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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阿娘收了十二两八钱，剩下的一百文让兄弟两分了，拿着当私房，“等雨停了，我就去把大哥跟阿娘的钱还了，我这颗心总算是落地了，还想着得三五年才能还清。”
只有邢小妹一个人吃饱了就犯困，其余人听到邢阿娘的话都是心头一松，特别是邢东，家里他不能不管，夫郎现在有孕了也要好好养着，现在还债的钱有了，心里是轻松又高兴。
第二十八章 雨停了，天晴了
这雨连着下了四五天才停了下来, 下雨也做不了事，邢阿娘这几天白天就领着裴玖跟邢小妹到卫青燕屋里做衣服，卫青燕跟孩子的衣服不急着做, 等肚子大起来还有好几个月，邢阿娘就先紧着给裴玖做了两身冬衣, 跟棉褂子, 省的给冻病了。
“玖哥儿你试试, 看合不合身？”邢阿娘把做好的棉褂子递给裴玖。
裴玖身上穿的是前天邢阿娘用黄色麻布做好的新衣服, 这几天下雨，没见太阳又日日跟着卫青燕喝些汤汤水水，黄色的衣服衬的裴玖皮肤更加白皙, 套上青色的棉褂子，更显出一股子少年气。
“这褂子穿在玖哥儿身上可真好看, 瞧这白嫩的脸蛋, 不错, 不错。”邢阿娘让裴玖穿着褂子转了两圈。
卫青燕眼神亮亮的，“阿娘, 我也做玖哥儿这两身衣服的样式，可真好看。”
“三哥么好看, 镇子里的哥儿姑娘都没三哥么好看。”邢小妹看的直羡慕, 她也想要新衣服, 但是三哥么是没衣服穿才做新衣服的，她还有旧衣服能穿。
裴玖被三人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脸颊有些泛红, 心里却很是欢喜, 这是他十多年来除了嫁衣头一回穿新衣服，也是头一回有人给他做衣服, 朝着邢阿娘露出两个酒窝，小声的说：“谢谢阿娘。”眼角泛起薄红，衬的眼尾的孕痣鲜亮。
几人都没注意到裴玖这些小反应，邢小妹有些坐不住了，频频的朝门口望去，“阿娘，雨好像停了。”放下了手里的绣棚，邢小妹蹦跶到房门口，“阿娘雨真的停了。”
“停了你也别出去，外头地都没干，蹦跶的一身泥。”
邢阿娘跟裴玖也跟了出去，天空乌云褪去，露出湛蓝，堂屋里的父子三人也走到了檐下。
“可算是停了，这雨下的人都要长霉了，不会再下了吧？”邢东望着天空。
邢阿爹：“该是不会下了，乌云都退了。”
“那就好。”
裴玖刚到门口，邢南一眼就看到了他，眼睛再也没动过，小夫郎本来也白，被青黄的衣服衬的皮肤更加白皙，长了些肉，脸上都有些婴儿肥了，越看越清隽可爱。
望了望天空，裴玖一转眼就对上了邢南眼神，这几日下雨，汉子身上的力气都没出使，可不就都用到夫郎身上去了，邢南的眼神尖锐，像是看着猎物的狼，看的裴玖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
邢东一错眼就见邢南直愣愣的盯着裴玖，好家伙，眼睛都看直了，笑呵呵的拍了下他的肩膀，调侃他：“再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邢南被大哥说的有几分尴尬，日日都见面，怎么一下子就看晃神了。
“阿娘，我去后院收鸡蛋。”早上雨下的大，就没去后院捡鸡蛋，这会裴玖刚好找个由头走开。
