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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弓行(古代架空)——江色暮

时间:2024-06-06 07:31:42  作者:江色暮
  谢玉衡也一样。哪怕明知我能活的时间不长,他依然愿意用自己的死,换我多看几天世间景象。
  ……
  ……
  我俩运气是真不错。到了临近的丰城一打听,便得知这两日正有一场庆典。再问名头,和我俩讲话的大娘一下子笑了,说:“今日已经是七月六了!”
  我不由“啊”了声,反应过来:“那明日岂不是七月七!”
  大娘拿“孺子可教”的目光看我,我开开心心和她道谢,扭过头,眼睛亮亮地看谢玉衡。
  “要不怎么说咱俩合该在一起呢。”我说,“你们这儿是有很多事和我老家不一样,但也有挺多一样的地方。七月七,该有情人一起过,是吧?”
  看谢玉衡点了头,我又问他,这好日子有什么习俗。
  脑海里快速过了许多答案。女郎乞巧,郎君则求文曲星关照。正琢磨呢,听谢玉衡说:“是要放灯的。”
  我虚心求教:“放灯?往天上,还是往河里?”
  谢玉衡说:“河里。往天上走,容易走水。”
  我点点头,心道这个答案倒是不出意外。眼下的世界也有类似“孔明灯”的东西,可那玩意儿放到现代都时常出事,何况是这到处都是易燃物的时候。往河水中送,人要安心许多。
  “那有没有什么讲究,”我又问,“放什么样式,上面是不是要写字?”
  谢玉衡一一告诉我。我听着,在心头默念“放桃花灯,便是求桃花娘娘祝福”的说法,一锤定音:“那咱们也弄这个。你会不会做?我想着,去外头买的,总没有自己做的心诚。”
  扪心自问,我觉得自己还是个唯物主义者。但为了和谢玉衡下辈子当竹马,信信本土月老也无妨。
  谢玉衡却摇头。我失望,嘀咕“还以为你什么都会呢”。话音落下,被他一指头戳在脸上。
  戳吧戳吧。我心想。你也就这点儿爱好了,我还能不满足?
  正想着,他手指卸了力气,改用掌心贴我面颊,柔和地说:“虽没做过,可看那样式应该不难,咱们一块儿学学就是了。”
  “好!”我满口答应,“咱们这就去买材料。有了东西,再找家客栈做灯。”
  谢玉衡含笑点头。
  这时候,我以为接下来的工作会很顺利。毕竟无论是我还是谢玉衡,都绝不算什么手笨的人。
  却没想到,差错也正出在这上面。到了安静的、只有我和谢玉衡在的屋内,我的心思只在彩纸和竹片上停留了短短几秒,再后头,就通通落在谢玉衡灵巧翻飞的手指上。
  像是蝴蝶。我撑着下巴看他,手上的活儿早被抛到九霄云外,满眼都只剩下谢玉衡修长好看的指头。原先只是单纯觉得他不光人漂亮,连手指也漂亮,慢慢地,却想起夜间景象。他的手指不曾触碰彩纸,而是落在我身上。
  我悄悄咽唾沫,思绪乱七八糟,还暗暗去抱怨天气闷热。这时候,小腿忽然一痒。
  我浑身一震,抬眼去看谢玉衡。他竟也放下手上的纸,坐在桌子另一边笑吟吟地看着我。这还不算,他的鞋子分明是被踢掉了,脚正在我腿上一下一下撩拨……
  这会儿还能忍的,是不是男人我不知道,却一定不是我沈浮。
  我果断扑过去,把谢玉衡一起带到床榻上。他再下床,已经是第二天黄昏时候。
  我有些心虚,很快又变得理直气壮。谢玉衡自己觉得自己体力好,也不是我一定要他主动。成了现在这样子,是他应得的。
  紧跟着,又觉得他坐起来、轻轻抽气的样子比昨日还要漂亮。正神魂颠倒,见他朝我招招手。
  “好你个沈小浮,”他“咬牙切齿”地捏我脸,“还挺有本事。”
  “没有没有。”我立刻谦逊地回答,“主要是你有本事……哎哟!”
  他又来敲我额头。我一点儿都不痛,却还是要委屈巴巴看他。他果然不忍心了,又凑来亲亲我。
  我顺势抱住他,心里不断地念他的名字。谢玉衡,谢玉衡,谢玉衡……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看重的、最爱的人,我马上就要失去的人……不行,沈浮,都到这种时候了,你怎么还能哭?
  在谢玉衡看不见的角度,我硬生生地把眼泪憋了回去。再之后,就是和他一起来到城外河边,在黑夜里与周边百姓一起送去满河灯火。
  到底没来得及做一盏特殊的桃花灯,只能花钱购入。可我又觉得,写了我俩名字的那一盏本身已经足够特别了。它承载着我的期望,承载着谢玉衡的期望,一起去了遥远地方。
  “桃花娘娘,”我和周围所有人一起祈祷,“你一定要看到、要实现我的愿望!”
