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他那个家恐怕还不及这里半分。
陆行安没再多说什么,穿上兽皮靴子,背上弓箭就上山了。
禾苗自然是不敢在屋里睡觉的。
他看院子还有些乱,就拿起扫把收拾起来。
王菊在厨房里收拾剩菜,从小窗户抬头看他。
“禾苗,你真的和老二在一起厮混过?”
禾苗扫地的手一顿,摇了摇头。
王菊调侃道:“我怎么就不信呢,你俩要是真没什么,他会花这些钱把你买回来?”
禾苗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正无措的时候,陆晓跑进了院子。
“嫂子,你快去看看吧,我家的大鹅少了一只。”
“啊?哎呦,我的大鹅。”
王菊扔下手里的菜盆,赶忙跑了出去。
陆晓见王菊出去,就冲禾苗眨了眨眼。
禾苗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见王菊拉着脸进了门。
“你个小哥儿是个憨的不成,那十只鹅不是正好吗,哪里少了。”
陆晓吐了吐舌头:“可能是我数错了吧。”
王菊还想再说两句。就被陆晓抢了先。
“嫂子,我要去背草,你让小哥跟我一块吧,也能多背一些。”
王菊看了他俩一眼,点了点头。
陆晓见王菊点头,拉着禾苗出了门。
来到了草堆旁,禾苗才反应过来陆晓是在给他解围。
他感激的看了看陆晓。
陆晓冲他笑了笑。
两人也没敢多耽搁,一人背了一捆稻草就往家走。
刚巧遇上了从山上回来的陆行安。
陆行安说是去上山,其实就是带着家里的猎狗在山脚下查看了一番之前的陷阱。
今天有些收获,捕到了一只野鸡。
原本陆行安是打算拿到村头收野物的店里卖掉的的。
就在快到村头时,他又拐了回来。
因为他想到瘦的可怜又浑身是伤的禾苗。
看天色还早,干脆又去了村医家,拿了些治伤的药。
心里想着要先给禾苗治伤,再慢慢养起来。
体力活是万万不能再让他做了,最好就在家里洗洗衣服,做做饭,等着他回家就好。
陆行安这边盘算的头头是道,结果转头就看到禾苗背了一大捆稻草正低着头,弯着腰卯着劲往家走。
陆行安不悦起来,这小夫郎怎么说了不听,一身的伤怎么还来背草。
不是让他歇着吗。
“禾苗!”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禾苗一跳。
抬头就见陆行安一脸怒色的向他走来。
陆行安皱着眉头一副要打人的样子,把禾苗吓的心脏直跳。
越走越近,陆行安伸出了手。
禾苗吓的闭上眼睛。
陆行安的手掌比他的脸都大,也不知道挨了这一巴掌脸要肿几天。
他闭眼等了会,预测的疼痛和巴掌没有落到脸上。
而是卸下了他背上的稻草。
“身上有伤,怎么还来背草?”
禾苗愣在一旁,不知道怎么回话。
陆晓挠了挠头:“小哥身上有伤?哎呀,我不知道,是我带他来背草的。”
陆行安看了看陆晓,又看了看低头看脚尖的禾苗。
叹了口气,将背上的弓箭递给禾苗。
“你拿着,我来背草。”
禾苗忙摆了摆手,想说自己能背的了。
可看到陆行安的脸色,又吓的把话噎了回去。
这一捆草比陆晓背上的多了一半不止,陆行安一个汉子背起来都觉得沉,更何况禾苗。
陆行安一路都没吭声。
到家后直接把稻草丢在了牲口圈门口。
陆晓麻利的把稻草铺到鹅圈里,冬天的鹅不好养,每天都得关在圈里,还要给它们铺上稻草来保证它们不冷。
家里的两只羊和大肥猪也要用稻草做铺盖,几天一换稻草的事就落在了陆晓身上。
他干活麻利的很,三两下就铺好了。
陆行安也没管陆晓,直接拉着禾苗就回了家。
王菊正在厨房做菜糊糊,见他俩回来,斜眼看了一眼。
陆行安也没吭声,直接在院子里就把野鸡给破了肚。
第7章 你有身子了?
王菊“哎呦”一声。
“这么好的鸡子不去卖了,你怎么还杀了?”
