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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谎精(近代现代)——咿芽

时间:2024-06-06 07:43:18  作者:咿芽
  即便是看不见,徐怀砚此时也知道那个人此时就在他上方看着他,毛骨悚然的感觉顿时席卷全身,挣扎着想要躲开,没留神脑袋重重嗑在床柱上,闷哼一声,头晕眼花。
  那人伸出手帮他揉了揉撞到的地方,强硬地掰着他重新在床上躺好,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人冰凉的指腹三番五次从他脖颈处裸露的皮肤划过,陌生的触感让徐怀砚不可抑制地颤栗,连呼痛的调子都变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被去了鳞片扔在砧板上的一条鱼,对方力气不算大,要搁平时都不够他一根手指揍的。
  可是阴就阴在他竟然下药!
  “你到底是谁……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信不信我毙了你……”
  徐怀砚又气又怕又难受,抓着对方的手臂想推开他,可是不管心里多抗拒,手上却怎么也没办法用力,不但推不开,甚至还想把他拉得再近一些……
  纠结的情绪传递出去,对方似乎感受到他情绪的波动,低低笑了起来,热气悉数喷洒在他耳畔,烫得他整个人仿佛都被火燎了一把,力气飞速流失,连手指都软和下来。
  对方一直没有开口,不管他怎么激怒他怎么放狠话,他都跟聋了哑了一样一声不吭,只是动作越来放肆,一手摸摸他的头发,再顺势抚上他的脸颊。
  不同于自己滚烫的体温,他的整只手都带着让人舒服的微凉,徐怀砚意识控制不了动作,不但没有躲开,反而像小宠物一样乖巧地蹭了几下,连什么时候领口被用力扯开,露出整个肩头都不知道。
  随着药力发挥出来,徐怀砚在意识无限向一摊浆糊靠近时,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妈的,这个狗东西竟然敢离他这么近!
  灯光迟来的被打开了,可徐怀砚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努力睁开眼睛眼前也只有猩红模糊的一片,喉咙里的声音控制不住,他就倔强地咬着嘴角不让哼声冒出来,为了躲开他努力往后仰起脑袋,憋不住的眼泪滑过太阳穴,在枕头上留下两处浅浅的水渍。
  兰钦静静看着他,目光深沉昏暗得骇人。
  在药物的作用下他身体整个泛起淡淡的粉色,透在冷白的皮肤上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薄薄的一层肌肉盖不住线条漂亮的骨骼,细长脖颈,滚动的喉结,然后是尖削的下颌,嘴唇被自己咬得通红。
  两眼罩着一层挥不开的雾气,又被不断渗出的眼泪浸润得透亮,眼尾通红,连带眼下那颗小痣也似乎战战巍巍在向他无声地求饶。
  他笑了笑,弯下腰在他喉结处轻轻碰了碰,然后如愿地看着身下人身体抖得犹如筛子,眼泪掉得更加凶猛。
  真是出乎意料的胆小。
  兰钦弯起眼睛,掐住他的脸颊,将可怜兮兮的唇瓣从他的牙关解救出来,俯身在他脸颊不轻不重咬了一口,逼出他一声小猫护食一般的喘息。
  “真好看。”
  兰钦低低感叹。
  徐怀砚抓着他的手指想扯开,兰钦顺势将五指挤进他的指缝,十指相扣,掌心贴着掌心,是最亲密的牵手姿态。
  “别拒绝我,砚哥……”兰钦亲热地用自己的额头去蹭他,单手撑在他脑侧,将他整个人笼罩在自己身下。
  “我做梦都想这样看着你,你知道吗?”
  他紧紧攥着他的手,不顾对方因为疼痛蹙起的眉头,像是一对最亲密的恋人,在他耳畔低声呢喃:“我好喜欢你呀,从好小好小就开始喜欢你。”
  “你笑起来时真的很好看,比天上的星星还要耀眼。砚哥,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不然,你为什么总是那么照顾我,对我那么好,还总是在我面前露出那么好看得笑容?”
  “我很开心,每次见到你都是,开心的一颗心都飞上了天。”
  兰钦将脑袋靠在徐怀砚颈窝,每说一句,就要亲一口:“可是砚哥,你越来越不懂事了,对着别人也总是这么笑,跟别的男生那么亲密的打打闹闹,他抱着你,背着你,靠你那么近,你都不拒绝……你怎么可以不拒绝呢?”
  “我不想伤害你的砚哥,你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你,最舍不得伤害的也是你。”
  说到这里,他用力闭上眼,呼出一口气:“可是,可是你太不乖,惹我生气了。我很怕,很怕你被别人抢走,很怕你跟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亲亲密密在一起,我忍不了,我会疯的!”
