谢灼凌恶劣地捏住小家伙那张嘴,“既然都来认亲了,当爹的岂有不认儿子的道理,毕竟虎毒还不食子。”
这话是和傅屿唯说的。
傅屿唯知道没这么简单,果然就听到谢灼凌下一句:“但你现在年老色衰,叫本世子腻味了,所以孩子留下,你可以走了。”
这话说的太混账了,简直不是东西。
陆煜丰都听不下去了,指责道:“谢灼凌你别太过分了,始乱终弃不负责任,你还是不是男人?自己锦衣玉食,你看看她娘俩这穿的什么破麻布,还有你是不是眼神不太好,这么好看的姑娘怎么就年老色衰了?现在嫌人家年龄大了,你就算不想给名分,你多少也给人点补偿,什么都不给就打发了。”
谢灼凌浑不在意道:“你这么爱打抱不平,索性替我给了银子把人打发走。”
傅屿唯:“我不图银子的,我只想留下来伺候你。”
陆煜丰:“你听听,你还有没有心啊!”
谢灼凌似是不耐烦:“把人丢出去。”
话音刚落,跟着他的那几个随从走了过来。
傅屿唯挺无奈的,他是没想到少年期的谢灼凌这么混,起身:“我自己走吧。”
谢乐宁见状要从谢灼凌腿上起来。
傅屿唯温柔安抚:“宝宝乖,你先在你爹爹这边,我明日再来看你。”
谢乐宁之前还说想爸爸,可现在爸爸变成这样,他不想和爸爸一起,他只想要爹地。
而傅屿唯当时设想了很多种结果,这个结果也有预料,和谢乐宁提前说过要是爹爹那边只留他自己,让他先不要害怕,乖乖待在爹爹身边,等他在想办法。
陆煜丰见谢灼凌无动于衷,赶紧跟了出去。
等人都走了,谢灼凌才松开对谢乐宁的钳制,小家伙顿时嘴一瘪,哭了起来,一边恼道:“呜呜呜,爹爹坏!爹爹是大坏蛋!宝宝再也不喜欢爹爹了!宝宝要娘亲!呜呜呜。”
谢灼凌恐吓他:“再敢哭就打你屁.股。”
谢乐宁哭的更大声了。
谢灼凌无语:“行了,别哭了,明就把你送回去。”
谢乐宁觑着他,带着哭腔:“真的吗?”
谢灼凌微微一笑:“假的。”
谢乐宁:“……”
这个爹爹好讨厌!!呜呜呜他要爸爸!!
-
院外不远处。
陆煜丰劝道:“那个,你也别伤心,他这人就这混账样。”
傅屿唯好似很受伤:“我没想到他会这样。”
陆煜丰对谢灼凌的行为表示谴责:“浓情蜜意时说的话做不得真,你也别难受,他那脾气不好惹,他要是铁了心不想负责,那也没办法。”
傅屿唯不动声色道:“我就怕他对孩子不好。”
陆煜丰:“不会的,虎毒还不食子,他就是混蛋了些,也没那么坏,不会欺负小孩的。”
傅屿唯:“那就好。”
陆煜丰对待美人颇有些怜香惜玉,更别提大美人被抛弃丝毫没有怨恨,更是让人忍不住怜爱,从腰间解下荷包,“这些银子你先拿着用,我一会回去再好好说道说道他。”
傅屿唯:“这不好吧?”
陆煜丰忙把荷包塞他手中,“拿着,没多少银子!你拿去买些首饰和衣裳,别听他瞎说。”
什么年老色衰,他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美人儿。
少年看着锦衣华服,和谢灼凌关系这么好,想来也是世家公子哥不差钱。
傅屿唯囊中羞涩,自然不会推辞,接过那沉甸甸的荷包,展颜一笑:“实在太谢谢你了。”
陆煜丰被他笑得晃眼,有些不好意思:“应该的,应该的。”
傅屿唯:“我就是不放心孩子。”
陆煜丰:“不打紧,明日你再过来,我叫府上下人给你开门。”
傅屿唯就等他这句话了,“陆公子,实在太谢谢你了。”
陆煜丰惊讶:“你还知道我?”
怎么说傅屿唯也比他们年长许多,这些小公子在他眼里就是半大孩子,对待孩子夸就完事了,“公子在京中素有美名,自然知晓。”
大美人温温柔柔夸他美名在外。
陆煜丰心情激动:“!!!”
天杀的,这为什么不是他媳妇啊?谢灼凌他凭什么啊!
-
谢灼凌见陆煜丰一脸春色,脚步飘飘然,“散财童子回来了?”
陆煜丰自动忽视他的嘲讽,替傅屿唯打抱不平道:“这么好的姑娘你都抛弃!你还是不是人啊?多好的姑娘,温柔可人,不图你财,一心只图你人的好姑娘上哪找!”
