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没有动静,他转过头去看他。
洛枭却是眉头微蹙,神色隐藏在长长的睫毛下,屋内光线明暗,看不清楚。
看得秦玉心中一惊,好害怕下一秒他会说出,他怀了自己的骨肉,要自己负责。
老天爷在上,他们可是清清白白的哈,最多也就躺一块抱抱亲亲,一步雷池也不曾踏过。
秦玉见他脸色不好看,上前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前撒娇,继续哄着他。
“我也不是说要将我们的关系抹去,只是显然现在还不是交代的时候,牵连盛广,兹事体大,你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不是,等什么时候我爹的权力到了我手上,你爹的权力到了你手上,咱们可以说上话的时候,再谈这件事……”
以前给他当妾的时候,他还要哄着自己,这年头情况一变,两人关系浅了,反而要自己哄着他。
这日子可越来越难过了。
就在房间里面他们两个你侬我侬,突然窗子发出了异响,惊得秦玉一颤,立马将洛枭推了开,心脏狂跳。
这么大晚上的,怎么会有人敲窗。
除了洛枭,还会有谁来?并且还挑了这么个见不得人的方式。
秦玉一个激灵,看向眼前的男人。
不管来的人是谁,他和洛枭深夜幽会的事情绝对不能被发现,否则就算跳进黄河也解释不清了!
他慌忙四下察看,找能装下洛枭的地方。
最终拉着洛枭到衣柜的旁边,打开衣柜门,就将洛枭往衣柜里塞,“不知道大半夜的谁来了,你快进去躲一躲!可别让人看见你!”
洛枭不情愿地被推动了两步,睁着一双桃花眼冷冷清清地看着他,秦玉莫名从着清冷的眸色中看出来的受伤来。
好像在看着正妻找上门来时,一心只想着隐藏情人的人渣。
呸!
可是事情明明不是这个样子。
他管不了那么多了,秦玉懂了怒:“你给我进去,快点!”
洛枭又与他僵持了一会儿,才钻进衣柜中。
让他堂堂一个王世子钻衣柜门,是有些不太好,可是这不是事发突然么,而且他这衣柜够大,而且还是价值千金的紫檀木,不会憋屈了他世子殿下,比破盘龙寨的床底下已经好很多了!
外边的敲窗声再次响起,秦玉赶紧要将衣柜门关上。
就在他要将柜门关严实的时候,明显可以感觉到里面的人抵挡了一下,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秦玉也没管他,就让衣柜留条缝,不注意也看不见。
敲窗声第三次传来。
秦玉小心翼翼走过去把窗子打开。
眼前黑色的身影闪过,穿着夜行衣的人便从窗子外跳了进来。
看到来人是谁。
秦玉脸上的表情僵住,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贴到了衣柜上。
黑衣人摘掉脸上面罩,露出一张龙眉凤目的脸,英俊挺拔,眉宇间与洛枭有着三分相似的贵气。
洛桓!
秦玉心中剧烈震颤:大半夜的,他怎么从宫里跑过来了?!
他们洛家的男人难不成都喜欢半夜楼台会不成?
第50章
洛桓见他看见自己变了脸色,所以一进屋,他就看着秦玉,眸光锐利地问道:“玉儿,这么晚你房间里怎么会有声音,你在跟谁说话?”
“没有跟谁说话,我在背书。”
洛桓有些意外:“背书?玉儿为何突然如此刻苦?”
秦玉皮笑肉不笑:“天子门生,怎敢懈怠。”
这个人的真面目他已经看得清清楚楚,更别提他现在已经知道他的灵魂也是上辈子来的。
本来他就不想跟他有任何多余的纠葛,现在,更是一丝一毫的纠葛也令他感到恶心。
只不过胳膊拧不过大腿,他毕竟是当今太子,位高权重,正面与他撕破脸皮也是不明智的,不如就跟他打着太极,将他敷衍过去。
洛桓的目光落在秦玉脸上,他发现秦玉笑意勉强,意识到:“你不愿意见到我?”
问到点子上了,秦玉身子一抖,“没有,只是未料到这大半夜的,太子殿下不在东宫中休息,会来太师府。”
“太子……殿下?”洛桓嘴角僵硬地扯出一个笑,“玉儿为何连太子哥哥也不愿再唤我?是不是太子哥哥哪里做错了事情,惹得玉儿不高兴?”
