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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弓行(古代架空)——江色暮

时间:2024-06-06 07:31:42  作者:江色暮
  这下不得不信了,我的手指都是红的。
  “谢玉衡,”我喉咙发干,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你受伤了?”
 
 
第48章 商量
  他何止是受伤,根本是半边身子都被染上血色。
  只是身处黑暗的屋子,又穿了身方便行动的深色衣服,血色便十分不显。若非方才抱他,兴许都无法发现。
  “是谁?”我满心只有这个念头,“是谁伤了谢玉衡?他现在在哪儿,我要砍回来!”
  前所未有的怒意在我心头奔涌,以至于我浑身的内力都开始躁动。这种感觉很像前一次和谢玉衡分别的时候,王霸虎等人惊喜地叫,少主正在运起《通天诀》功法。
  不,我不是他们的少主——但这具身体是我的,他的武功也是我的。他拿武功作恶,我却不过是想给心上人报仇。
  多种思绪在我心头争斗,很快还是怒意占据上风。内力开始膨胀,我的袖子因之鼓起,连束在脑袋后面的头发也无风自起,哗啦糊了旁边谢玉衡满脸。
  等等,不是要这样子。
  原先的情绪遭遇一瞬间卡顿,我手忙脚乱地去扒拉谢玉衡脸上的头发。但他速度比我更快一点,晃晃脑袋就把自己的漂亮脸蛋解救出来。还抬起手,给了我一个脑瓜崩。
  “砍什么砍。”谢玉衡恹恹地说,“这也不都是我的血。再说,咱们能顺顺当当出去就不错了,哪来的功夫主动往前凑。”
  我愣住,意识到:“灵犀卫的暗狱果然在这里?他们现在还在外头找你?”
  谢玉衡说:“对,都对——寓家vip嘶,你做什么?”
  “看看你的伤,”我道,“别动,我拿了药。”
  在屋子里待久了,我的眼睛愈发适应此地暗色。靠近的时候,也能直接分辨出谢玉衡衣服上哪里是血,哪里还是从前的颜色。
  虽然他骗人前科很多,但这会儿或许能相信他。毕竟是正牌灵犀卫出身,他武功的确不差,自然也可以给旁人留伤。
  我这样告诉自己,很快却又推翻这念头。当把谢玉衡的腰带解开、外衫褪下,里头那件白色中衣看起来简直触目惊心!血以他的腰腹左侧为中心,往四面八方扩散开去。最中心的地方已经有些干了,颜色浓郁得近乎成了黑。
  我指头发抖,继续剥他衣服。心里是更多更浓的懊悔,一个声音反复在说:你怎么能让他孤身离开?他走的时候,你就应该能想到这个结果!现在再来心疼,是不是太晚了?
  接着,我终于看到他真正的伤处。谢玉衡倒也不傻,早在我来之前已经粗略包扎。我能想象到他把上衣脱掉半边袖子,再从衣摆扯下一片,咬着牙往自己身上裹的画面。只是看眼前状况,他这份补救效果显然不怎么样。
  沉着脸,我自己也撕下衣摆的一片。再把浸满了鲜血的布料扔到一边,给他换药,换布。
  眼看厚厚的药粉覆盖他的伤口,似乎也让那还在流血的地方安分些,我终于安心一点。这时候,才发觉自己指尖冰凉。
  整个过程里,谢玉衡都安安静静、乖乖巧巧地配合我。不过,在包扎结束、我拎着他原先那套衣服犹豫的时候,他主动开了口:“你前头检查那个柜子,里头不是有这地方备给客人的衣服吗?”看我看他,又多解释了两句,“我原本想着,若是把沾了血的东西留下,定会让人警觉。但现在已经这样了,不如换身新的,说不准还能掩盖一二。”
  我便去为他取衣服。
  拿之前,先伸手摸了摸。手指碰到的布料有种崭崭新的微硬,也是,客人们怕也不愿意拿旁人穿过的衣物将就。
  等把衣服抖开了,我示意谢玉衡抬起手臂。谢玉衡似乎无奈,虽然照做,但也抱怨:“我也没到连衣服都穿不了的地步吧?”
