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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魂记(玄幻灵异)——狐狸宝贝

时间:2024-06-06 07:22:16  作者:狐狸宝贝
  “……”
  徐崇栖正在收针,听见这几句堪称“大逆不道”的哭呓,手腕被震得一抖,差点要将那银针给戳歪了。
  他抬起头,却对上了那道如有实质般沉甸甸的目光,忙不迭地垂下脑袋,讷讷地加快了手中动作。
  “丞相,十三殿下体内热毒已被逼出,眼下虽还发着热,但日后每日按时服药,将身子养好便无大碍了。”
  张鄜看着他道:“徐大人辛苦了,分明是同家人团聚的中秋之夜,还特地赶来太医署一趟。”
  “我会同魏掌院如实告知今晚之事。”
  “多谢丞相——”
  徐崇栖知晓张鄜此言中暗喻的提携之意,心中乍时又惊又喜,将银针悉数放回医箧后,便守礼地起身退出了帘后。
  “我不想、不想变回去了……”
  张鄜解了手中绦带,替昏昏欲睡的钟淳重新换了件新寝衣,便听见他的嘟囔声,俯下身道:
  “变回什么?”
  钟淳拧着眉,微微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只闷着头翻了个身,整个人逃避地缩进了被子深处,不一会儿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张鄜将那层锦被掀开,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才伸手将钟淳头上的发冠摘去。
  如缎的乌发霎时淌满了他的手臂,发尾还犹带着侵人肌骨的桂花香。
  半晌后,他抬起手,却发觉腕间的紫檀佛珠与那青丝寸分寸缕地缠绕在了一起。
  庭间落叶聚散,廊下深秋月明。
  陈仪赶至太医署时,张鄜的身影正立于别苑门前,一袭深衣已然沾上不少秋霜,身后是一地被西风吹落的梧桐桕叶。
  月色将他深邃冷耸的眉眼轮廓映得格外分明。
  “……大人,十三殿下呢?”
  “在里头睡着。”
  陈仪望了望自家大人的神色,犹疑地开口道:“大人您……要将十三殿下接至府中吗?”
  张鄜的目光静视着远处朱色的宫墙,回道:“不必了。”
  “日后请几个太医按时去他宫中便是。”
  “届时十三殿下若是问起……”
  “若是问起,便说是三皇子请的。”
  “……是,大人。”
  ……
  【第一卷·思华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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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平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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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雨锈(一)
  【第二卷·平生意】
  蓬莱枯死三千树,为君重满碧桃花。
  一场秋雨毫无预兆地落了,滴滴点点地坠在池中颠倒东西的衰萍里,好似凝满了寒意的真珠一般,泛着森森白光。
  松柏在雨中静默地苍立,竹枝被秋风打得不住轻摇,屋外仿佛披上了一层厚重的深青帘氅,只有廊下与窗前挂着的几盏灯笼,才稍稍缀上了几分艳意暖色。
  钟淳耷拉着脑袋趴在亭中,连胖猫儿那火一般顺亮的皮毛都显得暗淡了几分,他望着远处廊前挂着的影绰宫灯,听着身后避雨的下人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听闻中秋的试剑大会之后,那十三殿下可算是占尽了风头。”
  “可不是?先前大家看他年纪小,平日里又跟没了骨头似的懒懒散散,都以为那位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谁知道这小殿下一咬牙,竟能同四殿下打得不相上下——”
  “嘁,不就是逞英雄么,最终还不是灰溜溜地晕了过去,听闻还是三皇子让太医署的人轮番去伺候了好半个月,那娇气的小殿下才下得了地。”
  “逞英雄也不简单呀,还说人家娇气,你怎么不去逞个英雄给我看看?椿儿姐姐说你几句便跟缩头乌龟似的,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你倒是也逞个英雄呀?”
  “……不知皇上怎么想的,中秋之后竟赐给了十三殿下一座宅院,还配了许多上等府兵,莫不是重新对这十三殿下青眼相看了?”