  距离谢玉衡离开我只剩下三天了。
  ……
  ……
  有了牵头的“经验”,剩下两天,我们几乎也是在客栈度过的。
  总是接触不够,总觉得从前错过太多。我听着他的心跳,他感受着我的体温。慢慢地,骨血都交融到一处。
  到了第四天黄昏,谢玉衡亲手推开了窗户。他披着薄薄的内衫,肩膀同时带着晚霞,转过头来看我:“沈浮,咱们去爬山吧。”
  我闭了闭眼睛,答应他。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自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城外有野兽,有匪徒,哪怕不遇到这些,只是在黑夜里跌了跤也让人不舒服。可谢玉衡只有这么点愿望了,我怎么可以、怎么能不答应他呢?
  我俩一起去了城外丰山。这些日子其实总见到它,那日放灯的丰水便是自它身上奔涌而下,客栈窗户退开时也总见到它。
  我一路都在留意谢玉衡的身体状况,好在情形还好。他非但不显得虚弱,翻到神采奕奕。这没让我欣慰,只让我更担心,满心都是“回光返照”几个字。
  我把这些压下来,赶在天亮之前,与谢玉衡抵达山顶。
  距离日出还有些时候,明月星光笼罩我俩。他洒脱地找了块空处坐下,还说:“可惜没有带酒。”
  我说:“你想喝吗?我去城里买。”
  谢玉衡笑着说:“你不想陪我最后一程?”
  我沉默。
  谢玉衡温柔地看我,轻轻说:“沈浮,不如你现在就走……我见过百花丹发作的时候,要不了多久,我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想到你瞧见我那副样子,我就……”
  他在发抖。
  在我面前历来可靠、无畏,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将他击倒的谢玉衡,竟然在因他话中勾勒出的可能性发抖。
  意识到这点,我再也控制不住,猛地上前将他抱住。
  “不走,”我说,“我才不走!谢玉衡,你别想赶我!”
  他怔然片刻,微微笑了:“好,”我听到便知道,前面说让我离去的话恐怕没那么真心,他还是想要我陪着,“你前头给我讲你老家的故事,说到哪儿了来着?再来让我听听吧。”
  我抽抽鼻子,细细与他说:“也该给你讲完,正到没有皇帝那段儿了!”
  就这样,在我的滔滔不绝里,我俩赏了灿烂日出,看了绚丽日暮。
  谢玉衡始终睁着眼睛看我,听得认真而专注。我亦是眼神一错不错地看他,生怕自己错过心上人最后的时刻。
  这么说着、看着……
  “咕噜噜”。
  谢玉衡什么事儿也没有。
  一定要揪点毛病的话,就是我俩肚子一起叫了。
 
 
第60章 正文完
  这里的黄昏静悄悄。
  这里的肚子呱呱呱。
  我俩面面相觑。以我的角度,怎么瞧都觉得谢玉衡脸颊红润、精神头颇好。要么是他算错了时间,毒发压根不是今天,要么……
  我的心脏突然开始狂跳。
  一个极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太好太美,以至于我压根不敢相信。来到这个世界至今,我何曾有过什么幸运?被抓、受伤、逃亡……所有经历都是这几件事的反复。唯一的幸运,也只落在遇见谢玉衡一件事上,他却马上就要离开了。
  可是。
  我又想。
  如果他可以不离开呢?如果他能如我期望的那样拥有自由自在、再无忧虑的人生呢?如果——
  “咕咕咕”“咕咕咕”。
  好吧,无论有什么远大抱负,都得等填饱肚子以后。
  我认命地站起来。昨夜走得太急,又满脑子都被“谢玉衡马上就要出事”一个念头占据,连消愁的酒都没带,何况其他东西?
