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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半山腰的风景已经足够美好，京谷贤太郎怎么会不想要去看更高更远处的风景，而能带着青叶城西走得更远的，无疑只有及川彻。
好在骗子及川今天选择兑现一下刚刚的承诺，爽快地传球给京谷贤太郎肆意发挥的舞台。
京谷贤太郎莽撞地朝着球网冲了过去，一点都没有掩饰的动作让他在扣球的时候直接收获了满满当当的三人拦网防线。
作为一个野生生长的天才，京谷贤太郎有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缺点，也许是看人扣球看多了，比起避开拦网用吊球得分亦或者把球弹回来再次进攻，他更钟爱和对手面对面的碰撞，在突破对手的防线后得分。
这是所有人说了他也改不掉的习惯，甚至不能称之为坏习惯，只能说是这孩家伙足够头铁。
岩泉一试图纠正这一点，但及川彻却在观察之后放任了他这个习惯，及川彻的解释是‘小狂犬超喜欢那种有人在前面阻拦的感觉，就像小狂犬总是想从别人手里抢球一样，小岩你得尊重小狂犬的个性’。
说这话时及川彻笑眯眯的，刚说完就得到了岩泉一一个拳头，因为他们都心知肚明这全是胡说，但关于京谷贤太郎这点扣球的小毛病，却再没有人纠正。
尤其是在及川彻的手下，京谷贤太郎不仅是攻击犀利的主攻手，更是青叶城西重要的诱饵，这是及川彻从乌野学来的，他们的诱饵战术虽然没有乌野的用起来效果明显，但也不失为一种比较好用的战术。
诱饵京谷贤太郎并不在意及川彻的战术，他只想着扣球和胜利，这两年和排球部的成员一起多少还是在这只独狼身上留下了或多或少的印迹，至少他开始期待着和身边这群人一起站到顶端这件事。
拦网的白马芽生直接把京谷贤太郎拦在了网下，对于身高手长的他而言，京谷贤太郎这种正面碰撞正好适合他发挥。
京谷贤太郎被拦第二次，也不气馁 ，只是在下面被拦的时候，他总算避开了对方的正面碰撞，选择了吊球。
鸥台擅长的集群式拦网让他们在拦网上尤为突出，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其他方面就差了，京谷贤太郎好不容易突破拦网打出的球很快就被对方救了起来。
还是发展成了拉锯战。
及川彻看着京谷贤太郎不爽的表情无奈叹气，他是真的不想走到这一步，结果还是变成了这样，怎么说呢，也不意外，就是有点头疼。
头疼的及川彻选择针对轮换到后排的白马芽生，如果真要从鸥台选择一个突破点，那么只可能是白马芽生。
及川彻自己曾经说过，才能是可以开花结果的，球感是可以磨砺成就的。
而白马芽生恰好正是在磨砺的过程，因为团队的需求，他优先选择了拦网，然后是拦网，而他的接发球环节完全可以说是一塌糊涂。
这是新人都会有的阶段，但到了全国大赛上 ，恰好就是他们这些敌人最好的突破点。
哪怕白马芽生自知自己的接发球很烂，一到这个环节就跑到边边角角去待着，但是及川彻不会放过这个突破点。
竞技运动，菜是原罪。
无论白马芽生这一年多来为了到达这个高度付出了多少努力，但赛场从来不是公平的地方，胜者只有一个。
不公平但公正的比赛会无视掉双方付出的一切，只会给予最后的胜者走到更高处的机会。
每一只走到全国大赛都向往着冠军，每一只团队都是经历了艰难刻苦的训练到达现在的高度，无关幸运与否，只是赢家更强而已。
及川彻从国中开始奋斗，打磨才能、磨砺球感，带着幼驯染培养属于自己的团队，然后终于在高中毕业前的最后一年，打入了全国大赛的决赛，耗时五年。
青叶城西和鸥台的拉锯战拉扯的时间很长，导致他们结束的时候，隔壁狢坂对井闼山的比赛早就结束了，而他们决赛的对手也已经定了下来。
老熟人，井闼山。
对手是熟人有很多好处，也有很多不好的地方，比如现在，在回到旅馆研究井闼山的时候，及川彻看着那一张张熟人的脸比研究鸥台的时候更头疼。
说实话，井闼山真没什么能研究的，就是平平无奇的满配强校罢了，至于缺点，但凡能抓到一点缺点及川彻都不至于头疼。
鸥台好歹还有个新人作为突破点，但是井闼山，他们这配置满配好久了，技术不好，那根本不可能，而且井闼山首发的位置一半都是全国顶尖的选手在撑着。
全国三大主攻手之一的佐久早圣臣、和及川彻竞争全国第一二传手的饭纲掌、还有一个全国第一的自由人古森元也，说实话，井闼山这配置，在全国都属于独一份。
虽然他们青叶城西也不差，但及川彻还是拿井闼山的选手没辙，那三个顶尖的选手把接发扣环节连接起来了，唯一可能突破的方向是拦网，但拦网后还有自由人救球，他们的得分率会大大降低。
