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末沉牵着温初到了席星忱定好的地方。
“先坐。”
席末沉贴心的将座椅拉出,让温初先坐下。
温初听话的坐了下去,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不安的搅在一起。
他时不时的看着紧闭的门口,等待的过程多少有些焦急。
“别紧张,他不吓人。”席末沉笑笑,拍拍他的手背让他放松。
温初嘴角生硬的扯了一下,没作答。
“等很久了吧。”
很快,温初的耳边便传来一道轻快温和的语调。
温初猛然抬眸,正巧看到一抹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男人穿着休闲宽松的卫衣,搭配着一条灰色休闲卫裤,洋溢着一种令人艳羡的青春感。
他缓步走到桌前,将鸭舌帽摘下,露出一双清澈如水的双眸。
修长的指节拉开椅子,慢慢坐下,长腿翘起,慵懒中透着几分随性。
“叫人。”
席星忱灿烂一笑,望向温初:“嫂子。”
“我弟弟,席星忱。”
温初抿抿唇,微微点头算是应了。
“什么时候回国的。”
“三天前。”席星忱竖起三根手指,他身子前倾,视线在温初身上打量,“嫂子挺可爱的。”
席末沉脸色冷了下来,手指曲着,在桌子上敲了敲:“没大没小,你嫂子是你能评价的吗?”
席星忱耸肩:“抱歉。”
虽然只是寥寥几句对话,温初还是感觉出这两兄弟的性格有几分相似。
“要不是你结婚,我才不会回来呢。”席星忱心生埋怨,哀叹了一声,“妈没说什么吧?”
“她要是知道你已经回了国,恐怕见到你都得扒掉你一层皮。”
席星忱不情愿的哼声:“不就是和他分手了吗?犯得着恨了我一年吗?”
“你说的轻松!”
席末沉的怒火涌上心头,一时也忘了温初在,给席星忱留面子。
“你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覃净差点对我和妈失望透顶,你倒好,一溜烟的跑到国外就当没发生了?”
席星忱也变了脸色:“我们当时说好了只是试试,是他一直惦记着我,再说他讨厌我又怎么着,我还不想和他来往呢。”
席末沉不想与他讨论这个话题,连忙将桌上的菜单扔了过去。
“闭上你的嘴。点菜,吃完回家。”
温初听着两兄弟的对话,默默的将自己方才的心里话收回。
其实两兄弟的性格完全不一样,席末沉相比较他弟弟,便成熟的多,也专一的多。
想到这儿,温初抬眸看了看席末沉。
男人正给他倒了杯热水,许是怕他烫,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才慢慢推到了他的手边。
事无巨细的男人,其实比什么青春期的毛头小子更吸引人吧。
“怎么一直偷偷看我?”
趁着席星忱出去催菜的时候,席末沉歪头看着他身侧的温初。
温初红了红耳尖,轻声反驳:“没有。”
“你的反驳可一点也不真实。”
温初轻咳了声,将头狠狠低着。
许是因为一母同胞,他下意识地就将兄弟俩进行比较。
好在比较过后,还是席末沉更胜一筹。
“小初,我弟弟他人还不错,就是孩子气些,你不要介意。”
温初犹豫半晌,道:“那他和覃医生……”
“这事说来话长。”席末沉瞥见门外的身影,附在他耳边压低声音,“回家和你说。”
“你们夫夫俩说什么悄悄话了?”
席星忱一进来便看到对面两人在咬耳朵,挑眉问道。
席末沉都没正眼瞧他,阴阳怪气道:“等你稳定下来,你就知道夫夫俩之间会说什么了。”
席星忱哦了声,自言自语道:“我还没玩够,稳定个……啊,你发病了?”
席末沉没等他说完便朝着席星忱扔了根筷子。
席末沉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仗着年轻为所欲为!”
