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惊:“啊,你干什么?!”
另一边楚兰溪也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扯住,两股摄人气势的交锋下。
秦玉感觉自己就像只两头受气的老鼠,不知道该往哪里钻才好。
洛枭见楚兰溪不肯相让,便也不再容忍,选择直接动手。
楚兰溪不会武,自然是要吃亏,握着秦玉的手被弹开,人也被内力打退出去两步,捂着胸口,眼中含恨看着洛枭。
没了楚兰溪的禁锢,秦玉被洛枭直接扯进怀里。
“你放开我!”秦玉自然不肯从,跟他挣扎:胆敢骗他出来偷人,他又凭什么要干涉他的事情,打他的人?
“你跟我走!”容不得他反抗,洛枭拉着秦玉就走。
秦玉一时反应不过来,又有些害怕,下意识想回头看看楚兰溪现在的情况,没想到刚有点要回头的迹象,便被洛枭捏着他的下巴强硬地转过头来。
“你想看谁?”
秦玉就像是落入虎口的小绵羊,胆怯得不敢再造次,任由他拉着往前走。
温时澜和秦玊都是聪明人,这时候算是品出点味儿来。
秦玊眉头一紧,“世子殿下,请放开舍弟,不知他有何做的不对,要您当众如此冒犯对待?若他有错,作为兄长,在下这里为他道声不是,不过纵使他有错,晋王世子也请注意自己的身份,如此行为实为不妥!”
秦玉有了哥哥撑腰,总算是有了底气,咬牙瞪着洛枭,“听到没,注意你的身份,你放开我!”
面色冷沉地又看了他一会儿,洛枭这才松了手。
洛枭一放手,秦玉就躲在了秦玊身后。
秦玊拉着秦玉就走,还心疼地翻开他的袖子查看他有没有受伤。
好在洛枭下手有分寸,并未伤到。
秦玉走着,听见身后温时澜低声对洛枭道:“你与晋王爷生嫌隙,便是因此?”
什么嫌隙?
洛枭又跟他爹闹翻了?
一行人各怀心思随着人群向前走去。
昨个晚上一场大雨,消去许多暑气,今日天阴,还有微风阵阵,气候宜人,十分适合外出踏青游玩。
龙舟赛即将开始,人潮都在纷纷向码头涌去,家家户户三两成群,孩子被父亲扛在肩上,妇女手提篮子,粽香阵阵。
忽然湖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中,传来气势冲天的吆喝声。
龙舟赛已然开始。
数支龙舟如同离弦之箭般极速划开水面,湖边观赛的民众欢声震天,气势磅礴。
百舸争流,激流勇进。
温时澜兴起,忍不住赞叹道:“红旗高举,飞出深深杨柳渚。鼓击春雷,直破烟波远远回。气势高涨,振奋人心。”
温时澜忽然道:“楚大人身上总是淡淡笼罩着一股清新的兰香,实在是雅致。”
楚兰溪含情脉脉地看向秦玉,“映雪公子品味非凡,这是玉儿为我亲手制作的香囊,香味淡雅,经久不散,我极为喜爱,时时带在身上。”
“亲手”两个字还加重了咬字,生怕别人听不见。
秦玉心中一哏。
果不其然,他就感觉一道锐利的目光戳在自己的脊梁骨上。
不由的暗火丛生:他有什么资格谴责他?他们有关系吗,他自己不也背着他勾搭温时澜吗?
怎么,只许边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感觉到洛枭一只手暗暗附上了他的腰,恐慌之际,他也伸手掐在了洛枭的大腿上。
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行!
因为袖子遮挡着,外人看不见他们之间风起云涌的小动作。
温时澜有些意外地看向秦玉,“二公子还会制香?”
因为是夏天,天气比较严热,大家穿得都很宽松轻薄,温时澜今天穿了一身柳青色的薄纱长衫,衬托得他身姿如松,极为温文尔雅。
一触及到温时澜温柔的目光,秦玉就心中一颤,开始犯迷糊,“啊,是会点。”
心下戚然:这款兰香研制也有你一份功劳,前世当年没有研制成功,此世我将它研制完成,馥郁清雅,香味可百年不散,你却不记得了。
腰上的肉忽然被捏住,痒得他差点没笑出来,他惊慌失措,手上下了十乘十的力气,指甲掐进洛枭的肉里,与他两不相让。
二人暗中一对视,电光火石,噼里啪啦。
秦玉瞪了他一眼,然后挥袖将他手挥开,转身向另一边走去,聚精会神去看赛龙舟。
他在船上找人,安幼舆说他今天要参加龙舟赛,他答应要来为他打气的。
隔着激荡的湖水,秦玉终于找到赤膊着上半个身子,目光坚毅,手中桨划得飞快的安幼舆。
他蹦跶两下,激动得正要出声为他呐喊,鼓气。
突然一颗小石子打在脚踝上,虽然不疼,但是让他蔫了声。
惊醒过来,秦玉竟然觉得落在身后的目光犹如实质一般,开始冷了下来。
他不用想也知道这事情能是谁干的。
他咬牙切齿在心里骂他:竟然敢拿石头砸他?他以为他还是那个任由他欺负的侍妾啊!他现在凭什么身份管他?
