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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人越来越多，不停的有人来摊位上买菜问价，几人也忙活了起来，卫青燕本来害怕他应付不过来，看他这样也放心了，多历练些就好了。
年轻的夫郎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觉得好笑，卖个菜胆子还这么小，蹲下挑了三根黄瓜，笑着说：“给我拿这三根。”
“好。”称了年轻夫郎选好的黄瓜，“三斤二两，算您三斤，十五文。”
年轻夫郎接过黄瓜放到篮子里，给了铜板，裴玖收了铜板数了数，没错这才松了口气，露出笑意，把铜板给了邢阿娘。
一个年纪跟邢阿娘差不多的夫郎正跟邢阿娘在讲价，收了裴玖递过来的铜板往荷包里一扔看也不看，裴玖看两人讲价有来有回，暗想：幸好刚刚的夫郎没讲价，不然自己可是应付不过来。
赵三婶子跟周英也跟人在来回还价，街上人多，邢风怀里揣着两个大油纸包挤进摊位里头，舒了口气：“阿么、二婶、赵三婶子先吃个包子饼子。”
赵宝根蹲在赵三婶子旁边，邢风先给周英跟邢阿娘一人塞了个肉包子，两人揣在手里继续跟人应付客人，到了赵三婶子这边她赶紧拒绝说跟宝根吃了早饭来了。
邢风直接给母子二人一人手里塞了个肉包子：“吃过了也没事，这包子才多大，再吃一个也撑不着，宝根十七八的小汉子，正能吃呢！这边还有饼子，我买的多，宝根你拿一个。”说着就给赵宝根手里塞了一个饼子。
母子俩早上出门时吃了冷馒头，赵宝根没得阿娘允许一手揣着包子一手揣着饼子也不敢吃，吴亮弄好过来，看他这副傻样，手一推，直接把包子塞赵宝根嘴里了。
赵三婶子笑着：“成，谢谢风哥儿啦！”
“婶子客气什么。”
转头让卫青燕跟裴玖自己拿，吴亮拿了饼子三两口吃完了，又拿了两个包子两口一个，裴玖拿着一个菜包子小口吃着，看着吴亮的吃法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邢南，邢南吃饭也是这样的，吃的大口又快。
“呕”的一声打断了裴玖的思绪，吃了两口包子，卫青燕嘴里刚占到肉味就忍不住反胃，连忙捂住嘴蹲到摊子后头的巷子里呕吐。
拿着装水的竹筒裴玖赶紧过去，“哥么，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喝点水先。”
邢风也走了过来，看卫青燕干呕的样子，到底是生过孩子了，心里有了七八分的肯定，等卫青燕止住干呕，含了口水漱好口，扶住他：“玖哥儿你去摊子上喊二婶过来。”
裴玖有些懵，哥么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生病了吗？呆愣愣的，见他不动，邢风推了他一下：“是好事，你赶紧去喊了二婶过来。”
裴玖快步走到摊子上跟邢阿娘说：“阿娘，哥么有些不舒服，你去看看，他跟风哥儿在后头巷子里。”
邢阿娘刚卖了两斤萝卜干收了钱，听裴玖这么一说连忙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呀？”
“哥么在后头吐，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风哥儿说是好事，让我喊阿娘过去。”
吐？邢阿娘的眼睛亮了，莫不是有了？
