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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魂记(玄幻灵异)——狐狸宝贝

时间:2024-06-06 07:22:16  作者:狐狸宝贝
  钟淳听到这,嘴角也傻傻地牵起一丝弧度:“还有呢?”
  这些“遗陈往事”张鄜从来不会向任何人提及一星半点,仿佛他生来就是一个没有过往的人一般。
  但既然生而为人,又怎可能在世上未留下过一丝痕迹呢?
  张鄜的过往就似一卷被束之高阁的陈年竹简,从他登上丞相之位的那一刻起便成了禁书,天下之大除圣上之外无人可阅,亦无人敢阅。
  故而从寒容与口中听到有关张鄜一星半点的往事,钟淳都非常地珍而重之。
  寒容与顺着密道往前走,借着烛火点了一把松明,摸索到了另一处机关,笑道:
  “那时军营后边恰好有座山,我们两个闲而无事地时候便会半夜去山里散散心,说是散心,其实就是纯出气,世渊当时看不惯你父皇,但又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便只能默默地在暗地里拿山中的无辜草木作箭靶子。”
  “后来有一日,这家伙突然一声不吭地踪影全失,害得我和蔺三在山里寻了一晚上,结果第二日听到前线传来捷报,说征西将军张鄜昨日单枪匹马夜袭敌营,直接将那叛军都督陆屏的首级给带了回来,听说他闯进人家营帐时,那都督还压根没防备地同自家美人兀自快活呢,根本没料到朝廷会有人从五百里以外的地方杀过来,脑袋被割下来的时候据说表情还特别惊愕——”
  寒容与勾了勾嘴角:“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一日张鄜看见你父皇抱着蔺三回营帐了。”
  见钟淳还未反应过来,他摸了摸下巴坏笑道:
  “那位陆都督的美人吓坏了,生怕张鄜将她一道顺手杀了,不知哪儿来的胆子,竟敢光着身子勾引那家伙,还放言说甘愿一辈子好生‘服侍’他——”
  “你猜世渊回了什么?”
  钟淳眼见着眼前密道中的石门轰然而开,脑子短暂地空白了一瞬:
  “……回了什么?”
  “他说——”
  寒容与突然叹了口气,懊恼地耸了耸肩:“……算了,都是些少儿不宜的话,若是真告诉你,保不准哪日丞相大人要来找我麻烦,还是不说了。”
  钟淳怒道:“你!!要说就全头全尾地说完,总是断半截是什么意思!——”
  寒容与高深莫测地笑道:“唉呀……不可说就是不可说嘛,现在回想起来,张鄜动怒的时候还是怪吓人的,别看他先前教训你时那副冷绝无情的模样,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其实他根本没怎么生你的气,所以啊!小殿下你平日里得乖乖的,别惹那家伙生气啊!”
  ……
  石门里头的风景确是别有洞天。
  钟淳还沉浸在被寒容与戏耍的愤怒中,抬眼望见眼前此景,不由震撼得几近失语。
  只见眼前的墓室光焰荧煌,以长明烛为芯的六角宝盖琉璃珠灯悬在顶上,望上去足足有三层小楼那般高,在这不见天日之处翻涌着奢华靡丽的光彩。
  室中架着一方紫檀雕龙床,床旁围了一扇紫竹嵌玉木花鸟纹屏风,上边绘着副春意无限的桃柳烂漫图,此处不仅有屏风,香炉、灯具、书案更是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专供女子梳洗的妆台,与方才石门外的阴森景象有如天渊之别,不像是死人住的墓室,倒像是哪位小姐的闺房。
  “走过这间房,便能到另一条密道的交汇口,到时候我们离出去也就不远了。”
  寒容与直至这时才稍微松了口气:“怎么样,这屋子望着还算雅观吧,是你父皇按着蔺三生前时住过的厢院命人打造的,说她在地下睡着怕黑,才特意从民间抬了座珠子灯回来,里边的灯芯据说能千年不灭……诶!谁让你动这桌案上的东西了!!马上放下!听见没有——”
  钟淳原本只想着拿起来随便看看,谁知看上一眼就再也挪不开目光了。
  他怔怔地翻过从桌案上取的泛黄小册,只见内页上撰着一行簪花小楷,字迹分外清秀,应是皇后亲笔所注。
  而右下角拓着一枚暗红如血的印章,上边拓着“江山闲主”四个大字。
  张鄜书斋中那本与其他卷册格格不入的《寒山志异》出自谁手,几乎在霎时有了答案。
  不知怎的,钟淳的心像被泼了盆雪水般,滴滴答答地狼狈不堪。
  当时还是胖猫儿的他自以为发现了张鄜的“秘密”,还在为自己是世上独一无二了解他的人而沾沾自喜,却殊不知这根本不是那人的独特癖好,而是……
  旧情难却——
  寒容与皱着眉头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厉声呵斥道:“快点和我出去!这里的东西不是你能碰的!听见没有!!!”
