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阵平岂不是代替他踏上了必死的……!
不行,他得回警视厅一趟,萩原研二脸色严峻地起身,把松田托付给查房的护士后,急匆匆地走了。
他要再去看一遍犯人的口供,他怀疑这件事背后还有隐藏的主使。
教唆犯罪……萩原研二又回想起那个面容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危险人物,紫眸中的情绪深不见底。
会是他吗?
*********
“醒醒。”
刚睡下没多久就被无情晃醒,不满的鸦青色眼眸睁开却对上一双熟悉的墨镜。
【二号:下午好啊,倒霉的我。】
是另一个自己。
松田探头看了一眼门口,护士已经被打发走了,说好下午来看护的同事也不见踪影,墙上监控的红光随着他的目光无声熄灭。
他观察了一圈,探究的目光又落回穿着皮衣的自己脸上,后者咧嘴一笑,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床沿,墨镜倒是还戴着。
【二号:监控关了,人支走了,来聊聊?】
松田阵平第一反应就是打开系统面板确认观测未开启才懒洋洋地坐起身,一只手被夹板固定住,穿着病号服皱眉也坐出了□□老大的气质:“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爆炸是怎么回事?”
【嘛,】对方耸了耸肩,卷毛随着动作煞有其事地晃晃,【炸弹威力特别设计过,预计里不会有人受伤的,你的伤硬要说的话,是因为你倒霉。】
“这个人性格怎么这么恶劣。”
【你确定要这么说?我就是你啊松田警官。】
“算了,”深知这个问题难以掰扯清楚,松田阵平换了个话题,“聊什么?”
外援二号侧脸直直看向他的眼睛:【你现在已经知道组织了,对吧?】
【我来系统地给你阐述一遍吧,从开端到覆灭。】
……
…………
“所以酒厂覆灭的开始就是琴酒——是这个名字对吧,敲的一闷棍?”松田阵平听完这个长又长的故事简直纳闷,好像上天都在帮助他们扫黑除恶似的,顺利得不可思议,这样无人伤亡的世界是存在的啊?
二号先生看出他失礼的想法毫不留情地给了对方一个脑崩:【我们可是有在为了霓虹的未来出生入死啊?能活下来全是运气。】
“我就这么想一下,要是我们这边也这么省心就好了。”松田揉揉额角,一头卷毛更乱了。
【我就是来帮你的。】外援二号略骄傲,哼笑一声,【hagi上次走前安排了不少东西……前一阵我去处理那些了,组织相关的情报你尽快找个理由给降谷他们,好戏快开演了。】
【你也看到剧本了吧?】
松田阵平趁机翻了翻剧本后续发展,大面积的空白代表了可操作性和改动空间,组织的部分两位外援都帮忙处理补漏洞了,但是被威胁了这么久,警官先生还是安然无恙很难说得过去,系统的建议是让他的同位体来下手,自己更了解自己,下手不心疼也更精准。
【你想伤到哪?‘我’很有分寸,不会影响到手,用伤口来做借口很划算的。】被组织残酷作风荼毒不浅的二号先生显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但没想到这个提议得到了直截了当的拒绝。
“不,起码现在不行,我不想让hagi担心。”
松田阵平没意识到自己平静地接受了相当于自残的举动,只是拒绝在这个时间段闹事。
【唉,】松田阵平听到另一个自己叹气,【怎么扭扭捏捏的,怪不得你们还没在一起。】
养伤的日子很无聊,手臂也不能大幅度动作防止影响后期恢复,松田阵平睡了许多天,正是无聊的时候,听到这个就来了兴趣,甚至被挑起了该死的好胜心,坐直:“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很简单,】同样是卷毛墨镜,对方的气质显得更接近于长年沉浸在黑暗里见血封喉的利刃,神情更危险也更锋利,【组织里没有那么好混,我和萩是意外卷入,后来才和公安搭上线。】
【因为怕明天就死掉见不到他了,所以挑了个良辰吉日告白了。】
“hagi答应了?”松田警官不可置信。
【啊,那家伙愣了一下然后猛地抱上来哭,说暗恋了我十几年,没想到真的能等到这一天,还怪我抢先一步先开口,发展到最后差点打起来。】
“……”松田阵平沉默,“他暗恋我?”