饭纲掌先不用考虑，光是佐久早圣臣的扣球和古森元也的救球大概就会把神宫真司纠缠住，及川彻想想那个救球、扣球和拦网的拉扯，决定明天要多鼓励一下学弟，小真司决赛肯定要出大力气。
在勉强把佐久早圣臣和古森元也分担到神宫真司头上后，及川彻也在思考其他的破局方案 ，比赛并不是说神宫真司把最需要注意的三人其中之二阻拦一时就能获胜了，至少单就佐久早圣臣也不是光拦网就完全能拦截下来的。
及川彻第一次感觉到束手无策，不是没有战术可用，而是确信他的战术都不可能取得想要的结果。
井闼山很强，但又看起来没有其他强校显眼，主要是他们的成员看起来太平平无奇了，哪怕是王牌也一点没有其他强队的王牌那般桀骜不驯。
及川彻头疼不已，这是一只太成熟的队伍，过往的招数不可能取得想要的结果，而且，他们主力军中就没有可以称之为弱点的地方。
岩泉一就看着研究战术的某人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确信及川彻没有钻牛角尖，但是他还是一掌拍了下去。
“冷静点，你这呆子。”
“我们都走到这里了，”虽然有点灭自己志气涨他人威风的意思，但岩泉一还是决定让及川彻放松一点，“最不济也有一个亚军保底，明天正常发挥就好了。”
“小岩，”及川彻也明白岩泉一是想要他放松，但是，“天才什么的果然超讨厌！”
“我一定要把他们踩到脚下，”及川彻越想越起劲，脑子里已经脑补比赛结束后要怎么嘲讽对方，“让他们看看及川大人的厉害。”
岩泉一：……出现了，一遇到麻烦的对手就想要针对对手队伍中的天才。
“你果然一辈子都不可能幸福的，”岩泉一又是一掌拍上去，在及川彻的痛呼声中继续说道，“但既然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那就上吧。”
第164章 疲惫
无论及川彻怎么烦恼，在第二天到来的时候，他们的比赛还是开始了。
井闼山的全队成员看起来并不怎么吸晴，既没有白鸟泽那样一眼就能看出强大的强者气场，也没有某个突出的成员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对于一只长年累月冲击着冠军的强队来说这是很难想象的，甚至青叶城西看起来都比他们高调不少。
“等会就是决赛了，”及川彻颠了颠球，刻意做出和往常一样的反应，“今天……”
“我也相信你们。”
“我们也相信着你。”
刻意维持的松弛感在这一刻告破，及川彻怔愣一瞬后摸着鼻子，“这还真是让我不好意思……”
岩泉一先一步走上来拍上他的肩，“老规矩，第一球失误就请我们吃面。”
“及川前辈，”神宫真司也走了上来，“虽然我相信你的发球，但如果失误的话我要吃大份叉烧拉面。”
及川彻蚌埠住了，而其他人一个接一个上来提出自己想吃的面，甚至还招呼学弟上来点餐。
及川彻：“……你们到底是希望我失误还是不失误啊！”
比赛前的小插曲让赛场的氛围都松弛了不少，至少所有人面对井闼山的时候都不紧张了。
另一边，井闼山的氛围比青叶城西还松弛，队内的二传手和自由人都是好脾气的，而最应该看起来势不可挡的王牌因为是个洁癖一天到晚就避着人走。
而且井闼山是所包容性很强的队伍，佐久早圣臣这点洁癖的小毛病他们都顺着他，哪怕这让他看起来有点不太合群。
眼看着要热身了，他们才隔着好几米远的距离对着佐久早圣臣大喊，“佐久早，该准备热身了。”
缩在角落里不想和病菌携带体的少年磨磨蹭蹭地靠近了和他穿着一样队服的队伍，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消毒湿巾，把队友们给他留的空位擦了又擦，然后才把外套和口罩取下来叠好放在长凳上，再把水和毛巾放在旁边。
口鼻接触到空气的那一瞬间，少年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而后对着所有队友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要动我的东西。”
“佐久早前辈，”一年级的学弟拍了拍胸脯，脸上带着一点期待，眼睛亮的不行，“我会好好看着的，不让所有人接近。”
佐久早圣臣选择退后两步，刚刚的距离太近了，他感觉有好多病菌向他袭来。
少年看佐久早圣臣退后两步好似想起了什么，克制地往后挪了三步，然后继续用一双眼睛看着佐久早圣臣，期待得到答复。
佐久早圣臣的洁癖已经在发作了，最后还是古森元也代他回答，“那上原，就麻烦你就在一米外看着吧，别让任何人接近圣臣的东西。”
少年的眼睛瞬间更亮了，高高兴兴地回复了一个，“是。”