  “所以,对不起了砚哥……”
  用力咬了一口他脖子上的皮肤,被子被一把掀开,兰钦松开五指按住他的手臂,不顾他走投无路的挣扎,低头狠狠往他唇上亲过去。
  徐怀砚虽然意识不清醒,但真的很想往这人脸上吐他一脸口水,在他压下来时用力偏了下头,兰钦一吻落空,惩罚性地在他下颌咬了一口,留下一圈浅浅的牙印。
  “乖一点啊,我会轻一些的。”
  膝盖被压制,兰钦腾出一只手紧紧捏住他的脸颊不让他再有机会躲开,乘着灯光端详了一会儿,才细细密密吻去他脸上的泪痕:“我真的很喜欢你啊,别躲我好吗,求你,求你了……”
  渴求的吻一路往下,终于落在微微上翘的唇畔。
  像一个虔诚的信徒,珍而重之将一个吻印在他的嘴角,下一刻,又想徒步沙漠三天三夜的迁徙者终于看见了水源,凶相毕露,眼中的贪婪暴涨到快要装不下。
  就在他带着无尽索求的吻将将落下之际,就听外面传来巨大的嘭的一声,不等他有所反应,房间的门就被毫不留情地撞开,客厅暖光的灯光从门口挤进来,跟房间里清冷的白光撞成一团。
 
 
第69章 变态
  看清来人之后,兰钦神色一紧,迅速拉过被子把人盖住,谢疏一眼扫过去只能看见床上那人一撮黑发,和尚且露在外面泛着红粉的手腕,但是这么多已经足够他把人认出来了。
  兰乐落在后面,等他气喘吁吁跑进来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谢疏已经撸起袖子上去一拳头砸在兰钦脸上。
  实力悬殊在这种场面最能提现,兰钦毫无还手之力,踉跄几步还是没能站稳,狼狈地摔在毛绒地毯上细细的抽气。
  谢疏下手太重了,半点没留情,屈腿压着他的小腹一拳一拳下了死手,不给兰钦半分挣扎还手的机会。
  兰乐被谢疏二话不说就是干的精神头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想起挨揍的那个是自己亲弟弟,连忙扑过去拉住他还想再补几拳头把人往死里揍的手:“谢疏,谢疏你冷静,冷静点,教训他的事我们之后再说行不行?先看看小徐怎么样了!”
  谢疏倪了他一眼,兰乐才发现他的眼底泛着恶狠狠的猩红,被他看一眼都觉得骇人的寒气从脚底板直蹿上头盖骨,毫不怀疑他今天要是没跟着一起,而是谢疏一个人摸到这里找到人,他可能当场就能把兰钦打进ICU。
  兰钦阳奉阴违是事实,兰乐气到血气上涌也是事实,可是毕竟是亲兄弟,一个娘肚皮里蹦出来的,看见亲弟弟被揍,说一点不心疼,不在乎,那不可能。
  “大才子,人我们已经找到了,你,你别冲动,算账的事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谢疏深深看了他一眼,放下手转身去看床上的人,兰乐知道他松口了,蹲下平视兰钦,看着他高高肿起的颧骨,目光复杂又痛心。
  “你脑子有病?!”他咬牙切齿:“小小年纪学人家绑架?信不信我马上告诉爸妈,让他们揍得你三天下不了床!”
  兰钦骨头架都快被打散了,靠在墙上盯着兰乐,自暴自弃的笑容里找不到那个腼腆的大男孩模样:“哥,我以为你们至少也得等下周才能找到,唉,怪我,不该把人带到这边,随便找个酒店多好,那样你们就找不着了。”
  声音越来越低,到后面已经完全是在自言自语。
  兰乐听出他话里的遗憾,气得差点上脚踹!
  “你他妈找死吗!!知不知道你在——”
  “报警。”谢疏说。
  兰乐一愣,转头看着谢疏:“你说什么?”
  “报警。”
  兰乐倏地站起来,慌了神:“人不是已经找到了,有什么事我们等小徐醒过来再说行不行?哦,哦我知道了,你说的是韩斯启那边儿吧?我马上给他发消息告诉他不用立案了,我们这边——”
  “我说,报警。”
  谢疏脱下外套罩在徐怀砚身上,把人拦腰抱起来,侧头看兰钦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人,更像是在看一团恶臭无比的垃圾。
  兰乐不敢看他,目光落在他怀里的人身上,眼睛蓦地瞪大。
  谢疏的外套再宽大也没办法把一个一米八的大男孩完全裹起来,只能勉强把他上半身和腿根遮起来,一双长腿大半露在外面,泛着不正常的晕红,脚趾蜷缩着磨来蹭去。
  徐怀砚已经意识不清了,眼睛半闭不睁,不知道在他们找来之前哭了多久,一双眼眶又红又肿,到现在还在不停往外掉眼泪,眉头皱得死紧,嘴里哼哼唧唧不知道在说什么,呼吸又粗又重,叫他也不知道应。
  在他抓着谢疏的一只手腕上还有明显渗血的一圈红痕,兰乐本来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可在看见床柱上挂着的手铐时什么都懂了。
  徐怀砚的情况太糟糕。
  兰乐求情的话全被眼前的一切堵在喉咙一个声调也发不出,脚底板生了根一样站在原处,想要上前看看他又觉得没这个脸。
  谢疏安抚一般用指尖碰了碰他的脸颊,将人更往怀里紧了些。
  “如果你不忍心,那么我来。”
  谢疏说:“非法囚禁,下药,强奸未遂,这些罪名一个都不会少,他是你弟弟,也是小徐曾经的弟弟,我不会多掺和给他强按莫须有的罪名,但是该他受的,我一步也不可能退让!”