心知肚明这句话的意思是完全没看出来,但是据二号先生复述,萩原研二的初恋是对某个背包被张贴了“杀人犯”字条的小卷毛。
正常的小孩遇到这种霸凌一般的事,不说大哭一场也会情绪低落,小卷毛在他的提醒下发现这件事后做出一个“怎么又来啊”的无奈表情,接着随手撕下来叠好丢到路边的垃圾桶里,还不忘读作礼貌写作臭脸地向萩原道谢。
年近七岁的萩原研二被一击命中红心:他好酷哦!
小朋友交朋友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小萩原笑着追上了小松田:你叫什么名字啊?哪个班的?我来做你的好朋友吧!
“所以他从小学就……这也太早了!”
二号先生耸耸肩,对明显有部分夸大的一见钟情剧本不多做评价:【那家伙就是这样说的。你这边进行到哪一步了?】
“除了一起睡觉没别的。”
此话当真,成年人又不是黏黏糊糊上厕所要牵手的小朋友,但因为两个人的心理阴影和别人眼里对松田处境的预想偏差,萩原研二对他单独出门见人可谓是严防死守,他要出门走剧本的时候还受到对方幽怨的注视,眼里写满了“你又要出去见谁”。
就算工作了一段时日,察觉到今晚难以入眠的一个就会理直气壮地潜入另一个的房间里,而正在睡梦里畅游的那位多半也会熟练地掀开被子把对方一裹安心睡去。
但是除此之外,再无超出友情界限的动作。
“……你的意思是,你和萩两个二十多岁的成年男性,晚上抱在一起睡觉还保持着纯洁的友谊?”
另一个自己震惊到出声询问,酷哥形象摇摇欲坠,他甚至不信邪地掀开自己的被子去看人干净的脖颈,真的什么痕迹都没有。
“我骗你干嘛?”
二号捏了捏眉间,对自己的难搞程度很是了解,也知道自己没必要撒谎,所以才觉得不可思议:“不是,你们俩早上不会……有反应么?”
“有啊,”松田阵平反思了一秒,还是决定认为是另一个自己不对劲,“笑两句不就过去了。”
“而且你似乎还有心理阴影?我看了你之前的生平,现在不更应该抓紧时间在一起吗。”
松田阵平知道他说的是上辈子的事,先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接着又因为系统前期不稳定又当谜语人导致的事咬牙切齿:“和这个也有点关系,我……重生的时候为了找那几个混蛋的死亡讯息看了几十遍hagi在大楼的回放。”
他看着二号猛然阴沉下来的脸色,冷静补充:“甚至还有现场版。”
“我看着他抱着回秒的炸弹往反方向……”
“够了。”
冷硬的音调毅然截断未尽的话语,室温急转直下,在场两人心情都算不上好。
松田自己说这些时也带着隐隐的焦躁,瞥了一眼暂无消息的手机,下意识地环住自己的手腕试图平静,一次又一次的直面痛苦并不能让伤口麻木,但是会让已经愈合的完好皮肤产生幻痛。
痛,很痛。
浑身上下都在……
“醒醒。”二号皱了皱眉,随即捏住了病床上明显状态不对同位体的肩膀,换来对方一个空茫又坚定的目光。
“……那个炸弹犯已经被逮捕归案了。”他一字一顿,像是在告诉对方,又像是在提醒自己,“那样的事再也不会重演了,也不会有人因此牺牲了。”
“嗯,挺好。”
看他还算清醒,二号也就不再多加干预,无视病房明晃晃的禁烟标识点了根烟,反正这里只有自己。
有些事不经历无法做到真正感同身受,但是总是要想好退路的,松田也无数次幻想过组织任务里萩他眼前重伤,死亡,甚至是……身份暴露后自己亲手解决他。
触及那片飘渺的血色,他就控制不住心里汹涌的,几乎要冲出胸膛的情绪。
太沉重的气氛不利于伤口恢复,聊点别的吧。
“……打个赌?”
“什么?”
“不是要伤口么?那就赌剧本走到不得不受伤之前你们能修成正果吧。”
“赌这个干嘛,我拒绝。”
二号捏着烟半笑不笑,说反正松田也没得选择,要是早点答应的话,还可以分他支烟,趁有人来之前抽完。
“……赌注是什么?”松田阵平妥协了,伸手拿了支烟给自己点上,吐出一口纯白的烟雾遮掩眉眼。
“那就赌——”
风见裕也到医院的时候接近黄昏,降谷先生——他的年轻上司要他密切关注其同期松田阵平警官,据说对方被几个穷凶极恶的组织成员盯上了,并且根据降谷先生的推断,今天松田阵平第一次醒来,哪怕是一个,他们其中的人一定会来医院。
毕竟这次把警视厅所有人吓得够呛的高楼爆炸已经证明了有九成的可能性不是意外。
所以在不是下班时间的他难得踏入了工作以外的场所,皮鞋和地板相触的清脆声响回荡于走廊,沉浸于想象恐怖组织成员模样的风见警官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里过于安静了。
随处可见的医务人员和来往的小推车不知所踪,本该在病房内看护的爆破处同事躺倒在长椅上,盖头的外套下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已经遭遇了不测。
糟了!降谷先生的同期出事了!
