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天香楼的姑娘们却有苦说不出。
扎死国舅爷的簪子是最常见的样式,别说楼里的姑娘有,就是满大街的姑娘有的也不少。
可那柄要命的簪子,确实不是她们的。
她们也没那力气,用簪子扎死一个大男人。
官家不信,非要查她们。
第45章 (捉虫)
这一查他们与盘龙寨的关系肯定是纸包不住火,盘龙寨如今被官兵包围陷入危难之中。
官兵表示要盘查盘龙寨,让他们查,北原龙家的身份很可能会暴露,不让查,便是默认盘龙寨藏匿此案的凶手。
如今官府与盘龙寨,已经势同水火,两方对峙,剑拔弩张,战争一触即发。
看到他们大祸临头,秦玉暗自幸灾乐祸。
司空图一脚踹开他的门,对他质问道:“你去过天香阁?”
秦玉冷脸看着他:“你什么身份,胆敢踹我的门,还质问我?”
司空图脸色阴沉,浑身煞气,向他步步逼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去过天香楼!”
秦玉被煞气逼得有点害怕想倒退,但一想要是被吓到倒退,未免太失颜面了,鼓起勇气跟他正面硬杠。
“去过,怎么了?”
司空图的眼神锐利好似一柄尖枪,带着瘆人的寒意:“你去天香阁做什么?”
秦玉无所谓地笑笑:"闲来无事,听听小曲,欣赏歌舞,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就是做这个生意的吗,我又不是没花钱,支持你生意,司空老板,你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司空图冷笑:“客人?别搞错了身份,你是我们的人质!你能完好无损地站在我面前与我说话,全是看在晋王世子的面子上。我问你,曹国舅和他的那些仆从是不是你杀的?”
秦玉挑眉:“什么曹国舅王国舅李国舅的?我不认识什么国舅!你诬赖我杀人,可得拿出证据来,空口无凭,万一人是你杀的,嫁祸于我怎么办!”
强词夺理!
司空图上前抓起秦玉的胳膊将他扯到跟前,脸色不善,气势迫人,“还不承认,就不该如此纵容你,让你从寨子里出来,放你自由。”
秦玉脸色当场就变了,大喊一声:“洛枭!他欺负我!”
闻声而来,洛枭几乎是闪现到秦玉身边,弹指将司空图抓着秦玉的手给松开。
拉着秦玉到一边,掀开他的袖子查看,手腕白嫩的皮肤已经泛红,印出指痕。
洛枭怒对司空图:“敢问此举何意?”
司空图见秦玉有洛枭护着,也拿他没办法,他武功不及洛枭,真要动起手来占不到半点便宜。
只得从洛枭那里下手,好言相劝:"世子殿下,你精心护着的人,你真的了解吗?
有道是上不正下参差,有几人能出淤泥而不染?
只怕有的人是表里不一,装得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实际上与他爹一般的豺狼心,你莫要被他的外表所欺骗,引狼入室,养虎为患。"
洛枭对司空图伤到秦玉的事情很不满,自然不会给好脸色:“我与他的事情无需他人置喙。”
他见洛枭连缘由都不问,就坚定地站在秦玉那边,便知道想要从洛枭这边打开关节是不可能的了。
目光再次回到秦玉身上,此人虽貌美出众,可洛枭并非为色所迷之人,为何会对他如此死心塌地?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画报展开在二人面前,画报上画着位仙姿玉骨的美少年,不是秦玉还能有谁。
这是一张通缉令,说他是杀害曹国舅的重要嫌疑人,赏金万两追捕。
秦玉将画像上下扫了一眼,立马嫌弃道:“谁画我?这把我画的也太丑了吧!”
司空图没空跟他打马虎眼,直接道:“根据曹阳所述,曹国舅死前是与你在一起的。”
秦玉想了想,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啊,原来你说的曹国舅是他啊!
若你说的是那个色狼,我确实认识。就是他调戏我,将我拉进房间里欲行不轨!
我只当倒霉遇上了个色胆包天的色狼,谁知他还有些身份,若是他,那可怪不得我,谁叫他与对我行不轨之事,被我的护卫杀了,也是他活该!
与他随行的人也没一个好东西,通通该杀!只是没想到竟然还漏了一个,让他将我指认出来,是我的护卫办事不力,一会儿回去非得好好罚他们一顿不可!"
司空图看他的眼神,显然是不信他所言:“那我问你,曹旭临死前在床上写的字是怎么回事?”
秦玉装傻充愣:“什么字?”
