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顾问不喜欢人多,那他多请几个朋友就行了。
到时候就让安全大厦那两位做证婚人,成蛟那个单身狗坐第一位好好观摩一下他的幸福瞬间,至于那个刚把老婆找回来正在度蜜月的封部长,就让他坐在最后一排,免得撒狗粮碍人眼。
铺地毯的花瓣要新摘的,夜顾问爱吃的水果也要空运过来最新鲜的,戒指就买那种大钻石的——也不知道夜顾问喜不喜欢鸽子蛋,要是嫌小的话,他秦组长破费点搞个鸵鸟蛋也行。
他们会在海岛的大床上过完新婚,然后秦组长会买一个大房子,把夜顾问金屋藏娇,谁也不给看。
然而秦妄在这边天马行空,那边被幻想的某人却是无动于衷,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没否认,也没确认。
行,就是吊着我呗!
秦组长脑子里那些旖旎想法顷刻间全都烟消云散,他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手上转的笔也停住了。
秦组长死死盯着人看了一会,目光如炬的样子像是要把人生生看出来一个洞。
不过他倒是没有逼问,心说大不了再忍忍,反正夜棠说什么也别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刘组长看了一眼秦妄,在得到后者的授意后朝旁边的人抬了抬手:“小雨,你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案情。”
“是。”
一个穿着制服的寸头年轻人站起身,这是刘组长手下的副组长,全名罗雨。
他拿着报告来到投影屏前,将介绍所需要的材料放出来,然后有条不紊地开口。
“五天前我市发生了一起失踪案,失踪的是三个十二三岁中学生,当天的监控显示,他们都是在途经一处民居胡同时不见的。”
“那条胡同虽然偏僻,却是很多第一中学的学生回家的必经之路,但经过问询,经常从那边回家的学生都说那天没见过他们。”
“我们对那三个失踪学生的家庭进行了调查,并没有发现他们近期跟谁结过仇,而且他们的家庭都比较富裕,也没欠过别人钱,基本上排除报复和仇杀。”
“还有一点是,这五天来,失踪人家属也没有收到任何勒索电话或者信件。”
那三个孩子就跟凭空消失一样,没有任何关联和线索,让整个案件陷入了死局。
秦妄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看着屏幕上的案情分析,问道:“怎么就确定是妖干的了?”
这种案件一般都是经由警察局接手后,确定是妖怪所为才移交给生控局的,虽然两个机关单位级别相同,职权却是无法相互替代的。
不是找不到证据就栽赃到妖身上,然后扔给他们,他们生控局可没这个说法。
罗雨说:“有人死了,身上有妖残留的气息。”
秦妄抬眸看他,漆黑眸子暗沉如渊:“谁?”
“其中一个失踪中学生的父亲。”
罗雨将死者照片放出来,“尸体是在失踪案发生的两天后被发现的,身体外部没有任何受伤害的痕迹,法医检测是猝死,但被害人生前并没有什么不良习惯或是恶性病症。”
除了妖,没人能做到这样悄无声息杀人。
他们生控局派了人去,确定后就把案件揽过来了,尸体也抬了回来。
秦妄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然后去看旁边的夜棠,凑近过去,笑着问道:“夜顾问,你怎么看?”
夜棠的目光从尸体的照片上收回来,长睫轻敛,思忖片刻问道:“有跟家属聊过吗?”
在一般情况下,不会存在没有理由的杀人案件,就算是妖也一样,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去害人的。
特别是在生控局建立并权威高涨的如今,更不会有妖冒着死亡的风险顶风作案的。
所以,他更倾向于家属有所隐瞒。
旁边一直听着的余霜回道:“一直有向家属问询的,但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对呀,有个女人这几天总是来找我们询问案情进展。”
许织看了一眼时间,脸上浮现出无奈和苦恼:“不出所料,她现在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每天听那个女人哭,她耳朵都快要受不了了。
她话刚说完,就有一个警卫员推门报告道:“刘组长,孟女士又来了。”
孟女士全名孟婷,是其中一位失踪中学生的母亲,同时也是死者的妻子。
秦妄站起身,屈指蹭了蹭夜棠冰凉的耳垂:“走吧夜顾问,我们去见见家属。”
夜棠呼吸滞了一瞬,随即点了点头。
“好。”
秦组长搓着仿佛还惨留着滑腻触感的手指,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
第33章 不抱了
深川生控局接待室,一个衣装得体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哭着坐在沙发上,她一双红肿的眼睛看向警卫员,哽咽着问出和前些天一样的问题。
“长官,你们查的怎么样了,我家孩子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警卫员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女人看着他的目光又很急切,仿佛他不说,她就能当场大哭出来。
正当他焦头烂额不知道如何应对的时候,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转头就见那位从夏滨生控局来的秦组长,端着一杯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轻飘飘一句话就将女人安抚住了:“回来,马上就能回来,只要孟女士愿意跟我们讲几句话。”
而那位据说身份很特别、长相很漂亮的夜顾问,朝他微笑道:“这里交给我们,你去忙吧。”
警卫员感激地点头,然后出了接待室,顺便把门关好了。
“谢谢。”
孟婷接过水喝了一口,勉强冷静了一点,刚进来的这两人都是生面孔,看起来和其他人很不一样。
她有些不太敢相信:“请问你们是?”
