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死了,他们能拿到更多的钱,许是举报这个没有正规渠道的赛车场,也许是得到一些高昂的保险费。
但不管是哪一种,温初的命从头到尾都是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五十万你拿到了吗?”温初面色平静,可他放在床单上的手却愈发收紧。
谢恒紧闭着唇,见所有人的凌厉目光全都朝向他,终于还是顺从心意开了口。
“没有,我没要。”
听到这种话,温初侧眸望着席末沉,席末沉同他对上视线,点了点头。
想来这个人还是有一点点良知的。
“阿沉。”温初起身,走到席末沉的身边,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席末沉了然的拍了拍他的手,淬了冰的目光又看向谢恒:“你要庆幸,小初不让你负责。谢恒,你走吧,之后也不要和小初有任何的交集。”
这是温初要求的。
如果谢恒选择了那五十万,这便说明他方才的话全是虚假的。
可他没收,也想要离开这个城市,便说明他是当真愧疚。
只是席末沉和温初都不是好惹的,之所以让谢恒离开,也只是为了引出暗里搞事的温父温母。
谢恒不懂席末沉将他抓回来又放回去的行为,但既然能走他也没多做停留。
偷偷看了一眼温初的反应他便直接离开了。
待谢恒走后,席星忱似有不解地看向在谢恒面前还要打情骂俏的两人。
“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席末沉上下白了他一眼,将温初往怀里带:“羡慕嫉妒还是恨?”
席星忱想骂街,又怕席末沉揍他,也没敢再张嘴。
他只是紧盯着席末沉,嘟囔了一句:“有人搂了不起啊!”
这句话恰巧被温初听个正着,他望着席星忱,那无奈的眼神仿佛是看什么可怜人。
温初叹了一口气,抿唇道:“你知道覃医生明天就离开医院的事吗?”
席星忱瞪大双眼:“什么?”
“刚才他来陪我说了说话,他很快就从医院离职了,还让我有时间找他聊天。”
覃净虽没直说出国的事,但他已经选择在医院辞职,想来国内也待不久了。
若是席星忱不把握住,他和覃净可能真的没有复合的机会了。
“我知道了,谢谢嫂子。”
这声道谢饱含真诚,温初看着席星忱急匆匆离开的背影,一瞬明白两个人之间的羁绊了。
“他们两个谁也放不开谁,我不得不承认星忱很糟糕,但他真能回心转意的话,覃净也会高兴吧。”
席末沉没言声,推着温初坐在了病床上蹲下身看他。
“你关心他们倒不如关心一下我。”
说着席末沉便将衣袖掀起,露出红肿的小臂,那个地方肿的渗着淡淡的红血丝,看起来伤的并不轻。
温初的视线没再从席末沉胳膊上停留,他开始从脸上到身体的每一处都检查了一个遍。
被刘海遮住的额头也透着红色。
温初红着眼,温热的手指附在席末沉的额头上,忧心道:“怎么弄的,疼不疼啊?”
席末沉转而将他的手握在手心里,轻声细语道:“疼……”他故意呲牙咧嘴,“你吹吹好吗?”
温初没吹,而是在他受伤的地方轻轻印下一吻。
当这抹温暖附着在额头上时,悄声无息地流进了心脏。
席末沉想着,他付出再多也没有关系。
温初总能用这种独一无二的办法来哄他开心,这就足够了。
“是和谢恒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席末沉开玩笑道:“你们会赛车的当真是厉害,我追了谢恒几条街差点就没追上。”
席末沉从医院离开,就径直追向谢恒逃离的方向,他跑的不远,起初追的也方便。
可谢恒警惕性也很高,得知身后有人跟踪直接重踩油门。
席末沉自知车技不差,可是和赛车手比,他也无力招架。
躲避追逐的过程中也难免发生刮蹭什么的。
他指了指额头,委屈道:“很疼,要宝贝亲亲抱抱……举高高就算了,你举不动我。”
席末沉本以为这玩笑话能让温初放心,可他却注意到平静的双眸中突然掀起波澜。
他眸光暗沉了下去,唇角压着,怒火似乎在下一刻就爆发出来。
他咬着唇,心中难受却面露狠意:“谢恒怎么对我无所谓,但他唯独不能伤你。”
第81章 .我看你长得像糖醋排骨
席末沉顿时明白温初在谢恒这件事情上这么平淡的原因了。
他对自己并不负责,纵然有人想要他的命,温初还是会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去看待。
只因为他习惯了。
他习惯了别人不在意他,不把他当成正常人,温初自然而然的便没觉得自己有多重要。
或活或死,都不重要。
但……席末沉很重要,重要到他能不顾一切的去保护。
和席末沉的想法完全一样。
别人如何欺负自己无所谓,可席末沉被人伤害他难以忍受。
“我没事了。”席末沉的双手搭在温初的肩膀上,温柔的安慰着,“我说你哄哄我就好了。”
温初拧着眉,无措着心酸道:“可这样哄根本没用。”
“谁说没用的。”席末沉抱紧温初,用力将他揉进怀里,“很管用。”
温初的下巴垫在席末沉的肩膀上,咬着唇,似是有点想哭。
席末沉一声一声的哄着,温初硬是忍住了没哭出声来。
“怎么换成我哄你了?”席末沉哭笑不得地望着温初,抹了抹他发红的眼尾,“好了,我们回家?”
