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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鱼看着金氏有些担心：“这没有关系吗？”
金氏对离去的两人啐了一口：“大把年纪，没脸没皮，馋人家的肉，还句句不说人话，我看他们就是不怀好意。”
原来这两人一个叫做陈巧丽，另一个是她的妯娌。
陈巧丽有次生病，找苏墨抓药，看到苏墨不收一些人的看诊费，便也想赖账，被苏墨拒绝，从此后怀恨在心。
但苏墨是个大夫，陈巧丽明面上也不敢做绝，常话里话外恶心人。
苏墨被高香儿污蔑，她也没少推波助澜，苏墨辞了工，她还悄悄幸灾乐祸，这下，看见人家居然在做炖肉，瞬间心里就不平衡了。
金氏咬牙道：“这陈巧丽不是什么好东西，墨儿一个大男人不好和她一个女人计较，现下，她居然撞到我手上，老婆子我饶不了她。”
牧鱼忙劝道：“不值得和她生气。外祖母，我这炖肉差不多了，马上就可以开始炒其它菜，墨大哥和外祖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金氏说，不要紧，他们会估着时间回来的。
牧鱼便又起锅做菜，刚做好，苏墨便回来了。
原来是族里开会,今年开年后要修缮祠堂，便把所有族里男丁召集起来通知一下，族里有族资，并不需要各自出钱，通知到了便作数。
牧鱼两人都没有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给苏墨听。
魏老头也回来了，苏墨便帮着把菜端上桌子，众人齐齐坐下，突然听见哐当一声，一个瘦弱的小娃娃跌倒在院子里。
几人忙起身去扶，随后又有一个白头发老妇人急急忙忙跑来，接过小娃娃，连忙道歉：“苏大夫，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吃饭了。”
第26章 老妇人乔氏
金氏认得这个老妇人，是住在村子西边山脚下的乔老太婆，比自己约大个几岁。
她看见这情形，忙笑道：“乔老姐，不打紧的，你们这是去往哪里？”
那老妇人忙道：“哪里也没去，我刚做好饭，叫孙孙回去吃，谁知他一转身就往这边跑，喊也喊不住。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金氏忙摆手，不在意道：“不妨事，娃没摔着就行。”
“没摔着，没摔着，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那老妇人准备抱着小娃娃离开，那小娃娃不肯走，搂着老妇人腰哭泣：“肉，要吃肉，孙孙饿。”
那老妇人，脸上浮现些许心痛神色，赶紧抱着小娃娃哄：“乖，不饿，不饿，奶奶回去就给你做好吃的。”
“那奶奶会给我做肉吃吗？孙孙好久没吃肉肉了，孙孙想。”
那老妇人听见这话，眼眶瞬间就红了，她用衣服悄悄沾了沾眼角，然后蹲下，帮小娃娃擦了擦泪，慈祥道：“奶奶回去就给孙孙做肉吃。”
那小孩才破涕为笑。
乔老太婆这才拉着自己孙孙的手准备离开。
“等一下。”见此情形，金氏忙叫住她俩，起身往厨房里去，盛了一碗炖肉出来递给老妇人。
“拿着，请你们尝尝我鱼儿的手艺。”
“不，不，这怎么能行。”老妇人连忙推辞。
“不值当什么，给娃娃润润嘴。”
老妇人还准备推辞，突然感觉自家孙孙在拉她的衣角。
她低头看去，小孙孙正抬头看她，眼里满是对肉的渴求。
那老妇人看了看怀里的小娃娃，才不好意思道：“那谢谢了，这娃娃平日也不闹着吃肉，没想到今日就”说着眼眶一红，“这也不怪他，说来不怕你们笑话，我们家都大半年没吃肉了，莫说，娃娃馋，连大人也熬不住。”
金氏一听，忙宽慰道：“你家情形，我是知道了，总会好的。”
那老妇人听罢苦笑道：“我老了，什么银钱都赚不到，就守着那一点地，好歹不饿死罢了。”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大过节的，我说这些话做什么，实在谢谢了。”
牧鱼不认识那老妇人，金氏便给他介绍
原来那老妇人姓乔，前几年，儿子去服徭役，谁知死在了那里，他家儿媳熬不住苦日子，另嫁他人了。所以现在家中只有她和她孙儿。
“也是苦命的。”
听见这话，几人都很感叹，其实这种事情，是很常见的，可是真遇见了，还是让人唏嘘。
“好了，不说这些了，这饭菜都凉了，再不吃，可对不起这顿炖肉了。”
“这炖肉今儿可惹出了不少事。”金氏突然感慨了这么一句。
