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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呜(玄幻灵异)——呜咛

时间:2024-06-05 08:46:52  作者:呜咛
  狸花淡淡嗯了声:“还有呢。”
  “还有?”祁跃睁大眼,不可置信:“这还不够啊,大哥,白猫不好看,白色是最差劲的掩护色,遇到危险或者天敌攻击都躲不掉的。”
  狸花没说话,甚至表情都没变一下,看得祁跃胸口闷得更厉害了。
  什么意思,有这么饥渴吗?
  不会是打算来者不拒吧?
  不行,这么随便他不允许。
  祁跃深深呼吸一口气,决定直接祭出绝招结束比赛:“那个白猫是公的!”
  “大哥,玳瑁要给你介绍的老婆是只公猫!”
  谁料狸花大哥听完他所谓的绝招,反应只是云淡风轻地抬了抬眼皮:“所以呢。”
  雷神之锤锤棉花上了。
  祁跃偃旗息鼓,手足无措:“......所,所以?”
  太阳在天上缓慢移动一个角度。
  香樟树的树荫跟着移动,很快,他们所在的位置就晒不到太阳了。
  狸花起身走向阳光泼洒的廊下,空气里留下他一道不冷也不热的声音:“公的怎么了。”公的怎么了。公的怎么了?
  公的怎么了......祁跃在树荫下呆呆坐了多久,这句话就在他比核桃仁大不了多少的脑瓜子里转了多久。
  一整个下午,再囊括一个食不下咽的晚上,祁跃爬进猫窝紧紧挨在大哥身边,毫无睡意。
  “闭眼。”狸花在昏暗中出声。
  祁跃仰起脸,发现大哥一直阖着眼睛,那是怎么发现自己没闭眼的?
  “大哥,我睡不着。”他小声说。
  狸花:“吃撑了就出去消化。”
  祁跃摇摇头,他晚上都没怎么吃,感觉肉干都不怎么香了。
  “大哥。”他往上拱了一下,鼻尖快要碰到狸花下巴:“你是不是也快要发情了?”
  狸花:“我一个公公发什么情。”
  祁跃:“......”
  祁跃愧疚:“大哥你别记我仇,我白天真的就是随口瞎说的,你不喜欢听,当我放屁就好了。”
  狸花睁了眼,眼底墨与绿交织,看不清神色:“问这个做什么。”
  “就有感而发,随便问问。”
  祁跃顿了顿,很快又继续:“如果真的发情了,大哥你能自己解决吗?”
  狸花:“......”
  狸花蹙了眉,语气复杂地咬着字眼:“自己解决?”
  “嗯!”祁跃一脸天真,头头是道:“如果自己自食其力,那老婆也不是非要不可了呀。”
  “终身大事要慎重,不能因为身体被繁殖的天性控制,就随便将就对不对。”
  祁跃:“万一你以后碰到打从灵魂里喜欢的小猫,但是你又在上个春天跟其他小野猫那个过了,不干净的你是配不上干净的它的。”
  狸花:“.........”
  祁跃:“大哥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狸花:“......什么叫自食其力?”
  “就自己来啊。”
  祁跃显然早就想好了,讲起来绘声绘色:“咱们做猫的骨头都很软的,浑身上下出了后脖颈哪儿都能舔,你就把脑袋从肚子上折过去,自己用舌头——哎哎,大哥你去哪?”
  狸花冷声:“出去看看有没有老鼠。”
  祁跃:“咦?捉老鼠干嘛?”
  狸花:“扔窝里跟你睡。”
  祁跃:“?!!!”
  祁跃倒吸凉气,一个飞扑抱住狸花后腿:“大哥我不说了不说了!你别让我跟老鼠睡啊啊啊!”
  老鼠当然是没有的。
  大哥估计就是被他气到,在吓他。
  这是祁跃前半夜一直睡不着胡思乱想想通的,谁让他还骗玳瑁说大哥一生气就扔猫去跟大老鼠睡觉。
  大哥早就睡着了,很安静,呼吸声轻到听不见。
  祁跃跟大哥头贴头,听着围墙外野猫求偶的叫声,认真回想以前做人时看到的关于猫科动物发情少之又少的科普。
  好像发情期一直放着不管,又拦着不让□□,对猫身体有害是不是?
  子宫瘤还是什么?
  不对,大哥是公猫哪来的子宫。
  那公猫会有什么影响呢?蛋蛋瘤?
  ......有这种玩意儿吗???
  不确定,问问大哥。
  不过吵醒大半夜吵醒大哥会挨揍的吧?
  他这么想着,爪爪却很诚实地开始推狸花:“大哥,大哥你睡着了吗?”狸花没反应。
  祁跃烦人地加大力气,抬高音量:“大?哥?”
