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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魂记(玄幻灵异)——狐狸宝贝

时间:2024-06-06 07:22:16  作者:狐狸宝贝
  “后来有一日,太尉夫人病了。”
  天师轻声道:“太尉听从了云游道人的劝说,将那王生所化的白玉鲤给宰杀了。”
  张鄜淡淡地道:“后来?”
  “后来王生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又变回了一介清贫农户,问妻子今夕何夕,才知今日距离他捡到那条白玉鲤只过了一晚而已。”
  天师继续道:“再后来,村庄路过一位玉沼道人,将王生之事编撰进《神鬼奇说》一传后,此事便在乡中传开了。当时村中其他人并不信王生的一面之词,质疑化鲤只是他为博眼球而肆意胡编乱造出来的故事。可之后王生却对玉沼道人说出了太尉府中主屋陈设的细节,甚至对丫鬟婢女们身上的衣冠配饰都能道出个大概来,后来当地有人派使者去清江的太尉府查探,果然同这王生所言如出一辙。”
  “这越暨与清江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中间隔了十万八千里,就算王生有心扯谎,也断不可能在短短一晚之内夜探太尉府,况且他本是一介目不识丁的乡野村夫,连布衣都未穿过,又怎能信口道出太尉府中那些个璎珞绫罗的宝器,于是这下乡野众人便信服了他的说辞。”
  “我很好奇丞相对此事的看法?”
  张鄜的反应无波无浪:“道家向来信奉庄周的梦蝶之说,由此看来并非子虚乌有的空巢之谈。”
  天师将那道虚无的视线转向他腕间幽荡着檀香的佛珠手串,慢慢道:“我以为信佛之人便不信此等怪力乱神之说了。”
  “像此般黄粱一梦的故事于稗官野史中更是数不胜数,只不过有些是真,有些是依照着杜撰的罢了。”
  “既如此,您心中的困惑解了吗?”
  张鄜看着她:“天师还未同我解惑。”
  “丞相心中本就无惑,我又何需解呢?”
  天师语气淡漠道:“其实您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大费周章来离玄宫一趟,也不过是为了印证您内心的猜想罢了。”
  “区区易魂而已,丞相您身上不是有比这还要更离奇的东西吗?——”
  “噢?”
  张鄜闻言拂衣起身,一双漆目居高临下地看着天师,眸中冰冷的杀意愈来愈浓。
  身旁伺候的道童年纪尚轻,被那迎面而来的可怖威压给惊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坐在蒲团上。
  天师却仿佛浑然无觉一般,继续启唇道:
  “九千九百九十九种蛊,情蛊最毒。”
  “母蛊既亡,子蛊在世上也活不长久,即使用这天下最烈的百蠹毒蛊压制,也只能起到饮鸩止渴的作用。”
  张鄜冷冷地望着她,右手已抚按于剑柄之上:“你知道些什么?”
  天师却答:“所有。”
  “你的过去,你的现在,你的将来。”
  “这皇城里所有人的命运,都隐藏在满天星玄之中,每个人都按照着自己既定的轨迹前行着,无论是谁也无法干斡逆转,即使是我。”
  见张鄜周身的气势渐沉,天师笑了笑:“请别误会,关于你的将来,恕我不能透露太多,今日所言已是天机所能暗示的极限。”
  “我不信天。”
  过了良久,张鄜行至中庭,最后回头看了坐在原地的天师一眼,声色冷淡道:
  “我若执意要与天道相悖,即使是天,也无法决定我的命数。”
  天师用那双虚无而参透了一切的眼望着那抹玄色身影消失在了门前,良久,才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命也……命也……”
  *
  咸元三十五年八月十五,中秋夜。
  正逢大宛一年一度的试剑大会,名门士族与皇子妃嫔受邀于罗汉山金麟台之下,共赏十五之月。
  金麟台通体为玉磬所砌,九十九层台阶为金石铺就,日头一照便彩霞光射,丹墀横霄,柱台之上雕有上百只形态各异的麒麟,颇有瑶台仙境之风。
  相传这儿曾是太祖皇帝的练剑之所,经过几代年岁更迭,便演变成各朝皇子每年试剑折桂的地方。
  今年的试剑大会金墉乔氏、灞水姜氏、雨陵公孙三大世家的人都到齐了,放眼望去尽是些锦衣玉袍的身影。
  钟淳今日穿了一身象犀白八仙锦的长衫,腰间围着的那柄断红正赤如丹,路过的人禁不住都得往他身上多打量两眼。
  “他们总看我干什么?”
  他疑惑地朝身旁的钟曦望去,却见他三哥也正半眯着眼在自己身上左右逡巡,像只狡猾而心怀鬼胎的狐狸,眼中精光闪烁:
  “小十三,这腰带剑品相可不一般,似乎看着不像是你的东西?”
  耳边传来一阵暧昧的热气:“……这是他送你的?怎么,你终于成功爬上丞相的床了?”