“玖哥儿你看着摊子，我带燕哥儿去看大夫，有事你就喊大伯么。”邢阿娘急着想去后头，又不放心胆小的裴玖。
周英也刚收了卖菜的钱：“我看着玖哥儿，秋香你快去吧！”
得了话，邢阿娘快步去后头，“燕哥儿，你没事吧！”
卫青燕脸上有些苍白，摇了摇头，邢风脸上带着喜色，“二婶，你快带燕哥儿去瞧瞧，估摸着是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卫青燕听的有些疑惑，邢阿娘却是听懂了，笑着：“哈哈哈，好好好，燕哥儿走去宝春堂。”
邢阿娘扶着卫青燕绕到后头的街道，那边人少，这里人挤人，挤到卫青燕可是不好，邢风没跟着过去，回了摊子上，周英跟赵三婶子看他回来就问怎么了，邢风笑着说：“去看大夫了，没什么事。”事情还没确定，邢风也不说别的。
没什么事，几人也不多问了，买东西的夫郎妇人多的很，邢风过来帮裴玖一起售卖，这边萝卜干卖的最好，拿竹签戳着三两条萝卜干尝过味道的几乎都买了，木盆里剩的也不多了，一个老么要买两斤，邢风干脆把木盆里剩的都装给了他，不称了，也就三斤不到。
这边邢阿娘扶着卫青燕一路小心翼翼的到了宝春堂，一进门就有药童招呼他们：“婶子、夫郎是来抓药还是看诊？”
“看诊，胡大夫可在？”邢南的伤就是胡大夫看的，邢阿娘很是相信胡大夫的医术。
“在的。”药童转头朝后室叫了一声：“胡大夫，一位看诊。”
胡大夫从后室出来，“是你们呀？可是你家小子哪里不舒服？”邢南那伤能救回来真可谓是命大，胡大夫怎么可能忘了他们一家人。
“不是不是”邢阿娘拉着卫青燕坐下，“胡大夫，是给我儿夫郎瞧瞧。”邢阿娘声音洪亮，面露喜色，胡大夫心里有了底。
“手伸出来，我先把把脉。”
卫青燕把手放到脉枕上，胡大夫用布巾擦拭了双手，搭上脉，把了一会皱了下眉，邢阿娘看到赶紧询问：“胡大夫可是有什么问题？”
胡大夫没说话，又把了一会，舒展了眉头，收回了手笑着：“给邢夫人，邢夫郎道喜了，是喜脉。”
卫青燕又惊又喜，忍不住红了眼睛落了泪，邢阿娘也激动红了眼眶，轻拍他的后背：“燕哥儿，这事喜事，不哭了啊！”他们盼了好几年，终于是盼到了这个孩子，怎么能不激动。
“莫要大喜大悲，月份还小，夫郎底子有些空虚，药就不用抓了，多吃些蛋肉进补就成了，没什么不舒服的就一个月以后再来看诊。”胡大夫笑呵呵的摸着白胡子。
“晓得了，多谢胡大夫。”邢阿娘付了诊金笑呵呵的扶着还沉浸在惊喜交加中的卫青燕出了医馆。
医馆清静，病人大夫说话都轻声细语，到了街上，人声鼎沸，吵嚷声把卫青燕拉了出了，卫青燕长舒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上的喜色是怎么也挡不住。
已经快中午了，街上的人也慢慢变少，都赶着回家做饭吃饭，街上没那么拥挤了，邢阿娘虚扶着卫青燕往摊子走去，“一会我去买些骨肉给你炖汤喝，再看看村里谁家有老母鸡，买几只养在家里，以后家里的鸡蛋就不卖了，都留着自己家里吃。”邢阿娘一路絮叨着，卫青燕就笑着安静的听着。
“二婶、燕哥儿你们回来了。”邢风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两人。
两人走进摊子后头，东西都卖完了，裴玖把钱给邢阿娘，有些担心卫青燕，忍不住小声的询问：“哥么，大夫怎么说？你哪里不舒服？”
“没事，回家再跟你说。”
裴玖看他脸色没那么苍白了，不再多问，只能点了点头。