  狸花还是没反应。不对劲。
  大哥警惕性最高了。
  换做往常,他睡得迷迷糊糊一个翻身,都能感觉到大哥在把他往怀里揽。
  没道理在这种动静下还能睡这么熟的!
  祁跃慌了,翻身一翘爬起来,一边使劲推狸花,一边不停用鼻子去拱狸花的下颌:“大哥?大哥大哥!大哥你醒醒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怎么闹大哥也不睁眼,他急得快哭,差点都要去挠小婉老师的房门时,狸花忽然低低呼出一口气,尾巴左右一晃。
  祁跃不敢呼吸,慢慢收回爪子,声音放得轻极了,生怕把猫又吓晕:“大哥,你是醒了吗?”
  狸花睁了眼,像是没有完全从梦境中清醒,目光空洞地与他对视许久,逐渐恢复神采与焦距。
  “大半夜不睡,吵什么。”他声音沙哑。
  呼,祁跃前爪一松,倒回狸花怀里使劲揉揉脸,惊魂未定:“大哥,你刚刚是做噩梦了吗?我怎么叫你都叫不醒,吓死我了......”
  狸花沉默地揽住他,眼里装着沉沉夜色,片刻后闭上,从喉咙里嗯了一声。
  是做梦了,却不算噩梦。
  很奇怪的一个梦。
  梦见自己进入了另一个身体,沉重得动不了,耳边都是嘈杂的人生。
  还有个男人一直在大声喊他。
  吵得很,好像光听声音就知道那人是如何眼泪鼻涕横流的傻缺模样。
  劳身又劳心,祁跃在后半夜终于有了一点睡意,却比不睡还要不安稳。
  他为大哥突然梦魇不醒的状况惊魂未定,半梦半醒还在心心念念,不清醒的大脑乌七八糟将它归咎于发情期。
  放任不管不醒,自行解决也不行。
  真就非要找个老婆不可吗?
  春天就非要□□不可吗?
  可是别的猫怎么能跟大哥那么亲密?
  实在不行......实在不行,他也能帮大哥!
  对啊,不就是□□?
  别的猫都行,他怎么就不行?
  别的公猫都行,他怎么就不行!
  他在莫名昂扬的斗志里睁眼。天亮了。
  清晨的风里有腊梅花浸在露水里的香。
  抬起脑袋,冷空气罩得他一个激灵,慷慨地冷却了他发热的大脑。
  他迷茫地盯着房梁放空许久。
  弹着耳朵机械地转过头,看向尚在熟睡的狸花,如梦初醒。
  不对,劲......怎么就要为大哥奉献小菊花了?
  怎么大哥就不能跟别猫亲密了?
  怎么就突然这么,这么,连大哥谈恋爱都不愿意了......日上三竿,沉睡的一切陆续苏醒。
  堂屋里电视已经打开了,放着早间新闻,言某集团昏迷已久的太子爷似有苏醒征兆。
  想想念念穿好衣服扎好辫子跑出来,直奔向厨房:“好香啊,爸爸煮了饺子!”
  “跑慢点,当心门槛。”
  石小婉扶着母亲坐上轮椅,推着出来:“又是个好天气,今年的春天来得比往年快。”
  奶奶膝上抱着小橘,笑眯眯点头:“早春,暖春。”
  周礼盛了饺子出来,顺道瞄了一眼猫碗:“嗯?怎么还有这么多冻干,谁没吃早餐?”
  小橘在奶奶膝头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显然已经吃饱喝足。
  石小婉抬头去找,只看见院子里的狸花:“小奶牛呢?一早上没见,去哪儿玩了?”
  奶奶:“是不是又上外面看人家小孩子放鞭炮去了?”
  “应该是。”
  周礼笑着:“放心,跑不远的,小狸还在这呢,一会儿吃了饭要是还没回来,我出去找找。”
  狸花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轻巧跃上围墙,视线穿过香樟树重重的枝叶遮挡,精准找到藏在里面的缩头奶牛猫。
  狸花:“决定好要狙谁了么。”
  祁跃猝不及防:“啊?狙谁?”
  狸花:“不狙你一大早藏里面做什么?”
  祁跃:“......”藏不下去了。
  小奶牛装模作样伸了个懒腰,又状似磨爪地抓了一通树干,慢吞吞从枝桠跳回墙头。
  看看天,看看地,看看廊下吃饺子的一家,心里装着鬼,眼神旋转飘忽,就是不敢看狸花。
  “没做什么呀,我,我看那个腊梅开得挺香的,哦不是,是,是闻着挺好看的,想折一支玩玩......”
  前言不搭后语,舌头捋不直,也不怕咬着。
  狸花一针见血:“摘腊梅就去爬腊梅树,爬香樟树做什么,早上的水喝进脑子了?”
