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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魂记(玄幻灵异)——狐狸宝贝

时间:2024-06-06 07:22:16  作者:狐狸宝贝
  “若在战场上,此番决断不知会白白葬送多少将士的性命。”
  他用那双深邃而漆黑的眼望着钟淳:“殿下是未想到这一步,还是不敢下这一步?”
  见这十三殿下似乎被自己慑住了,仍怔愣地坐在原地,张鄜面上露出了一丝浅不可见的可惜之色,正欲起身离开时,他的右手竟突地被一双细腻温热的手给握住了——
  “不是你想得那样!!——”
  钟淳忘了自己还是人身,本能地像胖猫儿一样焦急地攥住了张鄜的手指,生怕那人就此一走了之似的,额头都憋出汗来了,语速也越来越快:
  “我已经想到那一步了!之所以不下那处,是因为……因为……”
  他豁出去般地小声道:
  “……因为我想同丞相多说说话。”
  “……”
  张鄜话语难得一滞,足足沉默了半晌后,不露痕迹地抽出了手,避过钟淳直白的话题:“若有疑问,日后可在课间与我问询。”
  “课间!?丞相要来给我们讲课?——”
  钟淳惊喜地睁大了眼,如果他身后长了尾巴,估计此刻要摇到天上去了:
  “那日后我有什么样的问题都可以问丞相吗?!”
  “……只要在我能解答的范围之内。”
  钟淳高兴地笑弯了眼:
  “我……我日后一定会对课文勤勉温习!好好练习剑术骑射!定不会教丞相失望的!——”
  *
  温允单手掀开那绣着金蕉叶的帷屏,委身进了房中,只见眼前蓦地闪过一团赤茸茸的身影。
  他不禁挑了挑眉,看向了太师椅上的张鄜:“它今儿这是怎么了?”
  只见那胖猫儿不知中了什么邪似的,一整晚都傻乎乎地咧着个嘴,一会儿蹦到桌上,一会儿又窜到床底下,一会儿手舞足蹈地挥着两只胖爪,一会儿躲在廊柱后头对着帘子呵呵傻笑,真不知遇上了何等乐事。
  “自我回府后便是这样了。”
  张鄜抚了抚那毛茸茸的大脑袋,拂起宽袖,给温允沏了一壶茶:“你今日前来,可是桂州匪寇一案有了进展?”
  温允笑道:“大人真是料事如神,我还未开口便已然被你知晓了。”
  “是沈长风那厮从圻、桂两州寄来的信到了,因之前京畿水患的缘故,被驿站足足积压了十余封。”
  “这两个月,桂州可实是发生了不少事——”
  时间回到两个月前,四月的江左正逢汛期,一场连月的暴雨淹没了许多村庄与农田,于是大量的流民开始向圻、桂两州逃亡,不久之后,桂州便爆发了大量匪寇潮,朝廷派沈长风率神机营前去灾地镇压流寇。
  沈将军归京后,又受了张鄜之命,前往桂州暗中监视桂州太守乔泰,便有了接下来的一系列风波:
  “沈长风先前与乔泰一同去剿匪时,便觉得那太守不对劲,那姓乔的不仅对那些黑灯瞎火的山道轻车熟路,更是趁沈长风不注意私自烧毁寨中赃物——”
  温允接着道:“还好大人您让曾祥和老李暗中盯着,这乔泰以为朝廷派来监视他的人走了,便自以为万世太平了,一个当地的父母官终日懈于政事,反而流连于花酒巷丛之中,这不,一不留神就露出了马脚。”
  一旁的钟淳顺着衣角悄悄爬到了张鄜的膝上,也开始聚精会神地听了起来。
  “那乔泰常去的风月地儿叫揽花楼,曾祥扮成客人暗中去了几次,最后从里头一个端茶送水的小二口中听到了一个足以让乔泰人首落地的惊天秘密——”
  胖猫儿被吊起了胃口,不由敛声屏气起来,张鄜却依然是那副不动声色的模样,问道:“噢?是何等惊天秘密?”
  温允看着胖猫儿那溜圆的黑眼睛与期待的神情,忍住了想摸其脑门的冲动,咳了咳:
  “那便是——桂州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多猖獗的匪寇,沈长风当日去剿的那些‘匪’,其实都是那乔太守找来的当地农民,给朝廷来的人演了一出障眼法!”
  “先前朝廷给桂州拨的那八十万两赈灾银都被这乔泰私自挪用了,流民们走投无路,便只得揭竿为旗,斩木为兵地做起了土匪。这乔泰眼看着朝廷要派人来镇压,忙自导自演了这一出‘闹匪寇’的好戏,好把朝廷拨来的军饷当作赈灾粮分发下去——”
  钟淳听到这,不由皱起了眉:
  这乔太守好黑的一颗心,竟然连灾民百姓的救命钱粮也贪!