  “不管怎么说,三殿下被封秦王后,朝中除了四殿下外,便属这十三殿下最为春风得意了——听说呀,他同咱们丞相还有些牵扯……”
  “……
  此时此刻,“春风得意”的十三殿下钟淳正托着一只毛茸茸的胖爪,望着亭外的重重雨幕,兀自黯然神伤中。
  “奴儿三三,我找你好久了,原来你偷偷地躲在这儿!——”
  耳畔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童声,钟淳动了动耳朵,微微抬起脑袋来,却望见许久未见的小魔头正一脸惊喜地站在廊下。
  只见张暄接过仆人手中的青绢伞,踏着一双朝天虎头靴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凉亭,身后躲雨的下人们见状便再不敢窃窃私语,同小公子福了身后便退出了亭外。
  钟淳有气无力地夹了夹尾巴,但仍是被那双霸道的小手给强行捞到了怀里,脑门也被没轻没重地撸了一把。
  “奴儿三三,是不是阿父将你惹恼了,你才一个人偷偷地躲在这儿?……”
  张暄低头望着胖猫儿那副恹恹模样,莫名觉得奴儿三三皱着眉的表情既可怜又可爱,于是便忍不住把脸颊贴在那毛乎乎的脑袋上蹭了蹭。
  他从府中在主屋伺候的丫鬟口中得知,打从中秋过后,这胖猫儿便不知又在发什么脾气,不仅把阿父给它编的竹窝给咬烂了,大晚上宁愿蜷在廊下角落里吹冷风,也不愿再踏进主屋半步。
  就连用膳时,那胖猫儿也是等府中其他人都吃完之后,才慢吞吞地来到饭厅埋头苦吃。
  只不过离了阿父之后,奴儿三三似乎便吃不上雪酥芙蓉糕、薏米红豆糕这般奢侈的饭后甜食了。
  没有阿父替他打理梳毛,奴儿三三整只猫看起来都比先前潦草了许多,不仅全身乱蓬蓬的,连脑袋上的一根根毛也跟钢针似的蹦起,稻草般东倒西歪地刺喇喇一片,看得他都想好好替它梳一梳了。
  “奴儿三三,你这几日都到我房里来睡,好不好?”
  张暄心中其实是有一丝小窃喜的,先前奴儿三三白日里都在呼呼睡大觉,直到月上西楼时才会悠悠转醒,醒来后也只会殷殷地跟在阿父身后瞎转悠,旁人连摸一下都要龇牙咧嘴。
  这下奴儿三三不再每日缠着阿父,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独占奴儿三三了?
  “外头睡实在太冷了,而且那石板上积了很多尘,还有……嗯,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虫!你睡在上边会变得脏兮兮臭烘烘的,而且近日又落了雨,你身上的毛都被沾湿了,这样很容易得风寒的,还是我的被窝里睡觉比较暖和!”
  钟淳原本心情正憋闷得不痛快,听见小魔头这般昭然若揭的关心,突然觉得有点想笑。
  果然还是孩童的心思最无邪,连掩饰都这样天真拙劣。
  可是为什么长大成人后,做事谈吐都非得像个酸诌诌的老学究一样,蘸了墨水后还要两袖一抖,再三斟酌才能落笔,不然便要落得开口才讲一句话,一不留神就得罪十个人的境地。
  自从三哥受封秦王,父皇莫名其妙赐了他一座宅邸后,钟淳便成了群臣百官中“炙手可热”的红人之一,一时之间竟有许多曾经他见都未曾见过的官员争先恐后地要往他府中递拜帖,笼络攀附之意绵绵不绝。
  钟淳接了拜帖,会被人说“植党营私,不臣之心”。
  不接拜帖,又会被人说“气焰嚣张,目中无人”。
  ——这不就成了“横竖里外皆不是人”了吗?
  想到这,他不禁抬头望了望张暄那张稚气未脱的小脸。
  ……不知道这小魔头日后为官入朝时,会不会也变成一位字字谨慎、如履薄冰的权臣呢?
  张暄见怀中的胖猫儿难得没有挣扎,而是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望着自己,一颗心霎时软了:
  “奴儿三三,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同意啦?”
  钟淳甩了甩脑袋,用鼻子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心中却还是有些落寞。
  因为他又开始不争气地想张鄜了。
  那人现在在做什么?
  每晚的汤药都有按时喝吗?
  是不是又不顾自己的身子连夜翻看案牍了?
  ——等等……这些关他什么事!
  自己试剑大会上落得一身的伤,那人不仅不护着他,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斥他,甚至之后一连数日,在得知自己得了伤寒之后都未曾去探望过卧床养病的他!
  ……还不如那不靠谱的三哥有良心呢!
  这样无情无心的人,他凭什么还要费尽心神、时时刻刻地念着他!
