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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爆红的我怎么输啊!(近代现代)——酥薄月

时间:2024-06-05 08:54:35  作者:酥薄月
  贺思珩无法拒绝,但他也没有立刻答应。
  *
  又是一个月过去,时间来到11月下旬,G省K市接连迎来冷雨,秋味散去,寒冬将至。贺思珩悄悄飞来,预备给薛霁真一个惊喜。
  那天雾很大,雨停后大雾久久不散。
  山间公路两侧是幽绿的树林,越过一座山、又是一座山,连绵好几十里不曾间断,阿kar久违地陪他一起出来,一路感慨个不停:“怪不得这地方要吃辣啊。”
  贺思珩只想快点见到薛霁真,随口嗯了一声应付。
  “你小子,心已经飞到人家身边去了。”
  绕过山路十八弯,带着物资的三辆车最终停在镇上唯一一所条件过得去的宾馆门口,停车坪、哦不,院子,院子里立着一块陈旧的灯牌,里头的灯泡只亮了一个,上面挂着一张红色的A4纸,打印有两行共八个字:“小店全包,不接新客”。
  戴敏在二楼窗边探着半个身子蹭信号,眼睛尖瞥到来人:
  “哎,贺老师!”
  贺思珩抬起头问他:“小真呢?”
  戴敏抓着手机、拔下充电线,回道:“去下边村里了。”
  山路是走不完的,山窝窝里往往藏着世外高人。
  《滴绿》剧组需要的那种纯天然漆料面具,其他的不论工艺还是质感都及不上。现在能做的只有两个近70岁的老人,早年跟着大师傅当过学徒。沙驰亲自带着薛霁真去拜访两位老人家,想请他们再出手。
  算上今天这趟,一共去了三次才算请成功!
  “什么时候能回来?”贺思珩问。
  戴敏已经飞快跑下楼了:“不知道,今晚有雨的话,可能就在村里找个人家暂住也说不准。雨天夜里走山路太危险了,之前……”
  说到这里,戴敏又飞快地闭嘴。
  贺思珩看向他:“之前什么?”
  屈服于贺总的威压,小戴助理提起一口气,老实交代:“之前小真排练时还从架子上跌下来过一次,下面两层的人没接住他,也是傍晚下起大雨,出镇的那条公路又遇到山体滑坡,被堵住了,小真第二天才出去看的医生。”
  阿kar连忙拍了拍贺思珩后背:“放松放松!”
  好一会儿后,贺思珩才停止耳鸣。
  他深吸一口气:“你把小真那边的定位给我。”
  
  另一边,沙驰倒是松了口气:“我还以为这个年纪的人都是老顽固呢,没想到……人家还挺愿意帮忙的。”钱给的多是一方面,能把傩舞搬上大荧幕,对那个年代的人来说,可能就跟“光荣登报”差不多吧!
  薛霁真听着刻刀和木料摩擦的声音,心里莫名安定。
  他问沙驰:“咱们电影到时候分级不会卡住吧?”
  沙驰一噎:“不好说。”
  广电不定期发病,规制和条例每年都有变动。虽然有丰立文学奖buff加持,但该审的还是要审,没有龙标的华语电影,就像一个没有身份证的中国人。所以,《滴绿》必须完完整整的拍下来,还要稳稳当当的拿下龙标!
  进入11月后,天黑的很快。
  屋主老爷子开始做饭,他问薛霁真吃多少,后者含蓄地表示吃一碗,老爷子看了他一眼,在指甲盖儿大小的木料上刻螭纹都不带抖的手忽然一晃,往铁锅里舀了两碗米。
  薛霁真:……
  沙驰哈哈大笑:“煮多少吃多少,咱们不浪费啊!”
  纯正的农家食材下进去,混着快熟的米饭最终烩成一锅微微粘稠、软绵的,卖相一般,不像粥的煮饭,老年人吃这个不费牙、易消化,沙驰也爱吃。
  他还示意薛霁真:“你的量是两碗,别浪费啊!”
  四个人正吃着饭呢,雨幕里突然有两道光打过来——
  车刚听稳,贺思珩就冒着雨冲过来!
  沙驰一惊:“你就来了?”
  老人家也吓一跳,但随即又问:“你们俩吃了吗?锅里还有煮饭啊,自己去盛。”说着,又低头继续用筷子一拨一拨地吃饭。
  薛霁真站在门边,与目光灼灼的贺思珩对视。
  两人默契地交换过眼神,这才开始打招呼。
  阿kar笑嘻嘻地拿碗拿筷子去了,用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方言和老爷子聊天,说他家里有个XXX的亲戚,早年在G省某区服役。
  贺思珩接过碗筷,膝盖抵着薛霁真的膝盖也坐下了。
  沙驰起先问了几句,直到他囫囵几口把碗里的煮饭都吃完了,不经意间抬头看到薛霁真和贺思珩的眉眼交流,心里忽然涌出一种既惊讶、又不特别意外的情绪!