  “......”祁跃悻悻搓墙:“没有吧,我早上没喝水。”
  狸花收回目光,在他的蚊子哼哼中转身跳下围墙,走近对面屋门口的腊梅树,四肢灵活地爬上去。
  踩着错综的枝干前行,挑中开花最盛的一小支踩断折下,叼起跃到地面。
  祁跃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狸花衔着一支他要的腊梅穿过巷子又跳回围墙,不紧不慢走向他。
  心跳有点失控,随着距离拉近加快,在胸腔里震得他头晕眼花。
  当狸花走到他面前,低头将腊梅放在他跟前的瞬间,扑通声漫上了喉咙。
  狸花静静看着他:“傻了?”
  祁跃傻兮兮摇头,又点头。
  不知道要做什么,便伏下前肢,动作笨拙地去嗅腊梅的味道,末了,又抬头去望狸花。
  视线碰撞,好像和无数彩色肥皂泡一起,轻飘飘在脑袋里卟咚卟咚接连爆炸,变成雾蒙蒙的水色小烟花,把光都挤出了形状。
  祁跃眼底懵懂褪去,被点亮的光芒越来越盛,快要将艳阳也盖过。
  廊下一家人说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大人小孩笑成一团。
  他急促呼吸两下,突然在哄笑声中低头叼起梅花,扑腾着四条腿,乱七八糟,又正中红心地撞进狸花胸口。
  谁说不会有人想和一只猫谈恋爱?大哥说的。大哥乱说的!他就想!
  他喜欢上大哥了。
  他就想和大哥谈恋爱!
 
 
第36章 
  ◎喵呜◎
  “老婆, 吃饭了。”
  “哎,马上, 倒个猫粮。”
  石小婉将猫碗装满,在最上层铺满肉干,最后开了三个小罐头放在旁边,才拍拍手起身去吃早饭。
  小橘比刚来时长大了许多,毛毛也变的油光水滑,隐约可见橘座雏形。
  可吃东西还是跟个小朋友一样,舌头舔得罐头啪嗒啪嗒响, 恨不得能将整个脑袋都塞进罐罐。
  狸花大哥仍旧保持从容优雅的进食,吃得不卑不亢,不紧不慢。
  不过每吃几口, 就要稍微往旁边挪一挪,挪一挪, 再挪一挪……
  最后无地可挪,加之耐心耗尽, 转头看向契而不舍一直在挤他的某只小猫,投以死亡凝视。
  祁跃仰起脸,眼睛亮亮,不知道在欣喜什么:“大哥你怎么不吃啦?”
  狸花:“你挤着我怎么吃?”
  “不是挤,是贴贴。”祁跃认真纠正, 又小声问:“不可以吗?”
  虽然最近是贴得有点频繁,但是没办法,小猫又忍不住。
  这么大了第一次搞暗恋, 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又成了猫, 天性就是喜欢蹭蹭贴贴。
  走路贴, 睡觉贴,吃饭也要贴,是一只粘人……嗯,粘猫猫。
  狸花眯了眯眼睛,眼神打量。
  祁跃被看得有点心虚,左顾右盼,低头假装数碗里还有多少块冻干。
  狸花:“你……”
  祁跃紧张地竖起了耳朵。
  身体因为可能被拆穿而轻微僵硬,尾巴还在控制不住地为心上猫左摇右晃。
  狸花:“身上是不是长跳蚤了?”
  祁跃:“……?”
  小奶牛僵成一座石像,缓缓从天灵盖一路裂到脚底板。
  狸花蹙眉:“他们不是刚给你驱过虫,又出去找哪只野猫玩了?”
  “大哥,我没有跳蚤哈……”
  祁跃心塞,默默挪回原地:“不是因为身上痒才蹭的,那我不挤你了,你吃,你快吃……”
  他咬起一颗冻干,慢吞吞咀嚼,在咽下去之前,又忍不住偷偷往旁边继续吃饭的大猫身上瞄。
  哎呀,越看越喜欢。
  大哥好帅,好酷,好优秀。
  不但花纹好看,连吃东西都这么有绅士风度。
  没关系,有什么关系呢?
  他甜丝丝地想,很快又心情飞扬起来,殷切地把好吃的冻干都往大哥那边拱。
  大哥是猫,就是不懂这些的,就像不懂人类感情里的喜欢一样。
  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懂,他可以包容,用祁小猫新鲜热乎不会过期的喜欢,来包容大哥不懂的一切。
  今天是最后一天,奶奶一家飞往国外的航班定在晚上。
  傍晚时分,行李都被装上车,奶奶被推到院子里由两个孙孙陪着,石小婉和周礼检查了每个房屋,最后依次落锁,回到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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