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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克把杰森气得脑瓜子嗡嗡的。
因为这小孩突然从他怀里跳出来，像只脱缰的哈士奇一般往那个发生爆炸的地方蹿去。所罗门·格兰迪大踏步紧跟在小孩身后，还故意伸出腿绊了杰森一跤。
杰森：……
职场霸凌哈？
他认命地翻了个白眼，爬起来继续和小妹妹满墓地玩捉迷藏。
卢克倒是开心得咯咯直笑，他揍小孩的冲动是越来越压制不住了。
不过，杰森跑着跑着倒是突然意识到有些地方其实很奇怪。
比如为什么断手、所罗门·格兰迪和卢克都对去爆炸地点看热闹这件事表现得十分稀松平常？他们难道不知道那里会有危险吗？
不，他们当然知道，杰森心想。
卢克宝贝早就说过他就是要去危险的地方，所罗门·格兰迪也对此表现出某种程度的兴奋，断手更是跑得比小孩还快。
他们一家人快乐得像是要去春游。
只有愁眉苦脸的他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所以……
难道他才是怪胎吗？！
杰森这会儿总算醒悟过来，并且产生了一个十分重要的猜测。
目前他还不知道这个猜测会让他在未来的某一天丢人到想永远离开哥谭的程度。
现在他只觉得自己已经接近真相。
说不定他就是因为自己是个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怪胎才选择遗忘一切，并把自己深深埋葬在地下的！！
“快点快点，强盗杰森！”卢克稚嫩的声音回荡在夜晚的墓地，完全不知道时隔几周的他再次吓晕了同一个可怜的守墓人。
“你停下，我答应你带你过去！”杰森停下脚步，有些克制不住地抓了抓后背和头发。
当然还有另一个更奇怪的部位也很痒，就是他真的不好意思伸手去挠。
听见杰森的话，卢克小朋友马上哒哒哒跑回来，像只灵巧的猫一样爬上杰森的肩膀。
他坐好，然后做出挥剑的姿势：“那就快出发吧，杰森·亚当斯管家！伟大的卢克陛下命令你，全速前进！”
杰森默默架住小孩的两条腿，任凭他兴奋地在自己肩膀上乱扭。
管家先生忧郁地叹了口气：“可是我想洗澡，我好臭。”
他快被自己臭死了，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味道真的不好闻。
卢克抱着杰森的大脑袋，凑到他头顶深吸一口气：“哦~多么令人沉迷的墓地味道！和魔蒂夏妈妈的香水属于同一系列！我妈妈就喜欢用恶魔沼泽的香水味！你现在简直是个迷人的大宝贝！”
断手和所罗门·格兰迪赞同地点点头。
大宝贝杰森：……
格格不入+1
不过杰森现在不想评价亚当斯夫人的香水，他只想知道自己的后背和脑门为什么那么痒，甚至现在连带着整个头皮都痒了起来。
然后他听见卢克一半惊喜一半遗憾的声音在他头顶上响起：“妈妈这次做潘趣酒的时候一定加了美杜莎的眼睛！可恶，你连一滴都没有留给我！”
什么美杜莎？
杰森疑惑地想。
还没等他想明白，他的头发就凑到了他的脸颊旁边，十分亲昵地蹭了蹭他。
等等……头发？
是头发啊！！
杰森扭过头，表情空白。
他发现自己突然长出一头黑色毒蛇，它们每一只都拥有闪闪发亮的、红宝石一样的眼珠子和漆黑得如同玛瑙一般充满光泽的鳞片。
不仅如此，他屁股后面还伸出来一条毛茸茸的黑色尾巴。
那东西完全不受他意志力的控制，正在空中不自觉摇摆。
时而弯成一个问号，时而调皮地拍打他的小腿。
卢克的解说同步响起：“哦，还有黑猫的毛毛！我还没尝试过这种口味呢！呜呜我好想要喝一口！”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杰森一把抓住他毛茸茸的尾巴，然后控制不住地浑身一激灵，还不小心喵了一声。
……他高敏感的尾巴！！
“哦对，你失忆了，应该不记得亚当斯家族的传统秘方。”卢克坐在杰森肩膀上，羡慕地摸了摸他满头乱跑的头发，用稀松平常的语气科普道，“这是亚当斯家流传了几千年的潘趣酒哦！”
“所以？”
“所以妈妈最喜欢给我们惊喜啦！她会在里面随便添加调味料，然后我们就能变身。”
“上次我喝到的可是狼人口味！你知道吗？站在房顶上对着月亮嚎叫然后在森林里跑酷真的超级有趣！而且我还和变身吸血鬼的帕戈斯利打了一架，最后是我家前院里种的树伊克博德把我们分开的。那次爸爸妈妈大笑了好久。”