风见裕也一边快速拨打降谷先生的私人电话——他特地提过今天下午是空闲时间——一边快步冲向背熟号码的病房高呼:“松田警官你没事吧?”
“松田警官!!”
可恶,门被锁上了!但这也证明了里面果然有别人!
电话接通,那头只来得及问了句怎么了,风见裕也简短汇报了现在的情况,四处寻找中发现了一件顺手的木椅,拿起就要砸门,那扇坚不可摧的病房门却突兀向所有人敞开了。
一个睡眼朦胧的卷毛探出来:“干什么?”
……原来,原来在睡觉啊。
把人和证件照里的严肃脸对上号,风见尴尬地放下木椅向对方打了个招呼,一顿正经的自我介绍自己是来保护松田警官后,抬头一看对方居然还保持着刚刚开门的动作眯眼看向他。
是不信任吗?还是没睡醒?
风见于是下意识地根据观察分析起了面前的警官先生:脸色红润,脸颊有轻微压痕,确实是刚睡下没多久就被叫起来,上半身穿着防水耐磨的皮衣,下半身是帅气实用并存的工装裤——等等!
不论从出任务上还是搭配上,这身穿搭都堪称完美,但是却偏偏不该出现于一个没醒多久的病人身上!
身体快于思想,察觉到违和感的一瞬尽责的公安就紧急接连后退几步,还是被面前的“松田阵平”几招掣肘,单手摁在地上,甚至还有闲心托着下巴调笑:“你就是这么当公安的?”
“这样可不行啊,我来教教你吧。”
在□□脆利落地打昏前,风见裕也挣扎地侧头看去,正好对上了前面规规整整挂着松田阵平名字的单人床。
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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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字数写超了,总之问题不大,我又提前更新啦(敲锅
jj的评论我每条都有看,但是可能不回是因为有超复杂的验证码,总之如果喜欢的话请多给我评论哟爱你们w
第8章
浑然不知自己在被挂念的松田阵平正在天台吹风。
他想的也很简单,萩原研二今晚说不好还要再来看他一次,身上有烟味的话又要被念叨了。
那家伙啊,明明心细到已经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肯定也担心得不得了,但是偏偏又要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是认定他不会说真话吗?
好像也是。
系统的事松田阵平不愿多言,组织的事太危险他不想萩原研二掺合,如果可以的话,他自己也不想参与。
要认真说起来,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认真地谈话了,找个日子向萩再好好解释一次吧,自己没事这点起码要传达到,他真的不想看到萩那种帅气又游刃有余的脸上出现那样破碎的痛苦担忧了。
至于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他们是关系特别好的幼驯——松田阵平不爽地啧一声。
如果之前他还能勉强说服自己,幼驯染,都是幼驯染,你看景老爷和金毛混蛋关系不也挺好的,但是外援二号好像不想看到他如此,大马金刀地坐在病床边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劲爆的床事直接把他烦上了天台。
他没兴趣听自己和另一个幼驯染秀恩爱。
思考间,熟悉的淡蓝色弹幕再次出现,以平铺的方式浮现在他脸前,松田阵平意识到绝对是三无系统又偷摸着开了观测,不满升起的下一秒,对方立刻狗腿地表示绝对没有透露他们的谈话内容。
蓝天蓝底的文字滚动飞快,松田不得努力眯眼才能看清。
【裤衩飞飞!!小阵平被胁迫的本摩多摩多】
【穿皮衣的人是谁易容的啊?刚进来就看到他在给松甜甜递烟】
【怎么就不能是黑松本人呢,这个世界都有黑萩了】
【‘别挣扎了,要不要烟’,你们刚刚谈什么了让我听听!!】
【这是第二次出现递烟了啊,到底代表了什么】
【我盲猜一个辅助洗脑!把小阵平的三观带歪就可以拐走了get?】
【潜移默化的洗脑好啊!刚开始只是不在乎疼痛,逐渐发展成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可以支付任何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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