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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俞少宁反手伸到背篓上方，接着背篓底部多了两个重量。
罗勉把送他们和母女俩汇合，将四只狗的牵引绳递给俞少宁，“上山再解开，不然它们自己就跑下山了。”
俞少宁连连点头，“我知道啦，你再回去休息会儿吧，小不点就交给你了哦！”
罗勉笑着点点头，最后抱了他一下。
“注意安全。”
…
上山的路是一条很长的斜坡，一开始坡度还仿若平地，到最后陡峭地让人怀疑一个站不稳会不会就此滚下去。
俞少宁气喘吁吁地落在身后，跟陆琪成了同甘共苦的革命战友，看着前头仿佛没有尽头的道路一度怀疑人生。
陆琪更是吐槽：“妈，你是不是故意带我们走难走的路的？”
陆五婶闻言停下脚步，没好气敲了女儿脑袋一下，“让你锻炼不锻炼，这路都敢嫌难走。”
陆琪：……
陆琪幽幽的目光落到俞少宁身上，最后看向陆外公，眼中意思不言而喻。
不能让她一个人挨说！
被她寄予厚望的陆长川笑呵呵地：“以前日子好，两孩子也没必要上赶着吃苦，现在日子差了，他们有出门尝试的勇气就是好的。”
此话一出，陆五婶想想也是，但到底不忿地又敲了下女儿。
陆琪顿时更加幽怨了。
为什么呀？
看出她的意思，俞少宁忍着笑低声：“你怕是忘了，我和外公隔辈亲啊。”
再一个他因着学业生活久不回家，如今赶在出事前回来，对陆外公而言那就是珍宝失而复得，老人家连他是同性恋都自我劝慰接受了，现下不过爬不了山而已，多大点事儿。
陆琪发出羡慕的叹息声。
道路终有尽，这条山路蔓延出去不知多远后，视野所及终于只剩一片片林木，因地震翻倒在地的树木已然枯萎，这会儿湿凉阴处有菇子探出脑袋。
陆五婶蹲下身看了看，伸手摘下那朵菌菇分成三份递给身后三人，“你们照着长相采，要是不确定的就喊我。”
三人都应了，纷纷低下头寻找。
陆五婶是熟手，没有多久就又找了几种不同的蘑菇分给三人，给他们做对照的样本。
等在这山里真正寻找起来，才能意识到先前那一段斜坡路有多好走，但走走停停，时不时蹲下来用棍子翻一翻草丛，倒是没有赶路时辛苦。
走入深处看不到道路所在后，俞少宁解开绳扣，让四只在周围活动玩闹。
先前几场雨下来焕发了大地的生机，再加上活动在山林中的只剩些许动物，他们此行采到的蘑菇出乎意料的多。
带来的背篓已经满满当当，俞少宁想了下，避开母女俩视线拿出几个塑料袋来，晃动吸引几人视线，笑道：“我们再采点回去？这些东西做成酱下饭可是一绝。”
陆五婶笑道：“我倒是没你想得周全，只带了背篓上来。”
陆长川闻言乐道：“哪里是这小子想得周全，这是以为山上的蘑菇多成灾呢，贪心不足呢。”
一行人哈哈笑出声，陆五婶好一会儿才道：“可不就是多成灾嘛，以前好时候上山都没有这么多的蘑菇。”
听到她这话，俞少宁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天，难不成这也是末世的影响之一？
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思索太多，俞少宁喊了声逐渐玩远的四只，抬步跟上三人往山林更深处去。
后面的四只小家伙闻声，打闹着在草丛中翻滚起来，甩掉身上的水珠和草叶，屁颠屁颠跟上已经走远的人类。
直到袋子里也装满了蘑菇，俞少宁不好再拿袋子出来，只能恋恋不舍地看一眼森林更深处，呼唤四只狗下山，等距离道路不远的地方，给狗套住了绳子，四人才说说笑笑下山。
·
他们在山上过了大半天充实的日子，罗勉在山下忙活儿，就忍不住抬头看眼他们上山的方向，忧心忡忡生怕看见跑过来喊人帮忙的身影。
好在，等他看见心心念念的人时，四人四狗全须全尾没有任何毛病。
一行人回来的动静不小，跟着忙活的人抬起头看了眼，不由好奇：“罗勉，你对象这是干什么去了？我怎么瞅着收获不小啊？”
罗勉笑笑低头继续忙活：“昨儿雨停想着要吃菌子，今儿就是上山采菌子去的。”
闻言，忙碌的一群大男人对视眼。
没多久，斯文男被推出来问罗勉：“能不能问问你对象，明儿带我们家里的上山找找？这蘑菇晒干还能吃到冬天呢，要是弄点肉进去，想想都香得很。”
面对他们的请求，罗勉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只是道：“宁宁也是第一次上山采这些，可能不太熟悉。你们要是不介意的话，回头我弄几张能吃的菌子的照片给你们？”