从厨房拿了篮子就朝后院去了，裴玖连头都不好意思抬起来，刚刚邢东说话时的声音不小，家里人都听到了，都笑呵呵的看着这小两口。
吃午饭时，卫青燕终于不用在房里吃了，“可算是晴了，还是一起吃饭香，我还能吃一碗。”
一碗饭吃完了，邢东赶忙接过夫郎的空碗又盛了小半碗，前几天下雨，卫青燕一直被拘在房里，孕期反应也厉害，一餐能吃小半碗就顶天了，这会吃了一碗还要吃，可把邢东高兴坏了。
邢阿娘也高兴，大人能吃，孩子在肚子里也不会饿着，又给卫青燕盛了小半碗鸡汤，“慢着点吃，吃不下就算了，等饿了再吃。”
卫青燕的腹部还是平平的，裴玖忍不住瞅了两眼，邢南看小夫郎饭也不好好吃总去看哥么的肚子，“看什么呢？饭也不好好吃。”
“哥么肚子怎么还是平的？我以前看到别人怀孕肚子都圆滚滚的。”何红艳怀裴文昭的时候裴玖还小，后来在村里看到的孕妇孕夫也都是挺着个大肚子，卫青燕诊断有孕都快十天了，肚子还是平的，裴玖有些不解。
“应该是哥么吃的少了，以后多吃些肚子就大了。”邢南也不懂，就觉得肯定是卫青燕吃太少了。
小两口虽然小声说着，还是被坐在旁边的卫青燕听到了，忍不住被小两口的孩子话给逗乐乐，“哈哈哈”大笑乐起来。
“笑什么呢？别噎着了，快喝口汤。”卫青燕嘴里还有饭，邢东端着汤喂了他一口。
喝了口汤，卫青燕把小两口的对话说了出来，一家人都被小两口的孩子话给逗乐了，到底还是十八岁，半大的孩子，邢阿爹逗抿嘴笑了起来，只有邢小妹懵懂的，“难道不是吗？大哥么多吃点，小侄子才会长大。”说着还给卫青燕夹了一筷子菜。
裴玖跟邢南被笑的有些不好意思，邢阿娘止住了笑意，“孩子在肚子里也要慢慢长大的，玖哥儿看到那些孕妇孕夫都是月份大了胎坐稳了，才会出去走动走动，你看你哥么现在可不就没出去嘛！等以后你怀了就知道了。”
邢南被邢阿娘这话说的思绪有些乱，他跟小夫郎的孩子，他们也会有孩子，一个软软糯糯的奶娃娃，越想只觉得心底越发柔软，看向裴玖的目光温柔又坚毅，得多挣些钱，给小夫郎好好补补，不然以后生娃娃，就小夫郎这瘦弱的小身板，肯定要吃亏。
吃过午饭，太阳挂在空中，邢阿娘瞧着地面已经干了不少，“他阿爹，我们现在就去阿娘家把钱还了吧？”欠着钱邢阿娘心里总是有个疙瘩，早早还了也就少惦记一个事了。
一起生活了几十年，邢阿爹哪能不了解邢阿娘，“我去后院抓两只鸡，你把钱都带上，顺道把大哥家的钱也还了。”
“成，你去吧！”邢阿娘高兴的回屋拿钱去了。
邢阿爹提着两只用草绳捆住脚的鸡，邢阿娘拿了钱揣在怀里，“我跟你们阿爹去趟你们外婆家，晚上就回来了。”
“阿爹阿娘路上慢着点，路还没干透呢！要是晚了就在外婆家住一宿。”卫青燕站在檐下，裴玖跟邢小妹还在厨房洗碗。
“知道了。”
“阿爹阿娘，我也要去，带着我。”听见阿爹阿娘要出门，邢小妹一手的油蹭蹭的跑了出来。
“外头地都没干透，你去什么去？小心滚成泥猴子。”邢东一把捞住邢小妹。
邢阿爹：“小妹听你大哥的话，下回再带你去外婆家。”
邢阿爹都发话了，邢小妹也不挣扎了，“哼，大哥放开我，我还要去洗碗。”
提着鸡拿着钱，老两口就出发了。
“哟，还有脾气了，还会哼了，以后买的糖葫芦看样子是没人要吃了。”邢东痞笑着拉长了糖葫芦的音。
邢小妹听到糖葫芦，顿时就忘了刚刚邢东抓住她的事，朝着邢东露出一口小白牙，“大哥最好了，我刚刚没哼，你听错了。”