陆行安头都没抬:“杀了吃。”
王菊拍了拍大腿。
“席面上剩的还有菜,热热晚上就能吃。”
陆行安还是没抬头,手脚利落的收拾着。
“这鸡子断了腿,卖不上价,还不如给家里打打牙祭。”
王菊还在啰嗦:“不是吃了肉的?打什么牙祭。”
陆行安没理她,直接进了厨房。
“禾苗,来添火。”
禾苗原本站在院子就感觉尴尬的很,一听到有事做,就赶忙跑了过去。
禾苗烧着火,陆行安把鸡子下了锅。
这鸡子也不肥,个头也不大,干脆就做了清炖。
家里别的没有,但山上的野菌菇倒是多的很。
陆行安又抓了两把干菌菇用开水泡起来。
想着一会放到鸡汤里,大家好歹都能多吃几口。
席面上虽然有剩菜,可也没剩多少。
村里的人见荤腥的日子少,有的是舍不得吃,有的是没得吃,所以一但去坐席那都是逮着肉吃。
席面上得肉也不算好,用的都是年前山上猎来的野物。
风干的野味又放了一年,其实味道很一般。
但是大家还是吃的很香,剩菜里连点肉腥都没剩。
全是些白菜豆腐,箩卜圆子了。
一会的功夫,鸡汤的香味就飘了出来,禾苗坐在锅台前,被香味扑的直迷糊。
真的太香了,香的他直咽口水。
陆行安怕不够吃,又转头去了菜园子。
王菊见陆行安出去,就进了厨房。
看到坐在锅前看火的禾苗,她又开始揶揄。
“要说啊,还是老二会疼人,往年我们家哪里能吃上这些,你一进门我们都能跟着喝碗汤了。”
禾苗低着头,不敢接话。
王菊突然靠近禾苗,小声问:“你是有身子了?老二想给你补补?”
禾苗不敢置信的抬起头。
“没有,嫂子,我们什么都没有。”
王菊一撇嘴:“谁信啊,借钱都得把你娶回来,能不是有点什么?”
禾苗急红了眼睛,却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王菊见他是个闷葫芦,也不打算再跟他多说什么,直接掀开锅盖。
鸡汤炖的奶白,肉也软烂了。
王菊夹了一筷子肉,放到嘴里试了试味。
味道自然是好的。
她伸头看了看院门,见人都没在家,就有了私心。
她拿了个小碗过来,夹了几块肉多的鸡块放到碗里,伸手盖到了菜盆下面。
禾苗看着她的动静,也没敢吭声。
王菊瞥了他一眼:“别多话。”
这时陆行安回来了,手里还抱着颗白菜。
见王菊在,他喊了声嫂子,就把锅盖掀开了。
一开锅陆行安就觉出不对,本就是一只不大的小鸡。这会子至少少了一小半。
陆行安看了看禾苗,见禾苗低着头,一副任人欺负的样子,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副受气包的样子,以后不得被王菊欺负死。
晚饭是菜糊糊,中午剩的白菜豆腐,和一大盆的鸡子菌菇白菜汤。
陆晓年纪小,有好吃的就高兴。
一双筷子不停的飞舞着。
王菊骂了他好几声“贪吃鬼”他也不说话,就一直笑。
陆行安把几块少的可怜的鸡子分了分。
鸡腿给了陆老头一个,给了禾苗一个。
陆老头本想推辞,可看了看禾苗碗里的鸡腿。
要是他推辞不吃,怕是禾苗也尴尬吧。
盆里剩了没几块,陆行安就分给了陆晓和王菊。
还剩两块他和陆丰一人夹了一块。
王菊见鸡腿给了禾苗就开始不高兴了。
可转头又想到自己留下的一小碗鸡肉也就平衡了。
禾苗看着碗里的鸡腿,迟迟不敢下口。
正纠结着要不要把鸡腿给陆行安,一大勺鸡汤就倒在了他碗里。
“别愣着,赶快吃。”
禾苗一听就赶紧吃了起来。
陆行安看他的样子,笑了笑。
菜糊糊其实不好吃,就是白菜剁碎了加上些玉米粉,搅合搅合倒进开水里煮开,再加些盐巴就是一顿饭了。
可今天有了鸡汤那这菜糊糊就成了美味。
禾苗不敢大口吃。
端着碗小口小口的喝着。
最后他还是把鸡腿给了陆行安。
陆行安看了他一眼,没再让,而是把鸡腿放进了剩的不多的鸡汤里,倒在碗里扣了起来。
禾苗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可也不敢多问。
