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傻了,也还是要做我夫郎的。”
等马车出了牧家村,往将军镇走去,牧鱼突然叫苏墨。
“墨大哥,你能把马车停一下吗。”
苏墨连忙叫停追云,不解的看着牧鱼。
牧鱼瞧着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墨大哥,我,我想去岑家村看一看。”
“去哪里做什么?”苏墨对岑家村没有一点好感。
“想去祭奠一下牧柳。”牧鱼说道。
他从未去过那里,但那里却成为了他和牧柳的噩梦,他厌恶那个地方,巴不得岑大户一家人得到应有惩罚。
但他此去并不是想去揭发他们,他好不容易才过上好日子,并不想把苏墨和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可他确实想去看一看,远远祭奠一下牧柳和那些无辜死去的亡魂。
“就是想去看一下。”
苏墨想了想点头道:“若鱼儿想去,我们就去,那我们到了将军镇问下路,再去买些香纸。”
牧鱼点了点头:“谢谢你,墨大哥。”
被苏墨捏了捏脸:“你说谢,我可不开心了。”
两人驾车到了将军镇,买了香纸,又循着问到的路线,往岑家村走去。
到了岑家村,苏墨下车问了路人,知道了岑大户家的位置,才又同牧鱼驾车过去。
岑大户家周边安安静静的,四周围墙高高围起,听不见里面一点儿声音,浑然不似普通大户家的做派。
两人找了一处偏僻之地,牧鱼拿着纸钱下了车。
牧鱼把买来的纸钱烧了,火光灼灼,青烟袅袅。
牧鱼站起身来,叹道:“牧柳,来给你烧点纸钱,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我虽然知道你-”
牧鱼说完,看了看高高的围墙,叹息道:“还有你们都死的不明不白,但是我力量微小,并不能为你们报仇,这次多给你们烧一点纸钱,望你们在下面会过得快乐一点,下辈子,投身一处富贵人家,再见了。”
牧鱼了看纸钱已经燃尽,又拜了三拜,便离开了。
“墨大哥,我好了。”
苏墨拉着他上了马车,才准备离开,突然有许多人跑来拦住他们。
这个状况吓了两人一跳。
“你们这是做什么?”苏墨肃着脸。
当头一人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府里有一位奴仆偷了东西跑出来,那东西很珍贵,我们必须找回来。”
苏墨听了这话,挑了挑眉:“你们是这岑府里的人。”
“正是。还请这位郎君原谅,让我们搜一搜车,搜了就让郎君离开。”
苏墨不想惹事,便下车让他们搜。
那些人没搜到,才放苏墨两人离开。
“墨大哥,那人是偷了什么东西,看这个阵仗好像很珍贵。”
苏墨摇了摇头,想着刚刚情形:“不清楚,不过这个岑家豢养的下人也太多了些。”
说完,苏墨笑道:“不管是什么,也与我们无关了。”
“也对。”
马车又赶了一会儿,突然,牧鱼看到路旁草丛边趴着一个人。
牧鱼慌忙拉住苏墨:“墨大哥,你看那儿是不是有个人”
苏墨往那边瞧了一下,连忙勒住马,两人忙下车去看,就听到趴着那人在不停喘气,看见有动静,忙惊恐看向他们。
牧鱼这才发现,这居然是个小哥儿,看样子比他还小很多,脸上还有伤痕,衣服上也满是血迹。
那小哥儿见了他们两个,害怕的拖着自己的身子往后面退去。
"你们,你们不要过来,求求你们放过我!求求你们,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牧鱼忙安抚他,他一边把自己手腕上系着的布带解开,一边靠近,把自己的菱花露给那人看。
“你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坏人,你看我也是个小哥儿。”
那个人看了看他手上的菱花,才稍微放松了下来。
“你们不是岑家的人?”他缩在那里小声问道。
牧鱼和苏墨对视一眼,瞬间明了这人的身份。
两人还准备问清楚,正在这时,远处有脚步声远远传来。
那小哥儿听见动静,浑身害怕的颤抖。
苏墨看见这情形,急忙蹲下来道:“你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岑家人,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
