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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魂记(玄幻灵异)——狐狸宝贝

时间:2024-06-06 07:22:16  作者:狐狸宝贝
  起码在降伏宴上自己亲他的时候那人还是有反应的。
  寒容与轻飘飘地“噢”了一声,意味深长道:“要么——就是这个男的心里有别人。”
  钟淳一怔,随即下意识地辩驳道:“不对,他……”
  “殿下不觉得这张府很是奇怪吗?”
  寒容与继续幽幽地道:“一个已过而立之年并且仍血气方刚的男人,这么多年来在府中竟未曾纳过一名妻妾,殿下难道不觉得离奇么?”
  钟淳早觉得寒容与像一把含笑的刀,看似春风拂面的调侃下尽藏着些灼灼逼人的恶意,于是心中也对其有了戒备,不服气地道:
  “那说不定……说不定张鄜就是那种不好女色之人呢?”
  寒容与推门正要走,回过头来咀嚼着他的话,轻笑了一声:
  “是啊,再不好女色也不能代表没碰过女人不是?”
  “……不然你说,暄儿又是从哪儿来的?”
  *
  明镜堂前。
  “罪臣乔泰在此叩首,见过各位大人。”
  乔泰身着钦犯囚服跪在殿中,嘴唇与手脚都被冻得发乌,但在那三尺青天的匾额之下,他那张油光水滑的脸此刻却显得犹为平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坚毅。
  大理寺丞邓延身着大红官服坐于高堂主座之上,手中的惊堂木却迟迟未曾落定。
  他同身侧的户部尚书吴愈清交换了一个眼神,清了清嗓子。
  在这时,门外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宮人的簇拥下,披着一身风雪进了殿,正是被顺帝委以审案权职的丞相张鄜。
  群臣纷纷侧目行礼,但又忍不住将他身侧的那位十三殿下打量了几番。
  钟淳被这么多双意味不明的眼睛盯着,不由全身僵硬起来,他感觉张鄜不动声色地扶了一下自己的肩,听见那人道:
  “开始吧。”
  邓延得了首肯才点了点头,一拍醒木高声喝道:
  “乔泰,你可知自己何罪之有?”
  乔泰从顺如流地跪倒在石阶之上,强忍着冷意颤声道:“下官……下官乔泰有三罪!”
  “一罪,得位不正……下官的太守之位得之有亏,乃是凭着三万两白银向桂州刺史刘旬与东阳王乔衡置得的——”
  此言一出,在座群臣齐齐将目光投向另一侧的乔敦,东阳乔氏这些年在江左可谓是呼天唤雨的活霸王,卖官鬻爵一事在当地可能都不算新鲜了,只是今日头一回将此等腌臜事搬到台面来讲罢了。
  只见乔敦虽然气色欠佳,但仍四平八稳道:“口说无凭自然容易,你一个无官无爵的小老百姓,哪来的三万两白银?”
  乔泰低着头说得很含糊:“下官先前是在道上做贩盐生意的,积年累月就攒下了这些积蓄,全都用来孝敬那两位大爷了……”
  邓延揉了揉额角,预感他再说下去便要捅出另一桩盐铁贩卖的陈年篓子了,于是催促道:“好了好了,你继续说吧。”
  乔泰顿了顿,又朝着地上嗑了个头:
  “二罪,愧对百姓。下官虽身为桂州当地的父母官,但奈何人微言轻,身不由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东阳乔氏以清耕坏田之名行侵夺良田之事!害得数万农民百姓无田可作,无家可归!只得沦为流民像牲畜一般地供那些豪门世族随意驱使,下官虽然私德有亏,但还不至于同那伙没心没肝的畜生一道同流合污。”
  “某次乔衡酒醉时曾失言透露,江左所有的地契都被他押在乔府主屋正下方的那块地里,还特意找人铸了只足金饕餮在上头镇压,说这些地契便是乔氏一族的根脉,得将这财好好镇住。桂州这芝麻大点的地方,几乎布满了乔家的耳目,下官当时虽想禀明圣上,但奈何身陷囹圄,多有掣肘,未能及时替百姓伸冤,下官至今心中愧然,百身何赎——”
  吴愈清横眉一竖,拍案道:“荒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江左自古是土地富庶肥沃之福地,国库中近四成粮税与田税的收入都来源于圻桂两州,乔衡这老匹夫将这些田占了,那岂非是在打大宛国本的主意?!”
  邓延听罢表情也甚是难看,但同乔泰说话的语气倒是缓和了些,改口道:“乔大人,起来说话。”
  乔泰道了谢,抬起头大着胆子往四周望了一圈,笑了,那笑竟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沧桑:“诸位大人是朝廷的肱骨之臣,进出这明镜堂想来是跟进自己家门一般不费吹灰之力,而乔某出身乡野,乃是一介粗鄙之徒,连上京对我而言都是那诗文中遥不可及的白云帝乡,为了踏进这明镜堂的门槛,在这里同各位仗义执言,更是差点折掉我一条贱命,若不是有丞相相救,此刻站在这儿的恐怕只是一缕亡魂了。”
  “乔某以自身性命保证,方才在堂前之言句句属实,字字肺腑,望各位大人严惩东阳乔氏,给流离失所的百姓一个交代!”