  钟淳:“……”
  他不仅没爬上还被踢了下来。
  “这把剑确实是丞相给我的。”钟淳摸了摸腰间的断红,心下黯然:“不过,他……他不让我再继续缠着他了。”
  钟曦听罢却精神一振,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挑了挑眉:“这不是挺好的吗?你不觉得丞相就像块捂不热的石头吗,他只会硬邦邦地杵在那,既不会主动哄人也不会关心人,喜欢他的人可遭罪了!”
  “他只给了你这把剑,没给你其他什么?”
  钟淳摇了摇头:“没有,就这把剑了。”
  钟曦的视线在他腰间坠着的红玉上流连了片刻,继而施施然地收回了。
  “看,四弟来了——”
  只见钟戎身着一件倒仙牡丹的青采褂子,面上依然是八风不动的温和神色,仿佛天生就是一副好人脾气的性子。
  而乔希玉穿了身紫白盘毬长衫,头戴漆色韦冠,依然是那副不可一世的痞气懒散的模样。
  当他看见半躲在钟曦身后神色紧张的钟淳时,玩世不恭眉宇兀地压了压,从背后阴沉地拈了拈那只还裹着纱布的右手。
  “三哥,十三弟,你们今日来得这么早。”
  钟戎神色如常地朝钟曦与钟淳打招呼,仿佛当日在乔氏别苑的围场中对皇弟痛下黑手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
  “小十三央着我早些来,免得路上被其他大人的车马给堵住,耽搁得连团圆饭也吃不上了。”
  钟曦似乎感觉到了钟淳情绪的异样,顺势将身子借给他挡,面上笑着朝二人道:“乔公子似乎看起来有心事?怎地面色如此吓人?”
  乔希玉闻言忙僵硬地牵了牵嘴角:“三殿下哪里的话,我只是方才过来的路上舟车劳顿,显得脸色有些难看罢了。”
  钟曦扬了扬嘴角:“原来如此,那乔公子一会可得多吃些东西好好补充一下元气,我看你才坐了半个时辰的车,怎地连印堂都开始发青,嘴唇也开始发乌了!你这身体可实在不行啊——”
  那本是乔希玉纵欲过度的表状,此刻竟被钟曦当面毫不留情地拎出来调笑,钟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忍不住“噗”地笑出了声。
  乔希玉的面色更难看了。
  而钟戎的视线则紧紧地附在钟淳腰间的那块巫山石玉上,不知不觉地捏紧了拳。
  ——那日在乔府别苑,钟淳果真就躲藏在张鄜的马车上!
  【用来凑字数的小剧场】
  钟淳这几日为了试剑大会忙得焦头烂额,甫一变回胖猫儿,便忍不住想要钻到张鄜那香软的温柔乡中去了。
  他看着床上阖目养神的那人,心中突然生出了几分惴惴之情。
  不知道为什么,那人最近似乎老喜欢出神地盯着自己看,一双眼黑得吓人,直将他看得皮紧毛竖,寒意满身,连吃口饭都变得小心翼翼的。
  钟淳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被褥,心中纳闷又窝火:
  ——这床他都睡了好几个月了!正着躺侧着躺趴着躺都躺过了!甚至连那人怀里他也睡过了!怎么今个儿突然有点不敢上了——
  都怪张鄜那看起来怪怪的眼神……
  钟淳一边给自己鼓劲又一边暗自心虚,好不容易才迈上一只胖爪,抬起脑袋瞅了瞅张鄜。
  那人没醒。
  很好,再迈上一只——
  就在钟淳得意忘形得摇头晃脑,准备一头钻进被窝时,躺在床上的张鄜突然缓缓睁开了眼。
  “……”
  迎着那高深莫测的目光,钟淳的胆子像被针戳破的牛皮袋,“啪叽”一下子瘪了。
  于是张鄜便见那胖猫儿又跟脚底抹油似地溜下了床,窜回了桌几下它自己的小窝里,用鬼鬼祟祟的眼睛持续地观察着他……
  作者有话说:
  此处贴个请假条,9.23-10.1号出去旅游啦,很大概率不更,但是人还是要有梦想的……万一我突然文思泉涌了呢(* ̄︶ ̄)
 
 
第37章 风腥(十)
  ……可是丞相为何要护他到此等地步。
  此前不是说张鄜最憎恶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之人吗?这钟淳每日没脸没皮地缠着他,他不应感到厌烦,对其退避三舍吗?
  钟戎深深地凝着那块朱红的玉,心却渐渐沉了下去。
  以张鄜的城府和手段,大可以将此事悄无声息地掩下去,可为何偏偏将这块珍稀之物堂而皇之地赠给钟淳?