说完直接把那小哥儿抱起,招呼牧鱼跟上。
两人连忙往马车那边走去,远处脚步声离他们也越来越近,苏墨把那小哥儿送到了马车内,让牧鱼也进去,不要出声。
才刚安排好这一切,那些人已经走到了马车旁边。
苏墨看了看他们,笑道道:“人生何处不相逢。”
那领头之人可不就是先前在岑府那边拦他们的人。
牧鱼待在马车内,正紧张的听着外面动静,突然听见一旁传来哆哆嗦嗦的声音。
忙往旁边看去,那小哥儿已经面无血色,抱着膝盖浑身发抖。
牧鱼连忙挪过去一些,脱下自己外衣,把他抱在怀里,小声说道:“你不要害怕,悄悄的,不要发出声音,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他一边轻轻安慰旁边的小哥儿,一边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外面苏墨正从马车上下来。
“你们可还要搜马车?”苏墨忙从车上下来。
那人记得苏墨,当即道:“得罪了。”
苏墨点头道:“请快一点,我们要赶着回家。”
第89章 离开岑家村
牧鱼在里头听见墨大哥让他们搜车,顿时吓的魂飞魄散。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马车突然狂奔起来,猝不及防之下,他和那个哥儿直接被颠在车板上。
“墨大哥!”牧鱼在里面大声喊叫
外面没有回应,他又叫了一声,仍是没有声音,他顿时心慌起来,连忙往车外爬去。
车外什么也没有,只有追云在前面狂奔,牧鱼连忙勒住马,心都揪了起来。
不知道墨大哥到哪里去了,本想回头去寻,又担心会遇到刚才那群人,一时心乱如麻。
他又在那里等了好大一会儿,正想回头去找苏墨,远远见着一个人。
他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墨大哥,他连忙下车往苏墨身边跑去。
“墨大哥,刚刚发生什么事,我一出车外,没看到你,吓死我了。”
苏墨见他着急,笑道:“不要急,一会儿再告诉你,现在这里并不安全。”
两人上了马车,苏墨才告诉牧鱼刚才之事。
看到那群人时,他本想以退为进,大方让他们搜车,他们未必会搜,可是那群人并未那样想。
苏墨眼看着他们就要上车,情急之下,狠狠拍了追云的马肚子,追云受惊,便狂奔起来。
做戏做全,他也佯装惊慌失措的模样,看着马车跑了,拦着那群人,说他们惊了自己的马,要他们帮着去追。
那群人看着他这模样,并未起疑,当真以为是自己人惊了马。
可他们忙着寻人,哪里肯。
苏墨又继续纠缠,那些人作势要打他,苏墨才害怕的退让了。
看到那群人离开后,他才连忙来追牧鱼他们。
牧鱼听完,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
马车很快就到了将军镇,苏墨把马车赶到一处药铺门前,买了一瓶调制好的伤药,又去买了些吃的喝的,拿给牧鱼。
牧鱼接过进了车内,看向他们救回的小哥儿。
那小哥儿伏在马车上,正拼命的咳嗽。
牧鱼连忙过去拍了拍他的背,却没想到他直接疼的叫了起来。
牧鱼连忙放开手,焦急道:“我拍疼你了吗?”
那小哥儿痛得脸色发白,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我,我帮你上点药吧?”
那小哥儿警惕的看着他。
牧鱼忙道:“你这伤太严重了,不上药,天气那么热,捂着会发炎的。”
那小哥儿才缓慢的点了点头。
牧鱼见他答应,赶紧挪过来帮他擦药,却被眼前所见震惊。
他忍着不适帮那小哥儿擦了药,等擦好后,他的脸色也可见的苍白起来。
他掀开帘子走出去,手还是颤抖的。
“墨大哥,他,他身上的伤好严重,有的地方已经发炎起脓,脚也扭了,而且他还有些发热,我们现在怎么办?”
苏墨听了这话,思索了一下:“鱼儿,你一会儿去问一问他,看他家在何处?”
牧鱼点了点头,又走进了车内。
那个小哥儿正一边落泪,一边吃着东西。
见他进来,忙害怕的往后面挪。
牧鱼安慰道:“你不要害怕,我们想问一问,你家在哪里,我们把你送回去。”
那个小哥儿拿着食物,警惕的看着他,并不说话。
牧鱼又道:“我们家不在将军镇这边,所以我们一会儿就要走了,你不说话,我们不知道你家在哪,怎么把你送回去?”
那个小哥儿依旧不说话。
牧鱼皱了皱眉:“你不会说话?”