严阵以待的表情好似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其他人也没对这件事提出异议。
对于井闼山的众人来说，这确实是一个关于比赛的重大事件，甚至首发的几位队员还在刚入队时见识到佐久早圣臣的洁癖后合理怀疑，是不是教练去拉拢佐久早入校的时候就给他保证很多东西可以单独一个人使用、不会有人拿他的东西才打动了这位重度洁癖患者。
虽然只是一种臆测，但是光看佐久早的实力和洁癖，他们感觉这种可能性非常大，只是根本没人敢直接凑近去问佐久早圣臣，主要是凑过去完全是在挑战洁癖的忍耐力，绝对不是害怕。
双方热身的时间并没有花费太久，很快，就进入了比赛的环节。
决赛的第一个发球，青叶城西理所应当地把拿下开门红的任务给了及川彻。
第一球。
及川彻手腕扭动着，手中的排球顺着他的力度旋转了起来。
手掌摩擦着排球，少年的眼却闭着，他在努力回忆，回忆发球的手感，以及平复心绪，身经百战的大将在片刻之后轻呼出声，睁开眼。
抛球、助跑、起跳，和往常一样的动作在重复过千百次之后没有任何失误，跃至半空中的身体轻飘飘的，及川彻的目光落在对面的边角线。
手掌重重地击球，在身体开始下落之后，及川彻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就是决赛了。
昨天一边紧张一边焦虑地研究战术的人在这一刻突然完全平静了下来，这就是他期待已久的，全国大赛的决赛啊。
只要今天赢了，他们就是冠军了。
对面的排球落地，及川彻拿着第二个球思绪漂浮，目光穿过众人，落在某一处空地上。
及川彻走神的样子也很少有人能看出来，而在场的恰好有一个完全能解读他表情的存在。
岩泉一都没想通，及川彻是怎么做到这时候走神的，全国大赛决赛啊，他们一直期待已久的比赛。
要是他在这时候想起了牛岛，然后发挥失误，他等会一定会好好让这小子清醒一下。
及川彻其实并没有想太多，只是突然之间感觉到了一种轻松，突然放空的大脑让他不由自主地萌生出许多想法，但在转瞬之后，身体又先大脑一步行动了起来。
千百次锤炼，手臂记得每一次发球时应该用的力度，身体记得助跑时的每一个瞬间，每一个动作都如同呼吸一般从容自若，甚至那一瞬间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眼睛就已经先一步瞄准了对手。
及川彻的杂念很多，但在发球的那几息间直接压了下去，而后就发出了一个让对手都难以招架的发球。
原本准备接球的古森元也看着及川彻的排球落在其他人手上后弹向界外，把目光落在及川彻身上的他无奈地安慰了说‘抱歉’的队友一句。
不怪队友接不到，今天的及川状态好得过分，而发球又正好是及川彻的强项。
好在下一球井闼山就把球救了起来，只要把球救起来，就是是他们井闼山最强的领了。
饭纲掌在二传手的领域绝不逊色于及川彻，只是井闼山出色的选手太多，以至于他对队伍的贡献看起来没有及川彻大而已。
作为全国大赛的常客，饭纲掌每一球都能做到完美地二传，把球送到攻手时，每一球都完美顺合主攻手的心意。
第一球传给了佐久早圣臣，井闼山需要一个开门红鼓舞士气。虽然今天的比赛他们有自信赢下，但青叶城西也不是好对付的，比赛结果究竟如何没人能保证。
佐久早圣臣的状态如何未可知，但神宫真司看到那张毫无波澜的脸时就感觉如临大敌。
佐久早圣臣是不会被状态左右发挥的主攻手，大部分时候他都稳得不行，不需要像别人一样预热状态，也不会被其他小事左右发挥，扣球的时候还能自主掌握排球的方向，完全就是神宫真司面对井闼山拦网的一大难关。
神宫真司相信自己，但是佐久早圣臣那个手腕实在过于犯规了，就算是星海光来的打手出界都没有佐久早圣臣这个随时更改扣球方向麻烦。
在拥有如此强大的主攻手的同时，井闼山却并没有过分依赖于这位主攻手。
全国三大主攻手所在的另外两只队伍中会选择更倾向于放任那位主攻手进攻，哪怕主攻手太强导致队伍不够灵活亦或者队员成长不够，他们还是选择了依赖。
井闼山和过于仰赖牛岛若利重扣得分的白鸟泽、仰赖桐生八修正坏球的狢坂都不同，他们了解佐久早圣臣的强大，会在合适的时机把球传给佐久早圣臣，但却并不会完全把胜负的关键压在一个人身上。
佐久早圣臣是王牌，他们信任着王牌，但胜负的关键是他们每个人都为之努力的，他们长久坚持训练、完善自身，就是为了每一场比赛他们都能毫无遗憾。
常胜从来不只是依赖一个人的努力，而是所有人都为之殚精竭虑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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