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杨世祥的两个小厮也赶上了,正气喘吁吁的把杨世祥挡在后面。
那杨世祥这才把心放进肚子里,指着牧鱼骂道:“你这是什么哥儿,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我呸。”
牧鱼才被安抚下来的气又上来了,他听着这人还敢大放厥词,顿时气昏了头,把手中的刀死命朝着杨世祥扔过去。
那刀扔的又准,“嗖”的从杨世祥的额头便擦了过去。
杨世祥魂都快吓没了,哪还敢再惹牧鱼,连忙招呼两个手下跑了。
但牧鱼拿刀追杨世祥之事,半条街都看见了,纷纷悚然,都说那哥儿好生彪悍,不好惹,不好惹。
此后,不知道如何传的,牧鱼便成了槐安镇有名的悍哥儿了,倒也震慑了一些想去食铺闹事的人。
苏墨把牧鱼安抚好了,才放下心来,用手指摁了摁他的脑袋:“你这气性也太大了。”
牧鱼冷哼一声,捡起菜刀,觉得现在的自己强的离谱:“我看他还敢来。”
苏墨看到牧鱼这个模样,心里暖意流过,就这样一个害羞小哥儿,为了给自己出气,就敢持刀出街砍人。
“好啦,不气了,我家鱼儿现在是这个。”苏墨笑着比了比大拇指。
牧鱼抬头认真道:“阿墨,你不要害怕,我能保护你的。”
苏墨鼻子瞬间一酸,点头道:“我知道的。”
第130章 我家小鱼就是聪明
此事后,苏墨便没有去镇上了。
苏墨怕文菘蓝因自己的事情影响心情,便写信给了文朝颜。
文朝颜接到信后,就把文菘蓝和江氏接到了自己家中,苏墨才少了一些担忧。
苏墨待在家里,突然闲下来,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做些什么。
金氏哪能看他这样,便拉着他去捡鹅卵石。
苏墨不愿金氏他们担心,便跟着去了。
谁知道,才刚走到河边,便让一个人叫住了,几人停下,才发现是村里的陈巧丽。
金氏看到是她,想她肯定没好事,不想理她,推着苏墨就往前走。
谁知那陈巧丽嗤笑一声:“哟,苏大夫这是不敢见人了?”
苏墨还没怎样,金氏就怒了。
“陈巧丽,你什么意思。”
“金大娘,你别介意,我只是问一问,我听说苏大夫卖假药叫人发现了,现在连铺子都开不了了,这可是真的?”
“放你娘的狗屁!”金氏啐了她一口,“你再胡乱说,我撕了你的嘴!”
“敢作敢当,做了还要管别人怎么说,也太霸道了些。”
陈巧丽还准备说,突然背上挨了一石头,她回头一看,原来是村长家的小孙子顾则渊,绰号铁蛋,十来岁的模样。
他扔石头打了陈巧丽,又对她扮了一个鬼脸,才从路上跳下来大声道:
“我爷爷刚规定让你们不准拿这事烦苏大夫,爷爷说了,苏大夫不是那样的人,我们一个村的,要互相保护,你再说,我就去告诉爷爷,让他来治你。”
陈巧丽啐骂道:“小兔崽子,敢打老娘。”
说完,就想过来。
铁蛋躲开,弯腰又捡起几块石头,全朝她扔了过来,张巧丽吃痛,只得站在那里叉腰骂。
“你这爱管闲事的促狭鬼,你再惹我,我让你没好果子吃。”
铁蛋又扔石头打她,她才被吓跑了。
那铁蛋看着陈巧丽落荒而逃的模样咯吱咯吱大笑起来。
金氏招手让他过去:“铁蛋,我问你,你刚刚说的话可是真的?”
铁蛋笑道:“我顾则渊说话从不扯谎,一个字儿也没变动。”
金氏听了,摸了摸他的头:“好小子,今日谢谢你。”
“爷爷说苏大夫很好,苏大夫你不要担心,我们都信你的。”铁蛋说完,便蹦蹦跳跳跑开了。
苏墨听见这话,心中大受触动,他与村长接触不多,也没什么情谊可言,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他却会放出这样的话。
苏墨低着头想了半晌,觉得自己不应如此自怨自艾,让所有关心自己的人担忧,让恨自己的人痛快。
“不,不可以。”他心里有个声音说着,突然便像得了癔症一样,蒙头就往回跑。
金氏和魏老头哪还顾得上捡鹅卵石,连忙跟了上去。
苏墨回到家后,便进了书房。
牧鱼回到家后,金氏忙把他拉过去,把今日情况说了。
苏墨进了书房,待了整整一夜,再次开门出来之时,已不复颓废模样。
他手里拿了一封信,让小鱼拿去镇子上寄了。
村里人因为村长下了命令的缘故,大多数人都不会专门来找苏墨的晦气。
况且,苏墨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大家伙儿都知道,有些受过苏墨恩惠的更不用说。
当然也有些不长眼的,偏要来寻人晦气的,都叫牧鱼和金氏打了出去。
两人最近护犊子眼睛都护红了,尤其是牧鱼,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自从那日当街追砍杨世祥后,他好像突然打开了任督二脉,人一下子虎了许多。
平日里倒还好,还是那个害羞内向的小鱼,但一旦触及到苏墨,那就是发怒的豹子,路过的狗吓到苏墨了,都要叫他追着好一顿锤!