洛桓急急前进一步。
秦玉立即后退一步,低眉顺眼:“没有,学生如何敢与太子殿下耍性子。”
上辈子也耍够了,下场也看到了。
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
他忽然觉得对于眼前这个相伴整整十年的人,似乎没有爱也没有恨,对他的感情似乎已经在漫长的岁月中消磨殆尽,还没跟洛枭三年的时间带给他的印象深刻。
除去害怕,甚至可以达到对一个陌生人波澜不惊的状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太过于久远,他忘了,或许说他根本也没把他放在心上过。
他会选择他,不过是他嫉妒秦玊,想要抢他的人。
不过是因为他的身份,他是太子,最接近权利的巅峰的地方,他想要荣华富贵,万人之上,让曾经所有看不起他的人俯首称臣。
其实,这个目标也不一定非是他,可以换个人的。
但是他,绝对不会再成为任何人的附庸,他要换个听话的,能彻底被他掌控在手心的。
洛桓神情关爱伸手扶住他的肩膀,扳正他的身子对他道:“玉儿,听说你在扬州被绑架的事情,我心中挂念,彻夜难眠,所以才夜访太师府来看你,你有没有受伤?”
秦玉内心翻了个白眼:他这不是好好站在他面前吗,情况怎么样他看不出来?要是真有什么事情,等到这时候,他怕是早就化成灰了。
虚情假意也该找个像样的理由。
秦玉倒退一步,不着痕迹将他的手从肩膀上拿掉,尽量将感动表现得自然一些:“多谢太子殿下惦念,学生安然无恙。”
“无恙就好。”太子松了口气,想了想,试探着问道:“听说你在扬州时与晋王世子在一起?”
他知道洛桓心机深沉,能察觉到洛枭的异样,也定然会有所怀疑。
不过他不能将洛枭过早地暴露在刀尖之上,洛枭的事情能不要摆在明面上,就不要摆在明面上。
“说来还得多谢晋王世子搭救,若不是他刚好途径扬州,碰见我被歹人劫走,出手将我救下,恐怕那群歹人也不会轻易地放过我。”
“碰巧路过?”洛桓露出些诡异神色:“这世上可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先前猎场便是他救下你,此回扬州他又出手相救,时间赶得那么巧,好似他都提前知道似的。”
秦玉神色一凝:挑拨离间?
眼角余光看到衣柜门动了下好像要被打开,秦玉腰上使劲往后一倒抵住衣柜,衣柜发出撞击的声音,门严丝合缝地合上了,他用力地抵着门。
洛桓看了眼秦玉身后的柜子,只当是秦玉不小心撞了上去发出的响声,不曾多想。
鬼知道秦玉现在有多紧张,生怕洛枭控制不住,暴露自己。
洛桓转而又露出温柔却带着歉意的眼神,自责道:"玉儿,我只恨我久居深宫之中,不能时时刻刻陪在你的身边,保护你,让你遭遇那么多的危险。
等以后你入宫,来到我身边,我必护你周全,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说得比唱得好听,骗鬼呢。
他记得当年他被他的侧妃下毒,躺在东宫里饱受折磨,派人去找他,却得知他出宫去带着秦玊踏雪寻梅过生日去了。
他才知道这世上到也没有什么真正难的事情,只有心无心之人罢了。
洛桓伸手来抓他的肩膀,秦玉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不着痕迹地避开,敷衍地应答道:“多谢殿下。”
秦玉对他的疏远是显而易见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在一夕之间判若两人。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洛桓的眼神冷了下来:“玉儿,晋王世子最近可有些不同?”
“与以往并无不同。”
“他没有与你说些奇怪的事情?”
“没有。”
洛桓的目光仔细逡巡在秦玉的脸上,好像想要在他脸上找出点什么破绽。
"玉儿,这世上的男人大都口蜜腹剑,负心薄情,不可轻信他们。
只有太子哥哥才是真的疼爱你,你忘了你小时候答应过太子哥哥,长大后陪在太子哥哥的身边,永远也不……"
坏事!秦玉额头上汗流了下来,他感觉他身后这衣柜门快要抵不住了!