“怎么又是大哥最好了？早上我给你梳辫子的时候你还是大哥么最好了，一顿饭就变了呀！那我以后可不给你梳辫子了。”不用在屋里闷着，卫青燕心情舒朗，忍不住一起逗趣邢小妹。
邢南也忍不住逗她：“前几日我跟你三哥么把鸡汤分给你喝的时候，你还说我跟你三哥么最好，小妹，你现在说说看，到底谁最好？”
邢小妹被说的脸都鼓了起来，裴玖收拾好了厨房，舀了清水给邢小妹洗手，“别气了，他们逗你玩呢！”
由着裴玖给她洗手，邢小妹气哄哄的说：“只有三哥么最好，你们就会趁着阿爹阿娘不在欺负小孩。”
邢东走过去揪着她的辫子，“谁欺负小孩了？是不是你自己说的这个最好那个最好了？”
邢小妹摔着头也挣不开邢东揪辫子的手，手上沾着水，往邢东身上甩，“大哥么，你看大哥又揪我头发。”向着着卫青燕求救。
邢东跟邢南没少揪邢小妹的头发，两兄弟都是手欠的，卫青燕：“你手又欠了，赶紧松开，逗小妹几句就成了，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总是揪她头发，别给揪秃了。”
现在是天大地大夫郎最大，夫郎都发话了，邢东赶紧送了手，讪笑着。
邢南也不啃声了，他以前也是喜欢揪小妹头发逗她玩，可不能让自己夫郎知道了，也太孩子气了。
“哼，三哥么，我跟你说，三哥也喜欢揪我头发，以后你可要管着他，不能让他揪了，不然我秃了可怎么办？”邢小妹转头就把邢南给卖了。
这回兄弟两都讪笑着不啃声了。
裴玖听了小妹的话，邢南的孩子气让他忍不住露出了酒窝，笑着朝邢南看去，眼里带着笑意。
晴空下站立的少年还是有些瘦弱，却不似从前那般怯懦，阳光洒在裴玖身上，眼里的笑意仿佛带着点点星光，邢南看着这样的小夫郎，不由得也露出了笑容。
第二十九章 债还完了
吃过晚饭邢阿爹跟邢阿娘还没回来, 不知道老两口会不会在外婆家住一晚，裴玖给老两口留了饭菜，放在锅里热着, 要是晚点回来就能吃上口热饭。
天一黑卫青燕就哈欠连连，眼睛都快眯上了, 有孕之后他就特别嗜睡, 白天睡了许久, 晚上也困的早。
“哥么, 你洗洗睡下吧！天都黑了，阿爹他们应该不回来了。”留在家里的几个人吃了饭点了油灯在堂屋里坐着，卫青燕绣着孩子的肚兜, 绣两针就打个哈欠，裴玖看的心惊胆战, 怕他把手给扎了。
邢东收了夫郎手里的针线, “有三弟跟玖哥儿等着呢！你怀了身子呢！”扶着夫郎就要回房。
院子里乌黑一片, 卫青燕实在是犯困，“行, 我们先去睡了，玖哥儿, 要是阿娘他们没回来, 你记得把灶里的火给熄了, 小妹你早点睡。”嘱咐完就跟着邢东回了房。
邢东打了热水给两人洗漱泡脚，两人早早的歇下了。
“小妹你还不睡觉呀？”这会已经算晚了, 平常吃了晚饭天一黑, 家家户户都早早的睡下了, 邢小妹还很有精神头，裴玖在堂屋里坐久了手脚有些发冷。
油灯昏暗, 小夫郎绣几针就要揉揉眼睛，搓搓手，邢南从小夫郎手里收过帕子，“别绣了，回屋里去洗洗睡下吧！手怎么这么凉？”
“呀！你小心被针扎到了。”邢南那帕子的时候裴玖正绣着一针，针就戳在帕子上，裴玖赶紧拿过帕子放到篮子里，拽着他的手掌看扎到没。
“没扎着，小妹也赶紧睡去。”拿了篮子，邢南握住裴玖拽他的手就往房里走去。
裴玖想着灶里的火还没熄灭，没跟上邢南的步子，站着小声说：“你先回去，我去厨房里打热水，灶里的火熄了。”
