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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漩(近代现代)——藤斗

时间:2024-06-06 07:29:10  作者:藤斗
  “妈的,干吗不信我,骗你们我就是这个!”
  “吹牛吧,他能好得过丽丽?”
  “根本不是一回事。那小子倔啊,那双眼睛像刀子一样疯得要杀|人哈哈哈!”
  “秦大那么会玩的人,这种倔脾气的还不得被他玩死?”
  “再不听话的抽两顿也就好了,我大哥的鞭子可是出了名的。那小子后来疼得眼泪直流跪下来呢!秦大那些花样啊……啧啧,你们想都想不到!”
  “我去,你跟着秦大也开始变态了……搞得我也想见识见识,你能带出来不?”
  “带什么啊,他就在边上,南大的学生,想见识凭你自个儿本事呗。”
  “叫什么啊?快说快说!”
  说话的人嘿嘿一笑,语气里满是得意的猖狂:“梁路,就那个跟过周嘉的。”
  话音刚落,背后传来咣啷一声的酒瓶破裂声,男孩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身侧快步冲上去一个愤怒的人影。那个人血红着眼睛,脸上是从未见过的残暴狠戾,周嘉紧攥着破碎的酒瓶,几乎是疯了一般,把破酒瓶狠挥着砸到了秦业辉的头上。
  随着血腥的撞击声,头破血流的秦业辉被冲力掼倒到桌子上,酒瓶酒杯摔了一地,所有人惊呼着吓得退散。秦业辉正摇摇晃晃地要爬起来,周嘉扑上去又揪住他的头发,凶狂地一下又一下把他的脑袋往桌子上砸。
  秦业辉的身子变得软绵绵的,四肢无力地垂着。
  “要出人命了……来人啊!”
  四五个保安慌乱地上来拉开施暴的人,周嘉目眦欲裂,平日里的高傲自负土崩瓦解,他的脸上只有愤怒、痛苦、无措、仓皇。秦业辉刚才说的每一个字在他的脑海里可怕地回荡,梁路经历了什么,那些残忍的句子描述的真的是梁路吗……周嘉被七手八脚地狼狈压制住,却仍一脚踩紧秦业辉满是血污的脸。
  他颤抖地嘶喊道。
  “我他妈杀了你——!!”
 
 
第25章 
  秦业辉被砸得半死不活,救护车呜鸣着把人拉去了第一医院,打人的与被打的都是南州有名有姓的富豪少爷,没有人敢报警。周嘉右手淌滴着鲜红的血,有秦业辉的也有他自己割伤的,年轻的情人吓得魂不附体,哆哆嗦嗦地问要不要也去医院包扎一下。周嘉充耳不闻,只失魂落魄地推开他,步履飘浮着从Queen走了出去。
  外面下着细雨,冬夜的冷寒直钻入骨子里,唐昀州把空调打到28度,给梁路擦着后背的药,说道:“这样冷不冷?房子租得急,我回头再找间带暖气的公寓。”
  唐家在南州拥有令人艳羡的豪宅,唐昀州本不需要住外面的陌生公寓,这是为了梁路养伤才多出来的额外花销。梁路说:“不用了,这里离学校近又是高档小区,已经很好了。”
  他顿了顿:“昀……州,你卡号给我一个,我房租汇给你。”
  唐昀州气哼哼地揉了揉他的头发,但是那声磕磕绊绊的“昀州”又让他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会不会谈恋爱啊你,不要跟你老公谈钱。”
  唐昀州厚脸皮又恋爱经验丰富,老公老婆张口就来,梁路却并不习惯。他避开视线,脸慢慢地变红了,低下头的时候露出着头顶的发旋,他的黑发有段时间没修剪,发尾正软软地贴在雪白的脖颈上。唐昀州咽了咽喉咙,每天与梁路朝夕相处,还给赤身的他换药,唐昀州忍得辛苦,但他知道,梁路还没有准备好。
  唐昀州强忍下想吻他的悸动。
