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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魂记(玄幻灵异)——狐狸宝贝

时间:2024-06-06 07:22:16  作者:狐狸宝贝
  她纤瘦苍白的手指遥遥地指向张鄜,声音平和而残忍:“去,去把他的心挖来给我——”
  一声令下,那些貌如佛陀,形似妖魔的将士纷纷如乌云摧城般向阵前的那一人奔袭而去!
  “噌!——”
  千万发羽箭霎时迸射,有不少将士被射倒在地,但不过半晌便又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锲而不舍地往张鄜的方向袭去。
  “……丞相!!”
  亲卫焦急地呼喊,只见面前一股劲风呼啸而来,一个身着土黄僧袍的僧托手持骷髅金刚杵,朝张鄜的面门猛地当头敲去!
  “——!!”
  一只苍白暴瘦的手无力地地覆在杵上,青筋蓦地一腾,却硬生生地把那股杀气四溢的冲劲化为无形,将那滴血的金刚杵不偏不倚的卡在离自己三寸的地方。
  静妃见之动了怒,高高在上地一扬手,顿时又有几百人极其听话地般朝张鄜俯冲而去,手中刀剑更是凶猛无匹,恨不得啃其骨嗜其血一般。
  然而张鄜虽看似“弱不禁风”,但每招每式却又恰好将那些刀刃横隔在外,走尸们蜂拥而上,却始终无法得近其身——
  于是静妃发出一声含恨似的感慨:“张鄜啊张鄜,分明你都中了般若母,可怎么就是死不了呢?”
  ——怎么就是死不了呢?
  经年的刻骨仇怨,都浸在这短短一句带着怨恨的叹息中了。
  谁知张鄜却面无表情,一针见血地回了句:“真可惜,我一点也不恨你。”
  “我同情你。”
  静妃远远望着张鄜,却感觉那人似乎有一道目光从遮罩中穿透出来,无悲无喜地凝在自己身上。
  良久,她看见那人忽然笑了一下:
  “若我未记错,只要死生蛊真正的宿主死去,余下的子蛊也会有所感应,为它们的蛊母‘殉身’——”
  静妃冷冷地勾了勾唇:“原来丞相打得是这般主意……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曦儿他不在这里,也绝不会为了我来这里,他绝不会为了任何人牺牲!!”
  “谁说蛊母在钟曦身上了?”
  张鄜微微抬眼道:“死生蛊的蛊母,不是自始至终都在娘娘身上吗?”
  “般若教信奉的鬼子母神,可是位货真价实的女子啊——”
  静妃闻言这才阴下了脸,随着她的情绪起伏,周遭的走尸也明显地逐渐暴躁起来,一潮接一潮地簇拥在她身边,仿佛寻求母虫庇护的幼虫一般。
  “所以,你是特意来我面前受死的吗!?”
  “……啊!!——”
  方圆百里的走尸霎时爆出一声声响彻行云的怒吼,受了刺激一般往张鄜的所在盲目地杀去,即使张鄜持剑抵挡,但仍被金刚杵刺伤了手掌。
  猩红的血溪流般地滴落在地上,那股鲜美的气息使得化为走尸的将士更加躁动疯狂!
  “娘娘……你知道般若母……为何会被宁玛萨迦列为八大秘蛊之首吗?……”
  张鄜面色苍白,但身姿却依然维持着摇摇欲坠的挺拔,一双眼定定地直视着前方,语气有种异常的沉静:
  “因为般若母……与其他秘蛊不同,只可惜寻常人只将其当做普通的情蛊,并且也活不到蛊母全盛的时候……死生蛊的宿主越强大,蛊母的作效便越强悍,但……”
  “……丞相!丞相!!——”
  “来人!!丞……丞相的眼睛流血了!!口、口鼻和耳朵也……”
  “……”
  ——但般若母是靠着吸收宿主的血肉生长的。
  宿主最虚弱时,就代表着般若母已然到达了最强悍的状态!
  就在那一瞬间,方才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的走尸们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控制住了,他们木然地静止在原地,但似乎在辛苦地与某种强大的东西作着斗争。
  半晌,张鄜抬起手,五指狠狠地握成了拳,手背上的青筋痉挛不停。
  “喀——”
  “喀、喀、喀……”
  死生蛊终是不敌般若母的威力,走尸们保持着诡异的姿势,一个个却将脑袋跟拧麻花似的生生地扭到了背后去,一张张青面獠牙的面具直直地对着静妃,或哭或笑,直令人不寒而栗。
  而张鄜半跪在地上,深邃的眉骨几乎淌满了血,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皮肤也在一寸寸地剥落,露出里头血肉模糊的白骨来。
  “……七窍流血!!你、你这是要和我同归于尽吗!!?”