  好在眼下季节中,山上正有许多成熟果子。顺着来时路去找,没一会儿,我俩已经摘了满兜。这还不够,我盯着黑暗里的一处舔舔嘴巴,小声说:“你去找溪水,找到之后给我个信号。”
  谢玉衡瞧我,我“嘿嘿”地笑笑,推他:“快去。”
  谢玉衡“啧”了声,说:“你仿佛……”
  仿佛什么?我能猜到点儿,但他既然不说,我就全当不知道了。
  暂且和谢玉衡告别后,我轻手轻脚地往自己原先盯着的地方去。不一会儿,大有收获。
  等顺着谢玉衡的哨音找到他,他左手是果子,右手是鱼。我看了便乐了,也给他展示收获:一只山雀,以及五六个鸟蛋。
  “看来咱们能大吃一顿。”我快活地说,“蛋白质、维生素都有了!还缺点主食,嗯,待会儿我煎个蛋饼吧。”
  谢玉衡看我,大约没听懂我在说什么。我心情还是好,和他哼哼唧唧,“回来的路上,我还瞧见好多能调味的草。可惜没有蜂蜜,唉……这样,你先把这些处理一下,我回去摘草。”
  谢玉衡眼里困惑更重,但他又露出些开怀,笑出八颗牙齿和我点头,还承诺:“我会生好火。”
  我说:“行,那你先生,我顺道捡点儿干柴回来。对了,记得先把周围杂草收拾一下。”
  谢玉衡答应了。看他的表情,似乎是觉得我话太多。也对,以谢玉衡的江湖经验,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个。
  我也该想到的,可是他没事,我便太高兴,这才一时多话。
  要说分辨哪些植物能吃,这还是谢玉衡交给我的。在老家的时候,用的都是现成的调味粉,哪有眼下这样天然滋味。
  我一面哼歌,一面蹲着摘草。摘着摘着,又把脑袋埋在手臂当中,身体有点发抖,小声和自己说:“肯定是这样,必须是这样。谢玉衡已经没事了,哈哈……”
  但是,他没事了,我呢?
  收拾好心情,再回到谢玉衡身边时,我已经又是平常没心没肺的样子。还惊喜地叫:“你还把果子切了?”
  切成一块一块,大约只有拇指大的果条,上面还扎了小小的树枝,像是老家的果盘一样。在那个镇子里的时候,我曾和谢玉衡撒娇,要他这么准备给我。眼下,竟又复刻了那会儿的场面。
  我愈是喜悦,在他身边盘腿坐下,挽起袖子:“行,后头就看我的——唔!”
  话都没说完,嘴巴里被谢玉衡塞了果条。我怀疑他是事先尝过,只把滋味最好的留下。此刻送到我这儿,一口下去,就是满满甜香。
  我喜欢。谢玉衡也能瞧出我喜欢,后头我手上忙活,他就待在旁边投喂我。直到我求饶:“等等,等等,再接着塞我就饱了!”
  谢玉衡这才收手。临去前,还又在我脸上摸了摸。
  我脸颊还是鼓的,他明显喜欢,眼睛里都是亮色。我瞧着,心头跟着甜滋滋,像是要飘飘飞起。脑子里又全都是他的名字,谢玉衡,谢玉衡……完了,一朝穿越,我怎么还成了个恋爱脑。
  我完全不认真地在心里惊叫,手上一直没有停下。小时候家里不是连锁店,仅仅是小区门口的小饭馆,我放了学,总是作业都没来得及写,就冲进厨房看爸爸妈妈忙活。那会儿他们就是这样,做什么都干脆利落。我瞧着,偷偷觉得他们也是电视里那种神功盖世的大侠,这才能轻轻巧巧就剥掉鱼刺、拆掉鸡骨头。
  后头家里的店换了地方,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我还是很喜欢进厨房。爸爸妈妈都说,我才是天生要吃这碗饭的。讲话的时候温柔地看着我,眼里都是对我的骄傲……
  他们很爱我。
  我抽抽鼻子,想,虽然我没了,但他们还好好的,我便也高兴了。
  等到山雀、鱼肉一起烤好,蛋饼也香喷喷地躺在石板上时,我终于和谢玉衡讲话:“你们调查沈通的时候,应该也查过他的手段吧?”谢玉衡点点头,“那你们知不知道,他那神仙丸是什么来头?”
  谢玉衡沉吟片刻,这才回答:“他一心求长生,早年炼过许多丹药,却都算失败了。直到出了神仙丸,这才停手。
  “虽叫这么个名字,实际却和灵犀卫的百花丹差不多作用。人服下后乍看还好,日子久了,却要毒发身亡。
  “听说是比百花丹能坚持的时间长些,为这个,天枢还说过想要拿到配方。”
  我点点头,“是这么回事,但你们漏了一点。”
  谢玉衡挑眉,我便继续道:“这药,还能拿来解毒!”
  谢玉衡:“这……”
  他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我便也静心去等。片刻后,他组织好了语言,告诉我:“潜入太平门前,我们曾抓去一些魔教教徒,是从他们口中听说此事。但那会儿我们分析一番,觉得这该是沈通的托词。直接给手下喂毒药,下头的人定要不服。加个解毒的说法,情况就好很多了。”
  我意外,“竟然还有这种……”说法。
  顺着这个思路去想,似乎也讲得过去。
  我为之沉吟,片刻后,还是摇头:“绕进去了。谢玉衡,你记不记得身上香味儿是什么时候没的?”
  谢玉衡眨眼睛。我觉得这副样子可爱,又开始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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