  ——无非是在众人的眼皮底下警告他与乔家罢了。
  “圣上驾到——”
  随着宦官一声高喝,顺帝与乔皇后被宫人伺候着扶下龙首漆画金銮轿辇,丞相张鄜与秦国公乔敦随侍其后,一左一右地在帝后身旁两侧的尊位入了座。
  趁着众皇子齐身跪地朝帝后行礼之时,钟淳没忍住地悄悄抬了眼往尊位左侧瞥去,当望见那人的身影时,心口还是跟被人猛地扯了线一般,不受控制地一颤。
  张鄜今日仍着一身暗青纹漆色礼服,冕冠上缀着翡翠真白玉珠,两道玄缨蜿蜒而下,周身仿佛覆了一层寒霜,气势威重冷峻。
  钟淳怔怔地望了他许久,但直到众人都入了席,也未见那人朝自己这儿投过一个眼神,仿佛前几日的马车相助都是他一厢情愿的错觉一般。
  他的手不自觉地抠了抠腰间缠着的那柄软剑,想到最近这几日就算变成了胖猫儿,也鲜少与张鄜有什么亲近之举,心尖便像被人塞了一把青生生的李子一般,酸得直冒泡。
  ……真是奇怪,那人看他的时候他不自在,那人不看他的时候他竟更不自在。
  钟曦却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笑眯眯地看着钟淳吃瘪,待宫人们将佳肴呈上时,还破天荒地替他夹了块五花大绑的蟹:
  “来,小十三尝尝这个大闸蟹,据说是从南阳湖不远千里特地运过来的,里头的膏既肥又香,你把它扒拉出来蘸着姜醋吃。”
  “不过秋蟹性凉,吃的时候要配着烫好的花雕酒喝,不然待你吃完可就要闹肚子了——”
  钟淳闷着头将那通红的蟹壳锤开,看着那膏腴流油的肉却难得失了胃口,只一边发着呆一边将蘸料里的葱姜蒜都挑了出来,不一会儿桌前便积成了一堆隆起的小山。
  感觉有道目光在自己身上周旋良久,他皱着眉抬起眼,正好对上了斜对侧乔希玉那阴魂不散的视线。
  那人也正吃着蟹,但偏偏不用剪子将蟹腿除去,而是慢条斯理地将那十条腿生生拗断,一双鹰目半眯着看向他,实是瘆人得很。
  钟淳一开始还有些犯怵,但想到众目睽睽之下那姓乔的也不敢对他如何,于是便翻了个白眼瞪了回去。
  乔希玉见状挑了挑眉,无声地冷笑了一下。
  钟戎按了按他这位小舅子的肩,温声劝慰了几句,那乔希玉才勉强收了一身戾气,翘着腿开始掰起蟹壳来。
  而一旁的钟曦将这一切都默不作声地尽收眼底,在心中暗笑了一声,端起那杯滚热的烫酒呷了一口。
  半晌,宫人又将几碟冷食端了上来,只见那碟中盛着几块白敷敷的软糕,还未上席,那阵桂花浮玉的清香便已悄然四散于这秋夜之中。
  钟淳吸了吸鼻子,感觉腹中的馋虫又被勾了上来,眼里顿时又有光了。
  他本就喜欢吃甜食,此前在宫中的时候连碗加了糖水的绿豆汤都要将底舔得一干二净,变成胖猫儿后在张府的那些日子更是过得肆意快活,什么酥山黄豆糕栗子糕百花糕,只要是甜的东西他就必须得尝上一口。
  就在钟淳迫不及待地将手伸向那碟桂花冰糕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了顺帝的笑声:
  “……想不到丞相竟也喜欢这些孩童的吃食。”
  “在朕印象中,你可是对这些甜腻之物拒之千里的。”
  只见张鄜将那碟中的桂花糕夹到了碗中,垂目看了半晌,才用勺子舀了一块递至唇边,淡声道:
  “回陛下,臣虽不喜甜,但臣府中养了一只嗜甜如命的狸奴,故而今日想尝尝这些糕点究竟是何种滋味。”
  “哈哈哈!你家那只狸奴确实生得机灵。”顺帝眯着眼道:“想不到它竟然喜欢吃这些,朕还以为它同宫中养的那些猫儿都食生肉呢。”
  旁座上的温允闻言也勾了勾唇:“陛下您有所不知,有几回我去丞相府中拜访时正巧碰上了那胖猫儿,那小东西的吃穿用度都是上乘的,连吃东西都同人坐在一起呢。”
  顺帝听罢不由抖了抖眉毛:“可有此事?”
  张鄜回道:“它很挑食,只吃人吃的食物。”
  语罢,他不轻不重地往座下扫了一眼:“若是今日将它带来,想必席上的桂花糕都要被它给一扫而空了。”
  “……”
  钟曦看着身侧已然僵硬石化的钟淳用筷子将那块白澄澄的桂花糕颤巍巍地夹了回去,不由扬了扬嘴角,故意提高声量:
  “咦?小十三你平时不是最喜欢吃这些黏糊糊的东西了么?今日怎地又不吃了?”
  话音刚落,钟淳便觉自己身上齐刷刷投来了几道视线,背上一凉,忙干笑道:“三哥说什么呢,我又不是孩童,怎会……怎会喜欢这种甜得掉牙的糕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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