  我说呢。
  我说怎么就能这么快把院线谈下来。
  甚至《滴绿》还没成片,只是一个空壳子。
  *
  这一晚,雨下得很大。
  两个老头儿挨着门住,沙驰和阿kar住隔壁,贺思珩厚着脸皮说想和薛霁真叙旧,他们俩有一阵子没聚了,老爷子洗漱完了早早睡了,隔着一个堂屋的客房,薛霁真被贺思珩紧紧抱住,黄中发白的灯泡从房梁上垂下来,室内光线不算太亮,但也足够照明。
  “还有些乌青没消完。”
  薛霁真环住恋人的脖颈:“但已经不疼了。”
  贺思珩一条手臂轻而易举地绕过他的腰肢,他们在雨声中静静接吻,不知疲倦地触碰彼此,停下来后,他轻轻拢住那块乌青的皮肤,薛霁真半睡半醒中嘟囔:“别弄啦。”
  久违的重逢让人亢奋,贺思珩没有睡意。
  雨停后,窗上印着室外的树影。
  直到天蒙蒙亮,他才重新搂紧怀里的恋人,与他相贴着。
  ……
  和贺思珩精神亢奋不同,沙驰是因为想东想西睡不着。
  他越是琢磨薛霁真这事,就越是想知道这两人到底什么时候凑到一对儿去的:首先排除《玉门雪》。《底色》应该也不可能,那个时候薛霁真压力可大了。
  但沙驰实在想不通啊!
  喜欢薛霁真能理解,但薛霁真同意追求就很神奇了。
  沙导寻思着:这不是个事业批好苗子么。
  怎么就半路被贺思珩拐走了呢?
  天亮后,他刚抓着一头乱发出门,就见隔壁两个年轻人已经洗漱完毕,站在竹林边上抓着竹叶吹了,贺思珩是毫无天赋技巧,倒是薛霁真吹出了旋律。
  “你这样……嗯,然后舌头抵住。”
  贺思珩:“噗——”
  薛霁真又笑了,但他还是耐心地教:“不对,这样……”
 諵沨 沙驰越看眉毛皱得越紧,直到大家辞别两位老人回到镇上,那怜结束行程回来集合,她看起来有些憔悴,长发随意披在肩头,和搭档简单打了招呼后,就坐在那里开始看剧本,手机屏幕因为弹出消息倏然亮起,但那怜并未分心。
  神奇的预感再次涌上沙驰的心头:不是吧?
  *
  贺思珩一共在K市待了三天。
  第四天下午,他又翻越来时的山路回到市里,和阿kar一起转机离开。在飞机上,他透过窗户往下方看,山麓纵横,绵延不绝。
  阿kar很了解他的心情:“地方的确太偏了。”
  贺思珩心头只记挂着薛霁真背后那块乌青。
  他不想看到对方受伤。
  哪怕是当初动作戏占据后期绝大部分占比的《玉门雪》,也是全程保证安全拍摄完毕的。《滴绿》这才是集训阶段,薛霁真已经受过一次伤,他甚至隐瞒了下来。
  “小真也是这么大的人了,不想你多为他着急才没说。”
  阿kar一针见血:“何止是瞒住你,他哥也没说啊!”
  这么一说,贺思珩心里微微好受了一点。
  我不知道,伍勖洋也不见得了解啊。
  我也不是非要和大舅哥争个高下……
  “阿嚏!”
  伍勖洋突然打了个喷嚏。
  才华嘻嘻笑道:“有人骂你。”
  “你忙你的。”
  首都也降温了,伍勖洋趁着晚餐的点给弟弟挂了个电话,他那边信号不好,视频经常中断,这次也不例外,说着说着,画面又卡住了。
  “贺思珩来过?”
  “他什么时候去的?”
  薛霁真眼皮一跳:“哥,有点卡,信号不好,我挂了!”
  电话挂断后,伍勖洋冷笑,又call了戴敏——
  “嗯……就是前几天吧。”
  戴敏恨不得对天发誓:“真的,不是单纯的探班,而是贺老师那边和沙导有事情要谈,关系到港岛那边的院线。”
  伍勖洋冷哼一声:“谈完了?”
  他又不傻,片子都没拍出来就谈院线?
  “呃……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这通电话打完,戴敏去了老板的房间,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洋子哥只知道贺老师来过,我没说你受伤的事,放心!”
  薛霁真伸手揉了一把小戴的头发:“辛苦了。”
  戴敏瘪嘴,要笑不笑的:“要我说,沙导还是处理得太绵软了,以前拍《底色》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心软啊!”