  钟淳此时却像入魔了一般,一页接一页地往下翻。
  这是本教人莳花育草的书,里头记载了一些修剪盆栽、点缀花石之类的妙法,寻常人读起来应当会觉得无趣,但书主蔺皇后恰好是个雅致人,从她的雅号“江山闲主”便可观得,因此这本无聊的书也因着书主独到幽默的批注而显得逸趣横生起来。
  而这本书尽处的留白页,有人曾在此遗下了一行墨宝。
  钟淳的手不由颤抖起来,那遒劲有力的字迹再熟悉不过,此刻却又显得如此地陌生,每一笔每一划,都像刀锋般毫不留情地割在他心间。
  只见上边安安静静地躺着八个字:
  【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寒容与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似乎想说点什么快活气氛的话,却忽然听见后头响起了什么动静,面色陡然一变。
  他想起什么似的,快步走向室中那方唯一的紫檀雕龙床,蓦地一掀帘帐,却见本该躺着尸身的地方竟是空无一人!
  “坏了!!人呢!??”
  寒容与的脸色青白交错地变换了几分,烦躁地抓着脑袋道:“……怎么可能!?这人都死几百年了,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我敢保证这地宫现下只有我们两个,之前的人根本进不到这里来,也动不了什么手脚!除非、除非……”
  钟淳抹了抹眼泪,声音还有些发涩:“除非什么?”
  话音刚落,寒容与那张俊脸霍然变得惨白如纸,仿佛当真见了鬼一般。
  钟淳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只见那墓室的门口正悄无声息地立着一个“人影”。
  那“人影”个头不高,头上戴着一顶明珠缂丝的小帽,身上穿了件绯罗红绫的衫袍,松松垮垮地垂到了地上,上边绣了只腾云的四爪金蟒。
  蟒者,皇室宗亲也。
  普天之下有资格在衣裳上绣蟒者,惟有已故的先太子钟敏一人而已——
  作者有话说:
  *中心藏之,何日忘之。——《诗经·隰桑》
  * “江山闲主”化用自东坡的“江山风月,本无常主,闲者便是主人。”
 
 
第70章 雪泥(十五)
  而更诡异的是,那疑似钟敏的人影就连样貌都是当年八、九岁的童稚模样,两弯柳叶眉疏淡地拢着,一双大眼乌漆漆的,就连双颊都泛着某种健康的红。
  在不见天日的地宫深埋十几年后,他的尸身竟未曾有一丝一毫的腐化!
  钟淳见太子姿势僵硬地抬起了头,心下忽然腾起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这一刻,只见那太子亡魂似是被何物牵引着一般,一双眼看也不看寒容与,只是歪着头直勾勾地凝望着他。
  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陪葬的玉蝉金缕剑,玄铁剑锋在流光溢彩的烛影下淌着刺骨的寒气。
  “嗡!——”
  只闻一声金戈出鞘的尖锐裂鸣,钟淳骤然抽出腰间断红与之重重相抵,却被那非人的力道迫得接连后退,虎口被震得一酸,忍不住朝一旁的寒容与吼道:
  “寒大夫!你在那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呃!还不快来帮我!!”
  此时此刻,太子钟敏仿佛一个被人操纵的机械傀儡一般,每一剑每一式都透露着与他年龄不符的老练与狠毒,那张天真的小脸在阴影下显得分外慑人。
  寒容与似乎是想要帮忙,但却被那骇人的剑气荡得左支右绌、无处藏身,捂着脸上新破开的口子咬牙切齿道:“……帮什么帮!我又不会武功!!”
  “嘭!!”
  头顶那盏六角宝盖珠灯犹如置身怒涛潮海般,被一阵阵罡气撼得哐当作响,最终在玉蝉金缕剑的一斩下终于坠裂在地,三千华珠登时噼里啪啦地滚散一地,连唯一的长明烛也将近熄灭!
  钟淳赶忙将那灯烛往怀中一捞,险险避过太子钟敏的一剑,仗着一点身高优势跳到了梳妆台上,怒道:
  “你连武功都不会!那你会什么!?”
  寒容与哼了一声:“殿下都叫我‘寒大夫’了,说明我会的也就那点救人命的岐黄之术了——”
  “先别急着躲,你替我看看太子殿下的面中,看看是不是有‘霞赤’之气?”
