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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发遮住了大部分眉眼，依稀可见遮掩之下沉默警惕的长相依旧锋利如刀，却明显是另一张脸，和组织的顶尖杀手没半点关系。
风见裕也防备到快悲愤地牺牲自己换取上司逃跑时间了，却被端着电脑下车的降谷长官一掌劈到脑门，不轻不重地喝止他的举枪：“风见，去后面待命。”
金发的男人朝菟丝子的一员颔首，话语暗含锋芒，多少沾点阴阳怪气：“藏头露尾的家伙，你是来投降的吗？”
没想到对方一点头：“嗯。”
“嗯……嗯？？”降谷长官被对方的摆烂震撼一秒，在怀疑中果断单手掏出手铐铐人，顺便招呼属下拿更牢固更繁琐的枷锁来，拿铐上后连直腰都困难的那种，顺便在间隙仔细观察着对方的神情，如果有一丝不对，接到他的手势一直藏在车里的山下就会开枪——但偏偏还真的没有：“真的不反抗？”
菟丝子的一员又“嗯”了一声，乖乖伸手：“松田……就在东京xx町xx街佐藤宅。”
“你不是他的同期吗，救他。”
把请求说的像命令，还带着琴酒一贯的森冷，降谷零没告诉对方己方已经知道松田的地址，只是疯狂在内心说服自己，这不是琴酒这不是琴酒这不是琴酒，杀神还在阿美莉卡自由每一天快乐砰砰砰，同时暗中给属下做了手势示意别过来，静观其变，他要亲自把自投罗网的菟丝子成员押进公安。
RG自己还不放心地追问：“不铐我了吗，就那个枷锁。”
降谷零漫不经心：“唬你的，没那东西。”
审讯室内。
降谷零给半自首的俘虏倒了杯热水，像模像样地尊重了一点点，但不多，这点还是看在对方的反水上。
琴酒，或者说自称RG的人抬脸看了看降谷长官，也迅速察觉到了什么：“你已经知道他在哪了。”
“是的。”
这也没什么可瞒的，尤其是在RG明显就是为了救人而背叛老本家的情况下。
降谷长官放松地坐在他对面，轻松地笑了笑，开始谈判：组织颓势尽显，菟丝子的不少人在被追杀，他可以给予RG一点帮助活出自我，而不是作为“琴酒”活下去。
那么，与其对应的，他需要付出一点微不足道的、过于菟丝子的情报。
RG看着降谷零的假笑组织语言。
固然有菟丝子的任务在，但红琴多多少少也不想干了，虽然被穿越团队吸纳，但他来干活多少是看在同世界的公安波本身上。
另一个世界的黑泽阵被普通家庭收养长大，本来是想考法医，被惊为天人的公安头子抓走考警校当卧底，在警校认识了金发黑皮的小伙伴，卷王和卷王的相遇结果就是惺惺相惜一路卷到组织高层，还要在老乌鸦面前演王不见王，权利牵制那套。当然他也有自己的遗憾，一个不小心在决战死在了搭档前头，才会被签了系统的波本捞起来再干活。当然不存在的枷锁和被瞄准他也凭借着对零的了解一清二楚。
……不过现在还在帮人干活，有时候真怀疑零救自己是因为挚友情还是因为劳动力不足。
回到正题，其实情况并没有降谷零说的那么轻松，菟丝子的行踪并不是好掌控的，尤其看在他们人均易容伪音大师的情况下。说难找，他们融入人群就如汇入大海的一滴墨，顶替着不少人的身份在空隙间游走；说容易嘛……
黑泽阵慢吞吞活动了一下手腕，本应该挂在那里的镣铐已经被打开，却又被本人扣了回去表示自己没有逃脱的意思。
当然是有他这个内鬼实时报点。
除此之外，时间还算充裕，情报已经悉数送出，降谷零忙，但还没到本人需要千里奔袭杀去不近据点的地步，苏格兰和莱伊已经把组织从内部瓦解大半，现在只要派有判断能力的下属去收尾就好——所以降谷警官现在有空双手交叉撑成桥状支在下巴下，洗耳恭听黑泽君吐露的情报。
首先，菟丝子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恐怖。
最大的魅力来自于神秘，细想一下麦卡伦每天要早早起来洗脸护肤再做半个多小时易容给自己带上再出门，时不时还有跑去无人处擦汗或者完善妆容，就会升起一种“那家伙也是普通人类”的感觉。