“我去就行了，你先回屋里，外头站着冷。”邢南把绣篮递给裴玖，要先回去，“小妹你快回屋睡觉，我要熄油灯了。”
邢小妹午时睡了一觉，这会精神头很足，虽然不困，还是听话的回屋一个人睡去了，她就睡在阿爹阿娘旁边的小屋里，小一点的时候是跟着阿爹阿娘一起睡，到去年，邢小妹也八岁了，邢阿娘就收拾了个小屋给她一个人住，不过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睡，就把两个房间打通装了道木门。
邢南打了一盆热水，洗漱完，裴玖脱了鞋袜，白皙的脚丫子都是骨头，刚把脚放进盆里，邢南搬了个凳子坐在木盆边，也脱了鞋袜把脚放了进来，裴玖瘦弱，脚丫子上也没什么肉，比寻常哥儿的脚丫子都小了一圈，泡在木盆里没什么分量，邢南的脚一放进来，木盆里的水位都升高了一节，一双大脚丫子，脚底因常年劳作生了茧。
脚刚沾水，邢南就把两只脚丫子抬起踩在木盆两边，他怕给小夫郎两只白瘦的脚丫子给踩疼了，“玖哥儿，你抬脚，踩我脚上泡。”
这还是两人头一回一起泡脚，他不知道别的汉子是不是也会跟夫郎一起泡脚，裴玖有些害羞，却还是抬起了脚，等邢南的脚放进去，他才轻轻的搭在邢南的脚背上。
小夫郎的脚丫子又白又瘦，脚底也有一层薄茧，前面被热水泡了一会儿，现在轻轻踩在邢南的脚背上，邢南一点也不觉得膈人，反而觉得软软的，“我给你搓一搓？”
“嗯。”低声应了句，裴玖耳根子都泛起了薄红。
邢南的大脚丫子轻轻摩挲着小夫郎的小脚丫子，眼光就着昏黄的油灯光亮落在小夫郎的脸上，耳根的薄红连接着双颊，在昏黄的灯光下衬托的眼尾那一抹淡红的孕痣格外动人，邢南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喉结滚动，“水有些凉了，擦擦脚。”声音低沉压抑着欲望。
抬起小夫郎的脚丫子，拿了放在一旁的布巾轻轻擦拭，裴玖眼神闪躲，脚丫子本能的往后缩，“我、我自己擦。”
“没事。”很快就给小夫郎两只小脚丫子都擦干了，裴玖缩进了床里面，邢南三两下擦干了自己的脚，吹灭的油灯，就寻着小夫郎上了床。
屋子里一片黑暗，压抑的喘息声将屋内的空气都染上了一丝灼热，连月亮都害羞的躲进了云层里。
翌日清晨，邢南精神抖擞的起床穿衣服，听到悉悉窣窣的声响，裴玖眼睛眯着缝睁开，人还没有清醒过来，邢南俯身轻声哄他：“还早呢！你再睡会。”
裴玖翻了个身面朝床里面又迷糊的睡了过去，肩膀从薄被中露了，白皙瘦弱的肩膀上印记遍布，邢南拉着被子将肩膀盖住，被子里头的裴玖未着寸缕，想到昨夜的孟浪，邢南想着还是要节制着点，不然对小夫郎身体不好。
邢小妹起来的时候看到邢南在厨房里烧火，头发乱糟糟的挨着邢南一块坐着：“三哥，你起这么早呀！三哥么呢？”
邢南看着火跟邢小妹说话：“睡不着就起来了，还早，让你三哥么再睡会，你快打水去洗漱。”
邢阿爹跟邢阿娘惦记着家里的几个孩子，特别是怀着身子的卫青燕，早早的就赶了回来，一进院子就看到正在洗漱的邢小妹，邢东也从房里出来。
“阿爹阿娘，你们回来啦！”邢小妹用布巾胡乱把脸上的水擦了擦，就跑到了邢阿娘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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