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声音让原本脑子就不怎么好使的灵更加头脑混乱。
于是它只好将所有怒气都发泄在阿卡姆疯人院的罪犯们身上。
无数阴影从角落里蔓延开来，虚妄与现实交替，鲸鱼从天空降落，沉船自海底升起。无数难以言明的景象被人类的眼球捕捉，毫无意义的低语在他们耳边响起。
谜语人紧紧捂着耳朵，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小丑捂着被杰森打断的肋骨躺在病床上哈哈大笑。
雨果博士和稻草人控制不住低声呼唤卢克的名字。
在他们眼中，阿卡姆监狱已经不再是一座监狱，它变成了一座小镇，充斥着一切人类难以理解的事物。
……
卢克宝贝猛地弹了一下。
他刚刚好像梦见了一座游乐园，游乐园里全是他熟悉的好朋友，雨果博士正带着稻草人在乐园里散步，恐惧毒气不要钱一样弥漫在半空中。
就在他欢呼一声，刚准备冲进去的时候，布鲁斯爸爸却突然出现一把拦住他，用遗憾的语气告诉他：“卢克，我们买不起这间乐园的门票哦，因为爸爸实在太穷了！”
卢克宝贝差点汪的一声哭出来。
然后他就惊醒了。
小朋友用小胖手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看向周围。
这里依旧是沙漠，黄沙漫天，难辨方向，只有此起彼伏的沙丘和一眼望不到头的荒凉。
“你总算醒了。”
达米安气喘吁吁。
当初他带着卢克跑路的沙漠摩托早已没了油，此刻他们只能步行。
卢克这才意识到，原来他正被达米安小哥哥背在背上。
负重前行的达米安像是一点都感觉不到重量一样，还能大肆嘲笑卢克：“你简直睡得像只猪崽！你家里的人就没有训练过你吗？你拥有强大的魔法能力，却如此疏忽对□□的锻炼和对意志的培养，这简直糟糕至极！”
“哈啊——”卢克伸了个懒腰，十分赞同地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我的家人一直在将我向最理想的方向培养！我感觉我马上就要成为令他们骄傲的存在了！”
“你是说懒成一只猪的方向吗？”
“没错没错！”卢克搂着达米安的脖子，再次闭上眼睛准备在小哥哥背上睡个回笼觉，“唔……你简直太了解我们亚当斯家了！我单方面宣布你就是我的兄弟！亚当斯家永远欢迎你！”
“你给我下来！你都已经醒了，自己下来走！”
卢克宝贝吭吭哧哧不回答，手上却更用力地夹住了达米安的脖子，差点把刺客联盟少主勒断气。
“懒汉怎么能自己走路呢？我才不要！”
达米安扯着卢克的手臂翻了个白眼，却懒得在这种时候和幼稚的小鬼计较。
在沙漠中行走已经耗尽了他的体力，但刺客联盟的少主怎么能认输呢？他得向卢克证明，刺客联盟才是全世界最棒的组织，而他身为刺客联盟的少主，是值得卢克追随的存在。
但卢克宝贝半点儿没有体会到刺客联盟少主的良苦用心，他只知道他饿了就要吃，渴了就要喝。
“你答应我的烤壁虎什么时候才能有呀？”卢克问道，“上次来我们家搞传销的人还先送了我们一篮子鸡蛋呢……”你们刺客联盟怎么也不送点好东西？
那篮子工业化生产的鸡蛋已经被他姐姐星期三用神秘力量孵化，孵出来的小鸡仔每天都凶神恶煞地跟在帕克斯利屁股后面，试图啄掉他身上每一块肉。
达米安：……
他双手一松，想直接把背上这个不识好歹的臭小鬼摔下来。
但是卢克宝贝两只小胖腿正紧紧箍着他的腰，整只崽像树袋熊一样趴在他背后，怎么撕都撕不下来。
达米安感觉自从遇到了卢克之后，他额头上的青筋就没消下去过。
这臭小鬼是天生来克他的吧！
卢克当然不是来克他的，卢克可能是来气死他的。
因为肚子饿了而不准备继续睡觉的小朋友快乐的从好朋友背后跳下来，他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在沙漠里东翻西找，简直像是在春游。
达米安的披风为幼崽遮挡住过于刺眼的阳光和紫外线，把自己打扮成黑色毒蘑菇的幼崽在沙漠里到处乱窜。