  谢疏很快带着徐怀砚离开了,房子里只剩下他们两兄弟,一个茫然地站着,一个无所谓地坐着,沉默半晌,终于还是兰乐先开口。
  “为什么要这么做?”兰乐还是觉得不可置信,他想不出来任何理由:“小徐对你不好吗?你从小砚哥砚哥地叫大的人,从小就说喜欢的人,现在就这么对他?!”
  “哥,就是因为喜欢啊。”兰钦笑起来,跟往常每一次的笑容一样,腼腆,温暖:“就是因为太喜欢,才会想要一只留在身边,哥,你连这个到底都不懂吗?”
  “我懂个屁!!!”兰乐蹲在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兰钦,你他妈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像个变态,我都不敢认你是不是我弟弟!我从小就乖巧听话省心的弟弟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我就是这样子。”兰乐轻飘飘看着他,目光毫无悔意:“你不要报警吗哥?还是你想包庇我?”
  “你觉得呢?”兰乐目眦欲裂,眼前这个人太陌生,陌生到他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他:“到了这个时候,为什么你还能用这样的态度跟我说话?”
  “我在砚哥被子里扔安眠药的时候就想到肯定会有这个时候,只是我没想到会来得这么早而已。”兰钦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有什么办法,即使知道是错的,即使知道没有好结果,可是我还是忍不住,一看见他,我就忍不住……”
  “如你所说,可能我真的就是个变态吧。”
  谢疏犹豫过要不要先把人送去医院,可是在将他安置上副驾驶那一刻,他便果断决定先把他带回家。
  徐怀砚被药物折磨得快要崩溃了,喉头溢出的呜咽一声接着一声,听得谢疏又是心疼又是心痒,油门却不敢向来时那样一踩到底,两个人都憋着一股劲忍了一路。
  车驶进底下车库,晃眼的光线一下子暗下来。
  谢疏听到徐怀砚带着哭腔哼了一声,双腿缩进椅子把自己蜷起来,宽大的黑色外套从肩头滑落,露出里面歪歪斜斜,纽扣都没扣上几颗的白衬衫。
  他真的很适合白色,不管是周周正正穿着上台,还是像这样随随便便套着,总能轻易让看的人挪不开眼。要是正好这人原本就一颗心挂在他身上,效果和火星撞地球也没差多少了。
  谢疏拔下钥匙却不急着下车,而是坐在驾驶座静静看了一会儿,然后俯身上前在他头顶上揉了一把,又捏捏他滚烫的耳垂,低声叫他宝贝,声音温柔而缱绻。
  徐怀砚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把自己团得更紧了。
  下车把人一路抱进卧室,强光让他下意识偏过头往他怀里躲,细白的脖颈露出大半,还有上面新鲜出炉的红印。
  谢疏眼神一暗,环着他腰身的手臂徒然收紧。
  “真是,什么猫猫狗狗都敢对你咬一口了,看,你这个小霸王做得多失败?”
  把人轻手轻脚放在床上转身去浴室打开热水,然后又去客厅翻箱倒柜找到一盒医疗箱,回到房间把人抱去浴室放进热水已经过半的浴缸,热水浸到他小腹上面,然后一点点没过。
  扑不灭的心火终于降了一些,徐怀砚皱成蝴蝶结的眉头也有了松动的迹象。
  谢疏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浴缸旁边,对里面的一汪美景视而不见,捞起他受伤的那只手专心致志帮他清洗,消毒,上药,包扎。
  等伤口处理完了,治标不治本的浴缸疗法也失效了。
  难捱的热潮又一次席卷而来,徐怀砚被磨得直接闷哼出声。
  好难受,热到快要爆炸了。
  谢疏把药箱收好,然后回到浴缸边坐下,伸手仔细抹掉他脸上的眼泪:“对不起宝贝,没有看好你是我的错,让你被别人带我也是我的错,我认错,等你清醒了想骂我想揍我都行。”
  徐怀砚循着他的手企图把整个脸塞进他的手心,像一只撒娇的奶猫。
  谢疏偏过头在他指尖泄愤似的咬了一口:“可是你也有错,你放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这么多年都没有察觉,还毫无警戒地跟着别人回家,你说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如果今天不是恰巧遇见韩斯启,如果我没有及时找到你,那你要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
  洗澡的时候徐怀砚一直在哼哼唧唧地哭,温水带不走他身上的热度,反而被他不断升高的体温加热。
  谢疏中规中矩在帮他洗,可是对这个时候的徐怀砚来说,每一次本分的搓洗都是在用钝刀往他神经上摩擦,最后洗完了,神经也被绷断了。
  像只发怒的小豹子使劲勾住谢疏的脖子往下拉,急不可耐的吻一下一下落在他脸上,谢疏由着他不得章法地胡来,把人抱起拾步回到房间重新放回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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