温初又偷偷瞟了一眼席末沉,发现他是真的生气了。
他从未在自己面前真正甩过脸色,周身的冷气都散出来了。
温初望着,软乎乎的手拍了拍他的腿。
席末沉垂眸,看着温初的手,随即便覆盖在了他的手背上,温和的笑笑。
这顿饭吃的其实并不愉快,席末沉大多时候都是冷淡的。
但只要一看到温初,他又会露出最灿烂的笑容。
变脸大师非他莫属。
离开时,席末沉给席星忱转了一万块钱,言语仍是犀利的但不缺亲情:“你要拿着这一万胡搞乱搞,我就找许沐给你做绝育。”
“行行行。”席星忱一阵恶寒,摆摆手赶紧走了。
看着他驱车离开,席末沉阴沉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
他重新换上一副轻松的笑容,把温初的手攥在手心:“我们也回家。”
温初看着掌心的温暖,突然一股暖流袭来。
好像有时候和席末沉的接触完全不会让他有窒息感。
不知何时开始,有席末沉在,空气中的甜味便会充斥着他的大脑,连心情都不由自主的变好了许多。
可悲的是,感情迟钝的温初并不能意识到这是喜欢。
第38章 .宣誓之吻,亲吻爱人
三年前,席末沉刚调回本市,正好和覃净调到一个医院,两人就这么认识了。
许是交谈甚欢,也是席末沉有点心理问题,在被覃净治疗的时间,他们愈发的熟络。
席星忱那会儿正值暑假,席母忙于设计工作,没时间管孩子。
大多时候都是席末沉把席星忱带来医院,一来二去覃净就和这小屁孩认识了。
起初还只是哥哥对弟弟的那层关心,可这关心逐渐的便朝着奇奇怪怪的方向发展了。
“那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听着席末沉解释着覃净和席星忱的初遇,温初想,或许这也是两人的命运吧。
就好似他们之间,如若最开始给他进行心理治疗的是覃净,或者他和席末沉的羁绊也会因此消散。
正因为席末沉,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席星忱和覃净来说,即便他们之间没有交集,也还是会有一条线不自觉的将两人串在一起。
“这事怪我。”
席末沉提起这事心中便懊悔不已。
去年他过生日,席星忱、许沐还有覃净自然会参加他的生日会。
几个加起来快有八十岁的男人,聊点少儿不宜的事也很正常,喝酒调侃更不会少。
为了迁就席星忱这个小屁孩,他们几个成熟男人便跟着他玩起了国王游戏。
“我当时有点醉了。”席末沉认错的叹了口气,“脑子一抽就同意了这糟糕透顶的破游戏。”
后面发生了什么,温初也能猜测个一二。
席末沉倚在沙发上,心塞的看向闪烁的吊灯:“许沐这傻 逼东西,非要搞什么大男人亲嘴的指令。”
说来也奇怪,碰巧抽到那两个数字的人,就是覃净和席星忱,但凡换一对都下不去嘴。
“可能亲出感觉来了。”席末沉看向温初,无奈的笑出了声,“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两个人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温初想笑,却笑不出来。
他好像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分手了。
不说以前,席星忱现在看来都是小孩子心性,何况一年前。
在面对与覃净的感情上,他也是为了玩乐,并没有付出真感情。
分手后席星忱也没有改变,更不打算负责。
温初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只觉得他该替覃净难过。
“如果当初我劝覃净不要把星忱当男人看待,或许,也不会让覃净伤心了。”
所以席末沉怪自己,没有及时止损。
他甚至傻呵呵的以为,席星忱会和覃净有更好的未来。
“和你没关系。”温初发现席末沉心情低落了很多,便明白他的确是将此事归到自己的身上了,轻声哄道,“只是他们没缘分。”
温初的声音明明很小,可席末沉还是感受到了安慰。
“只要一提起星忱,我还是对覃净有歉意。”
温初认认真真的听着。
原本席星忱是打算在国内学设计的,可正因为他和覃净发展不到下一步,两人便草草分手。
覃净再联系席星忱已经被拉黑了。
“覃净现在还能和我做朋友,只因为他是个心理医生。”
席末沉现在还记得当年那个场景。
两个人分手后,覃净有一段时间压根不理他,可就在半个月后,两人关系好像又回到了以前。
过了很久,席末沉才鼓起勇气问覃净,为什么会转变态度。
覃净云淡风轻的说:“我好歹是个心理医生,情绪还是能调节好的。”
可温初觉得事有蹊跷,他望着席末沉,迷茫道:“可医者难自医。”
“嗯。”席末沉轻叹一声,“他只是在尽全力把糟心事忘掉吧。”
也许吧。
可忘不忘的掉,只有当事人知道。
“那你会忘掉我吗?”