  钟淳心里酸酸地想着,脑袋一撇,眼睛一闭,伏在张暄幼小的肩膀上,彻底不动了。
  ……
  秋雨似一场雾般涌入了府中的每一处角落,连着蝉饮斋中积放的书卷也跟着受潮。
  陈仪执着一秉油烛矮身进了书斋,与往常一样将桌上重要的文书收掇起来,搬到较为干燥的书架上去。
  丞相严禁府中其他人进出书斋,于是便只有由他这个管事替了书僮的杂活,待整理完毕后,陈仪用灰羽掸子将那架上旧书的浮尘扫去,这才将挑起的帘帐放了下来。
  他放轻脚步,走到六曲屏风后,唤了一声:
  “大人,书文都收拾好了。”
  张鄜刚沐浴完,身上只松散地披了一件寝衣,坦出半个苍白而精壮的胸膛来,膨起的肉色伤痕似新剖般,还泛着股热气。
  他的指间正挟着一根颀长的桂枝,无声地将其拈在手中把玩,细一看其中的纹路与枝叶,似乎竟是中秋那晚从钟淳手中抽出来的那一折。
  陈仪未听见自家大人的回话,于是便斗胆绕过了屏风,待看见了张鄜手中之物时,微微一愣。
  半晌后,他才低声禀告道:
  “外边下着雨,那只胖猫儿在凉亭里待了一晚,不知是睡着还是怎么着,有仆从看见它被小公子抱去了。”
  “嗯。”张鄜应了一声,似乎早有预料。
  “他心中有气,便让他独自气一会罢。”
  “十三殿下……”
  陈仪揣测不了丞相心中态度,只得犹豫地开口道:“这个月府中都未曾收到十三殿下的拜帖,小人想那位殿下日后兴许不会再来了。”
  “听闻陛下近日赠了他一间东海门的宅邸,有圣眷庇护,十三殿下在朝中也算是有了些地位,但若真想同四皇子一争东宫之位,应当还需磨历一番。”
  他看向太师椅上的张鄜,半试探地问:“大人,这桂枝是丢了,还是留着?”
  张鄜不语,生着粗茧的指无意识地划过光秃细瘦的桂枝,像在抚着一截细瘦的脖颈。
  半晌,他放下了那折桂枝。
  “埋了。”
  “埋了?”
  “你叫人将堂屋前那株松树铲了,将这桂枝种到那儿去。”
  陈仪怀疑自己听错了,又看了一会面前神色如常的丞相,这才小心地接过那截来之不易的桂枝,再三确认道:
  “……是西廊下那片松园?”
  “对。”
  张鄜言简意赅:“那里位置比较好。”
  松园位置何止是好,正对着主屋的中庭,乃是府中“风顺水盛”的吉福宝地,这么好的一块地,就用来栽这株弱不禁风的桂花树?
  陈仪在心底苦笑一声,正要开口,便听见门口传来门僮的叩门声:
  “陈管事,温大人称有要事要同丞相商要,马车正停在府外,劳烦您出去为他引见一下。”
  张鄜闻言起了身,系上缁色腰带,从架上取了一件兰麝雕羽斗篷,目光如冽:
  “温允不常深夜造访,我思想定是押送钦犯的邢狱卫出了事,快请他进来——”
 
 
第44章 雨锈(二)
  温允一身湿潮地站在堂外,肩上还洇着两滩雨,袍底靴尖上寒气横溢,面色十分难看:
  “派去接应乔泰的金吾卫中有暗鬼。”
  且说上月十日,乔泰作为朝廷钦犯被押至九龙盘的一处渡口暂作歇息,先前从桂州至安兴的一路上,朝廷人马所遇的各类“江湖人士”的刺杀与偷袭便未停过,于是一行人只得加紧脚步日月兼程地赶路,有时连饭都顾不上吃,觉也顾不上睡,这才颠沛流离地赶到了九龙盘。
  九龙盘隶属京畿地界,是邢狱金吾卫所管辖地之一,风尘奔波了一路的众人终于可以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毕竟接手乔泰的人可是京中大名鼎鼎的“血手腕”金吾卫,有这些人相护便如同加上金钟罩铁布衫一般,再不用提心吊胆地顾忌冷不防的暗箭了。
  正当一行人在驿站小驻停留之时,变故却陡然发生——突如其来的一场火将整个车队连人带马烧得尘土殆尽!
  躲过了江湖人的围追堵截,却未躲过自己人从心窝里往外刺的刀。
  “我随悬镜司都尉崔皓前去查探,发觉包括车夫在内的十五人,还有派去接应的金吾卫十二人,总共二十七人,皆尽数葬身于火海。”
  “所有人的房门皆被反拴,且焦尸脖颈与手腕处皆有锁链捆绑的痕迹,并且……这二十多具尸体都被人摆上了奇怪的姿势。”
  语罢,温允便从怀中掏出一张墨迹晕染的图纸:“我命人将其隽拓了下来,看着有些像……”
  “二指蜷曲,二指伸张,一指相抵,这是般若佛母的无上威慑印。用火焚尸,更是一种惩戒不信毗卢遮那世尊的刑罚。”
  张鄜拈着图纸,声色如锥般冰寒刺骨:
  “有般若教之人混入了其中。”
  温允面色愧然地沉声道:“都是下官无能之过!未能彻查邢狱六司中所有金吾卫的底细,才教有心之人混了进来,平白无故损失了二十多名弟兄,还未能保护好重要人证乔泰,请大人治温允办事不力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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