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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弓行(古代架空)——江色暮

时间:2024-06-06 07:31:42  作者:江色暮
  书房究竟在哪里?前面那个门口种着竹子的院子是不是?——读书人多爱讲究“君子之风”,应该很爱这种布置。再说,闲着没事儿了还能坐在前面格物致知,一竹多用……
  我认为这种考虑很有道理,于是加快了脚步。到了院门口,里头恰好门人。我心头喜悦,先把窗户戳了个口,往里看一眼,正是一片安静。
  远处是书架,近处是书案。案上正是我寻找的笔墨纸砚,砚台旁边还有一个青瓷花瓶,其中插了开得正好的兰花。
  清幽的香气扑入鼻尖,我心头愈喜,赶忙绕去一边、推门进入。
  虽不知道太守什么时候回来,但事情自然完成越快越好。来不及再欣赏一下屋中布置,我直扑书案,抓起墨条就开始磨墨。
  要感谢谢玉衡压着我做得那些功课。没有他的话,我这会儿就算到了地方也要抓瞎。
  这才多长时间,已经是第二次想到谢玉衡……我握住笔,匆匆先在纸上落了“太平山”“魔教”“行事残忍”“害人无数”等字眼,又屏息静气,以景阳城为起点,画起构思了一路、数天的地图来。
  为防止太守看不懂,将线条描上纸页的同时,我还在旁边留了许多备注。“此地有一颗老槐树”,“此地有数个分岔,只往右面走”。等到终于落笔,一眼看去,宣纸上已是密密麻麻。我兀自觉得不够,又取了一张,沉吟片刻,写起太平门中人员情况。
  以沈通为首,接下来是穆扬、成于清。以防万一,我将自己也列了进去,还与其他人一样写了备注。“此子年纪虽轻,心狠手毒不输以上几人。又修以《通天诀》,定要仔细留意。”
  差不多了。再往下,前面在议事堂见到的另几名手下,还有老畜生的其他养子……可惜我只学了写字,不太会画画。否则的话,怎么也得现场画出几张通缉令来。
  一面挥毫,一面冥思苦想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不知不觉,时间便长了。
  我倒不是全无顾忌。只是看看窗外,始终觉得日头尚早。一城之官,不至于这么早就下班——且慢,外面是什么声音?
  我握笔的手一顿,身体直起去看屋门。并非错觉,当真有人在一边讲话、一边朝书房靠近。
  我瞳仁收缩,一句轻飘飘的话音不知从哪儿浮出,径直劈入我的脑海。
  “——老爷在待客,不许任何人靠近……”
  该死!能被太守府的丫鬟小厮称呼为“老爷”的还能有谁?合着答案早在先前便被透露给我,我却半点没过脑子。
  快速将笔撇下,我扭头看起左右。从窗户出去按说是好选择,可是来人已经太近,开窗动静又大。那便只能藏了,好在太守书房并不空旷,起了心思,很快便能找到数个能躲的地方。
  赶在来人进门前,我匆匆将自己塞在一面屏风后头。刚刚低头确认过脚下封闭、不会被人察出破绽,耳畔便响起“吱呀”声。
  连带还有对话。从脚步判断,来人不算少,但开口的不过其二。一个在说:“还要劳祝太守多多费心。”另一个说:“哪里哪里,不过是听令行事。”
  原来景阳的太守姓祝。
  我在心头默默道。同时又想,那前一个说话的嗓音,好像有几分耳熟。
  只是绞尽脑汁琢磨半晌,始终没记起什么。我暗暗叹息,更用心地收敛气息,争取熬到外面的人离开之后。
  他们却不欲让我如愿,原本干巴巴地话越说越多。时间久了,不光是最初开口的那个,其他人也在讲:“……祝太守方调来景阳,对此地江湖势力不了解也算应当。只是时间长了,若还是这般,下一次的考评结果怕是不好。”
  “这天下毕竟是朝廷的天下,是皇爷的天下,而非那些江湖人的天下!”
  “是是是。”祝太守急急应,“您说得再对不过了。”
  “开阳。”最初开口的那人叫道,“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是。”发出“天下归属论”的声音十分恭敬地应了。声音落在屏风后面,我歪歪脑袋,渐渐有谱。
  这群人是官方的,并且对江湖势力怀有偏见?不是不能理解,但……
  对,那人名叫“开阳”?
  这名字与前面的声音一样,叫我觉得耳熟。我不由低下脑袋,顺着那丝隐隐约约、若有若无的熟悉感细细考量。抽丝剥茧,愈发靠近——
  “玉衡。”声音又叫道,“你在做什么呢?”
  “……!”