席末沉突然坐直了身子,生硬的转移了话题,目光凿凿的看向温初。
温初躲闪不及,疑惑不解道:“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一年内我如果得不到你的心,你就该走了,此后就不会再有交集了。”
温初没回答,只是在思考。
想来是席末沉真的努力过了,他便会觉得攻略自己太难太难。
一年……他会改变吗?
可是这一年内,他能忍住不去拿厨房的刀吗?
温初想不出,也预测不到他的未来。
见他不说话,席末沉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将一抹不经意流露出的悲伤隐藏,失笑道:“那你千万不能忘记我。”
温初哑然,只是怔愣的对上那双真诚的双眼,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很好,只是我……”
他没能将话说完,席末沉便竖着手指放在了他的唇边,嘘声道:“你很好,不要否定自己。”
他很好吗?温初自我怀疑,他分明是个坏透了的人。
他是个瘟神,是被社会淘汰,是个有心理疾病,整天只想去死的疯子。
他……这么不好。
可这么不好的他终究还是会迎来自己的幸福的。
一直浑浑噩噩的他,终究还是迎来了他不愿面对的婚礼。
婚礼上宾客请的不多,双方也只请了关系很近的亲戚,也正好随了温初的意思。
但在席末沉对温初的软磨硬泡下,好歹没把走红毯和戴戒指的环节省去。
礼堂内,席末沉穿着席母亲手缝制的白色西装,身形颀长站在圣台前,唇角洋溢着最幸福的笑容。
四周坐着宾客,他们视线无一不注视着紧紧关闭的房门。
伴随着一阵优雅的钢琴曲,大门缓缓打开。
立在门口的只有孤零零的同样白色西装的温初。
他似乎并不在意身旁有没有父母被他搀着胳膊,和席末沉遥遥相望,缓缓朝着他走了过去。
温初身材娇小些,但这身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并不违和。
在那张平淡如水的脸上,只能捕捉到一丝笑意。
但这点小事都很容易被忽略下去。
婚礼进行曲结束,温初也站在了圣台前。
席末沉朝他伸出了手,两人的手紧紧握住,手心内无一不渗出细汗。
主持人的声音一响,温初和席末沉两人宣誓,在此刻,没人能够质疑彼此的真诚。
“我愿意。”席末沉的真意流露,他红着眼眶,话里染着哭腔。
即便他们之间会有分离,至少现在这份幸福还是需要铭记的。
几乎是下意识的,温初发现席末沉脸上的一滴热泪,屈起手指轻轻拂去:“我也愿意。”
他淡淡地说。
在他脆弱不堪的生命里,能够看到真的有人会嗜他如命,也不枉此生了。
“现在进行宣誓之吻,请席先生,亲吻你的爱人。”
宾客们的欢呼声愈发的大了,台上的两人却十分淡定的做着准备。
席末沉将温初的手搭在自己的腰间,两人越贴越近。
在两人额头相抵的刹那,席末沉不动声色的偏过了头。
“我可以吗?”
席末沉附在温初的耳畔,肆意的勾了下唇,暧昧肉麻的含着温初的耳根,牙齿轻轻的磨着,仅用两个人的声音询问道。
温初身子微颤,直挺的腿有些瘫软,他连忙拥住席末沉的腰,加重手上的力道。
他咬咬唇,从牙缝里硬挤出一声‘嗯’。
席末沉见状,果决地擦着温初的脸,吻上了那张闭紧的唇上。
这是席末沉第一次尝到甜味。
他不敢过度亲吻,只是舔着温初的唇瓣,浅尝辄止后攻略温初的牙关。
纵然只一瞬的时间,温初还是落得一个眼尾泛红,整个人都软趴趴的缩在席末沉怀里的状态。
两人相拥了许久,怀中的人有些抗拒,席末沉才将人放开。
亲吻结束便剩下最后一项,互戴戒指。
两人的戒指是当年席父求婚席母时用过的,即便旧,可那也是爱的传承。
席末沉并不介意,反而欣喜的很。
他轻轻的举起温初的手,抚摸着无名指的骨节,笑意浓浓的对上温初的双眸,又放在唇边落下一吻,才依依不舍的放下。
温初相反,只是草草的将戒指戴上,便将手背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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