  张鄜听完反应却依然平静:“往下说。”
  温允继续道:“之后,沈长风便在某天夜里率兵闯进了乔泰的宅邸,结果果真从府中的地下藏室搜出了大量黄金。人赃俱获,罪证确凿,那乔泰便被压入府狱之中,判定三月之后问斩。”
  “这厮对私吞赈灾银之事供认不讳,刑审之时也是极其配合,但他在狱中却一直有一件很执着的事,说一定要让沈长风把一件东西交给大人你。”
  张鄜问道:“东西呢?”
  温允从袖中掏出一根竹简,递给了他:“我先前看过了,就是一张平平无奇的纸,上边只有一团乱泼上去的墨,里头什么也没写。”
  钟淳趴在桌沿上,借着烛火凝望着那张来自千里迢迢之外的宣纸。
  只见上边确如温允所说,除了一团毫无形状的墨迹一般,没有任何字迹的痕迹。
  张鄜用手拈了拈纸的厚度,静静地看了半晌,忽然勾了勾唇角:
  “这乔泰是个聪明人。”
  钟淳在心中纳闷道:聪明人?
  温允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大人何出此言?”
  “桂州民间有一种名贵的墨名为‘轻烟’,其色如苍,润泽如水,用来写书作画都是墨宝中的上品,相传只要将其置于皇室专用的龙脂膏火之上,纸上笔墨便会化为一缕轻烟飘然而去,这便是此墨得名之故。”
  “莫非……这纸上所用之墨便是传闻中的‘轻烟’?”
  不多时,侍女便从府中藏库中取出了一块婴孩拳头大小的龙脂膏,燃于烛台之中。
  张鄜执着那一纸污墨,将其一点点地倾向烛焰:
  “明思,你可知掩盖一件弥天大罪最直接、亦是最不易被人察觉的方法是什么?”
  温允思考了一会儿,诚恳地道:“下官不知。”
  “犯下一桩大案,便如同在白纸上滴下一点墨,无论如何以水释清,皆无法使其在纸上的痕迹完全抹消。”
  “最明智的方法,便是‘以墨掩墨’,用另一桩罪案去遮盖它——”
  渐渐的,纸上被烛火烤得浮起一阵青烟。
  钟淳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团不断消散的墨,盯着盯着,他的双眼蓦地一凛:
  只见表面的那层轻烟墨消散之后,才水落石出地露出了乱墨底下的真面目来。
  ——那里竟写着一个歪斜震目的“冤”字!
  作者有话说:
  这周末有朋友来找我玩,可能没什么时间写文,所以下周可能只有两更啦~(*`▽′*)最后亲亲追文的小天使们,被惨淡的收藏虐得死去活来怀疑自我的时候,看见大家的评论总是能重新振作起来,爱你们~
 
 
第26章 绿蚁(十)
  “龙脂凝膏甚是稀贵,除了圣上与我之外,只有龙泉寺的亮云法师藏有此物。”
  张鄜将纸一点一点抚平:“这乔太守定是知晓此事,才会将这张价值不菲的‘申冤令’不远千里地送到我手里。”
  温允惊异地看着那力透纸背的“冤”字,望着张鄜:“……难怪方才我说乔泰私吞赈灾银之事时大人你反应平淡,莫非早就看出了乔泰此人的异状?”
  张鄜微微颔首:“先前长风同我道过,乔泰早前只是铺子中一个替人跑堂的伙计,他的出身并不煊赫,能从市井小民一步步走到今日,靠的应当不止是运气。”
  “若他真想避开朝廷之人的眼线,更应殷恳低调行事才是,又怎会自告奋勇地带着朝廷派来的人前去他们的老巢剿匪,更别说放火烧寨这种愚蠢而出格的举动了。”
  温允摸了摸下巴,思索道:“依大人看,这乔泰是在故意引起我们的注意?”
  钟淳也若有所思:既是如此,这乔太守为何不直接在沈长风进城的第一日便与之坦言,非要大费周章地来这么一出呢?
  自己锒铛入狱不说,一旦张鄜未察觉到其中的异状,他可就要被秋后问斩了!——
  张鄜沉声道:“桂州距上京上千里,地方势力盘踞已久,难免有皇权所不及之处,乔泰已官至太守,做事却还如此畏头畏尾,要么是被人所恐吓,要么是已牵涉进了更深的利益根系之中,万不得已只能借此举来引起我们的注意。”
  温允试探地问道:“……那现下该如何处置这乔泰?”
  “我让曾祥派暗卫将其从牢中保出,再派一队人马秘密护送押至上京候审如何?”
  话音刚落,他反倒又蹙起了眉,自我反驳道:“嘶……似乎行不通,桂州那山穷水恶的地方,行路尤为艰险,且不提是否有人劫狱,单是将人全头全尾地送到上京都是个问题,再者——”
  张鄜垂下眼帘道:“再者,保人一事极易激起民愤,非公义之人所为也。”
  温允叹了口气:“就是不知这乔泰究竟知道多少,又能在牢中熬过几时。大人单凭这一个‘冤’字,就能评判他是真正冤枉吗?万一是此人金蝉脱壳的伎俩之一呢?”