给他等着!
若让他逮到机会,要他好看!
在最震撼人心的呐喊声中,比赛分出胜负。
安幼舆所在的那条船一马当先拿下彩头,满船欢庆,壮汉们高举双臂,为胜利呐喊欢呼。
秦玉当然也高兴,兴冲冲地向码头跑去,准备给自己兄弟接风洗尘。
结果跑一半的时候,忽然嘴巴被人从身后捂住,然后眼前一花,就被人扯到一棵大树后抵住。
看清眼前的时候,正对上洛枭深沉的双眸。
洛枭将他抵在树上,眼神凌厉:“楚兰溪是怎么回事,香囊又是怎么回事?”
第58章
秦玉一脸无语地瞪着他:“关你屁事!”
洛枭嘴角微微勾起,但是眼中毫无笑意:“老实交代,要是不听话,我就在这办了你。”
秦玉眉毛一挑,抬脚对他腿上踹了一脚。
“你是人不是!我与师兄自小青梅竹马长大,感情深厚,赠他香囊又如何?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有青梅竹马啊,谁还没有了?”
“好一个感情深厚,那我呢,今日端午,你有何物赠我?”
“你堂堂晋王世子,身份尊贵,缺什么?我的东西哪里配得上你?你找旁人要去!”
他要走,又被洛枭强行拉了回来。
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啊!
秦玉一怒之下从小臂的暗袖里抽出匕首向他挥去,将他逼退一步后,将匕首尖抵在他的胸口。
洛枭垂眸扫了眼胸前的匕首,眸中异光闪过。
“我给你这把匕首,是让你防身的,不是让你抵在我心口上。”
“我是在防身啊,现在最要防的不就是你么!嗯?”
两人僵持不下。
不远处树下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爷爷,我先来!”
“先给我点!”
“唉,好好好~”
须发皆白,身体健朗的老者手中端着碗,身边围绕着一群活泼可爱的孩子。
老者笑容可亲地哄着乱蹦跶的孩子们,“孩子们,都别急,都别急啊,排好队一个个来。”
孩子们一个个排好队,等着老者用手上的毛笔给他们的眉心点上一点朱砂。
每点一个,老者都要和蔼地祈愿一句:“身体健康,平平安安。”
这里人这样多,一点也不安全,拉拉扯扯保不准就要被人看到。
秦玉收起匕首,平复了一下情绪:“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是不是在生气,我今天跟时澜同游的事情?父亲不曾带我进宫,我怕你知道后会想太多,所以不曾告诉你,恰巧时澜邀我同游,我便来了。”
“我问你了吗,不用跟我解释,我们有什么关系?你爱跟谁玩跟谁玩,你就算跟他滚到床上去也跟我没关系。”
这话听着太过刺耳,洛枭脸色一变:“鸢鸣!我与时澜关系已经说清楚,是你亲耳所闻,你不能怀疑我。”
“谁怀疑你了,你的事情我毫不关心,我说了你们之间的事情我管不了,也不想管,别拦着我,让开。”
“鸢鸣。”洛枭拦住他不肯放。
真是拿他没有办法,秦玉摸了摸自己腰间:“我身上还带着一个香囊,你若是想要便送给你。”
哪有缠着人要礼物的,他喜动,身上本就不喜欢带太多东西,东送送西送送不剩啥,只是今天端午身上带了一个艾草香囊,他若是要,就给他好了。
洛枭眉头微拧:“你送过他的东西,我不要。”
秦玉哽住,这么难应付。
这时一群孩子欢天喜地地从他们面前跑过,一个个眉间都点着小小的一点朱砂,手中拉着纸鸢。
嘴里嚷嚷着:“哦~走喽~放风筝去喽!”