杰森十分艰难地消化了一下这段信息量过于丰富的话。
所以这又是亚当斯常识吗？
失忆真烦，他居然会把这些全都忘光了。
“没关系，你已经很棒了！”卢克怜爱地抱着杰森的脑袋，回忆了一下魔蒂夏妈妈的教诲。
家人难过的时候该怎么办呢？
当然是给他一脚爱的踢踢再亲亲他啦！
于是他翻了个跟斗从杰森肩膀上爬下来，在杰森莫名其妙的眼神下对着他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脚，然后在杰森无语的眼神中又爬回他肩膀上给了他臭臭的脸颊一个亲亲。
“好啦，这下安慰踢踢和安慰亲亲你都有了，”卢克摸摸杰森的脑袋上的一群毒蛇，“别怕别怕，你可是亚当斯！我会帮你的！家人一直在你身边哦！”
亚当斯绝不背叛家人，他们互相折磨以此为乐，并且深爱对方。
杰森：“……谢谢？”
虽然被踹了一脚但是突然很感动是怎么回事啊可恶！
卢克：“所以我们快点去看烟花秀呀！我已经迫不及待和他们交朋友啦！芜湖！”
杰森：……
第15章 震撼哥谭第十五天
蝙蝠侠终于回来了。
罗宾和夜翼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因为他们现在实在有点儿忙不过来。
暴雨已经结束，但混乱还没结束。
罗宾和夜翼一整天都在整个哥谭东奔西跑，忙到没时间去接卢克回家，就连管家阿尔弗雷德现在也必须待在蝙蝠洞里时刻关注哥谭的情况。
不过他们现在都以为卢克正和戈登局长待在一起。
提姆刚刚又抽空给戈登局长打了个电话，忙碌中的詹姆斯·戈登那边吵吵嚷嚷乱七八糟，提姆只听出来他在哥谭警局里，正在让警员带点儿零食过来。
嘈杂的背景音里夹杂着小孩子有些变调的哭声。
于是提姆放心地交代了一句‘我晚点才能过去’，就匆匆赶去阿卡姆了。
这场几十年没有出现过的特大暴雨冲垮了黑门监狱那面老旧的石墙，就连犯罪巷、奈何岛和阿卡姆也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
幸好暂时没有人受伤，只有试图飞跃阿卡姆的雨果博士被一块砖头砸了脑袋，缝了好几针。
蝙蝠侠就是在这个时候回到蝙蝠洞的。
这次他离开哥谭足足有好几周的时间，其实是为了调查一个突然出现在宇宙深处的奇怪裂谷。
那里距离银河系有五百多亿光年那么远，所以哪怕正义联盟同时拥有亚马逊科技、氪星科技和绿灯科技，往返也得要好几周的时间。
这也是卢克这个奇怪的小朋友出现在哥谭时，蝙蝠侠没办法第一时间冲出去扑捉幼崽的原因。
就连收养手续都是律师团队和夜翼想办法代办的，他本人只能抽空上传签名。
蝙蝠侠一边飞速补充好装备一边在脑海里思考关于那道裂缝和他尚未谋面的养子的事。
哪一件都不是小事。
根据绿灯侠哈尔·乔丹的报告，无论绿灯戒指怎么扫描那条裂缝，最终都只能得到‘时空能量庞大，但来源未知’的答案。
它就像宇宙的一道伤口一样安静地出现在那里。
但这‘伤口’究竟属于谁，又是怎么出现的，他们完全查不出来。
通常来讲，宇宙裂缝、时空通道的出现往往也意味着宇宙级别的麻烦。
毕竟上一次这玩意出现还是在纽约上空，里面涌出来的外星人把纽约砸了个稀巴烂。再上上一次，是布莱尼亚克从通道里现身，要把地球装进瓶子里带走做成标本。
但是这道裂缝却似乎有些不一样。
那里没有外星人，没有布莱尼亚克，更没有达克赛德。
蝙蝠侠甚至在超人和绿灯侠担忧的目光中驾驶着飞行器试图穿过去。
结果却无事发生。
他既没有出现在新世界，也没有来到一千年以后。
他为自己的身体做了检测，他并没有被那种能量影响，出现异常。
就好像那道隐藏着时空力量的裂缝并不存在一般。
最后蝙蝠侠只得决定留下能量追踪和监控装置，并叮嘱绿灯侠经常关注这里。
然后他就回到了哥谭，直接撞上阿卡姆越狱现场。
雨果博士和稻草人已经被罗宾和戈登局长配合抓回了阿卡姆，前者正捂着刚被缝好的脑袋一脸不屑地坐在牢房角落，似乎十分笃定有人会来接他；而后者紧紧抓着领子所在牢房角落里，一脸绝望。
这让蝙蝠侠有了十分糟糕的预感。
又是谁和雨果博士联合起来了？
按照雨果博士胸有成竹丝毫不沮丧的表现来看，这个人一定十分危险且能量强大。
他让雨果博士期待，让稻草人恐惧。
蝙蝠侠叹了口气，拖着快要断掉的腿把贝恩也关回监狱。
原本今天趁着暴雨越狱的只有雨果博士、稻草人、泥脸和所罗门·格兰迪，可谁知等暴雨渐渐变小之后，哈莉·奎茵居然又带着小丑帮成员来劫狱。他们直接炸毁了阿卡姆一侧的墙壁。