谢乐宁正蹲在院子里好奇地观看下人斗蛐蛐,小孩子好奇心旺盛,压根就没注意到这边。
谢灼凌嗤道:“这么好的姑娘把你荷包的银子都拿走了?”
陆煜丰腰上只剩下一块玉佩,可见家当都给人了,“那是我硬塞给她的!”
谢灼凌才不信,这女人一看就是骗子,还是个敢扌莫男人那玩意的骗子!
谢灼凌想到这个,顿时怀疑道:“她没扌莫你吧?”
陆煜丰:“扌莫什么?”
谢灼凌上下打量他,“也是,你这样的,估计她也看不上。”
毕竟是冲他来的。
第07章
傅屿唯先在隐蔽无人的巷子里将裙衫脱掉,解开头发拢在身后拿绸带系上,又拿妆娘送他的帕子将脸上的胭脂擦去,这才回了酒楼。
常兴正在大堂打扫,见他回来忙迎了过去,“哥,怎么样了?你去看了比赛吗?谁赢了?”
看来京城消息传播的还是慢,仅仅只是隔了两条街而已,不过这样也好。
傅屿唯:“谢小世子赢了比赛,赌注是陆公子的宅子。”
常兴惊叹:“这些公子哥真是好命,随随便便就是一座宅子。”
傅屿唯不置可否。
常兴今日还有一堆活要做,打扫完大堂还要上楼收拾,“哥,我先去忙了,得空我在找你聊。”
傅屿唯嗯道:“你去吧。”
傅屿唯回了屋,打开陆煜丰给的荷包,怪不得沉甸甸的,不少的碎银子,他点了点差不多有十五两。
还挺大方的。
傅屿唯将银子揣好,又去打了水仔细将脸洗干净,这才觉得清爽。
晚上吃饭的时候,常兴见就他一人过来,奇怪道:“哥,怎么没见小宝?”
傅屿唯心里也惦记着谢乐宁:“去亲戚那边玩了。”
常兴:“哥,你在京城还有亲戚啊?”
傅屿唯:“我来京城就是为了探亲的。”
常兴:“哦哦。”
傅屿唯口味清淡,且挑剔,不喜欢吃的食物有很多,只不过先前有谢乐宁在,傅屿唯重在投喂小家伙,大家也就没注意到,此刻见他没吃两口。
“不合胃口吗?”
傅屿唯放下碗筷:“有些不舒服,我先休息了,你们慢慢吃。”
这两日和谢乐宁相依为命,夜里睡觉的时候,谢乐宁都是趴傅屿唯怀里,眼下就剩他一人,着实叫人不习惯。
傅屿唯叹气。
-
这边谢乐宁被丫鬟伺候着洗漱完后,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心里头有些害怕。
谢乐宁:“姐姐,爹爹呢?他不过来陪宝宝一起睡吗?”
“小少爷,世子爷在南卧歇息,奴婢在这伺候您。”
谢乐宁自然不肯,小短腿忙爬下了床,“我要和爹爹一起睡。”
丫鬟也不好阻拦,见状只好跟上。
谢乐宁小短腿频率极快,不多时就到了谢灼凌的卧房外,小手推不动房门,只好在外面喊道:“爹爹!开门呀!我是宝宝!”
屋里头正准备睡觉的谢灼凌:“……”
丫鬟劝道:“小少爷,世子爷许是歇下了,夜里凉,您快随奴婢回去歇息吧。”
谢乐宁扒拉着门,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在外面哭嚎:“我要和爹爹一起睡,宝宝害怕!”
丫鬟担心惹恼了世子:“小少爷,快随奴婢回去吧。”
谢乐宁倔强道:“不要,我要爹爹!”
咯吱一声,门从里面打开,谢乐宁身子前倾,眼瞅着要摔个屁股蹲时被拎了起来。
谢灼凌睨着他:“大半夜不睡觉做什么?”
谢乐宁搂着他的脖子,哼哼:“宝宝要和爹爹一起睡。”
谢灼凌毫不留情拒绝:“自己睡,多大了。”
他可没工夫给人真当爹,这小鬼也就是看着小,和他那个娘一样狡猾,问他什么都是一脸天真道宝宝不知道呀,宝宝听不懂哦。
谢乐宁:“不要,我还是个小宝宝,我要爹爹给我讲故事!”
谢灼凌呵了一声:“谁搭理你。”
谢乐宁板着小脸蛋:“爹爹你再这样,宝宝真的要生你气了哦。”
谢灼凌乐了,伸手捏住他撅起的小嘴,学着他的腔调:“我好害怕哦。”
谢乐宁:“……”
呜呜呜,爸爸怎么变成这样了?爸爸才不是这样的!