欢声笑语不断。
秦玉顿时有了主意,转身向老者走去。
老者正要放下笔和碗,突然一只手伸过来,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将他手中沾着朱砂的毛笔拿走。
年纪大了,反应也慢。
他转过头,眯着昏花的老眼寻找过去,就见一个少年瘦削的背影。
秦玉拿了笔回来找洛枭:“你不是要礼物吗?诺给你一点朱砂,助你驱邪避煞。”
他捏着他的下巴,不让他动,然后拿起手中的朱砂笔在他眉间点上一点朱砂。
眉眼间的清冷似被这点朱砂融化,眉骨冷峻的起伏也被抚平柔和下来。
他捏着洛枭的下巴端详半天,最后赞叹一声,“啧,好一个清新俊秀的俏郎君。”
然后眼珠子一转:“叫爷爷!”
洛枭眉头一皱,轻斥一声:“放肆。”
然后搂着他的腰将他拉进怀里,对着他嚣张跋扈的唇就吻了上去。
秦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吻了个结结实实。
旁边的老爷子老眼昏花瞅了半天才瞧清楚这两人是在干什么,等他瞧清楚,吓得立马捂住自己的眼睛,口中连连念叨:“世风日下,世风日下,怎可当众行此羞耻之事!”
秦玉轻笑,拉着洛枭躲进树荫里。
洛枭将他抵在树干上,不让他有任何退路,吻得更深。
直到秦玉有些缺氧,按着他的肩膀将他微微推开,“差不多了,我哥他们还在等着,一会儿该等急了。”
洛枭眸色深沉,从怀中掏出一根五色彩绳来,拉起秦玉的手就要系在腕上。
秦玉忙拦住他,“我不要,小孩子才系的,给人看见惹人笑话。”
洛枭手中系彩绳的动作继续:“十六,不是孩子又是什么?”
“我十六,你不也才十七,跟我这充什么大。”
将五彩绳于他手腕上系好,洛枭在秦玉额头亲了亲。
“去灾除病、益寿延年,不许摘。”
秦玉小嘴一撇,将彩绳往袖子里又塞了塞,扭头就走:“今晚你别来了,来了也不给开窗,别以为送个破绳子就能把我哄好,我告诉我可不好哄……”
洛枭宠溺地看着他骂骂咧咧跑走,不久后也跟了上去。
察觉他跟上来,秦玉撒开脚丫子跑得更快了。
晚上,他将门窗锁死关死,招来十几二十个护院在门前不断巡逻,叮嘱他们不准放过一个苍蝇。
半夜传来敲窗的声音,他全当没听到。
窗外的人见他不搭理他,过了一会儿也就没声了。
看来是走了。
端午节后,暴雨连天,黄河下游水位暴涨。
晋王上奏提议拨款修固黄河下游堤坝。
圣上准奏,下旨令晋王协同工部负责修缮黄河堤坝事宜,晋王世子洛枭领兵押送修缮款项前往开封,负责监察要务。
洛枭带兵前往开封的前一天晚上,秦玉在家苦苦等待他来接他。
等到大半夜也没等到人来,不由得开始有些心慌。
这几天晚上不肯放他进来,他不会是生气,不带他了吧。
忽然又有些后悔:早知道不关他那么久,昨天晚上放他进来就好了。
秦玉将要带的东西衣物收拾好,在房中苦苦等待洛枭的到来,准备跟着他走。
左等右等还是没等来,迷迷糊糊趴在床上睡着了,等到惊醒过来的时候,他抬眼看了眼窗外,东方已经渐渐泛出鱼肚白。
再等下去天就要亮了,到时候还怎么跑?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既然不肯来找他,那他就去找他。
最终还是耐不住性子,背着包袱偷偷摸摸出了门,来到屋侧假山后的一个隐蔽的拐角处,抬头看了看。
自家的墙,有点高。
但好在他不是第一次爬,小时候他爹不让他出去玩的时候,他就经常琢磨着怎么翻墙出去玩。
只不过总是翻到一半的时候被抓包,从来没有成功过。
人生,总得能成功一次。
他松了松手脚,然后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在。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尽全力将行李扔出墙外,一次性成功。
然后四下看了看,深吸一口气爬上树,因为连天暴雨冲刷,树还是湿的,很滑,有些难爬。
努力爬到跟墙差不多的位置,通过树枝,一点点向墙靠近,等到手能够够到墙的时候。
慢慢蜷缩起身子,然后脚一蹬,最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挂在了墙头。
他刚挂上墙头,便看到墙下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他。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秦玉没好气:“你怎么在这儿?”
“我正要去接你,便被你丢出来的包袱惊动,于是过来看看。”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接我下去啊!”
洛枭飞身而起,跃上墙头,将秦玉带下来。
“你在做什么?”
秦玉没好气:“你看不出来吗,翻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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