  “我去煮个面,半夜饿死啦。”
  对方走出卧室,梁路才发觉自己的心一直紧张地揪着,直到房门关上的咔哒声响起,才如释重负地落下来。明明答应了唐昀州交往的请求,也决定努力回应他的感情,然而梁路始终没办法接受唐昀州陌生的吻。那人的呼吸一旦接近,会让梁路的内心陷入极度的恐慌,身体也会不由自主地防备着绷紧。他知道唐昀州也注意到了,所以对方总是笑嘻嘻地借故离开,好让梁路能够在安全的空间里平稳地放松下来。
  梁路成了闭紧心门的怪胎,或者说,他从来没有对除周嘉以外的人解除过心防。
  猝不及防地想到那个名字,梁路的心快速刺痛了一记,之后仿佛自我保护般,痛感渐渐转向麻木。正空茫地发着呆,手机突然在手边响起,他拿过来一看,屏幕上闪动着一串数字。即使那号码已经被删除,然而梁路在看到那串熟悉的数字时,还是瞬间就知道了电话的另一头是谁。
  手机还在响着,梁路在等它停下,过了会儿嗡声静止,然后几乎没有停歇地又继续响起来。他的手心都是汗,把手机捏得潮湿,电话不知疲倦地一个接一个,屏幕暗下又亮起,仿佛在这样的对峙中各自角力。不知僵持了多久,梁路犹豫着,终于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像是在确认对方的存在。梁路听到滴答的雨声,周嘉听到无言的沉默。
  “梁路。”许久后,周嘉的声音喑哑着,“你下楼来……我想见你。”
  梁路麻木的心颤了一下。周嘉很少示弱,那人不善表达情感里对另一方的渴慕,仿佛那么做了,就被折损了傲气,暴露了内里,让他生出不自如的无措。梁路曾经等待过周嘉的软弱,然而此刻却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满足,他只感觉到命运无情的捉弄。
  “……我不住在寝室了。”
  “我知道。我去过南大了,你室友说你搬走了。”
  周嘉的嗓音夹着雨丝的清冷:“我在你楼下。”
  梁路愣了愣,不确定周嘉说的楼下的意思。他迟疑着走到窗前,玻璃上都是雾气,伸手拉开窗,扑面便飘进来冰凉的冷意。这样的萧瑟中,一个浑身潮湿的人正站在路灯下,要不是那颀长的身影太过熟悉,梁路差点认不出这个狼狈的男人会是周嘉。那人仰起着脸,手机贴在耳边,在雨夜里遥遥地投射过来视线。
  梁路退后几步,慌乱地逃离了窗户。
  他无法承受这目光,即使他连周嘉的眼睛都看不清,可是梁路面对不了。
  “你回去吧……”他紧紧捏着手机,“我不会下来。”
  “你不下楼,我就不走。”
  周嘉是个任性的人,他此刻的语气直接、坚决、不容转圜。梁路关掉卧室的灯,装作休息了,在黑暗中坐了十多分钟,最后他还是站起来,隐在窗帘后向外望——周嘉仍立在雨中。
  梁路闭了闭眼睛,只得拿了伞下楼。
  晚上只有五六度,因为下着小雨,气温感受起来更低。梁路撑伞的手在发抖,他强迫自己驱使双腿迈动,他必须自如、无畏地走进雨幕里,走到周嘉的面前去。然而梁路看着那个人影,固执的双腿却不听使唤,艰难地朝前挪动步子,他越走越失去勇气,几乎快要停下来的瞬间,周嘉忽然径直走了过来。
  避无可避,一双冰凉的手很快抓住了他的肩膀。近距离下那张熟悉的脸,此刻苍白得无一丝血色,周嘉高挺的鼻梁上熠着雨水的反光,而那双深邃的眼睛密布血丝,正生怕他消失一般牢牢盯着他。梁路用指甲抠紧自己的掌心,用痛感压制那寂静表象下骤风卷席的情绪,他与周嘉对视的瞬间,心上好像在淌血,一滴一滴的,似这凛冽如刀的雨水。
  周嘉凝视着梁路脸颊上未消退的伤痕,呼出的气息都是凉凉的,是发着抖的。他说:“很疼,对不对?”