以往那些人都告诉她还在调查中,会尽快给她答案,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说会马上把人找回来的。
“夏滨生控局组长秦妄,这位是我的顾问,姓夜。”秦妄掏出证件摆到女人面前。
孟婷看了一眼证件,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又去看坐在秦妄旁边始终未发一言的夜棠。
这位夜顾问人长得实在好看,银发垂在脑后,唇边带着温和的笑,原本是该比气势凌厉骇人的秦妄好亲近的。
但那双雾蓝色的眼睛,太过深邃纯澈,对上总叫人生出一种被看透的错觉。
孟婷不由得心中发悚,自觉地收回了视线。
而在她收回视线后,那位看起来有些吓人的秦组长却是笑了起来,就像是突然收了利爪的头狼,没刚才那么具有攻击性了。
“孟女士,我们就是随意聊聊,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分享给我们就好了。”秦妄开口,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唠家常。
他坐在沙发上,两条腿叉开落在地面上,双手交叉在一起。
这是一个随意又不失礼貌的姿势,给人一种不会被冒犯的重视感,以及轻易看不透的深沉感。
一般这时候,被问询的人回答就会变得谨慎,而这个思考的过程,就会暴露很多未被言说的问题。
孟婷缓缓呼出一口气,抬眼看向秦妄:“秦组长想聊什么?”
“孟女士最近是不是总是做噩梦?”秦妄说:“我看你脸色不太好,睡眠应该很差吧。”
秦妄好像问了一句废话,任谁在这个丈夫被杀、儿子生死未卜的时候,应该都会睡不好。
可孟婷这次足足愣了四五秒,有明显的思考行为,才满脸哀愁地点了点头。
好像是经过斟酌才开的口。
“最近只要一闭眼,我就能梦见儿子被人抓起来折磨的样子,他明明还那么小,怎么就有人那么丧心病狂呢?”说着孟婷又要哭。
这时,一道清冷的嗓音传来,抚平了她心中的焦躁:“孟女士,你也认为你的儿子是被绑架了吗?”
这个“也”就用的十分微妙,它会让人心中产生一种情绪认同感,让人更容易敞开心扉去诉说。
只见孟婷飞快点了点头,眼底是显而易见的惊喜:“夜顾问,这么说您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或许是终于被人理解,激动之余孟婷就想去抓夜棠的手,却被旁边的秦妄拿水杯挡住了:“别激动孟女士,先喝口水缓缓。”
孟婷接过水杯喝了一口,重新看向夜棠,不自觉带了点委屈:“夜顾问,我之前也告诉过他们可能是绑架,但是他们都不信,非说是失踪,可我家孩子一个人能跑哪去呢?”
失踪和绑架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案件定性,其严重程度也是无法相提并论的,所以处理方式也有所不同。
夜棠对此不置可否,只是接着问道:“你们之前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孟婷几乎是立刻摇了摇头:“没有,绝对没有,我们一家人都很老实本分的,我家孩子还那么小,怎么可能会得罪别人呢?”
她瞪大眼睛,有几分笃定:“肯定是有人心怀不轨,贪图我们家的钱,要不就是见不得我们过的好!”
太快了。
夜棠想,这次回答得太快了。
如何不是被问询得太多,形成了条件反射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她潜意识里在逃避隐瞒。
而这种说法,早已在她的思维里定型,甚至会导致她自欺欺人地认为,这就是真实的。
夜棠现在已经可以基本确定,孟婷说了谎。
一个刚刚失去丈夫丢失儿子的女人,在悲痛欲绝之下仍不肯说出的实话,会是什么呢?