哈莉·奎茵这次不知得到了谁的帮助，她居然绕开了所有警卫和监控系统，拎着棒球棍闯进监狱中控室切断了控制监狱牢房的总电源。
于是犯人们狂欢着往外冲，这下整个阿卡姆彻底陷入混乱。
蝙蝠侠靠在墙壁上费力地喘息了一下，然后马上用最快的速度跑去中控室准备重新启动电源。
电梯已经坏掉不能用了，他只好顺着楼梯往上跑。
但是……
蝙蝠侠心下一沉。
他绝不会数错，今天的楼梯少了5个台阶，转弯的路口少了一个。
蝙蝠侠回过头，却突然发现他刚刚路过的另一个岔路口已经不见了，就好像他一直就这样沿着笔直的通路跑来的一样。
中控室就在眼前，大门敞开着，里面的警卫已经被哈莉·奎茵的棒球棍捶晕，正躺在椅子上。
蝙蝠侠后退一步，谨慎地观察着。
周围突然变得很安静，走廊上的应急感应灯一盏一盏接连熄灭，直到他身后的光芒彻底消失。
刚刚犯人们还近在咫尺的咒骂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
黑暗而幽深的走廊上现在只听得到他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砰——砰砰——
蝙蝠侠绷紧神经和身上的每一块肌肉，但过于漫长的宇宙航行和紧凑的罪犯抓捕行动已经让他精疲力竭。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臂上的电脑和联络器。
很好，就算韦恩企业有7颗卫星，今天他也没有信号。
他身上用来检测魔法反应的小道具显示出诡异的光芒。
阿卡姆仿佛变成了一个诡秘扭曲的异空间，由魔法构成的幻象正在侵蚀他的精神。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蝙蝠侠努力回忆刚刚走过的每一步。
中控室的大门又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点，似乎正在邀请他进入。
房间里唯一一盏微弱昏黄的灯仿佛鮟鱇鱼头顶上的拟饵，后面说不定是如同魔鬼般狰狞的尖锐利齿。
蝙蝠侠无动于衷。
于是中控室的电脑屏幕在无人操控的情况下亮起来，一个个监控器的画面分格显示出阿卡姆监狱各个角落的情况，蝙蝠侠看见哈莉·奎茵出现在镜头里，她正带着手下一边疯狂大笑一边砸烂摄像头。
好几个屏幕黑下去，监控消失的方向正是小丑病房。
小丑。
他控制不住地往前迈了一个台阶，目光中就流露出浓稠的憎恨。
他的孩子杰森·陶德已经永远沉眠在泥土之下，而凶手却仍旧好端端地活着。
他想把小丑的脸打烂，就像他对待杰森那样。
他还想送小丑一颗子弹，让他那个扭曲的绿脑袋开出血花。
但是他不能。
所以这又是一个吸引他走进去的陷阱，对方很清楚蝙蝠侠不可能就这样看着哈莉·奎茵把小丑带走。
他得去中控室接通电源，启动曾经在阿卡姆留下的特殊防护装置。
蝙蝠侠站在原地犹豫了两秒，然后登上最后一级台阶。
大门在他走进来的那一刻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迫不及待地把他关了进去。
房间里的电脑也瞬间黑屏。
蝙蝠侠走上前，想去操控电脑。
可无论他向前跑了多少步，那台电脑仍旧在他前方5米的位置，他一厘米都无法靠近。
他眼角余光注意到，被哈莉·奎茵敲晕过去的阿卡姆警卫居然坐在椅子上逐渐往下沉。
就好像他睡在粘稠柔软的沼泽里一样。
蝙蝠侠冷静地试图射出钩爪枪拉住他，但是他失败了。
钩爪枪的硬度也没能抵抗住让他下沉的拉力。
警卫迅速被椅子和地板‘吃’了进去，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
整个房间显得更加安静了。
蝙蝠侠警惕地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可这里却似乎又变成了正常的房子，能把人吃进去的椅子重新变回椅子。
他又可以移动了，他甚至冒险坐在那吃人的椅子上足足五分钟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又来了，这种明明知道不对劲却总是查不出来原因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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