等达米安把窜出去的哈士奇幼崽薅回来的时候，幼崽正灰头土脸地叼着一截蜥蜴尾巴，冲着他傻笑。
达米安：……
啊啊啊啊啊！
“你吃的是什么？赶紧给我吐出来！”
那截尾巴还在卢克嘴边动来动去，小朋友的腮帮里有东西在咕涌咕涌。
卢克呜呜啦啦地开口：“斯……好次哒！你要尝尝吗？”
蜥蜴马上趁着卢克张开嘴巴的时候迅速溜出来，带着一身幼崽口水一溜烟儿钻进沙子里不见了。笨蛋小朋友惊讶又遗憾地地‘欸’了一声，像只小青蛙一样再度起跳。
达米安一把揪住卢克的领子，忍无可忍地给了他的脑壳一个爆栗。
“你再敢给我乱吃东西，杀了你！”
“好啊好啊！”
“闭嘴！！”
自从出生以来，从未怀疑过自己的达米安·奥古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
但这是他头一次为自己选定的‘属下’，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将卢克培养成刺客联盟最优秀的人才！
他达米安发誓，他一定要让卢克成为一个正常的人类！！
不过，正不正常的，恐怕也得等他们走出这片沙漠再说。
但倔强的达米安少主坚决不肯承认自己已经迷路了，他只顾着拖着卢克的衣领一股脑往前走。
正在气头上的刺客联盟少主一时间上了头，完全忘记了他身边早已弹尽粮绝。
按照沙漠当中的极端气候，他只要再继续往前走不到半个小时就得因为极度缺水而晕死过去。
……
卢克十分淡定地撅了一小节仙人掌，掰开里面的嫩芯给可怜的达米安擦嘴。
从昏迷中醒来的达米安：……
可恶！输了！
“……啧。”他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完全不愿意面对他再次被一只5岁幼崽拯救了的现实。
“还要再来一点吗？达米安。”卢克问道，“这个仙人掌的味道真的不错哦，是你昨天说想要吃的糯叽叽。”
“我没说我想要吃糯叽叽的东西！只有幼稚的小鬼才会喜欢吃！咳咳……”
卢克宝贝眼疾手快的将手里的仙人掌塞进了达米安的嘴巴。
吃了一嘴刺的达米安：#?%&！！
他一定是故意的！！
“唉……”卢克宝贝深沉地叹了口气，“交朋友可真是一件困难的事。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包容你所有的缺点的。”比如你害怕蜥蜴的胆小模样和你柔弱的身体。
达米安：……
总觉得幼崽没想什么好事。
不过现在的情况却让这位优秀的刺客联盟少主意识到，如果他再不找人来接自己，恐怕接下来就会渴死在这片沙漠中。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生命确实是最重要的。
“你想离开这片沙漠吗？”
“我找人来接我们。”
两人同时说道。
前一句话是卢克说的，后一句话是达米安妥协的结果。
卢克眨了眨眼睛。
达米安危险地眯起眼睛：“你有办法离开这片沙漠？”
“当然有呀！”
“那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呀。”卢克宝贝无辜地说道，“你带我走的时候看上去可真开心，我以为你只是想带我出去度假。这叫什么来着？嗯……罗……罗曼尼康帝？”
“是罗曼蒂克！你这个笨蛋！”
达米安心里有无数脏话想骂出来。
刺客联盟少主的偶像包袱最终让他只露出一抹冷笑。
“度假？哼，我只会带你去地狱。”
“真的吗？！”卢克宝贝十分惊喜，“那我们快点出发吧！”
达米安：……
他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和卢克说话，他们的话题都能跑到一个奇怪的地方去。明明他们现在正在讨论离开沙漠的问题。
不过他现在已经升级了。
他，达米安·韦恩，现在不再是当初刚刚遇见卢克·亚当斯的1.0版刺客联盟少主了。
他会转移话题。
“我们要怎么出去？”达米安问道。
如非必要，他还是不想叫来自己的手下宣告自己任务失败。
相比之下，他宁愿让母亲塔利亚认为自己是任务结束后离家出走了。