  那一瞬间,梁路自欺欺人的城墙轰然坍塌了,他仿佛一个到了行刑日,才终于不再心存侥幸的死囚徒。原来,周嘉已经知道了一切。
  所以他来施舍他的怜悯,来弥补他的遗憾。
  “梁路,跟我回去。”周嘉压低的语调轻轻的,竟有种惶然恳求的错觉,“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重新开始。
  那些在宿舍咀嚼思念的日子里,梁路多么希望听到周嘉的这句话。不是因为脸上的笑漩,不是因为是谁的替身,只是因为单纯的喜欢,只是因为在脑海里念到名字,就会怦然的动心。
  梁路惨淡地笑了一笑。
  “周嘉,谢谢你同情我。”
  可惜,他单纯的喜欢已经埋葬在了那个污秽的夜晚。
  “但我不需要。”
  梁路的淡漠像一把利刃扎进了周嘉的胸口,他曾经那么喜欢自己,漆黑的眼睛望着他的时候会变得亮晶晶的,好像有光在眼眸深处打碎,粗心散落得到处都是。然而现在,那死水一般的眼瞳里,已经没有了光,周嘉带给他的,仅剩下死寂而已。
  “我知道,你恨我……我把你当陈越的替代品,我……”
  周嘉放开梁路,双手揪紧自己湿透的头发:“可是太久了,十三年,遇见你的时候我真的还放不下……”
  他纠缠的苦扰好像梳理不清的死结,周嘉在十三年的追逐中习惯了对陈越的执着,却也在不知不觉里,生出了对梁路割舍不下的怪异感情。
  “梁路,伤到了你,对不起。”
  多难得,骄傲的周嘉对他低头,为那无处封存的十三年说对不起。
  多荒诞,为什么到现在,梁路还要听周嘉亲口倾诉对另一个人的喜欢,把自己的失败再一次公之于众。
  “不用说对不起。”他的声音没有起伏,“我也拿了你的钱,我们是各取所需。”
  这么说着时,梁路的身体仿佛失了重,灵魂飘出到半空,俯视着这个平静、淡漠,却又蹩脚的三流演员说着俗套的台词。
  “之前你问我,为什么哭,谁打的我,我可以告诉你。”
  “我有一个赌鬼爹,一个赌鬼妈,我从小就懂得钱来的多容易流逝的也多简单。我需要一个大方的金主满足我的虚荣心,我也想穿名牌衣服,随便去开酒吧里最贵的酒。傍上了你,只需要卖个笑脸,就可以很快来钱,我当然珍惜这个机会,愿意扮演你喜欢的样子。最好,如果你能喜欢上我,那我就能一直衣食无忧,所以出于这个目的,我利用了下唐昀州,而你也的确上钩了。”
  梁路看着周嘉的脸色变得比刚才还要灰白,他感到心满意足的酸痛。是啊,就这样怀疑我,别再用看可怜虫的眼神看我。
  梁路继续说道:“只是没想到,交往以后,我还没找到机会开口提钱,表哥的事居然打了我个措手不及。那时候终于意识到,你不是长久的靠山,想要有数不清的钱,在最短的时间里做人上人,还是得靠自己想办法,比如……赌。所以我后爸,终于发现了我偷拿一万块钱红包去还赌债的事情,哦,还在我的房间里发现了赌场酒水的小票。于是,我这个卑劣、贪婪,有着赌徒基因的继子,终于现了本性,被揪着在院子里狠狠打了一顿,说来说去,还是我活该。”
  “怎么样,周嘉,还好奇吗?你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毕竟,比起你,我也是更喜欢你的钱。”
 
 
第26章 
  周嘉看着他许久。
  “我不相信。”
  “不相信我赌钱?”梁路道,“你可以去问表哥,我母亲我生父是什么样的人。还有那一万块钱,你应该也有数的吧,红包我最后没有还回去,在三姨家被当场揭穿了,你就住在表哥家,不可能不知道。”
  他仿佛在说服周嘉,说服对方自己是个没有付出过感情的小人。梁路冷淡的脸孔似结着厚重的霜,凝固着漠然的表情,可就是这样一张冻雪般麻木的脸,却让周嘉觉得无比疼痛。周嘉冰凉的手掌捧住梁路颊上的伤痕,一股血腥味裹挟着雨气漂浮在梁路的鼻翼前,有种愈合的鞭伤突兀又开裂的错觉。他的眼睫颤了颤,一晃而过的血色没有逃过他短促的一瞥,周嘉的右手有泡胀的伤口,正渗着暗红的血。
  近距离的相视里,周嘉审问着梁路的眼睛。“你说这些,就是为了告诉我,和我在一起是为了钱?”