“他为何会在将死嫁祸到龙家身上,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他还在床上写了字,这可跟我没有关系。”
司空图眉眼一沉,眼神如刀落在秦玉身上:“居心叵测还谎话连篇!”
“二当家的说话可要负责任,我并未惹到二当家的,你却三番两次对我出言侮辱,到底是何意!”
“你跟我前去投案自首!”司空图还想上前来抓秦玉,却被洛枭挡住。
司空图对洛枭道:“世子殿下,人是他杀的,自然是要他负责,我们不能因为他,将我们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秦玉:"你可别忘了,我还是你们的人质呢,将我交给官府,我就将你们绑架我的事情报官,你们还是逃不过这一劫所以呢,你们也别想从我这里下手了。
再说,凭我爹的身份,他们也不敢将我怎么样,就算查出来是我杀的人,最后这罪责还是得你们背,何苦绕这么大一圈呢?"
司空图被他堵得没话说。
“为难我,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为你盘龙寨解困。”
后面的日子,相安无事,只是司空图看守着他,就跟看守着犯人一般。
秦玉躺在枇杷树上,摇头晃脚的,看着树上的果子。
洛枭站在树下看着树上的人,眉梢眼角都是宠爱。
他什么都不用做,光是在哪里,他看着,就满心欢喜。
司空图走到他身边,“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你这么着迷?”
洛枭眸色一动,想了想,语气似春风拂柳:“我心悦他,至死不悔。”
司空图很难不带上怨怼:“拜你的心上人所赐,寨子已经被官兵包围了。”
洛枭看了司空图一眼,转身离开,“跟我来。”
司空图感知他有话要说,便跟了上去。
二人进到书房,洛枭坐到桌子旁,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和一枚令箭摆在司空图面前:“龙家驻扎朔方,与戎狄交兵多年,作战经验丰富,也熟悉北方生活,若还愿从军,你们带着这封信和令箭去北庭找霍将军,他会安置你们。”
司空图心神一动,听说先帝离世前,除了京中一千禁军,还将驻扎在北庭抗击蛮夷的三十万玄甲军交给了晋王,这也是晋王府在京中立足,为圣上忌惮,却无人敢动的主要原因之一。
晋王世子如今举荐他们至北庭,便也意味着愿意将他们收入晋王府麾下。
以后不仅不用再当缩头乌龟,小心谋生,还能驰骋草原,重回沙场,建功立业。
这是每一个龙家儿郎的梦想啊!
司空图眼眶一热,眼角发红,恭敬接过举荐信和令牌,然后单膝跪下。
“多谢世子。”
洛枭立马扶起司空图:“不必多礼,你往后别去招惹他。”
司空图怔愣了下,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又会跳到这里,看来晋王世子真是时时挂念着他。
看着洛枭沉稳的身影,他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就好像看到一个完美的人身上被劈开了一个口子,露出唯一的缺点,想再开口劝劝,可又无话可说。
第46章
七天之后,福安传来消息,说是赎金已到,五辆满载黄金的马车停进院子里。
秦善看到秦玉,激动得不行,上来拉着他就哭:"我的少爷啊!您可还好?
听说您被歹人绑架,老奴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日日牵挂着您的安危,那土匪不曾欺负您吧?"
秦玉心道:怎么没欺负,欺负死了!
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没死,不用哭得那么惨。
“我没事,一路来你们辛苦了,休息休息吧。”
老管家不理解:“休息?还休息什么呀,少爷赶紧跟老奴走吧,咱们回家,老爷和大少爷都担心死你了,他们还在家里等着呢!”
秦善欲要拉着秦玉走。
司空图拦住他们,对他们说:“想走可以,最后一件事情,放了江大人。”
秦家的打手顿时围了过来,秦善横眉冷对:“尔等贼人,竟敢绑架我家少爷,还敢得寸进尺再提条件!”
盘龙寨的人也一拥而上与秦家的打手对峙,两边剑拔弩张。
司空图冷笑:“到底谁是贼人?我们只是答应五百万两黄金保他的命,又没说五百万两黄金就能放人。”
秦玉懒得再跟他们纠缠,直接道:“善叔,给爹写信,就按他说的做!”