他家有太阳能大家都是知晓的，闻言想想很是高兴地同意了。
毕竟就俞少宁平日那细皮嫩肉的样子，也不像是能上山带路的人，他家老爷子就更不行了，带上山出点什么事负不起责任，至于跟着上山的另外两人……在场几人都不熟悉，也不好厚着脸皮上去请人帮忙。
这样算下来，还是照片最划算。
见他们没有强求，罗勉不由笑了笑。和这群人相处久了，个人性格中的缺点展现得淋漓尽致，但总体而言还是好的，而且保持着一定的社交距离，属于可以来往的类型。这也是罗勉没有一口回绝的原因。
拎着一袋子物资回到家里，俞少宁和陆外公才做好晚饭，采回来的菌子放在盆里。
罗勉把应下的事情和两人说了，将菌菇摆在桌子上，打着光拍了张最清晰的照片，用巴掌大的随身打印机打印了十多份，等明儿让他们自己分去。
俞少宁盛好米饭端到桌上，招呼他：“勉哥吃饭了。”
“哎好。”罗勉把菌菇放回盆里，洗干净手回来。
晚餐五个菜，两个是带菌子的，一个炒菌子，一个菌子肉丝汤，尝一口十分鲜甜。
新鲜东西最引人胃口，三人把这两道菜吃了个七七八八，才雨露均沾起来。
菌子不好放太久，吃完饭，俞少宁和陆长川又忙活起来。
放水将菌菇上的泥巴和腐木碎洗干净，放入沥水盆中，等填满一盆，俞少宁就端着到厨台上切成薄片，然后铺入晒网中，只等明儿送到太阳底下暴晒。
罗勉洗完澡出来，在两人周围站着看了会儿，挑出几朵比较长的：“给你们炸蘑菇吃。”
俞少宁顿时心动。
罗勉就知道他会喜欢，拿着菌菇忙活起来。
很快，厨房里就响起油炸的声音，菌子的香味没有其余炸货那么霸道，却依旧能吸引两人的注意。
罗勉将炸好的蘑菇放在旁边等待复炸，去冰箱拿出上次没有吃完的炸货，顺带儿送入了油锅中。
炸肉、炸玉米、炸韭菜，各种香味很快盖过蘑菇的味道。
俞少宁将空掉的沥水篮放回外公身边，端起旁边重新满上的篮子，继续切片晾晒。
比起两人的水磨工夫，炸货需要的时间更少，罗勉全部复炸过，关火任由油晾在锅里，伸手捏起个炸蘑菇送到俞少宁嘴边：“尝尝。”
俞少宁闻声往后退了下，闻着鼻尖的香味，小心翼翼咬上一口，滚烫的内里暴露在空气中，他小心吹吹才再次下口。
好香！
俞少宁叼着炸蘑菇，一边吸气试图吹凉，一边往嘴巴里送。
罗勉笑眯眯地看他吃完一根，再投喂一次后，才拿着炸蘑菇去孝敬外公。
才吃过晚饭不久，罗勉弄的炸货数量都不多，没有多久三人就分食完毕，俞少宁品着唇齿间炸蘑菇的味道，忍不住提议：“留点新鲜的吧，明儿炸点做糖醋蘑菇应该也好吃。”
陆长川闻声失笑，倒真的拿了几朵没洗的出来，喊罗勉找阴凉处放着。
…
摘回来的蘑菇太多，三人忙活到十点多才弄完。
将晒网挪到走廊上，用绳子将其和下方的凳子固定好，三人哈欠连天地回到家里。
陆长川回房间拿换洗衣服，俞少宁在卧室连着的浴室里匆匆洗了个澡，闭着眼睛就往床上倒，落在一个炽热结实的怀抱中也没能让他睁开眼多看一眼。
罗勉无奈，只能抱着人翻出吹风机，仔仔细细给他吹干头发，这才将人送到被窝里。
担心外公和俞少宁是一脉相承，罗勉出门看了眼，见老人家坐在床边吹头发，这才回到卧室抱着人睡觉。
前一天太累，第二天一早就起不来。
等俞少宁睡醒，已经是罗勉回来吃午饭的点，晒网是罗勉上工前搬到晒坪里的，午饭是外公弄的，他恍恍惚惚坐在餐桌前，依旧有些没睡醒。
看他这样，罗勉不由担心地摸了摸俞少宁的额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俞少宁闻言，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没有，就是懒筋犯了。”
“第一次是这样的，不用管他，过两天就缓过来了。”陆长川道。
罗勉一口喝完小半碗粥，回忆了下自己第一次上山后的状态，确定没有经历过俞少宁这一步骤，不过想想两人的体质差别，他摸摸鼻子什么都没说。
·
家里的菌菇切得薄，晒了几天就干透了。
俞少宁小心将其收入密封罐中放好，还剩下些不好塞进去的，他想了想没有再拿罐子出来，而是找出家里的绞肉机，准备把这些菌菇弄成粉末拿来调味。
陆长川拿着鸡蛋进来就看见这一幕，疑惑：“这是要干什么？”
俞少宁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绞肉机能把这些弄成粉吗？”陆长川不由怀疑，想想道：“家里有磨粉的工具，手磨吧，也细一些。”
听他说家里有工具，俞少宁顿时把将就的绞肉机塞回去，跟着老人家上了阁楼。