  “可能是太顾忌了。”
  《滴绿》除了是一个约定的故事,更是一个信仰的故事。
  你可以不相信,但要敬畏。
  沙驰是这样的,薛霁真也是。
 
第149章 感谢订阅【含】
  K市冷得很快,12月一到就下了初雪。
  白雪覆盖在山麓之间,再绵软的雪层层叠叠地覆盖下来也逐渐有了分量,它们压弯了竹枝,夜里偶尔还能听到枝干被雪压塌,“咔嚓”断裂的声音。
  两个老头儿每日坐在屋子前头雕刻、打磨。
  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又从不知道多少年没开的地下室里搬出尘封的老漆和特制的油,一层一层地上,干一层再上一层,纯天然的颜料有种独特的气味,在冷风和火光的催化下,逐渐在面具上形成了骇人的模样:诡秘的,让人恐惧的,似鬼非鬼,似神非神。
  摄像跟拍了这一段,回去后立刻找了沙驰:
  “你知道吗?他们那个地下室其实不算地下室,就是单纯往下多挖了一层,比老地窖要宽一点,下面还放了一副黑黢黢的棺材,那氛围简直了!我合理怀疑,咱们要是没来这一趟,那些漆啊、油啊,没准要拿去直接陪葬……”
  大雪封山之前,薛霁真和沙驰亲自进山请回面具。
  当天晚上,集训了近两个月的傩舞团队进行了一次尽兴的排练,屋外是鹅毛大雪,屋内是穿着专用衣袍、身绘图腾的火热年轻汉子,配合着丹德做出的第一版大戏配乐,薛霁真几乎进入了桑恪的状态!
  那怜就站在靠近角落的地方,避开了沙驰的镜头。
  她似乎理解了为什么凤绣这样一个玉石世家的大小姐会倾心桑恪,那种蓬勃的生命力是无可取代的,在火光中比火星点子更亮的目光,烫得她既渴望又亢奋,她太想要反抗了!而桑恪的存在就是一把火,一点点从玉石的中心开始加热……
  哦,再提一句沙导——
  他本人已经兴奋地双眼冒绿光了。
  如果不是各单位还没正式到位,他几乎想明天就开拍!
  不仅如此,沙驰恨不得冲进队阵里,把薛霁真抱起来转个七圈、八圈的:老天爷,他和这小子一起拍了一部电视剧、一部电影,算是值了。
  
  因为这场排练,当晚在场的全部演职人员都信心大震。
  他们看薛霁真的目光也不由得火热起来。
  这就是演员的魅力啊!
  从12月开始,A组的主要演员都在跟着团队排练,正式拍摄过程中,将陆续上演大小共计6场的傩舞,还包括最盛大的一次祭祀场面。这些内容放到一部电影里或许占不了多少时长,但没有一个人敢轻视。
  沙驰说:“我拍戏第一次启用这么多群演。”
  薛霁真人都22了,还长高了近两厘米。
  这样的训练量比起当年星耀选秀的死亡行程其实不算什么,选秀日程紧,一天掰成两天用,主打一个肌肉记忆,练不死就往死里练;而《滴绿》的傩舞特训要的是感觉、气势,讲究效率,关键效果基本集中在整体配合上。
  别的不说,起码每天能睡足6小时,一日三餐也没限制。
  他没觉得多累,甚至游刃有余。
  但这话小真老师没和别人说过,否则多少有点过分……
  两人一边赏雪,一边聊天。
  薛霁真捧着自己的水杯试探性地用舌尖去试探水温,不出意外又被烫得一哆嗦,这才感慨道:“这样的作息好健康,好不真实,有一种回到学生时代的无忧无虑,一天到晚都在上课、训练,什么都不用多想。”
  有被他可爱到的沙驰笑了:“你现在的状态很好。”
  好到完完全全可以素颜出镜。
  事实上,他还就有这样的打算……
  好些年没拍电影,想想还有点激动。
  看着大家都干劲十足,恨不得提前进入工作状态,沙导反而罕见的扭捏了:“不过,真正的好日子还没到呢。咱们各部门还得继续学、继续练。”
  培训是培训,开机是开机。
  说节后上班,那年前就一点多余的事情也不会安排。
  郭令芙十分高兴:“那可太好了!”
  她当即为薛霁真接了一堆年末通告,开春的杂志、广告拍摄要提上来,考虑到K市会持续一个月之久的大雪天气,《滴绿》A组的排练已经决定整体迁回首都,郭令芙想着,她甚至可以为薛霁真接下春晚的邀请……
  “从你出道到现在,还没正儿八经走过一次年底行程。”
  年底行程,当然是各种盛会、晚会节目了。
  不是说演员就不需要流量了,而是曝光讲究效果,比起平时乱七八糟的“胖了”、“瘦了”热搜,这些词条往往带来无效热度,次数多了容易让观众逆反,不如一两次干脆利落的亮相或采访来得实在,这更符合他们追求的那种:距离感、神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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