  我听着,抬眼看他。
  其实不清楚自己此刻是怎样神色,可谢玉衡明显是因我的表情显露心疼,又来摸我的脸颊,“唉,真不打紧,你别太担心了。”
  “谢玉衡,”我叫他的名字,幽幽地说,“可惜你没练《通天诀》,没法用我的血直接补充血气。”
  他一愣,随即沉默。
  我很满意他此刻的安静,又低头忙活了起来。先把旧衣服从谢玉衡身上彻底扯掉,再将新衣披在他身上。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还想要打水为他清洗身上血痕。其中很多地方已经干了,手指摸上去,便有扑簌簌的红灰落下来。
  可惜水井距离此地太远,现在单独出去也不是什么好的选择。我只能忍耐,细细为谢玉衡穿好衣裳。
  大约是觉得屋内太沉默,在我研究腰带要怎么系的时候,谢玉衡开始讲他前头遇到的事情。他拿轻松口吻,说自己打探到了好消息,聂庄主人还活着。虽然伤得有点重,但他找着机会为他摸了脉,确定只要好好养着,庄主的身体、武功都能恢复。
  我听出他这话没有说完。什么算“恢复”?八成九成算,一成两成也算。不过,人还活着,的确有了希望。
  我唇角有了点笑,谢玉衡看了,再接再厉,说除了聂庄主本人,他的两个儿子状况也还好。至于夫人、女儿,因男囚女囚不在一边,时间紧迫之下,谢玉衡没来得及去他们那边瞧。但他有经验,只要不是女眷亲自犯事,灵犀卫们没多少折腾她们的兴趣。除了最后偿命外,她们在暗狱过得没准比在普通监狱还舒服些。
  “这么顺利,”我说,“那你是怎么被发现的?”
  谢玉衡一僵。
  我放下系好的腰带,轻轻拍了拍手。更多血灰落了下去,让我失去摸摸谢玉衡脸颊的兴致。
  “总不能是你觉得事情太简单,所以主动朝守在狱里头的人暴露了吧?”我问,“谢玉衡,你能别再避重就轻了吗?我看起来有那么好糊弄吗?”
  他被我说得沉默。
  我看着他,心头又怜又恨,而这些情绪又汇融成了更多的爱。“找个安全的地方,把谢玉衡藏在里面”的念头冒上来,还没来得及变得更清晰,就被他的话音打断。
  我总是更在意他的,于是他一开口,我的心思就被完全吸引,听他讲,他其实是被聂无尘的一名弟子出卖。
  “我其实并未和聂庄主有什么交流,可即便如此,我停留的时间也的确多了些,待他的态度也的确比其他人和缓些……要走的时候碰到个后辈,原先已经对付过去了,可那弟子突然扑到栏杆前,说他有线索可以举报,求朝廷不杀他。
  “我虽有易容,不至于直接被认出来,可身份本就经不住推敲。那后辈要带我去验证,这如何能成?自然是找到机会就跑,可惜没跑利索。
  ”可惜了聂庄主,分明是个磊落人物,却有这么一个徒弟。”能和聂无尘一起被抓被关,对方初时定也不会抱有坏心思。只是在见识过灵犀卫的手段之后被骇破胆子,要“弃暗投明”。
  我神色沉下去,问他:“朝廷真的会不杀他吗?”
  如果会的话,他也会在我“以牙还牙”的名单上。
  扪心自问,我依然做不到像这个世界的很多人一样轻视人命,哪怕拥有一身高超武艺也不愿真正手染鲜血。但当下,总不能任人欺负却不还手。
  谢玉衡却淡淡回答:“当然会。”
  我默然片刻,甩甩脑袋,“那就不说这些了。外头大约有多少人盯着?他们现在是没搜到这儿,咱们却也不能留太久。你和我说说明白,咱们有个章程。”
  谢玉衡点头,神色也变得凝重。“追我出来的后背共有三名,两个已经被我废了,还有一个该是回去找人。你说得对,他们如今怕是正在附近搜查。若是直接离去,定要引起注意。”
  我提议:“若是扮作这地方的客人呢?”
  谢玉衡无奈:“你当他们为何要夜宿此处?自然是因为回不去。”
  “宵禁”两个字被他灌输给我。我晃晃脑袋,明白了,“就没有什么斡旋余地吗?”
  ”那到不是。“谢玉衡沉吟,”若是宫中有紧急政务,或者家里有生死大事……”
  很好理解。皇帝的活儿得接着,大晚上重病了生娃娃了得让人找大夫。
  可这些情况与我俩都对不上。谢玉衡说着,嘴巴抿了起来,露出一点为难模样。我倒是冷不丁讲话,说:“若是这地方出了事,让人待不下去呢?”
  谢玉衡侧过头看我。
  我咬了咬自己嘴巴,自己否认:“不行。真出了事,万一牵连了无辜……”以这个地方的道德评判,来喝花酒的人大约的确是“无辜”的。再有,哪怕不说他们,还有那些跟在他们身边的年轻男女。
  “是个思路。”谢玉衡却说,“你若担心有所牵连,大不了,咱们多布置布置也就是了。”
  我眨眨眼睛,“嗯?此话怎讲。”
  谢玉衡低声说了几句。我听着,渐渐恍然:“有道理,就这么做。”
  两炷香工夫后。
  冲天的黑色浓烟从我前头经过的院子里飘起,我拿湿帕子捂住口鼻,躲在一旁大喊:“走水了!走水了!快跑!”
 
 
第49章 拦路
  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来原本守在前厅的龟公。只见一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挽着袖子、气势汹汹便出来了。走到一半儿,又神色大变,奔回去复读我的话:“走水,快逃啊!”