“有好几种方案。”卢克宝贝扳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过去，“第一，我们骑骆驼出去，你看到那边了吗？”
达米安扭头看向右手边，两头沙漠骆驼正施施然向他们走过来，骆驼们无辜的大眼睛瞅着达米安，仿佛在嘲笑他糟糕的眼神。
达米安：……
这么显眼的两大坨，他刚刚怎么就没看见。这不科学！！一定是卢克·亚当斯用他奇奇怪怪的魔法变出来的！！
奇奇怪怪的幼崽亚当斯伸出食指，放在达米安面前晃了晃：“还有第2个方案，我们坐飞机回去。”
等等……飞机？
达米安瞪大眼睛，完全不相信这个魔法幼崽还能给他变出一架飞机来。
这次他可是到处都找了，天空上压根没有半点飞机的影子！
飞机当然不是卢克变出来的，他只是抬起头，向头顶上的天空招了招手。
隐形的昆式战机从他们头顶浮现，战机里搭下一节长长的梯子，似乎正在邀请他们进入。
达米安突然发现他的心情现在已经变得波澜不惊，似乎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都不值得他再大惊小怪了。
很好。
这也是一种进化，这意味着他在成长。
刺客联盟少主很好地安慰了自己，然后跟着幼崽爬上了那架飞机。
……
卢克宝贝快乐地走进飞机，好不见外地向不认识的驾驶员的后背打了个招呼：“你好呀！谢谢你让我搭便车！等我回家，让我布鲁斯爸爸付你车费可以吗？”
黑寡妇娜塔莎·罗曼诺夫回过头，笑容亲切语气温柔：“当然没有问题，亲爱的。”
卢克宝贝突然像个机器人一样愣在原地。
这感觉该怎么形容？
也许是象征友谊的丘比特再度降临，胖乎乎的小天使一箭扎中他的心脏！这感觉就和他当初刚刚见到猫女以及达米安的时候一样，这位黑漆漆的女士让他又一次体会到了黑暗和邪恶！
她甚至还有电|击|枪！
卢克宝贝加速起跳，冲刺，像颗牛肉丸子一样滴溜溜蹦哒到黑寡妇面前：“哦，我看见你的眼里有东西！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紧跟在卢克身后的达米安：……
好他妈熟悉的对话。
娜塔莎·罗曼诺夫女士微微一笑，空出一只手轻轻摸了摸卢克的脑袋。
“什么？”
卢克宝贝一副醉倒在黑寡妇魅力中的样子，晕乎乎地揉了揉被娜塔莎摸过的小卷毛。
“你的眼里有我呀！”
达米安：……
刺客联盟少主拳头发痒，额头蹦起的青筋和他那远在哥谭的老父亲完全同步。
第24章 震撼哥谭第二十四天
“你还好吗？”杰森伸出一只手, 将倒在地上满头是血的约翰·斯宾塞拉起来。
“多谢你的帮助，先生。”约翰带着感激的神色看向杰森，犹豫了一下说道, “……虽然这并不是我的本意，但我想也许您会因为我惹上麻烦。”
约翰看着眼前几乎比他高整整一个头, 体格健壮得像头牛的年轻人, 忍不住提醒道：“他们两个是企鹅人的手下。”
你揍了他们, 可能会因此引来企鹅人的报复。
杰森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是吗？那我等他们多带点人来, 刚刚那点活动量连热身都不算。”
他感觉自己似乎很习惯做这种事。
打架, 被报复，直到让对方不敢再报复为止。
阻止暴力就是得用更暴力的行动, 不然生活在这个巷子里的人永远学不乖。
约翰也算看出来了, 眼前的年轻人什么都知道，但他却什么都不怕。
一般能用这样轻蔑的语气提起企鹅人的家伙，如果不是初出茅庐的疯子，就是隐藏身份的大佬。
“不管怎样，十分感谢您的帮助。”约翰想了想, 虽然知道对方也许用不上他，但他还是说道：“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家就在犯罪巷里。我的名字是约翰·斯宾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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