谢灼凌见他又要哭,黑漆漆的大眼睛含着对他的控诉,于是松开了他的小嘴,“行了,不逗你了,回去睡觉。”
谢乐宁不愿意,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不要!”
谢灼凌:“快被你勒死了。”
谢乐宁松了松胳膊,紧张道:“爹爹你还好吗?”
谢灼凌托着他的屁股蛋转身进内室:“差点就不好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谢乐宁趴在肩头:“爹爹,我想爹——娘亲了。”
谢灼凌抱着他走到床边,闻言吓唬他:“你那个娘已经把你卖给我了,以后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谢乐宁就捕捉到最后几个字,闻言眼睛立即就红了。
谢灼凌没听到谢乐宁的声音,将他和自己的肩膀分开,这才发现小家伙眼里浸满泪。
“……”
谢乐宁泪珠子蓄满后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和先前那种孩子气的哭闹不一样,这会看起来伤心极了,像只小兽一般呜咽。
谢灼凌见他哭的怪可怜,罕见的有些手足无措,“哭什么?我开玩笑的,诶,小鬼,你别哭啊,再哭我就把你扔出去。”
谢乐宁沉默着,哭的都快要背过去了。
谢灼凌总算收了玩笑,“明天一早就送你回去总行了吧?”
谢乐宁这回没再开口问他真的假的,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泪总算是停了下来,嗓子哑道:“宝宝要喝水。”
很快丫鬟送了热水进来。
谢乐宁坐在床上捧着水咕噜咕噜喝完后,丫鬟又拿热帕子给他擦了擦小脸蛋,等做完这一切之后才退出去。
谢灼凌站在一旁:“这下可以睡觉了吧?”
谢乐宁点头。
谢灼凌脱了外袍,穿着里衣上了床,将谢乐宁的外袍也扒了去,只见小家伙里衣倒是别致,还是真丝的。
陆煜丰说他娘俩穿着破麻布衣,日子过的拮据。
啧,也就骗骗陆煜丰那蠢蛋,这小家伙细皮嫩肉,吃的白白胖胖,可不是贫苦人家能养出的小孩。
谢乐宁睡觉不爱穿衣服,于是伸着胳膊,“爹爹,这个也要脱掉。”
谢灼凌一边给他脱衣裳,一边随口问道:“不尿床吧? ”
谢乐宁自豪:“宝宝都已经三岁了!才不会尿床呢!”
谢灼凌视线落在他那小裤衩上,头一回见,扯了一下裤腰,还带弹性的。
谢乐宁被轻轻弹了一下,抬脚蹬了一下谢灼凌,四脚朝天躺在床上,不高兴道:“爹爹,你要再这样下去,宝宝就不喜欢你了。”
这个爹爹真的好幼稚!
谢灼凌耳朵还想消停会,可不敢在笑话他了,“行行行,睡觉。”
谢乐宁哼了哼,待谢灼凌躺下后,忙手脚并用爬到他爹身上。
“爹爹,你还没给我讲故事呢。”
谢灼凌心说小孩就是麻烦,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亲生子的。
谢乐宁:“爹爹?”
谢灼凌闭上眼睛装没听到,谢乐宁折腾了这么久其实也困了,只是他习惯了要听故事,于是仰头不死心道:“爹爹,宝宝想听故事。”
没得到回应,谢乐宁打了个哈欠,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那好吧,宝宝今日就先不听了。”
很快谢乐宁睡着了,谢灼凌伸手想把谢乐宁从身上弄下去,无奈小家伙搂的还挺紧,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遂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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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睡前谢乐宁喝了杯水,早上还在梦中尿意来袭,于是开始急的像热锅蚂蚁,待看到是王婶家那个茅房后,吓得捂住唧唧不敢尿。
最后实在憋不住了,鼓起勇气颤颤巍巍尿了出来。
再然后他就醒了,和一脸煞气的谢灼凌大眼瞪大眼。
谢灼凌有起床气,再加上被尿了一身,锋利的眸子布满阴鸷。
呜呜呜,爹爹好可怕。
谢乐宁顿时手忙脚乱从谢灼凌身上爬了起来,站在一旁,眼珠子骨碌碌乱转,然后老实巴交道:“爹爹对不起,宝宝不是故意的,宝宝才三岁尿床很正常。”
呵,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
谢灼凌深吸一口气,还是忍不了,一把将谢乐宁抓了过来,对着他的屁股蛋连拍了三个巴掌。
谢乐宁可不只是会哭,小脑袋瓜聪明着呢,这会跟个鹌鹑似的一声不吭,打就打吧,反正也就听着响,一点也不疼,等他回去要和爹地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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