  钟淳顺着话头望向了张鄜,只见那人并未答话,只是淡淡地看了温允一眼。
  温允立即低下头,暗暗打了个寒噤:“……是下官逾矩了。”
  “明日我会向圣上请旨,将乔泰作为一级钦犯羁押人京。既走不了暗道,便堂堂正正地走明路便是。”
  张鄜看向了桌上那张“申冤令”:“届时若有人想从中暗做手脚,便一律依律法处置,如有违令抗旨者——”
  他冷声道:“斩无赦。”
  *
  荏苒冬春谢,寒暑忽流易。
  一场雨将暑气谢了殆尽,庭间林木仍郁郁苍苍,但蝉声渐歇,竹露渐凉,连院里的风都携了股秋意。
  时节来到了七月七,乞巧节。
  这一日,上京的女郎们焚香列拜,望月穿针,街市之上灯火璀然,罗绮满目,古清河中莲灯片片,画舫上雕映的金虬染紫了半边天。
  张府虽无妻妾女眷,但后厨也依着作了巧果、荷花酥、冰豆酪等吃食应景。
  钟淳在张暄那小魔头“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胁迫之下,无奈地换上了一件袖珍版的石榴裙,不仅脸颊被歪七斜八地抹上了胭脂,头上还像模像样地簪了一朵素色芍药,正坐在高凳上,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奴儿三三,你喜欢吃哪个?”
  张暄看着胖猫儿气鼓鼓的模样,心痒得厉害,想捏又捏不着,只好端来一盘四格的点心盒子来讨好它:“你瞧,紫的是芋泥紫米酥,白的是珍珠白玉糕,绿的是葡萄绿豆糕,赤的是枣泥芝麻糕,你最喜欢吃哪个?”
  钟淳把脑袋撇了过去,硬气地表示自己不受嗟来之食,见小魔头凑着脑袋过来,便跳下凳子踩着裙摆溜到了门口。
  张暄见那胖猫儿又颠颠地跑到他阿父身边,心中顿时醋意横生,不禁拉高了嗓门道:“——奴儿三三!”
  分明先前奴儿三三还是很听他的话的,怎地被阿父养了一个月,不仅胃口刁了,脾性竟变得如此之大了!
  钟淳装聋作哑地抖了抖耳朵,似是料定了小魔头在他阿父面前不敢放肆,便明目张胆地在张鄜身侧趴了下来。
  而张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狡猾的胖猫儿躲在自己阿父身边,想抓又不敢抓,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只得忍气吞声地退至门外蹲守。
  钟淳得意洋洋地摇了摇尾巴,把那件石榴裙霸气地踩在脚底下,单方面宣布这场战局的胜利。
  夜色中,张鄜坐在于廊下,将宽袖卷至小臂上,露出腕间一挂紫檀佛珠来,颇有些风行水流的超然之意。
  只见他将手中已削好的竹篾置在焰尖炙烤,随后卷成了弯曲的弧形,用细线将其系成一个半圆,那双握惯了刀剑的手做起这些工匠细活来竟也如此游刃有余。
  半晌,一个镂空球状的竹灯笼便浮现于眼前。
  “阿父,这个灯笼怎地没有提竿呢?”张暄蹲在地上,围着那个竹球转了几圈,纳闷道。
  钟淳也从廊前跳了下来,用前爪试探地拨弄了几下这竹灯笼,只见里头的烛火只是稍稍晃悠了一下,蜡身仍如同一尊金佛一般巍然不动,心下不由更加好奇了。
  “这是滚灯,这东西可没有提竿,就是用来滚着玩的,随便你抛它、踢它、踹它,里头的烛火都不会被打翻。”
  陈仪从房中取了几张字画,笑着朝张暄解释道:“方才大人已制好了滚灯的骨架,现下只需用宣纸来糊成灯笼的表皮便成了。”
  “这倒是新鲜!”张暄兴致勃勃地矮下身子,见陈仪将那些花鸟风月的字画披上了竹架,忽地玩心大起,命令道:“陈仪你快将阿父房中的纸笔也拿来,我也要在这纸上画!”
  陈仪回头征询般望向了张鄜,见自家大人颔首后,才笑道:“小人这就去取来。”
  钟淳探着头,只见小魔头大笔一挥,原本清丽雅致的一幅雀华秋色图上陡然出现了几个黑不溜秋的小人。
  张鄜朝他招手道:“暄儿,拿来我看看。”
  张暄连忙跟献宝似的将画捧着递到了张鄜跟前:“阿父您看!……”
  “这画的是?”
  钟淳也顺势将毛茸茸的大脑袋挤进了两人之间,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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