他们——这里指的是除松田外的四人——跟踪疑似受害者的时候是麦卡伦第一次往莫里亚蒂方向发展，第一次挑拨人心的结果意外不错，他就在原地又欣赏了一会。
作为监督者的RG就蹲在他的不远处，防止麦卡伦坏掉出问题，就一个愣神的时间，后者突然转头抓猫一样猛地把卷毛抓进小巷。
黑泽：？什么东西过去了
“稍等，”零用鼻腔“嗯？”了一声表达疑问：“坏掉？”
“因为是实验体，或者克隆人？我以为你会有猜测。”
黑泽盯着降谷零的眼睛看，他和后者一样养成了想要获取别人信任时就对视的习惯，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存在。
没有过去，没有来路，最大的弱点是寿命不长，因为是直属于boss的短效【工具】，什么都不记得，也不会有多余的怜悯和好奇心，平静得不像活人，刻在血液和骨髓里的是伪装和潜行技巧，自己的脸基本不见天日。
很像古代的死侍，只能说不愧是老头子就是封建。
他们接收到的伪装资料非常详细，有普通人、有警察、有罪犯，包括到需要他们可以顶替或者伪装的人的口味，肢体习惯，有什么下意识的小动作，对其他人的昵称，人际关系……
有时候几个人会公用一个方便的身份，反正只是用来掩人耳目，只要不同时出现就没关系，而麦卡伦是他们中最晚通过考核的一个。
明明成绩也不错，却在身份伪装的考核中耗费了很久，出来后也时不时发呆。
其他人最开始都没想那么多，黑泽也只是有点怀疑麦卡伦是不是在他们唯一接触外界方式的资料里发现了什么，又看到对方突然做出和任务无关的举动当然好奇心大发跟过去看。
接着就震撼地发现对方居然喜欢上伪装目标的恋人？什么怪癖。而且私底下早接触过了，算起来已经违背了boss的命令，允许黑泽当场射杀。
但并不愿意忠心老头子的RG选择不看不问不说包庇同事，他没问麦卡伦发生了什么，只是默默在报告上写了目标无异常，任务成功，墨水都还没干对方反而主动跑来给他发癫：“我总觉得我应该有个幼驯染就长松田阵平那样，你觉得我和萩原亲子鉴定有关系的可能性是多大。”
黑泽打出一个巨大的问号，有暗恋对象舞就算了还舞在他这个监督者脸上？快滚！
麦卡伦边滚边思考，成功思考出他们要当人的前提是当叛徒，先把老东西宰了！
后来他联合其他人也确实做到了，工具反噬主人成为了黑船的新掌舵人，就是老东西死的时候带着他们的实验数据一起被炸得粉身碎骨，研究主导人普利被麦卡伦设计被琴酒当作叛徒杀死，现在留下的这批人也无法还原数据，更别妄想延长寿命，毕竟追求长生不老的boss老路走了几十年也没看见什么水花。
卷毛，也就是松田阵平，是麦卡伦认为自己是真正人类的锚点。
他觉得自己和萩原研二有亲缘关系，不是克隆人就是亲戚，所以喜欢松田也是人之常情！
但当他知道自己不会是正常人，只是一个寿命短暂的假冒伪劣产品后，就不讲道理地把愤怒迁移到了无辜卷毛身上，毕竟是半成品，他的感情偏执到同事黑泽都想报警抓他的地步——他不爱说话，不代表想不明白。
菟丝子其他人大部分都是跟着麦卡伦起哄，遇到松田后大家死水一样的情绪确实莫名其妙掀起一定的波澜，有试过别人不行就越过麦卡伦去接触松田的乐子人，还有想把松田抓来解剖看看为什么他能唤醒大家“人性”一面的纯科研疯子，真的喜欢卷毛脸的颜狗和已有家室只想要弟弟的仕高利达。
总而言之，放着不管或者追捕一段时间菟丝子大概就会消声灭迹，因为大部分成员都会自己处理自己，准备跑去国外也是为了让他们时刻提防着菟丝子回国，实际上这群人大概率回不来了，一句话让警察们和空气斗智斗勇，菟丝子们能含笑九泉。
当然，黑泽也去接触过松田，为了确保不会有菟丝子玩过火把小警察玩没又导致其他人发癫，他一直处于保护者的位置，和他当同事的还有仕高利达。
RG也懒得人快没了还要看麦卡伦天上地下地惹事，跑来公安感受正义氛围，顺便报点。