周英跟赵三婶子倒是没有多问，收拾好背篓篮子，邢阿娘这边也收拾好了，“哥么，三嫂子我要去买些东西，你们要一起去不？”
赵三婶子摆了摆手，“你们去吧！我跟宝根先回去了。”
母子二人背着空背篓要走，周英：“别啊！巧芬跟宝根到牛车上等着，我跟秋香买了就一起回去。”
“婶子，坐牛车一起回去，我们一起去外头等着，不差这一会时间。”邢风拎着篮子跟背篓，不让卫青燕碰。
赵三婶子拗不过，四人往镇子门口走去，周英跟邢阿娘带着裴玖去买了骨肉，没耽搁时间，已经晌午了，生怕饿着卫青燕跟他肚子里的大孙子。
周英看破不说破，只有裴玖提着篮子脑子里懵懵的。
第二十六章 大雨归家
乌云密布, 已经连着下了两天大雨，气温也骤降了下来。
卫青燕坐躺在床上缝补旧衣裳，腿上盖着一条薄棉被, 裴玖端着热气腾腾油光透亮的鸡汤进来：“哥么，先喝碗鸡汤, 一会就能吃饭了。”
秋集那天回来, 邢阿娘就跟家里人说了卫青燕有孕的事, 这几日整个邢家都洋溢着喜气, 连沉默寡言的邢阿爹都大笑着连说“好，好，好。”
卫青燕孕期反应大, 闻到肉腥味就干呕，就两日时间, 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邢阿娘跟裴玖只能变着法子炖些肉汤鸡汤给他进补, 幸好汤是能喝的下，只要不吃肉就行了。
鸡汤端到卫青燕面前, 卫青燕要下床，裴玖连忙阻拦, “哥么别下来, 外头天冷, 你好好盖着被子，等天晴了再出去。”
卫青燕接过鸡汤, 小口小口的慢慢喝着, “哎！在房里待了几日, 外头又一直下雨，整个人都要发霉了, 躺的我都骨头酸痛。”
这几日家里什么活都不用他做，又因着下雨，邢阿娘连房门都不让他出，吃饭都让人端过来给他，生怕他磕着碰着冷着了，但他是个闲不住的人，这会就忍不住跟裴玖絮叨。
裴玖笑着：“等天晴了就能出去走走了，阿爹说这雨下不了多久。”
接过汤碗，裴玖正准备出去，卫青燕喊住他：“玖哥儿，你等会，我拿给你那两身旧衣裳太薄了，我给你拿件薄棉褂子，可别给你冻坏了，等三弟回来要心疼的。”
卫青燕从柜子里翻找出褂子，直接就套到了裴玖身上，“也不知道这两兄弟什么时候回来？这几日下雨，夜里我总是翻来覆去睡不好，哎！”
“我也是，这雨下的也不知道大哥他们淋没淋着。”裴玖扣好了褂子，“谢谢哥么。”
“这有什么好谢的，咱们是一家人，你要是冻坏了就不好了，这几日阿娘就一直在念叨，秋集那天高兴的冲昏了头脑，竟然忘了扯布买棉花。”卫青燕坐回床上，用薄被搭在腿上，还好只是降了温，没一下子冷起来。
“砰砰砰”“阿娘、回来、开门”雨声混杂着敲门声跟人声，有些模糊不清，裴玖心里一颤，是大哥跟邢南回来了，他快步走到门口，卫青燕也听到了动静要起来去看，裴玖又赶忙折返，“哥么，你别出来，雨大，淋着你怎么办？我去外头看看。”
这几日又是孕期反应又是担心进山的两兄弟，吃不好也睡不好，要是淋了雨病了可就麻烦大了，卫青燕心里再着急也忍耐了下来，听了裴玖的话，乖乖的在房里等着。
饭刚做好，邢阿娘跟邢小妹就听到了动静，邢阿爹动作快，披着蓑衣赶紧开了院门，淋得浑身湿透的两兄弟进了门，裴玖站在檐下看到兄弟两人冻的脸色苍白，皱起了眉头。
父子三人把打到的猎物搬放到柴房，邢阿娘站在厨房檐下，“你们三快换身打热水擦擦换件干净的衣服，别冻坏了。”
裴玖端了热水回屋，邢南跟着进来，边走边脱衣服，裴玖放好热水一转头就看到光溜溜的邢南，浑身淌着水滴，湿漉漉的头发紧贴着脸颊，水滴从脸颊划过脖颈胸膛，滑向腹肌身下，都是在夜里翻云覆雨，哪里见过这样的邢南，裴玖满脸透红，愣着原地。