就这样,苏墨在梨花村的生活还很平静,每日在家里看书写字,或者帮金氏做些活计。
但牧鱼知道这只是表象,从他帮阿墨送出那封信后,苏墨的反击就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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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日,镇上许多铺子都陆陆续续的关门了,牧家食铺是最早的一批。
收拾了铺子,牧鱼把工钱都结了。
盘算了结余,铺子如今还剩二十一两银子,这还是这一个多月挣到的。
当日买那楼就花掉了铺子里所有的钱,还借了六十两,不过这六十两已经叫苏墨还了。
他租赁药铺的租金刚好六十两,那铺主内疚,全还给了他。
因张念雪没有去处,总不能让她一个人过节,牧鱼问了她的意愿,便把她也带回了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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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三,又是一年祭灶节,在这边,祭灶节也是小年。
与去年不一样的是,今年苏墨大伯二伯他们决定一起到苏墨家这边来过节。
从早上开始,苏家厨房里就叮叮当当响起来了。
牧鱼正在忙碌,金氏在下面烧火,李氏也坐在一旁同他们唠嗑。
牧鱼今日准备做臊子面吃,他做臊子面是一绝,能做很多口味,怎么吃也吃不腻。
且他今年七月份的时候还熬制了枞菌油,用来吃面最好不过。
臊子是选的猪的后腿肉,切成丁,肥瘦肉分开,锅热放一点油,下入肥肉,只炒到肥肉里的油基本析出,再下入瘦肉翻炒。
一直把肉的水分炒干后,再加入佐料翻炒,然后加水继续煮,这样做出来的肉臊子肥而不腻。
臊子做好之后,牧鱼正在洗锅烧水,好下面条吃,这个时候,张念雪也来了。
“小鱼,需要我做什么?”
牧鱼笑道:“早上就吃面条,没什么忙的,念雪姐,你去看看他们起了没?”
张念雪把手放在灶火上方烤了一下,笑回:“起了,我进来的时候,大家正在梳洗呢。”
牧鱼笑道:“那就行,念雪姐不用你帮忙,你去旁边烤火吧,这边烟熏火燎的。”
张念雪便过去了,才刚坐下,就听到外面有说话声。
苏墨回来,刚和顾松在院门口碰上,便带着他走进来,边走边笑:“这野物竟直接送到我家门口了。”
张念雪听到这话,心里一动,连忙走出去看,可不就是顾松吗。
他手上提着三四只野鸡,看到张念雪,黝黑的脸上一阵通红。
牧鱼在里面也跑了出来,看到张念雪和顾松情形,心里暗乐,走过去拉着苏墨往厨房里去。
“阿墨,你不是去喊大伯他们了吗,怎么不见他们勒?”
“刚刚大伯说小碗嫂子有些不舒服,我帮她把了把脉,你猜怎么着?”苏墨一脸喜色。
牧鱼双眼瞪圆,道:“难道是有喜了?”