  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不再是寻常的“怦怦”声,而像是春雷震日一样“隆隆”作响。我近乎忘记如何呼吸,头脑眩晕,无法站立。
  玉衡……谢玉衡……我的心上人啊。
  我眼眶发热,鼻腔跟着发烫发酸。哪怕明知危险,依然忍不住悄悄探出脑袋,去看站在屋中的一群人。
  没错!正在讲话的、正坐在椅子上喝茶水的,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不正是那日我被太平门众人追上,又被引去看他们与之打斗的人?
  是谢玉衡的师兄师妹!等等,朝廷,谢玉衡与朝廷有关吗?
  我一时茫然,但更重要的是见到谢玉衡其人。视线不断在屋中搜寻,偏偏哪里也没有他的影子。
  我愈是焦灼,终于,有人顺着前人的话音开口。似是自己认了“玉衡”这个名字,回答:“你们瞧,那个窗户上是不是有个小洞。”
  我怔怔望去。
  说这话的人,分明有张我从未见过的面孔。就连声音,也让我无比陌生。
 
 
第31章 诸多问题
  或许是弄错了。
  我艰难地梳理逻辑。虽然那人前面叫了“玉衡”,应声的却不一定是他。再说,或许谢玉衡根本没来,只是那人不小心讲错。
  毕竟我已经一再确认,屋中确实没有谢玉衡的身影。
  在我说服总控期间,人群被引到窗边。为首之人——我已经从别人的话音中知道,他叫“天枢”——背对我,语气难听,道:“祝太守,你前面刚说过府中下人乖觉,绝不会有意窥探,对否?”
  祝太守语气打颤,回答:“是、正是如此。”
  “玉衡,”天枢又道,“这洞眼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意识到破洞存在的的年轻人道:“我不知晓。只是方才扭头来看,忽然觉得窗子不大对劲,这才察觉。”
  “……”他们又说了什么,我全都无法听清了。
  脑子“嗡嗡”的,无数疑问充斥其中。到底怎么回事,那人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青年叫谢玉衡的名字,其他人还半点不觉得意外?难道弄错的人是我?
  不,我又不瞎不聋,怎么会分不清自己的心上人。
  那莫非是谢玉衡不只在我的身份上撒了谎,在与我相处的时候,他连容貌、声音都是假的?
  同样不可能。我俩相处了几十天,不是几天。有多少个日夜我都与谢玉衡同床共枕,甚至是在他闭眼之后又悄悄凑近看他,接着月色数他睫毛,如此便心满意足。那一定是张真实面孔,我不至于分不清楚。
  所以,排除一切可能之后,剩下的猜测再怎么不可思议,也都是答案了。
  有两个“玉衡”。
  “祝太守,这又是什么?”
  “这……”
  “咦,上面怎么写了‘太平门’?”
  “原来祝太守早前便已经知道那魔教存在,还有意下手处置?”
  “不,不曾啊。这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莫要愣着了,快出去追。”
  我再回神的时候,恰好听到天枢这句吩咐。
  屋门被打开,一串错落的脚步声距离我越来越远。而我依然立在屏风后面,得出一个解,随之而来的是更多困惑。
  为什么跟随天枢等人一同行动的不是我那个谢玉衡?他们既是同门师兄妹,会有两人起着一模一样的名字吗?
  稍等,如果他们真的出身朝廷,“同门师兄妹”这说辞八成也是谢玉衡编出来骗我的。
  “难道是有人知道咱们到了此处。”虽然很多人离开了,但也有人留下。他朝天枢提问,天枢立刻答:“不,我们行踪历来隐秘,如何会……兴许是巧合。”
  “巧合?”那人疑问。天枢安静片刻,这才继续说:“依照咱们前面的调查,太平门行事残忍,已在江湖上掀起诸多祸事。要除去这魔教的人自然不少,哪怕其中大半都是些草莽,却也总有些明事理的人在。这些人来向祝太守求援,也算情有可原。”
  “既然如此,”那人又说,“咱们为何还要——”
  “咱们也去追。”天枢打断他,“他既然能写画出这么多太平门的状况,想来还知晓更多细节,只是不便留下。将人找来,定会对接下来的行动有所帮助。”
  “是。”那人不再开口。脚步又起,自是天枢与他也到了外间。余下一个祝太守,人呆愣愣地站在屋内,像是反应不过来前面发生了什么。
  “这,诸位!怎么忽然又没了?”