温初重重的点头。
他等这一天也等了很久了,迫不及待的收拾好东西,便和席末沉一起回了家。
只是从病房里出来,温初往前没走几步,便感觉身后有动静。
他猛的转头,看到的却只是无尽的空荡荡的走廊,除此之外没有一点声音。
温初轻轻拽了拽席末沉的衣袖,脑袋微微一偏。
席末沉秒懂,紧锁着眉心转过头去,压低声音道:“没什么。”
“有点心慌。”温初如实道,“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事在堵着。”
温初的话让席末沉莫名想到那天见到的身影和叮嘱的话。
他再次转头看去,却也只看到了一抹匆匆转身的佝偻背影。
他知道是谁,可惜出于私心他没办法让刚刚恢复的温初和痛苦的过往扯上关系。
“小初,有什么事之后再说,我们先回家。”
温初点点头,但他不经意间还是回头看了几眼。
但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的不舒服。
只是他并没有思考太久,他便进入到了一种他迟迟不能忘记的温暖当中。
知道他出院,席母早早的在家里忙活,做的都是温初爱吃的菜。
一进门闻到浓重的饭香味,温初面露笑容,走到席母身后。
看到温初,席母恨不得把手中的炒勺扔掉,和温初来一个拥抱。
温初眯眼笑着:“辛苦了,妈。”
席母听到这话更卖力气了,她勾了勾唇,心满意足地开了口:“辛苦什么,我应该让小末在家里做饭,我去接你才对。”
在客厅收拾东西的席末沉,听见席母对他嫌弃的话,心生无语。
看来席母好像更喜欢温初这个儿子,恐怕他才是儿婿。
席末沉不死心的在厨房露头,靠着门框望向席母提议道:“我想吃糖醋排骨。”
席母斜眼瞪他,一点面子都没给:“我看你长得像排骨。”说完又温柔的看向温初,“初宝想吃糖醋排骨吗?”
温初一偏头,恰巧和席末沉弯着的眉眼对上,他故作没看见扭过了头,顺着席母的话道:“我不想吃排骨。”
席末沉:“……连你也不爱我了,我走!”
温初看着他假装跳脚的走了,嘴角扬起笑的眯起了眼。
这样和谐的场面是温初一直梦寐以求的,幸好他能在席母和席末沉这里感受到自己独一无二的存在感。
住院的这几天,席母也会每天过来陪他说话,做些他爱吃的菜。
原本该因为生病住院而暴瘦的温初,这几天体重却长了一些,脸蛋摸着更软了。
吃完饭席末沉就躺在温初的腿上,捏着他的脸颊。
温初不厌其烦的将他的手拿下去,没一秒又贴了上来。
时间久了,温初索性不管了。
他望着漆黑的电视,映着他红润的脸,不知不觉中他勾起笑容,低头望向席末沉。
“你脸上有东西。”席末沉突然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温初想都没想干脆戳穿:“我听过这土味情话,有点帅……”
“不是,”席末沉起身,手臂撑在沙发上,靠近温初,“有个米粒。”
温初脸颊腾地羞红,下意识摸了摸嘴角,可他没意识到席末沉只是在逗他,胡乱的擦着嘴。
“哪有……”
席末沉在他慌乱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温热覆在了温初的唇上。
温初闭着眼睛迎合,没一会呼吸好似被夺走一般,有些急促。
“你骗我。”
席末沉勾着唇,身子往沙发上一靠,随口道:“谁让你不准我吃糖醋排骨的。”
温初知道席末沉是在报厨房之仇呢。
他哼了声,将席末沉一推,作势要往卧室里走,席末沉赶忙抓住他的手腕,又将他生拉硬拽了回来。
“干什么去?”