如今还有什么,是比她儿子更重要的呢?
秦妄看了夜棠一眼,见后者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秦组长了然,站起身来说道:“那这次就先到这里,感谢孟女士提供给我们重要信息,相信很快你的儿子就会回到你身边的。”
孟婷也跟着站起身,实在是秦妄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说的话也莫名让人信服,她不由得点了点头。
难得笑了出来:“谢谢你秦组长,我相信你们一定能找到我的儿子的。”
“那必须!”
秦妄打开门,对不远处的警卫员招手:“把这位孟女士好好送出去。”
孟婷跟着警卫员走出了生控局大楼,秦妄回到接待室,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人:“夜顾问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夜棠抬头看他。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秦妄走过来,指腹很轻地碰了一下他的眼尾,说道:“别这么不设防地看我,太乖了,我会忍不住的。”
夜棠被他的动作弄得眨了眨眼,随后偏过头去,刻意忽略了秦妄后面的话:“要去那条胡同看一下。”
明明是人流量相对较大的地方,却凭空消失,这很不合理。
秦妄搓了搓尚有余温的指尖,目不转睛地盯着夜棠冷白的侧脸,以及那蝶翼般的长睫看了一会。
突然开口道:“夜顾问只有在疼的时候才会让我抱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夜棠总是跟他保持一种若有似无的距离。
靠近,但不亲近。
除了发病的时候会抱着他的脖子撒娇,其他时间根本就不给他亲亲抱抱的机会。
他不得不怀疑,夜棠是看上了他的灵力才接近他的。
夜棠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很轻地眨了一下眼,抬手捏住有些发热的耳垂。
说道:“不是。”
秦妄挑眉:“那是……”
夜棠垂下眼眸,抿了抿唇:“疼的时候也不抱了。”
第34章 想抱给抱
“抱抱抱,怎么就不抱了?!”
听到这话的秦组长顿时慌了,连忙凑上前去,伸出手想抱人却又不敢,看起来颇有些手足无措。
“我说着玩呢,你秦组长不是那意思,秦组长给抱、想抱!”
夜棠歪头看着男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雾蓝色的眸子不易察觉地弯了弯,他站起身,不紧不慢走到秦妄面前。
他仰头看秦妄,指尖按在男人胸前的扣子上用了点力,语气听不出情绪:“怎么抱秦组长都同意吗?”
秦妄有些摸不准夜棠什么心思,从胸口传来的痒意似乎蔓延到了心脏,偏生了几分不合时宜的悸动。
他用残存的清醒理智点了点头:“只要是夜顾问,想怎么抱都行,我绝不反抗。”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那个被强迫的良家妇女。
夜棠哼笑一声收回手,脚步往后退了一步,问道:“如果我现在想抱的话,那秦组长可以张开双臂吗?”
鼻息间原本萦绕的冷香骤然远离,秦妄低头,视线追着那道身影,落进那双清澈的雾蓝色眸子里。
他恍惚间意识到,自己貌似被催眠了。
不,应该说是被蛊惑了。
秦组长缓缓抬高了手臂,做出了一个等待拥抱的姿势。
“现在再闭上眼睛。”
秦妄依言照做。
夜棠满意地勾了勾唇,凑近过去,在男人耳边吐出几个气音:“秦组长,好乖。”
察觉到人的靠近,秦妄身体骤然紧绷。
尤其是在听到那句话后,他几乎立刻想将夜棠狠狠揉进怀里。
无视他徒劳的挣扎,将他脆弱雪白的皮肉咬红,让他在自己身上喘息哭泣。
如果能逼着夜棠,用他那冰凉修长手指摸摸自己就好了。
不管摸哪里都可以,随便哪里都能让他舒服兴奋起来。
秦妄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快要疯掉了,只想获得短暂的释放,就算是饮鸩止渴他也甘之如饴。
可最后满心冲动焦躁秦组长还是忍住了,他不想吓到夜棠,更不想伤害他。
如果夜棠不愿意,他就可以一直忍。
夜棠看着男人额头上浮现出的青筋,以及逐渐急促的呼吸,不由得挑了挑眉。
没想到只是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能让素来以禁欲著称的秦组长有了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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