秦善听到自家少爷都这么说,这才答应道:“好。”
于是立马修书一封,飞鸽传回秦家。
三天后,江天晓罢官出狱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百姓夹道相迎。
官府准备炮轰盘龙寨的前一天,龙岩带着盘龙寨里所有的人逃到扬州城里来。
看着满院子男女老少拎着大包小包就跟逃难一般,瞬间将狭小的院子挤得满满当当。
老弱病残脸上都带着习惯动荡的麻木,眼中透露着对未来不明情况的惶惑。
龙岩看来近期受了不少磨难,人都沧桑不少,下巴长出了许多青青短短的胡茬,看秦玉的眼神就好像看到老鼠的猫,发着欲生啖其肉寝其皮的凶光。
龙岩和司空图面对面坐在桌子上,司空图拿出一封信和一枚令箭,向他大致解释了这两样物品的来源。
龙岩的眼中顿时放出摄人的精光,可以看出来是极为高兴的,二人商讨着未来的计划,打算着下一步怎么走。
身材矮小的壮汉走过来对二人禀报道:“当家的,寨子里所有的人都搬出来了,老弱病残基本都在这里,年轻男人都被安排在私宅那边。”
龙岩点点头:"传令下去,老弱病残走不动的,有家有室不愿意跟我们走的,每人发些黄金银两,为他们安排住处,让他们在扬州城里安身立命。
愿意跟我们去北方投军的收拾包袱,今晚上路。"
那壮汉眼中精光一闪,立马扫除所有狼狈奔命的疲惫,中气十足对二人抱拳道:“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到了傍晚,所有老弱病残和有家室走不了的人,都被安顿下来。
身强力壮无牵无挂,想要建功立业的年轻小伙子和壮汉们都收拾妥当,准备跟龙岩和司空图,伪装成运送货物的镖队,带着三马车的黄金前去北方投军。
临走前,龙岩带着所有将士对着洛枭所在的房间,单膝跪地,行一大礼。
因为要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出城,他们出发的速度很快。
滚滚的车轮声压过青石板,杂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很快,原本挤得满满当当的院子瞬间空了下来。
秦玉坐在房间里透过窗子,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竟然还有些寂寞。
那可是五百万两黄金。
洛枭,你要是护不住我,你就去死!
秦善看见洛枭,不由得奇怪:“晋王世子为何也会在此处?”
秦玉随口乱编了一个理由:“他来扬州有点事,碰巧与我凑在了一起,便与我一同被抓了。”
秦善那副表情显然是不信的,心道:我是老,我又不是傻!
“那群山贼为何没跟晋王府要赎金?”
“因为他不值钱。”说完秦玉把自己逗乐了,笑得倒在了床上。
他不愿让自己跟洛枭的关系被家里发现,所以特意跟洛枭拉开距离,也不打算同他一起上路。
第二天一早。
他坐上马车,跟着秦善一起打道回府。
早上为了等秦玉起床,他们出发得晚,到了晚上没来得及进城。
只得在城外荒郊将就一晚,但是有马车就要好过许多。
一行人找了块平坦的草地休息,打起篝火,派人去打了几只野味回来烤了。
福安将鸡腿递到秦玉手中,秦玉看着颜色焦黄,肥美流油,十分勾人食欲的鸡腿,放到嘴里轻轻咬了一口。
心里失落,不如洛枭烤得好吃。
晚上,秦玉躺在马车中睡觉,听着野外的虫鸣鸟叫声。
忽而马车外边传来两下敲击声,秦玉顿时睁开眼睛,起身掀开车帘向外看去,守夜的人坐在不远处的火堆旁打着瞌睡。
车顶落下一道黑色身影,洛枭出现在车门外。
秦玉眼中顿时绽放出光彩,“进来。”勾着洛枭的脖子拉进了车里。
车内原本宽敞的空间顿时拥挤起来。
秦玉挂在他的脖子上,笑道:“怎么想起来找我?”
洛枭目光直直看着他:“想你。”
“哈哈哈……”秦玉乐不可支,用颤动指尖描画着洛枭的唇形,嗔怪道:“油嘴滑舌。”
然后笑着吻了上去。
二人相互勾缠,倒在一处,怕惊动外边看守的人,动静不敢闹大,更有种隐秘的快感。
抱着亲了好一会儿,又说了一会儿闲话,秦玉躺在洛枭怀里,二人相拥着睡去。
第二天一早,为了不被发现,洛枭早早离开,临走之前在秦玉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睡梦中秦玉的嘴角都露出不自觉的微笑。
又是奔波了一天,晚上洗完澡,秦玉躺在客栈床上,即使困得上下眼皮打架,依旧撑着精神。
直到窗外传来动静。
他躺在床上没动,窗子没锁,洛枭翻窗而入,走到床边看了他一会儿,上床躺在了他的身边,将他拥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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