  梁路闻着那近在咫尺的淡淡血腥味,强稳着声线:“是。”
  周嘉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鼻尖。
  “所以我说,我不相信。”
  冰凉的唇覆上梁路的嘴角,让他瑟缩了一瞬,却被对方早有预料地牢牢按住了下颚。紧闭的嘴唇被寻隙舔开,慌乱的伞面扑簌抖落着雨滴,周嘉的舌头也带着寒气,让梁路冰得往后缩,却又被牢牢吻住,强势又固执地掠夺走发抖的嘴唇。寒风中,周嘉单手箍紧了梁路的腰,一温一冰的两具身体紧紧相贴,梁路脱手的伞柄打到了肩背上,凉凉的雨滴砸上他的脸,他用力推着身前的胸膛,然而周嘉却按牢了不肯松开手。
  “周嘉、周……!”
  梁路短暂地喘气,又立刻被褫夺了呼吸,他被动吻着雨水,吻着周嘉的嘴唇,吻着在压制中对方的掌心流淌下来的鲜血。冰凉,炙热,与腥甜,三种杂乱的冲击是味觉、触觉还是其他的什么梁路都分不清了,他在纠缠中无效地挣扎,狼狈地躲避,由周嘉向他证明,他抗争不了这个吻。
  公寓的第七层,唐昀州煮完面才发现梁路出门了,他发信息对方也没回,想想不放心,便套了件外套摁电梯下楼。刚走出大楼的唐昀州被眼前景象给弄怔在了原地,这朦胧不清的雨里,梁路被一个人死死禁锢在怀中接吻,他要是没眼瞎,这他妈不就是周嘉那个混帐东西?
  胸腔里瞬间怒火焚灼,唐昀州像一头被侵略了领地的雄狮子,大骂了一声操,狂怒地冲上去揍开周嘉,一拳打偏了对方的脸。周嘉趔趄着后退了几步,湿透的头发往后捋去,他的心跳还在略快地跃动,嘴里的余温仿佛还留有梁路的触感,等他看清了来人是谁后,一直低郁苦涩的情绪转而被盛起的火气炙烤。
  两个人都是炸药脾气,扭打起来没人能真正占到便宜。梁路虽然耻辱得抬不起头,却没有余暇整理自己的情绪,他心烦意乱地冲上去,试图分开拳脚相加的两个人:“别打了!都停手!”
  唐昀州被梁路拦开,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我还没揍够呢!这混蛋凭什么亲你?”
  “唐昀州,你能不能冷静点!”
  “为什么你就只说我?你忘记他怎么利用完你就甩开,怎么搂着新欢回家过夜,忘记他对你多冷血了吗!”
  梁路窒了一瞬,继而用力地咬字:“我没忘。”
  被嫉妒驱使得失去理智,口不择言地刺伤了梁路,唐昀州话出口就懊悔得想吞下自己的舌头。周嘉也脸色惨白,梁路的三个字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他耳朵里嗡鸣不止。他知道换了新情人不会是圈子里的秘密,甚至也许哪一天,梁路也会无意听说,平静接受。然而周嘉没有想到,真的从那个人的口中听到这句“我没忘”,就像看着对方在撕扯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他仿佛摸到了梁路痛苦的具象化,是暗色的、浓郁的,如同他此刻手掌上愈合不上的割裂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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