  静妃眼见着那群几乎断了脑袋的将士朝自己走来,竟恍惚地疯笑道:
  “也好……也好……这下你终于要死了!!阿峣你看见了吗!钟叡死了!他的儿子也死了!张鄜死了!!我替你报仇!我替你报仇了!!哈哈哈哈哈!!!”
  “我替你报仇!!我替你报仇!!——”
  “……”
  在噬心般的痛楚中,张鄜强迫自己回忆一些美好的事物来让自己坚持着撑下去,直到他等的人到来,即使那个人或许永远也不会来。
  但不知怎的,直到最后脑海里翻来覆去的,都是同一句话,同一个声音——
  “张鄜,你现在……是不是有一点喜欢上我了?”
  钟淳总喜欢问这句话——
  问的时候总喜欢色厉内荏地瞪着眼睛,借此来掩饰自己的小心翼翼,掩饰这句话早已在他心里酝酿了千回百转。
  张鄜早就看透了他,知道他其实想问“我和蔺皇后在你心里谁更重要”之类的云云,但是又偏偏撑着一层纸糊的脸皮不敢问。
  于是他逗他,每回都是语气淡淡:“嗯,是有一点。”
  仿佛听见那人在耳边失望地嘀嘀咕咕:
  “……啊……怎么只有‘一点’啊。”
  张鄜想对钟淳说,确实是“一点”。
  比你所能想象的还多一点。
  *
  “……坏人!离陛下远一点!!”
  钟曦蓦地感觉肩膀一痛,回过头,却看见一个三岁孩童正跃跃欲试地握着捡来的石块,孩童的母亲在一旁惊恐地望着他,随即给了孩童一巴掌。
  “叫你淘气!叫你淘气!沈将军好不容易才将我们救出来,你要害死大家吗!滚到后面去!……”
  “哇啊啊啊——”
  一见钟曦望过来,那群衣衫褴褛的百姓顿时都露出如见蛇蝎的神情,惊慌地往官兵后头躲藏。
  钟淳看着他三哥眉眼中沉了下去,心口竟愈来愈痛:“……你在骗我,对不对!?”
  “你一看今日打不过我了,所以……所以就编这些故事来骗我!……对!你最擅长编故事了,我小时候你还专门编那些莫须有的故事来吓我,害我睡不着觉,对不对??”
  钟曦揉了揉额角,掩去眉眼间那丝转瞬即逝的黯然,笑道:“小十三,若是这么想能安慰到你……”
  忽然间,他似是感觉到了什么,连微笑都僵在了脸上——
  也就是同一霎那,战场上那些脸色木然的走尸仿佛被人下了定身术一般,竟心有灵犀地齐齐静止了数刻。
  “轰!!——”
  在玄武军将士们愕然的目光中,方才那群“刀枪不入”的平昌军宛如真正的尸体般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从此再也无法动弹了。
  “发生何事了!?”
  钟淳心急如焚地抓住钟曦的肩,却发觉他的脸色是一片诡异到极致的平静,一股极其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你、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不对!?你知道张鄜在哪儿对不对?!死生蛊……死生蛊是不是被他破解了?……”
  死生蛊已破,大势已去——
  钟曦那双凤目微微睁大,不知想到了什么,将钟淳从头到脚都仔细地看了一遍,包括那因为浸着汗而变得湿漉漉的眉眼。
  他几乎在一瞬便做了那个决定,甚至有些如释重负。
  “小十三……”
  “你还记得,去年冬日我送给你的那个孤山冷梅香的荷包吗?”
  那股不安的感觉到了极致,钟淳连头皮都克制不住地发麻:“……怎么了?”