吃了晚饭,陆行安又去给羊圈添了草,陆晓也没闲着,去喂了猪和大鹅。
禾苗就在厨房里收拾。
王菊吃饱了,坐在院子里剔牙,一边看着禾苗,生怕禾苗动她藏的鸡肉。
眼见天黑了,一家子都洗漱完进屋了。
陆行安伺候了老爹上床,见陆丰王菊两口子熄了灯,他又进了厨房,用炉子热了鸡汤,端回了屋。
禾苗打了盆水,想给陆行安泡脚。
他刚把热水端进屋,就见陆行安也快速的进了屋,还关了门。
“你快些,把鸡腿吃了,汤喝了。”
禾苗愣愣的看着手里的碗,又抬头看着陆行安。
陆行安好笑道:“看我做什么,我能吃啊。”
禾苗一怔,窘迫的低下了头。
陆行安不管其他,一心只想给禾苗补身子。
“快吃,吃了睡觉。”
陆行安说的无心,禾苗听的却有意。
他红着脸看了眼床铺,又赶忙扭过头去,看了看碗里鸡汤,小口的喝了几口。
“我吃饱了,这些给你吃吧。”
陆行安看着还剩了半碗的鸡汤,和一口没吃的鸡腿,有点生气。
“你这人好磨叽,这鸡腿就是给你留的,让你吃就只管吃。”
他说话的声音不小,吓了禾苗一跳。
眼见陆行安生气了,禾苗也不敢再说不吃了,拿着鸡腿就咬了下去。
真香!
自己有多久没吃肉了?
三年?还是五年?
一只鸡腿几口就吃没了,禾苗连手指都嗦了个遍。
他还在回味着鸡腿的美味。
突然一声低笑传来。
禾苗慌了神,才想起来这屋里还有人,刚才他是被鸡肉给迷了魂。
怎么办,自己怎么这么馋!
陆行安会不会嫌他贪吃。
“别愣着了,洗洗睡吧。”
禾苗一听。赶忙去倒水,一盆洗脸,一盆洗脚,他把水端到陆行安面前,示意他坐到床上。
陆行安摆摆手:“你先洗,我不干净,你洗了我再洗。”
禾苗忙说不行,非让陆行安先洗。
陆行安见再推下去水都要凉了。
“别犟,让你洗你就洗。”
禾苗见他变脸,赶紧先用帕子洗了脸。
陆行安见他洗了脸,又催他洗脚。
冻了一天的小脚一放到热水盆里,就跟针戳似的疼。
脚上的皲裂也刺痛难忍。
他正皱着眉头,低头看着自己难看的脚丫,一双大脚就伸了进来。
第8章 涂药
陆行安故意把脚放在禾苗脚背上。
他的脚大,把禾苗的脚比的跟小孩脚一样。
“今天冻脚了吧,明天给你买双棉鞋回来。”
禾苗一听又要给他买东西,忙抬头,说:“不用,不是很冷,你别花钱了。”
他为了娶自己已经背了债了,怎么能再让他花钱。
陆行安见他惊鹿似的眼睛,心头直突突。
又用自己的大脚去碰他的脚背。
禾苗不知怎的,觉得脸红心跳的。
他又低下了头。
等俩人都洗漱完毕,禾苗还不肯上床,就站在床边发愣。
陆行安把油灯挑亮,想着一会给禾苗涂药。
可一回头见禾苗还傻站着。
“怎么?今晚站着睡?”
禾苗咬着唇抬头看了他一眼。
陆行安知道他肯定是有事,就是不敢说。
“你这样可不行,以后我们两口子是要过日子的,难道回回都要我猜?”
禾苗咬着牙,红着脸,小声说。
“我想洗洗…下面。”
陆行安一愣,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心想小哥儿是比他们这些糙汉子讲究,白天洗了澡,晚上还要擦洗。
“那你洗,我转过头去。”
禾苗心想你转头有什么用,屋里就这么大点地方,你还把油封挑的这么亮,影子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可以把油灯熄了吗?”
陆行安笑了一声,吹了灯。
禾苗拿过小盆,倒了些干净水,解了腰带就擦洗起来。
屋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听觉就更灵敏。
陆行安听着哗啦哗啦的水声,觉得自己喉咙都快干冒烟了。
口渴的很。
禾苗快速的收拾完,又摸黑摸到了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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