阁楼上的空间最高处也就两米高，最矮的地方仅供一个成年人蹲下，老人家在厨房上方翻找出磨粉的工具，递给四处张望的俞少宁。
“看什么呢，那么出神。”
俞少宁回神，比划了下，道：“咱们家墙面都加固过了，你说把这个阁楼填满能不能行？”
虽然往山上藏了不少东西，但俞少宁的空间并没有清空多少，要是能利用阁楼再减减负……
陆长川想想：“行啊，不过那些被褥衣服的不能放这，容易被老鼠咬。”
俞少宁忍不住轻声：“咱家有猫呢，应该不用担心吧。”
“就那小不点？”陆长川翻白眼，“还没有老鼠大呢，指望它捕鼠，还不如指望狗拿耗子。”
唔，有道理。
不过空间里的东西那么多，不放粮食被褥，也多的是东西挪出来。事情要一件一件做，俞少宁拿着磨粉的工具，乐颠颠跟上外公。
磨粉的时候，陆长川把没吃完的那些菌子给找了出来，洗干净道：“蘑菇酱放肉末吗？”
“放！”俞少宁忙道。
现在的日子过得忙碌，稍微少一点肉和蛋白质，整个人就跟少吃顿饭似的，俞少宁如今已经恨不得顿顿拿肉当饭吃了。
陆长川并不意外他的话，将肉放入搅碎到颗粒状取出，又切了些辣椒碎，这才起锅烧油。
不管什么酱，都逃不过大油大盐两点。
陆长川下手起来十分大胆。
浓郁的酱香味飘散开来，石碾转动间发出细微声响，蘑菇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碎，直到颗粒逐渐消失。
轻飘飘的粉末被装入瓶中封好，成了厨台边又一样调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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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罗勉下工回来，跟操持家里的祖孙说了件事。
“大后天开始我就不去上工了。”
俞少宁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欺负你？”
陆长川：……
询问一时被卡在喉咙口无处可去。
罗勉闷笑出声，良久才不解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俞少宁眨巴眨巴眼睛，选择跳过两人的嘲笑，直接道：“不去也好，上工太累了，跟不要命似的赶工。”
见他不好意思，罗勉和陆外公对视一眼，到底没有坚持逗弄他。
罗勉解释自己不去的原因：“咱们这附近的屋子都弄得差不多了，部队打算两天后调我们去没什么人存活的地方重建，这边正好将人从避难所迁回，我怕我不在家有胆大的盯上咱们家。”
不说家庭情况是否惹人觊觎，河这边加上两端桥头也就六户人家，他们上游几个大队也重建得差不多了，到时候人多眼杂的，他实在放不下心出门。
陆长川闻言点了点头，“你想得周到，不去也好，累了这么久，也该好好休息了。”
这个事情本来就没什么异议，罗勉第二天就和部队说了决定，上工时还有人劝他：“稻苗早就毁了，现在能想办法挣点东西囤着，还是尽可能挣点，不然怎么撑到明年秋收？”
农村人家囤粮再多，也就一年的量，每年新粮出来都会把旧粮卖了。因而这场祸事带来的困难，对农村而言，也只是暂时隐藏于和平之下。
罗勉知道他们的好意，却是摇摇头，“这段时间挣得，再加上宁宁先前在镇上废墟里翻出来的，够我们吃上两个月的，想攒点吃的总有办法，真要困难了学着以前吃糠咽菜也不是不行。可我若不在家，过两天回来的人多了，难保有心怀不轨的盯上他们。”
四只狗再厉害，没个能打的人帮忙，它们也落森*晚*整*理不到什么好下场。
听他这么说，再想想他家另外两口人，劝诫的人也不开口了，改而忧心起自家人来。
罗勉家留下两男的都怕遇到偷抢的，他们家里老婆孩子战斗力更低，连看家护院的狗都没有，岂不是更加危险？
一时间，几人都重新盘算起来。
第六十七章 （二合一）
两天的活计结束得很快，罗勉和登记人员核算了没拿物资的天数，拿着批单上车挑拣物资。
家里的东西基本都有，罗勉挑选起来也就随意很多，拿了两包虾米和一包面粉，又挑了不少面条，起身时看见有五包一提的火鸡面，顺手拿了两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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