  钟曦低下头,嘴唇停在他的耳边,蛊惑一般地喃喃道:“里面放了能让张鄜加速毒发的蛊。”
  “你把那荷包戴在身上一日,张鄜的情蛊便能早发作一时,若不是你每日戴在身上,他至少还能多活五年,若是不信,你大可去问张鄜身边那个姓寒的大夫……”
  钟淳听见自己的心被刀割的声音,他捂住胸口,疼得几乎要蹲下身去,却发现那里仍在一下一下地抽搐:“你骗我……”
  钟曦笑了笑:“三哥怎么会骗你?三哥疼你都来不及……若不是因为小十三每日都记挂着我,我的计划又怎会如此成功——”
  “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
  钟淳赤着眼抽出断红,右手不住地痉挛着,锐利的剑锋失控地划破了钟曦的前襟。
  “为什么……三哥一直、一直对我很好的……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他哽咽着,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小兽般绝望的哀鸣:“……我不信!!我要去找张鄜!!我现在就要去找张鄜——”
  “不要去,小十三,你找不到他的,就算你找到,也认不出他了,不要去……”
  钟曦忽地抱住了钟淳,将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那只惯用于饮酒弄花,吟诗作赋的手没两下便覆住了他的手背,紧紧地包住了整只手。
  ——原来钟曦的手这么凉。
  在钟淳还未反应过来时,他听见了周遭人的惊呼:
  “陛下当心!!——”
  他低头一看,却看见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糊满了鲜血,一股浓郁的腥味已然窜上了面门。
  “小十三,你怎么哭了……”
  钟曦闷声哼了一下,握着钟淳的手,将没入身体的断红再深深地推了一把。
  我哭了吗?
  钟淳恍惚如游魂,只感觉他三哥捧着他的脸,将冰凉的唇贴在自己的眼睫上,好似在尝他的泪。
  “我就当……这是为我哭的了……”
  钟淳蓦地反应过来,将断红手忙脚乱地往外一抽,眼睁睁地见那胸口的血洞越来越大,血流得越来越多。
  “你说得对……三哥胸无大志……根本就不想当皇帝,只想、咳……只想在江南做个无拘无束的游侠……和花同醉,与酒共眠……”
  钟淳急得要捂他的嘴,眼泪却止不住地掉下来,喉头像是被塞住一般,急促地耸动了一阵,还说不出一句话来。
  钟曦把头靠在他肩上,桃花眼一眯,用只有二人能听得到的声音叹了口气:
  “小十三……下辈子三哥当你的亲兄长……好不好……下辈子三哥看着你长大,谁敢欺负你,三哥就揍他……”
  “这辈子我对你不好,一直利用你……你就恨着我吧……下辈子,我再偿你……”
  他这半辈子看似潇洒浪荡,其实都在故作风流,到头来还是被离自己遥远的仇恨困住一生。
  可惜那些梦中青过的荞麦、啭过的流莺、荡过的船橹……只能永远与他隔着一重又一重的山了。
  钟淳眼泪流得很凶,哭声带着恨意:
  “我不干!!钟曦我告诉你,我只有这一辈子!!只有这一辈子……下辈子的人就不是我了——”
  “你把张鄜还给我!!——”
  “陛下!!”
  只见不知从哪儿射出一支羽箭来,竟电光般地朝钟淳的后背冲去。
  阮虎大叫一声,不顾生死地抱着钟淳往旁边躲去。
  等钟淳再抬起头时,羽箭牢牢实实地扎在地上,而方才钟曦待过的地方却只留下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余下还是活人的平昌军与玄武军乱斗成一团,地上尽是尸体与血迹,竟完全看不出钟曦消失到哪儿去了。
  “该死!!让他给逃了!!”
  阮虎义愤填膺地握紧拳头,自责地将倒在地上的钟淳半扶半抱地架了起来。
  “——陛下?”
  钟淳面色茫然地仰着头,眼泪依然止不住,失禁般地淌了满脸。
  不远处,只见暮色渐垂,群山连绵,四围是一片秋水般静荡的深青色。
  天上有云有星,却唯独不见月。
  “朕要见张鄜。”
  他站起身来,用力地擦拭着掌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全身小幅度地颤抖着。
  ——玄武军的亲卫已在他身后跪了一排。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96章 曲终(一)
  三更半夜,风露浸透了衣裳。
  只见一个衣着古怪的少女伶伶地行在一堆尸体之中,边龇牙咧嘴地皱着眉,边朝后边叽里咕噜地嚷嚷着什么。
  只见她似乎十六七岁的年纪,身着虎皮裙,手捧着一个骷髅碗,全身上下挂满了叮叮当当的铃花穗子,望上去不似中原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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