  邓延看了看仍神态自若的乔敦,按下手中的惊堂木:“乔大人可有事想同大家说的?”
  谁知乔敦竟满不在乎地笑了笑,道:
  “邓大人将东阳乔氏的罪名安在我这个远在上京的金墉乔氏,这不太合适吧?”
 
 
第62章 雪泥(七)
  邓延听罢眉头一皱:“乔公此言差矣,大宛人人尽知东阳乔氏与金墉乔氏乃一脉相承,那乔衡是得了你的提携才得以在那江左之地有了声望,你身为乔家家主,怎可能对那乔衡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 ”
  乔敦身上始终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平静,神情更是堪称坦然:“邓大人请勿血口喷人,乔某虽身为乔氏家主,但早已将手下打理之事交由给我的远侄乔忠,平日里为圣上分忧国事已然称得上是殚精竭虑,哪还有别的精力去管江左那一大家子老小的私事?”
  他这一句话彻底将自己与东阳乔氏的亲族关系撇得干干净净,全然忘记这些年那些“远房亲戚”为了讨好自己而进献的数以万计的珍宝,只一口咬死道:
  “邓大人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在座的姜家家主与公孙家主,看看他们平日里是否有闲心去操管自己家那些旁系的家务事?”
  被点名姓的姜庾与公孙肃对视一眼,垂着头沉默不语。
  张鄜看向堂中央的乔泰,手指虚虚搭在圈椅上,声音很稳:“还有一罪,接着说。”
  乔泰拱着手痛声道:“这第三罪,便是瞒情不报。”
  “今年初春时,听闻朝廷曾拨款八十万两赈灾桂州,但其中不知出了何等变故,等这赈灾银到了刺史刘旬手上,便只余下了十万两,再到我手上,这十万两变成了五万两……这五万两估计连军营里的马都供不上几日,如何能救济这么多食不饱腹的灾民?”
  “于是乔某自作聪明,将这些流民扮成匪寇,自导自演了一出‘剿匪’的好戏,这才又多‘骗’了二十万两军饷,因着刘旬与乔衡等人的胁迫,下官并未对前来剿匪的沈将军道出实情,如今想来,实在是追悔莫及——”
  此言一出,底下众臣的脸色瞬时变得十分精彩。
  按理来说,这私吞军饷与赈灾银都算得上是杀头的重罪,更何况是八十多万这般重的数目。
  但这银子从户部到地方历经转手的人实在太多,前头的人贪多一些,后头的人贪少一些,个中若是缺个几千几万两亦是“情有可原”。
  更何况自从乔敦坐上大司马之位后,明里暗里只提携给自己送过礼的官员,其他官员有的憋着气冷眼向望,但到底更多的是耐不住欲望、迫切地想往上爬的俗人,或多或少贪的东西也更多了。
  这便更和乔敦的意了,户部里管钱的人——大宛的钱袋子都纷纷向自己倾倒臣服,那以后他行事就能更加无所顾忌了。
  贪很容易,怎样无声无息地、不教人发觉的贪才难,八十万两赈灾银人间蒸发,上至户部,下至县衙,中间经手过这么多人竟未有一人提出异议,其中缘故令人细想悚然。
  堂下这些上三品的官员虽然站着,但张鄜若真要派人深究严查,那大红官袍一掀,靴底下多多少少都得沾点泥泞,拔出萝卜带出泥,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到秋后算账时谁也跑不了。
  乔敦眉间一挑,他不信张鄜今日能彻底清算这些贪墨之人,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丞相若是觉得乔某有贪污之嫌,大可让禁廷那些金吾卫去乔府宅邸搜查一番,若当真搜出半两赈灾银,我乔敦当即在此自戕谢罪,如何?”
  “贪墨的不是乔大人,乔府自然不会有银子了。”
  张鄜不紧不慢道:“不过想必被乔大人指使着贪赈灾银的人应当很乐意为我提供些证据。”
  乔敦面色一滞,但仍眯着眼着将堂中之人扫视了一番:“噢?他们若是供出我,岂非将自己和同僚也一道供出来了?好不容易走到这个位置上了,哪个不是胆大心细的人,何必将自己大好的前途白白葬送?”