“殿下!”秦玉出口打断他,“我有些累了,想休息,殿下若有话,不妨改日再说,深夜,您在这里也实在是不符合身份,宫里的人该找您了。”
这是在赶他走,洛桓眸色沉了沉,他凝视着眼前如画眉目:罢了,不急于一时,这个人总归是逃不出他的掌心。
抬手,用指腹轻轻抚摸秦玉的侧脸:“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改日再会。”
为了送走这尊大佛,秦玉忍了。
等洛桓摸够了,离开后。
秦玉却发现衣柜没了动静,着急忙慌打开衣柜的门,洛枭单腿屈膝坐靠在柜子边,光照在洛枭下半张脸上,还有半张脸隐藏在柜子角落的黑暗中,昏暗的光线下,洛枭神情隐忍,面色冷凝。
秦玉唤他:“洛枭,他走了,你出来吧。”
洛枭不动。
秦玉估摸着,是让他躲在衣柜里,他气还没消。
抓着他的衣袖,轻声细语地去哄他:“洛枭~别生气了,不是情急之下没有办法么,下回不会了。”
洛枭却转头朝柜子里,不搭理他。
这脾气,还真难哄。
“洛枭~枭世子,乘鸾~”秦玉讨好地扒着洛枭的胳膊,也向衣柜里爬去,跨过他的腿,坐在了他的腰腹上。
搂着他的肩膀,趴在他的怀里撒娇:“不生气了好不好,嗯?王爷~”
见洛枭没反应,秦玉从他怀里抬头看他,眼角眉梢皆是风情,嘴角含笑,轻轻抚摸上他的腹肌,在他腰腹处不断点火撩拨,最后抬眸看着他,媚眼如丝:“你可真不好哄啊,夫君~”
周边的气氛仿佛有一瞬间的凝固。
衣柜产生剧烈的晃动,二人的体位在瞬间交换,洛枭反将坐在他腰上的秦玉压在了身下。
秦玉失去重心时惊慌地将挂着的衣服扯落一地,然后忍不住开始笑,笑得花枝招展。
吻落了下来,很快就席卷了他的理智,让他一边笑,一边发出了抑制不住的喘息声,“你别、痒~”
被吻得七荤八素,操纵着仅剩的理智,胡乱摸索着,将衣柜的门拉上。
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的气息不断交缠,难舍难分。
秦玉抱着洛枭,抚摸着他背后紧实分明的肌肉,身上热情似火,身下压的绫罗绸缎冰凉,冰火两重天,手指难耐地紧绷,掐进他背上的肌肉里。
然而到了关键时刻,秦玉突然抓住洛枭的手。
“不行。”
第51章
第二天福安进房的时候,看着满地散落的衣服,震惊得魂不附体。
他侧过头看向柜门大开的衣柜,喃喃问道:“少爷,昨晚您房里遭贼了?您衣柜里的衣服,怎么丢得到处都是?”
床上的秦玉半梦半醒间伸了个懒腰,一动,大腿内侧的刺痛让他瞬间清醒过来,表情扭曲。
他掀开被子低头看了看,好在没有蹭破皮,只是有些红肿,而且覆盖一层淡绿色的药汁,已经上过药了。
他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腰上的酸痛让他不得不用手扶着腰,靠在床边。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收拾起来不就行了。”
福安看着自家少爷那不对劲的样子,欲言又止:“少爷,您哪里不舒服吗?”
秦玉立马坐直了身子,故作轻松:“没事,快点来伺候我穿衣,收拾完今天还要回国子监。”
福安赶紧使唤门外端着水盆的丫鬟小厮进来。
秦玉洗漱完毕。
福安替秦玉整理衣摆,从桌子上的宝盒里找秦玉常带的玉佩。
找了半天没找到,奇怪道:“少爷,您那块贴身宝玉怎么找不见了,难道落在了国子监?”
秦玉理了理自己的衣领,“那块玉我早送人了,不必找了。”
福安大惊:“送人?!那块可是御赐的!”
“行了,闭嘴!”秦玉向门外走去:“御赐又如何,本少爷想送就送人了。”
看着秦玉的背影,喃喃念叨:“难怪好久没看见那块玉了,还以为落在哪里……”
回到国子监,就看见众多学子围绕在西墙下,指着墙上的告示指指点点,好似在商议着事情。
秦玉问道:“他们在看什么?”
福安踮起脚尖看了眼,“不知道,少爷,我去帮您把他们赶走。”
于是便径直走到人群后边,将人都驱赶开,“都让开,都让开,不要挡着我家少爷!”
有几个被人群挤开的王孙公子身边的侍从不满地跟自家主子埋怨:“小侯爷,他凭什么如此霸道,连您也敢不放在眼里,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被唤作“小侯爷”的公子拉住他:“小声点说话,他爹是谁你又不是不知道,别提他跟太子走得还近,能避避就避避。”
福安看着榜上写的公告念道:“为选出可辅助参与学院大比的学子,下月初将在院中举办比试,筛选优秀学子,比试分为四轮,考究琴棋书画四艺。”
秦玉一听,眼睛里射出无比的光芒,学院大比需要不少学子参赛,学院为了选举参赛的生源要举办选拔比赛。
有主意了,那帮老夫子不是不让他参加吗?
若是他凭实力获得选拔,那群人还能拿他怎么办!
他就不信,那群口口声声仁义道德的老头还能当着全监师生的面言而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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