苏墨和魏老头不明所以，牧鱼也没做声。
苏墨把用筷子夹起一块炖肉放进嘴里，眯着眼，赞叹道：“酥烂多汁，肉质软嫩！绝了。”说完给牧鱼碗里又挟了一块，“快尝尝自己的手艺。”
金氏吃了一口，叹道：“乖乖！”
魏老头忙起身把自己的葫芦拿来，给自己倒了半碗酒，一口酒一口肉，自得其乐。
老妇人从苏墨家离开后，回到家中时，炖肉还烫着，便去厨房里找了个碗，装上一点米饭，夹了几块炖肉。
小娃娃抓起一块吃了一口，眼睛一亮：“阿奶，好吃！肉好吃。”说完把剩下塞进嘴里，又拿着另外一块，举到老妇人嘴巴：“阿奶吃。”老妇人摸了摸小娃娃的头道：“阿奶不吃，孙孙吃。”
“不，阿奶吃，阿奶吃。”小娃娃固执的把炖肉放在老妇人嘴边，老妇人迫不得已轻轻咬了一口：“怪道你今日那么想吃，确实好吃，不过，以后可不许了这样了呀。”
小娃娃不懂，可乔氏心里清楚，这乡下人谁家也不富裕，都只是填饱肚子罢了，这样一碗炖肉，值不少银钱，这也就是苏墨一家人心善，才舍得这样给。
小娃娃，看那看老妇人，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抱着碗，吃得头也不抬。老妇人见着，心里很是难过。
等小娃娃吃完后，乔氏把装肉的碗洗干净，想着明日就把碗送回。
牧鱼几人吃好饭后，苏墨去洗了碗，金氏看了看天色，便对几人说她要出去找人溜溜食，不用等她，给她留门就可以了。
苏墨洗碗时，牧鱼就在旁边等着，
“墨大哥，你这次去县城吗，可订好药材了？”
苏墨点点头：“已经定好了，开年就给我送过来。”
牧鱼就没再继续问。他用手支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苏墨。
冬天天色黑的早，昏暗的厨房里，已经点上了油灯，苏墨忙碌的身影就被柔和昏暗的光笼罩着，牧鱼感觉自己好久没见到他了。
“你在看什么？”忙完的苏墨笑着看他。
牧鱼对上他的目光，脸一下子就红了，忙躲过他的目光，赧然道：“没，没什么。”
苏墨走过来，蹲在他面前，目光审视的看着他。
牧鱼被这目光看的心慌，感觉心要从腔子里蹦出来似的。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时，
苏墨突然伸出手弹了一下他脑门：“说谎会长不高的。”
牧鱼听得这话，瞬间就不想理他：“气人。”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苏墨大笑。
次日，梨花村突然多出一道闲话来，说陈巧丽和她妯娌从苏大夫家里过路时，被他家的炖肉给馋住了，直接跑到人家厨房里揭人家的锅。
陈巧丽男人正和别人吹牛，被一个妇人笑话：“还吹牛，你家媳妇多久没吃肉了，都馋到跑去揭人苏大夫家炖肉的锅了。”
陈巧丽男人听见这话，说不要污蔑人，旁人就把昨日情形说了出来。
陈巧丽男人顿时羞得面红耳赤，怒气冲冲跑回家，朝着陈巧丽就是一巴掌。陈巧丽被打懵了，捂着脸，正准备反击，便听到他男人问话。
“我问你，昨儿个是不是跑去揭苏大夫家的锅了。”陈巧丽听完面色一变，想狡辩。
“你不要说谎，这话都传开了。你这娘们，让我说什么好，就这么见不得东西，我是缺你吃了还是缺你喝了？”陈巧丽男人咬牙切齿的说道，说完还想给陈巧丽一巴掌，陈巧丽见状，忙捂着脸躲开，哭着说：“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经此事后，陈巧丽和她男人羞得几天没敢出门。
苏墨家院子里。
“外祖母，是不是你干的。”牧鱼搬着板凳坐到金氏身边悄悄问道。
金氏眯了眯眼，老神在在的说了一句话：“我只是找了一个爱饶舌的人唠嗑了一下。”
牧鱼听了，悄悄给金氏比了比大拇指。
第27章 买肉风波
腊月二十六日，一大早，苏墨一家就开始忙碌。牧鱼和金氏在家里做吃食，苏墨和魏老头去买肉。
今日张屠夫在村里杀猪卖肉。
苏墨和魏老头到时，张屠夫院子里已经挤了很多的村民。
“张屠夫，你今儿杀几头猪？”有个圆脸夫郎问道。
“杀三头猪。”张屠夫回道。
“那我就放心了，我还害怕买不到了。”这个圆脸夫郎放下心来。
“哟，李夫郎，听你这话，这是要买不少肉呢？”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
圆脸夫郎循着声音看去见是陈巧丽，笑道：“是想多买点，趁着过节，给我家男人肚子里喂喂油水，养养身子。”