  张鄜披着氅起了身,神色漠然地在堂下走了一圈,道:“各位大人且听好了,我今日算得不是你们的账,故而能为我提供证据的,算得上立功一桩,日后若要追究起来,可以从轻处罚。”
  堂下一片静寂,而一旁的户部尚书吴愈清万万没想到今日这火还烧到了自个儿身上,苦着脸在一旁劝道:“唉呀我说丞相……这事儿在明面上也不好提啊,你还是派人私下再去他们府中搜查吧……”
  “怎么不好提?好提,就是在大家伙眼皮底下供述才有诚意。”
  张鄜身罩深色狐裘,颇为冷情地一笑:“各位大人想清楚,只要今日肯为我作证,如实将乔敦指使你们贪墨的赃款告知于众,日后定会从轻处罚。”
  “但若是今日不说,之后被他人供出来、或是查出来的,那便直接按大宛律法处置,罪轻的一人受着,罪重的那可得全家一起受着了。”
  乔敦听罢心下一震,面色也霎时泛了白。
  邓延也是瞬间明白了张鄜的用意,在心底暗自惊异那人用计之狠准。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是要将乔敦当作整个朝廷替罪的活靶子,彻底把贪墨的罪名安死他身上,无论官员中贪的是此次拨给桂州的赈灾银,还是其他别的什么油水,只要被证实是乔敦指使的,那这些庞大的账都可以记在他一人的头上,足以压得他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张鄜……”
  乔敦咬紧牙关,恨恨地看着张鄜:“你这是逼供……你好毒的心……”
  张鄜并未理会他,只是平静地望着堂下一片黑压压的人头,言简意赅:“早知如此,当初何必。”
  今日之前说出来是功臣,今日之后说出来是罪臣。
  就在一段足以令人窒息的漫长沉默中,终于有人咬咬牙,率先忍不住地跪地道:
  “丞相!我坦言!我是受了秦国公的胁迫,才一时糊涂……拿了朝廷拨下去的赈灾银,不过……不过我只拿了一点!那一点银子全被置换成宝贝进奉给乔大人了,我自个儿一分钱也没留!不信的话,大人可去乔大人府上查探,那一扇梅花髹漆屏风便是我赠给他的!——”
  乔敦怒火攻心道:“刘瓒!!我平时待你可是不薄!!你忘了当初是如何在我府上像条狗一般摇尾乞怜地求我收你的礼了!??没有我的提携,你能从一个小小的佥事做到如今户部侍郎的位置!?”
  户部侍郎刘瓒跪在地上颤了一颤,随即道:“乔公于我有再造之恩……但……大是大非面前,我不能再昧着良心隐瞒您的罪行了……”
  张鄜道:“刘大人说得不错,大是大非面前无私情,在座还有哪位大人想同刘大人一样立功的?”
  有一就有二,若是没人肯出头,通过刘瓒也能顺藤摸瓜地揪出一大群人来。果不其然,在一阵焦灼的沉默之后,堂下终于响起了一道道伏地求饶的声音:
  “请丞相饶我一家老小的性命!下官为保官职,只得对乔敦言听计从,听信他的唆使才犯下无可挽回之罪,下官身上还有乔敦赐给我的信物为证!……”
  “丞相!吴某……吴某亦是被逼无奈,那乔敦实在可恨,自己贪便也算了,但又怕被其他官员告发,还非要手底下的人也一起贪,这样大家的手都不干净……便只能同他一道同流合污了……”
  “丞相!下官亦有事要告发!——”
  “……”
  乔敦阴晴不定地站在原地,拳头被他自己攥出了血。
  ——张鄜这是要让他明白,他们乔家已经大势已去了。
  “这是皇上的意思?”他缓缓抬起头,一双赤红浑浊的眼盯着张鄜。
  张鄜也看了他很久,低下声音道:“老乔,这是皇上的意思。”
  乔敦方才从头至尾都保持着镇定自若的态度,听到这句话仿佛凭空被人抽了骨头一般,整个人望上去像老了数十岁::“皇上……皇上!!……皇上在哪?我要见他!我要见皇上!!……”
  “我们金墉乔氏出过五个皇后,十二个贵妃,八个将军,七个相国……是大宛开朝的功臣之一!我不信皇上不肯见我!!”
  “皇上不会来了。”
  张鄜闭上了眼:“圣上已将此事全权交由我来定夺,你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他伏在地上,瘦削的背脊剧烈地颤抖了几下,突然抬起头用非常阴毒的眼神看着张鄜,将一旁的钟淳惊得打了个寒战:
  “都是你……是你在皇上跟前百般污蔑我,他才会听信谗言让我们乔家落得如此下场!”
  “张鄜,你知道乔泰为何会被掳去那无色天么?是因为老夫想除掉他,而正好有般若教的人找上了我——”
  “你以为将那艘船烧了之后,就能天下太平,一了百了了?我告诉你,没那么简单,真正的般若教主谋还活着,甚至就在我们身边,活得好好的,郑亥、王甫之、曹康、董和清他们……都只是替罪的挡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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