  我躲在烟雾后头,竖起耳朵,去听前头混乱的声响。果然,面对这等危害到生命的大事,没人能镇定下来。各种脚步声,杯子盘子摔碎的声音,包括桌子翻倒的声音一并传了过来。让我心神大定,扭过头,又朝背后的“客房”奔去。
  照就是一路跑,一路嚎,果真又惊动了不少人。捂住被不穿衣服的老男人辣到的眼睛,我暗暗决定待会儿一定要在谢玉衡身上饱回眼福。至于在那之前,当然是——
  “仿佛是前院走水,”我“惊慌失措”地喊,“咱们从后门跑!”
  “好好,后门!”跟着老男人的小郎提起速度,一溜烟儿超过了他。
  类似的场面还有不少,可惜他们都没仔细朝院中看。若是瞧了,自然会发觉,浓烟只不过是从几个压根和建筑不相连的边角冒出来。
  为了达成这种效果,我特地砍了几根院中树。那会儿前头的人专心看歌舞,后头的人更有大事要忙,我武功又好,竟真做到了一路安静,只有树往下倒的时候发出声响。也无妨,这动静早被其他声音盖了过去。
  收拾好后,又往上头倒了几罐酒,确保能烧着。快绿阁不缺这东西,烟自然就起来了,倒是少见明火。
  这也在我和谢玉衡的意料之内。或者说,干脆是我们的目标。没有明火,周围的建筑便不会被牵连,真正酿出大祸。烟倒是不怕,我刚说了句“可火灾死亡的大部分人其实是被熏死”,就记起院子是个敞开的地方。风吹过来,很快就能将浓烟带走。
  顺道进一步帮我们营造效果。
  总的来说,一直到现在,事情都在我和谢玉衡的掌握之中。
  眼见一波衣冠不整的男男女女跑走,我回到屋子里,预备架起谢玉衡:“咱们也走!”
  谢玉衡点点头。
  这个时间点也是我们讨论过的。不能与第一波人一起出去,因为守在外头的灵犀卫一定会分出人手追赶他们。但也不能留下,谢玉衡躲在这条街上,恰好街上一家经营场所走水,有脑子没脑子都能想到这事儿和他有关系。加上“火势”本也就那样,初时能让人惊慌,可只要稍微冷静下来,就能很容易看穿其中虚实——也更能佐证,这就是谢玉衡折腾出来的乱子。
  现在就很不错。
  谢玉衡拒绝了我架起他的提议,说他自己还能走。我想到他肚子上的伤就心惊肉跳,他却说,有了我的包扎,那伤口能坚持些时候。
  “不要再耽搁了。”他说,“会来不及的。”
  我沉思:“有没有可能,咱们干脆跑到旁边其他楼里。”
  谢玉衡无语地看我:“然后等明天官兵真的过来?理由都是咱们帮忙找的。”
  出了走水这种事,自然得有人来调查。
  我“呃”了声,也意识到自己前头的念头不靠谱。“那行,你要是不舒服了,一定要——”
  “告诉你。”谢玉衡说,“放心吧。之前不知道咱俩都快死了,我是一直想着找个时间走。但现在知道了,你我都只剩下寥寥几个月,眼下更是可能直接搭在这大事里,我便又想起码把事儿做完再走。”
  索然很不应该,我却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这才收敛起来,喃喃说:“那你现在换了衣服倒是恰好,只是我,”在前头的拥抱里,身上多少沾了些谢玉衡的血,“等等,我立马处理。”
  不用再换新衣服,只是把原先穿的解开、弄乱,把带血的地方都盖下去。
  这才是更符合逃难客人的姿态。我很快搞定,再把自己的胡子扯下来,贴在谢玉衡脸上,“走走,不能再耽搁了!”
  如我俩所想,后门外果然挺空旷,早走的“前辈”们正在前头狂奔。
  还有个意外收获。这边人虽少,却也总有那么两个。他们瞧了跑路的人,自然要问一句发生什么,再得到惊慌失措的回答。
  奔出来的人立刻更多。我和谢玉衡混入其中,愈是不引人注目。
  我却不曾因此安心。纵然一时逃脱了灵犀卫的视线,后头还有巡夜兵等着。见到这么多人从巷子里奔出去,他们自要有前来盘问。要是那会儿耽搁了时候,我俩怕是照样要落在灵犀卫手中。
  不过,眼下状况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怀着忧虑,我继续往前。再走些时候,果然看到了最不想见到的场景:最先出去的那老男人与小郎已经与一队身着盔甲的官兵相对,他们后头的人也停下脚步,乖乖候着。
  我的眼神不由往旁侧飘去,思索起自己这会儿应往何处躲藏。若是城中其他地方,这倒也不是什么难题。偏偏烟柳巷子里一不缺的是酒水,二不缺的便是灯火。灯笼光明晃晃地照在我和谢玉衡身上,人还没靠近呢,已经有人喊我俩:“你们又是何等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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