那个小哥儿沉默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可是就是不说话,这可把牧鱼愁坏了。
最后,牧鱼才道:“你如果实在不愿意说,那不如先跟我们回家,等你病好后,再离开?”
那个小哥儿听了,低着头想了一下,轻轻的点了点头。
牧鱼松了一口气,便大声的叫外头的苏墨赶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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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家这边搜寻了整整一天也没找到人,岑府主人大发了一通脾气:
“废物,废物,一个受伤的哥儿也抓不回来,我养你们有何用!”
说完又狠狠踹了一脚护院长。
正在这时,下人着急来回话:“少爷醒了。”
那岑府主人听着话,顾不得发脾气,连忙去看自家儿子。
到了那屋子,看见床上躺着的人果真醒了,他脸上才露出一点笑意。
“浩儿。”
那床上之人睁开眼睛,看着面前之人,偏头傻笑,嗦着手指头:“嗯,你是谁呀。”
岑老爷道:“我是你爹爹呀。”
“爹爹。”他高兴的拍着手,大声唱歌。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停住,摸着自己受伤的后脑勺。
他后脑勺被那逃跑的哥儿砸伤,很痛,他烦躁的一把绷带扯掉,拉扯到了伤口,更痛了。
他开始抓狂,发出野兽一样的声音,呲着牙,流出涎水。
旁边服侍的人吓得浑身发抖,被一旁的岑老爷喝骂:“还不去服侍少爷。”
那下人忙上前去,被岑浩一把拉住,他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夫郎,找夫郎玩。”
他越抓越紧,锋利的指甲抓破了下人的胳膊。
他好像没有察觉似的。
下人吃痛不敢出声。
岑浩却越来越癫狂,他又用嘴去咬下人,那下人被咬的血肉模糊。
岑浩闻见了血腥味,更加激动,他露出沾满血的牙齿:“要找夫郎玩,要找夫郎玩。”
说完,挣脱下人的手,赤着脚跑到燃着的蜡烛面前,拍手道:“烫烫的,夫郎喜欢,喜欢。”
突然又变了脸色,恶狠狠看着虚无之处:“烧,烧死你!”
拿了蜡烛就往外跑,蜡烛烧着他自己的手,他好像无知无觉似的。
岑老爷忙叫下人把他按住,心疼的让人把他绑在床上。
吩咐旁边下人道,你们两个好好看着少爷,他要是伤了,你们也就不要活了。
说完,他又急急忙忙出去了。
刚才被咬的那人,才敢悄悄抹眼泪。
另外一个人看了看四周已经没人了,才悄悄走到被咬的人身边:“阿庆,你没事吧?”
那个叫阿庆的蹲在墙角,抱着自己,听见问话,把头埋在腿上,无声哭泣。
那人也走了过去,苦笑道:“谁叫我们是奴。”
过了一会儿,阿庆才抬起头,拉着那人,小声道:
“小吉哥,他说我们把他放出去了,然后他会找人来救我们,你说他会来救我们吗?”
听见这话,小吉瞬间变了脸色,一把捂住阿庆的嘴,又凝神听了一会儿,只有床上岑浩的嚎叫声,他顿时才放下心来。
沉着脸色,呵斥:“阿庆,这话我只说一次,那人之事,你以后再也不能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明白,不然若是叫老爷发现了,我们就活不了了。”
说完,看着阿庆苍白的脸,又道:“这个秘密必须把他烂到肚子里,他若来救我们,那是我们的造化,他,他若是不救我们,我们全当是一场梦吧,就当是行善积德做好事,下辈子,老天爷给我们投个好人家。”
阿庆才用力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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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岑老爷出去后,管家正在外面等着他。
“那人牙子你找到了没?”
管家摇头道:“我去那处寻了,他现在并不在家。”
岑老爷听了皱了皱眉:“也不知道那哥儿嘴里说的话是真是假,若是假的倒还好,若是真的,岑府怕是得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想了片刻吩咐道:“以防万一,你们现在安排几个识得那哥儿的样貌的下人去清河县那处守着,一见到他就-”
说完做了一个抹杀的姿势。
管家会意,点了点头。
“另外等那人牙子回来,务必打听清楚那个小哥儿的来历,除此之外,再派人到处去搜索。”
管家得了令,便退下去了。
岑老爷心里才稍微定下来,然后又走到一处屋子里。
里面摆放着一个灵位,后面是那亡去之人的画像,画像里是一个美貌的女子,含笑着不知看往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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