苏墨点了点头:“我家小鱼就是聪明。”
第131章 伴着梨花村所有的人进入梦乡
刚说完这话,大伯一家也来了,个个喜气洋洋,尤其是苏凌,美的快走不动路了。
苏青一路小跑过来:“鱼儿哥,一会儿吃什么?可饿死我了。”
苏青提到这个事,牧鱼才想起来锅里还烧着水,连忙往厨房跑,苏青和苏墨也连忙跟在后面。
厨房,赵向屏已经把面煮好了,正捞出来,看见牧鱼笑道:“小鱼,快叫他们过来,要吃面啦。”
牧鱼连忙点头,趴在厨房门旁,朝外面大声道:“吃面条啦,吃面条啦。”
“知道了,马上就来。”不知道谁远远回了他一声,没多久,大伯,二伯,大婶子他们都过来了。
牧鱼又去喊张念雪和顾松,顾松本有些不好意思,他本来只是想送点野物的,没想到刚好赶在人家饭口上。
牧鱼不让他推辞,叫张念雪把他拉过来。
苏墨家厨房很大,还做了隔断,一边是做饭的地方,一边是吃饭的地方。
做好的臊子都摆放在桌子上,还有枞菌油、酱油,醋,姜末,酸菜这些。
捞出来的面一碗碗端过来,打上臊子,放上各色佐料,一碗喷喷的面条就成了。
众人一一接过,顾松也得了一碗,他连忙接过,心里有些发热。
手上是热滚滚,香喷喷的面条,耳边是大家的欢声笑语,这是他从没体会过的热闹。
他孤身一人,无父无母,就是再盛大的节日,也是他冷冷清清一个人过。
张念雪见他发愣,笑道:“发什么呆呢,快吃呀,不吃就坨了。”
顾松连忙点头,吃了一口,连连赞不绝口。
“小鱼这臊子做得也太香了吧。”赵向屏叹道。
“那是,鱼儿哥这手艺打遍全镇无敌手。”苏青在一旁吹嘘。
牧鱼差点笑喷了出来,忙用胳膊顶了顶苏青,“悠着一点,你快把我的牛皮吹上天了。”
苏青道:“那哪是牛皮,是真话好吧。”
大家正吃着的时候,突然外面飘起了小雪,那雪先时还有些小,后来越来越大,等众人吃完面条后,地上已经铺上了薄薄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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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苏墨又祭拜了灶神。
不知道什么时候顾松已经离开了。
金氏、李氏、赵向屏、黎翠月他们几个蹲在火坑旁边烤火谈笑。
岑碗,张念雪他们在堂屋里做针线活,苏青也在缝制鞋子,堂屋也不冷,用了火盆装了炭火放在桌子底下。
魏老头则出去找老伙计们唠嗑去了,苏东和苏凌回去祭拜灶神。
牧鱼和苏墨则去了书房。
牧鱼每日都是要练字的,一开始还不能适应,后面练习惯了,一日不练还有些不习惯。
大概今日确实有些冷,牧鱼的手有些僵,苏墨见状便把他的手拉过来捂着。
苏墨的手常年暖和,不管天气多冷,他身上都是热和和的,可让牧鱼羡慕坏了。
“鱼儿,今日就不练了吧。”
牧鱼弯头笑道:“不练了,那我做什么?”
苏墨敲了敲他的头,指着对面的椅子道:“你坐着,我给你念故事书。”
牧鱼揉了揉头,嘟囔道:“阿墨,你老是敲我的头,你说,你是不是嫉妒我这颗聪明脑袋。”
苏墨:“......”
牧鱼见苏墨不说话,眼睛眨了眨,挤到苏墨旁边:“劳烦,给我挪一点地就好。”
苏墨看了看窄小的椅子,哪里坐的下两个人,无奈把他拉过来,搂在怀里,牧鱼瞬间就暖和了。
牧鱼躺在苏墨怀里,就不动了。
苏墨看他老实了,才拿起他平日里爱看的故事书给他念起来。
脚下面火盆里的炭火不时噼里啪啦的响起,外面雪簌簌的下着,耳边是苏墨清朗温润的声音,牧鱼躺在苏墨热烘烘的怀里,只觉得满足又安宁。
牧鱼听着听着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等苏墨念完一篇章的时候,才发现小鱼睡着了,便把他抱起放在旁边的小床上,给他盖上的被子,才又拿起书来看。
等牧鱼醒过来时,天色已经很晚了,他连忙跑了出去,赵向屏他们已经把饭都快做好了。
当即很不好意思。
赵向屏笑道:“墨儿说你睡着了,我们就没有叫你,况且哪有总叫你做饭的道理,我手艺也不错的,还没让你尝过呢,快去洗洗脸,马上就要吃饭了。”
牧鱼洗了脸,急忙赶到吃饭的地方,大家基本上已经坐定了。
大伯也把他家的饭桌搬了过来,因为大伙儿商量了一下,到三十日结束,都在这边过,给苏墨新家旺旺人气,明年就什么都顺利了。
牧鱼和苏墨自然没有推辞的道理。
赵向屏做饭也很不错,尤其是那道烧猪肠和爆炒猪肝,做的尤其好。
牧鱼本不喜欢吃猪内脏这些的,今日竟也吃了不少。
饭后,地上的雪已经铺了很厚,魏老头吃过饭后,还想出去唠嗑,不顾金氏阻拦,拄着拐杖,便出去了。
谁知才走几步就掉进路旁的沟里。
幸好那沟里满是雪,没把他摔着,只大半个身子都陷在里面了。
亏得离家不远,他挣扎不出来,连忙大喊了几声,让苏墨听见了,把他从雪里拔了出来,拐杖也摸了出来。
回到家后,叫金氏好一顿耻笑。
“就说还去不去唠嗑了?”金氏憋着笑问道。
魏老头也不理他,白了她一眼,不想说话。
“快说话,不说话,我打你。”金氏不饶他。
魏老头气咻咻的憋了一会儿,梗着脖子道:“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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