邢南走近一步，他就退一步，撞到装着热水的木盆才反应过来，赶紧拿了干净的衣服出来，又拿了布巾给邢南，侧着头声音有些颤抖：“你先、先擦擦，换、换干净、干净的衣服。”
邢南也是脑子一抽直接脱了个精光，这会也有些不好意思，接过布巾捂住下身，“好。”
“我先出去。”
说着裴玖捡起地上被邢南脱下的随手一扔的湿衣服赶紧出了房门。
等人都洗漱赶紧换了干净的衣服都出来吃饭了，邢东端了放回屋里配卫青燕一块吃，邢南用布巾包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饭桌上，裴玖端着菜进来一看到他脑子里就全是他光溜溜的画面，脸色通红。
邢阿娘一人盛了小半碗鸡汤跟几块鸡肉，这几日天天炖汤给卫青燕进补，一家人也跟着喝一点，主要是想给裴玖也补补，好怀个大胖小子。
没看到邢东跟卫青燕，邢南有些疑惑，“大哥跟哥么怎么不吃饭？”
“哎呀！大哥陪着大哥么在屋里吃呢！”邢小妹从知道自己有小侄子了高兴的不得了，要不是邢阿娘拘着她说还没满三个月不能出去说，她早就到处去炫耀，“大哥么肚子里有小侄子，可不能在下雨的时候出来。”
“阿娘是真的吗？哥么有了？我要有侄子了？”邢南的表情有些搞笑，手里的鸡汤都不香了。
邢阿娘看他这个傻样笑呵呵的说：“秋集那天看了大夫，说是月份还小，你瞅你那傻样，不知道的还以为玖哥儿有了。”
“嘿嘿，我这是为大哥高兴。”
邢阿爹脸上挂着笑容：“晚上咱们一家都喝一杯。”
“厨房里还有一斤酒，晚上让玖哥儿炒两个下酒菜，我们喝一杯庆祝庆祝。”这几日家里虽然高兴，但兄弟两进山没回来，还是担心的，趁着兄弟两也回来了，邢阿娘也乐的开怀。
邢东端着碗进了堂屋，“我刚听说晚上要喝一杯？”
”就你耳朵尖，燕哥儿吃好了？”看到邢东端出来的饭菜还剩了许多，邢阿娘有些担心：“怎么就吃了这么一点？”
“他说前头喝了碗鸡汤，这会吃不下太多，这会有些犯困，就让他睡下了，我出了吃，别吵到他了。”邢东端着饭菜坐了下来。
“那他睡醒了饿了再吃，厨房里热着鸡汤，想吃了你就给他去盛。”
“知道了阿娘。”
吃完了饭没一会雨就停了，兄弟两就商量着赶着今天去镇子里把猎物卖了，有些已经死了，放久了不新鲜。
“没准一会雨又要下起来，要不明天再去吧？”兄弟两淋着雨回来都没歇一刻，邢阿娘怕给淋病了。
邢南看着裴玖身上穿着明显不合身的单薄衣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闷声说：“阿娘，今日赶着把猎物卖个好价钱，顺道我跟大哥再扯些布买些棉花，天冷了，给一家人做两身衣服好过冬。”话是跟邢阿娘在说，眼睛却一直瞅着裴玖。
邢阿娘哪里不懂他的意思，却是是自己疏忽了，早就想着给裴玖做两身衣服，被卫青燕有孕的喜事冲昏了头脑给忘了，“我拿钱给你，给燕哥儿跟玖哥儿扯两身布，再扯些棉布给孩子做小衣服，家里衣服都够穿，今年就不做新衣了。”
心里还惦记着欠的债，家里人去年都做了新棉衣，今年还能穿，邢阿娘只嘱咐给卫青燕跟裴玖做，“布扯长些，等过了三个月，燕哥儿肚子长的快，衣服做小了穿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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