  钟淳将烛火搁在台上,两指抹上断红,化剑为鞭地朝那把玉蝉金缕剑缠去,将那个头到自己胸口的太子一把扯了过来,骂道:
  “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自己去看!”
  “我倒要问你,寻常尸身会十几年都不腐化吗?!是不是你搞得鬼!!”
  寒容与有些意外地一笑:“咦?未想到殿下竟有如此敏锐的直觉……”
  “究竟是不是!——”
  “是。”
  寒容与承认得很是爽快:“但是这是你父皇的意思。”
  “世上有一种蛊名为‘冰肌玉’,能令死者尸身经年不腐,当年你父皇千辛万苦才求得此蛊,以保皇后与太子容貌不衰,我每年这时候来思陵,便是为了替他们‘续蛊’。”
  钟淳发觉眼前之人瞬间的迟疑,毫不犹豫地出手掐住了太子的脖颈,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看清了他面上诡异的两抹红晕:
  “……你分明知道他们是被那种鬼东西害死的,为何还要……”
  “很多东西并非你想象中的那样。”
  寒容与也看见了太子脸上显眼的两抹红,面色凝重起来:“若我没猜错,太子殿下身上现下有两种蛊。”
  “一种是无害的‘冰肌玉’,另一种……倒像是三尸阵的阵眼之蛊……阵眼之蛊只有被催发之后才会变成现今这般模样,奇怪……这里能有什么东西能催发它的?而且太子殿下为何总追着你砍?”
  眼见着那太子尸身逐渐变得癫狂,钟淳只得撤了手,将断红化为掌中三尺青锋,“噌”地一横,没好气地道:
  “我怎么知道!反正这位‘皇兄’似乎比较好对付一些,只要一剑将他的手臂砍断,他就举不起剑了……”
  寒容与皱眉道:“万万不可!——”
  钟淳一愣,冷不防地被太子挣脱了禁锢,狠厉的剑锋劈头盖脸地压了下来,只闻一声什么东西碎裂的清响:
  “咔嚓。”
  借着烛火一缕昏暗不明的光,钟淳瞳孔骤地一缩,蓦地反手摸向断红的剑尾,那里确是一片空空荡荡!
  ——只见地上正躺着块已然裂开一半的红玉。
  寒容与见钟淳的脸色倏地一变,意识到事情大条了,急道:“殿下何必与死者计较,更何况这死者还是您的皇兄……”
  “这是张鄜、送给、我的!——……”
  望着太子那张迟钝而无动于衷的脸,钟淳浑身的气血霎时涌至脑门,就连手都因着怒火控制不住地震颤起来。
  自从张鄜命人将此玉寻回来后,他才知晓巫山石玉究竟是多么贵重的东西,不仅每晚睡前都会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擦一擦,有时候还会把玉从剑上解下来,放在枕头下当宝贝一样枕着睡。
  “……你分明什么都有了,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夺走我的东西!——”
  钟淳不知哪儿生来的力气,竟狠狠地压住了那力大无穷的太子,双目赤红地掐在他摇摇欲坠的脖颈上,一眨眼,泪珠便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
  寒容与见事态愈发不妙,正欲拉开二人,结果反被断红的剑光拦在方寸之外,艰难地喊道:
  “你先将太子殿下放开!!让我看看他的面中!!嗐!不就是块玉吗,等我们出去让世渊再给你买一百块都成!!话说得难听些,敏儿他已经死了十几年了,你就是这样掐着他也不能将他如何啊!——”
  钟淳的指尖深深掐进那稚嫩的颈子里,魔怔般地看着太子那双无波无平的眼睛,浸了泪的嘴唇好似染了血一般,红得令人痛心:
  “为什么……”
  “为什么你生来就可以得到所有人的爱!……”
  “你有你母后爱你,还有张鄜心甘情愿作你的太傅!甚至死后还让父皇心心念念地记挂着你!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你还要把张鄜送给我的东西夺走!!把我唯一拥有的东西夺走!!”
  “——把巫山石玉还给我!!”
  话音刚落,那太子尸身似乎因着受到重创之故,陡然发出一声非人般的惨叫,随即喉咙“咔咔”地动了动,乌黑的眼瞳竟霍然淌下两行极腥的鲜血来!
  “坏了!是三尸阵阵眼的蛊在召唤同伴,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寒容与再顾不得其他,一手拽住钟淳的衣领便要强行将这犟成牛的小殿下一把拖走,却忽然觉得胸口突地一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正从里头汩汩涌出。
  他低头一望,只望见一截雪亮的菱形剑锋——
  “寒容与!!”
  钟淳瞳孔一缩,下意识扶住寒容与渐渐颓倒的身影,却见他身后不知何时立着一个修长的人影。
  “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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