  祝太守一并追去房门口。我原先还在思索这群人与谢玉衡的真正关系究竟是什么,忽然觉得屋内安静,没了半点人声。如若要走,眼下恐怕是最好的时候。
  虽然还惦记着谢玉衡,我却知道自己身份不妥,一旦让天枢等人看到,等待我的定是一场恶战。别说见到心上人,恐怕要直接去见阎罗。
  咬咬牙,我悄无声息地闪到窗边,翻窗而出。
  祝太守还在门口跺脚,其余人则没了踪迹。我将这些收入眼底,不敢放松警惕,自始至终都提着心。一直到真正出了府邸,终于能稍稍吐一口气。
  可是,谢玉衡……
  我仍牵挂着他。虽然早早做好不复相见的准备,可与他一道的人都距离我这么近,是不是说明他也在景阳城中,只是去做了别的任务?我们或许刚刚走过一样的路,正在呼吸一样的空气。
  这样的联想让我心头发烫,赶紧拍拍脸颊、让自己冷静。再尽量想些别的,好让自己转换心情。
  “‘天枢’,”我喃喃自语,“‘天璇’‘玉衡’……当真十分耳熟。”
  可还是想不起来。
  我忍不住叹气。叹完了,犹豫一下,决定先从太守府外离开。
  不知道天枢等人眼下到了哪里。到处乱走,是很有可能碰到他们。但他们明显把祝太守这里当做大本营,留着不走,就是肯定要和他们迎面相对。
  我没有刻意挑小道,而是尽量让自己混入人群中。这么躲了一通,思路也渐渐清楚。如果谢玉衡真的在,他与旁人一起时,应该很难抽身找我。但若真是单独做什么任务,我俩相会岂不也容易许多?
  前提是,他得知道我在这里。
  想个办法,给他留下记号。
  至于“记号”是什么,前头他教会我的、据说是我教给他的标记,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打定主意,我这便准备动手。一座城最显眼的地方自是城墙,可那边有守卫盯着,很不方便我这计划。也无妨,景阳当中适合的地方还有很多。
  我稍一考虑,脑海里便出现五六个地点,皆是前面在城中行走时留有印象的。有些位于主干道通往太守府邸的道路上,谢玉衡经过的概率很大。有些在生意极好的吃食铺子旁边,他那么爱吃的人,十有八九会留意到。
  不过,真过去之前,我最好乔装打扮一下。不说大变活人,起码往脸上涂层灰吧。
  摸摸面颊,我瞄准一个小巷子,预备往里面钻。运气倒是不错,天枢一伙儿人显然不在此处。我兴冲冲地在墙砖上擦了一手灰,便要将其擦给自己。偏偏这时候,身后传来一点风声。
  所谓的“本能”又在这个时候起到作用。
  我压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躲闪开的,只觉得眼前一花、身子一晃,眼前场面便大变样。面对巷墙变成背对,手上还抓着一条胳膊。
  自然,那条胳膊没有被卸下来,而是依然连接在它主人的身上。
  至于它的“主人”——定睛细看之前,我已经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好在情况没那么糟糕。
  只是,我依然惊讶:“怎么是你?”
  “……”来人神色紧绷,并不言语。
  我看着他的表情,面容跟着一点点冷淡下去,嗓音也沉了许多:“穆叔,你当真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吗?”
  没错,竟然是穆扬!他不跟着其他太平门人埋头赶路,而是出现在此地。
  我蓦地有种不妙预感。凝视着他,我问:“我到景阳城的路上,曾数次觉得身后有什么动静,难道那便是你在跟着?”
  至此,穆扬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动。我能看出,他最初是想要负隅顽抗。可不知是我扣住他手臂的力气太大、让他表情微微扭曲,还是其他因素影响了他。总之,他点了头:“是我。”
  我气沉丹田:“我不过出来猎些血食,就不必劳动穆叔前来护法了吧?”
  穆扬面皮抽动一下,反问我:“少主,您真是来猎血食的?”
  我俩目光相对,短时间中,没有一个人再开口。可事实上,在心头,我已经在拼命尖叫。
  什么意思?!他知道我想要做什么,他难道……难道看到了我从祝太守府中走出来?那也不对啊,我完全可以解释成太守府中血食质量更好。
  大约是见我沉默,穆扬表情又是数度变化,终于像是下定某种决心,道:“少主,你这番,可有见到那个前头骗你月余的人?”
  我瞳仁骤缩,不曾给他答复。
  但这已经足够了。穆扬定定看我,我无法判断自己在他的视线中泄露了多少真实思绪。脑海当中有两个声音在疯狂打架,一个说此人对我接下来的计划威胁太大,必须要将他除掉。正好这不过是一个死有余辜的魔教教徒,我不必有半点过意不去。另一个则说,他再怎么罪该万死也应该被律法制裁,哪里轮得到你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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