温初亮晶晶的眼眸弯着,神情却好似在生气。
他掐着腰,像是为自己愤愤不平道:“你喜欢糖醋排骨,你和排骨过日子吧。”
席末沉本欲想服软,可他从没见过温初这种模样,终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抬手一捞,直接将温初打横抱起。
温初没来得及挣脱,便听席末沉凑到他耳边,言语中满是魅惑和勾引:“我只和我的宝贝过日子,走吧,去床上过日子喽!”
话毕他便抱着温初进了卧室。
只是一秒没多待,客厅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持续不断的铃声让席末沉表情不悦的从卧室走了出来,他看着来电显示,差点怒火攻心将手机砸了。
接通电话的那一刻,席末沉声线极低,暴怒的情绪险些要溢散出来。
“说。”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席末沉眉心拧起,神色不善,“这点小事难道不好调查吗,他要找我麻烦?你让他直接来找我就好,只要他敢。”
席末沉回头,目光撇向卧室的方向,压低声音:“谢恒,你告诉他,他胆敢再找温初的主意,我就会毫不留情的把他们两个人送进去。”
这一切要不是为了温初,席末沉定会早早地去把这些人解决了。
只是他现在还不能贸然这么做。
电话挂断,谢恒将手机揣进口袋里,双手抱胸望着在他身边站着的两人。
“你也听到了,是他自己发现的。再说那五十万我都没要,你为什么还要从我这里得到温初的消息。”
温父冷哼一声。
从拿到那五十万之后,他们就没再关注温初。
可公司并不能因为这五十万起死回生,他们只能再寻求其他的办法。
这不,温父又盯上了温初。
他们从温初手里得到了太多,自从缺失了这一经济来源,他便觉得那里都不对劲。
反正温初本来就是一个赚钱工具。
只是没想到谢恒会失手。
“你还是做的不够狠。”温父满脸嘲讽,字里行间对谢恒表达不满。
可谢恒还是良心发现。
纵然当时因为温初他住了很久的院,但他对温初的恨意也早就消失了。
如同席末沉所说,他也不想和温初再有任何关系。
再者,他也意识到赛黑车并不是长久之计,他也赚了不少钱,也没有必要再从事这种危险行为了。
“我是不狠,但我也没有要你的钱,所以Wen的事,不要再来找我。”
温父还不死心,他瞪着谢恒威胁道:“你就不怕我举报你们这比黑赛的?”
谢恒:“我只是一个比赛的,仅此而已。”
那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不管温父温母想要怎么为难温初,也都和他无关了。
“还有……”谢恒离开前看向温父,“你最好不要挑战席末沉的极限了,他真的不好惹。你最好……没有什么把柄落在他身上。”
今早为了追他席末沉不要命的程度,就能让谢恒看出来,他为了温初什么都能做出来。
温父在谢恒离开后,阴沉着脸色看向温母,面孔显得有几分狰狞:“那个女人找到了吗?”
温母皱着眉:“找到了,她就在中心医院,但是已经活不长了。”
话落温母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她紧紧皱着眉,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温父:“你不会还想对这个人动手吧?”
温父听到温母的话,倏地笑了笑。
他笑的得意,好似早就有所准备。
温初这枚棋子从领养的第一天,温父就设计好了温初这一生要走的路。
只是他从来没想过席末沉出现会把这一切都搅乱了。
温初越来越不受控制,也就脱离了他的掌控。
想要拿到钱只能从曾经那些人身上来争取了。
“你觉得我们还有路可选吗?”
温母看着温父脸上的诡笑,突然一阵恶寒,身上汗毛直立。
和温父生活了这么多年,他每次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便说明他又做好了害人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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