陈巧丽顿时就有些酸：“我听说你家男人在外头跑商可赚了不少银钱呢。”然后又状似关心道，“我听说，许多跑商的在外头都有相好的，不过也是，跑商一跑就是几个月，男人怎么受得了，你可得多警惕警惕，要我说，自己汉子还是放在眼底下好。”
圆脸夫郎听见这话顿时气的火冒三丈：“你那男人到是让你放在眼皮子底下了，可我听说就是没钱给你买肉呀，这不，都让你馋肉馋到去揭人苏大夫家锅去了。”
陈巧丽顿时就想到当时他那口子扇他的那一巴掌，悻悻然道：“不识好人心。”然后扭着腰就走了，正好与刚进院的苏墨和魏老头撞了个对脸。
“苏大夫。”陈巧丽讪讪笑着打了个招呼，连肉也不敢买了，就跑回家去了。
苏墨蹙眉看向魏老头：“刚刚那事我怎么不知道？”
魏老头也一脸懵：“我也不知道。”
“我回去了问一问。”苏墨没继续纠结。
“苏大夫。你也来买肉。”有人打招呼。
苏墨忙回应：“是的，买点肉好过年。”
“那快来，站在我前头，不然一会儿好肉可就被挑走了。”
苏墨拒绝：“不要紧，何婶子。”谁知那何婶子一把他拽到前头：“不要客气，苏大夫，你治好的我那口子的腿伤，我都还没感谢你呢。”
看着热情的婶子，苏墨摸了摸鼻子，有些微的尴尬。正不知该怎么应付时，突然听见后面一阵嘈杂，他回头看，发现居然是刘大凤。
周围的一些人看她进院子，连忙围上去：“我听说，你家香儿出嫁那日可风光？”
“你是没看到当日接亲那场面，我活那么多岁就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有人接话
“要不说人家秀才公呢。”
刘大凤被周围的人恭维的飘飘然。她捋了捋头发，笑道：“那都不值一提。”
“哟，这还不值一提呀，要是我，做梦都要笑醒了。”
“我听说那秀才给的彩礼钱都有十两银子呢。”
“哎呀，十两银子呀，那都买多少肉呀。”
刘大凤听见了，稍微收敛了笑意，岔开这一茬。正准备说话，突然说话的一个妇人发现了苏墨。
“哎，苏大夫也在这里呢。”
刘大风听见这话，往那人指着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和苏墨对上眼。
苏墨见着是她，皱着眉转过头。
“这多尴尬呀。”有个妇人悄悄嘀咕一声。
“这有啥尴尬的。谁做事缺德谁尴尬呗。”苏墨后面的何婶子接话，话语直指刘大凤。刘大凤听的这句，便准备上前理论，看见是虎背熊腰的何婶子，估计自己打不过，指桑骂槐道：“谁一天天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呀。”
那何婶子也不吃亏：“嘿，我是狗，谁是耗子呀？”人群听见这话，顿时静了片刻，不知道谁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苏墨也被何婶子这个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话给惹笑了，但想着，何婶子是为自己出头，咳了一声，强把笑意忍回去。
那何婶子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笑了，不明所以的问道：“我这是说错什么话了。”
苏墨笑道：“婶子没说错什么话，只是耗子确实有，偷偷摸摸，不说人话，不干人事。婶子不必与之计较。”
那刘大凤被人笑的没脸，排在人群后面，不再说话。
“快排好队，要开始卖肉了。”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
苏墨看去，果然猪肉都摆在木板上了。
“我要一块梅花肉，再要一块臀尖肉。”
“我要我要一块前腿肉，再要一点猪颊肉，好下酒。”
张屠夫手脚麻利的切肉，他的夫郎一边称肉收钱。两人配合极好，很快就轮到了圆脸夫郎。
“给我砍一个猪腿，五斤坐臀肉，五斤五花肉，再要五斤排骨。”
圆脸夫郎说一样，张屠夫就立马砍好一样，用秤秤了。
“一共九百一十五文。”
圆脸夫郎给了钱后看，背着装肉的背篓就离开了。
很快便轮到了苏墨。
“苏大夫。’那个冷脸屠夫见是苏墨，打了招呼。
“苏大夫，你要什么肉，我切给你。”
苏墨回忆了一下牧鱼的嘱咐道：“我要一个猪腿，再要一块梅花肉，五斤排骨，还有四个猪肘子。”
苏墨刚说完，人群中又是一阵惊呼：“这苏大夫也买整个猪腿呀。咋今年大伙儿都有钱，就我家没挣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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