面前的男人晃了晃手铐吸引陷入沉思已久的零的注意力：“他现在应该在黄昏别馆，和那群人在一起做最后的狂欢吧。”
“不去逮捕他吗，警官。”
*****
松田阵平在上救护车间晃眼看到了熟悉的眼睛。
漂亮的绿眼睛眨眨冲他say hi，尽职尽责地帮忙处理着伤口，旁边的家属也紧紧盯着患者的状态，手指揉开恋人不自觉皱起的眉头：“小阵平，很痛吗？”
“还好，医生打了麻醉，有点困。”
松田阵平习惯性无视了蓝色滑过的弹幕，暂时抛开嫂子怎么在这的疑问转而抬手找恋人的手掌，摸到半截被医生逮到摁回去嘱咐别乱动，要腻歪等从病床下来再腻。
下意识准备和恋人十指相扣的萩原研二打哈哈，无事发生一般询问医生患者犯困能睡觉么？后者点头表示这是正常现象，但建议不要，毕竟可能存在的伤势还没有得到确认……你们俩聊会天吧。
聊什么？
松田阵平估计又要被迫休假，身体状况达不到健康不会被放走，恋人和善地表示这次不许再跑，公安会来看顾非常出名的小阵平的。
萩的陪护不太可能陪全程，公安都忙得起飞，编外人员萩原要不是联络不上也早被拉去打工，更别提他对恋人所受的伤耿耿于怀，一定要亲手把恶徒绳之以法或者送下地狱，起了杀心这点倒是没必要和恋人说清。
回去后也有好同事照看，听说自己父母和丈太郎叔叔也听说了松田阵平英勇负伤进医院的传闻……
萩原研二在内心悄悄给自己和恋人祈祷：希望爸妈下手的时候看在小阵平的份上能轻点。
……千万别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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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被论文殴打.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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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柔和的阳光均匀地撒进病房内。
松田阵平在天光大亮前最深沉的黎明里被送进了急救室，病床一路呼啸，闲人纷纷避让，有些路人却在短暂的怔愣后眼眸猛地一亮，默默记下了科室。
警察医院的常客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被犯罪分子扎醒了睡，睡一半又被摇起来看麦卡伦演戏，了解情况后先紧急取血分析成分去了，在结果出来之前什么药都不敢乱打。
好消息是血糊糊的伤口没有伤及骨头，病人自己的情绪也很稳定，脑袋混沌阵痛，还有空问医生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蓝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主治医师，泛着诡异的焦躁和渴望，他当然没什么事，菟丝子没事不会害观测主视角，吃药也是为了惊悚唬人的短暂效果。他现在已经不指望能早点出院了，转而迫切希望医生能下点靠谱的结论，比如他除了皮外伤外，可能只有贫血，来安恋人的心。
医生：……
秃顶大爷被他闪亮亮的眼神盯得后背发凉，正巧CT结果出了，他脚步一转就出了门，留下两个处理松田外伤的助手兢兢业业。
本意是转移一下注意力，没想到越看眉头皱得越深，到最后几乎要打成一个结。
怎么会这么严重？
伤口是次要，病人的脑部波动过于活跃了，血液检测还没出，但可能的诱因包括心理创伤和兴奋剂，再翻翻病历，病人不是第一次住院，前几次的原因是卷入□□斗争和追击犯人中受伤，干了几十年的老医生心知肚明，普通的追击案子可不会让警察在血液中检测出疑似吐真剂的成分。
再往前翻寻找药物过敏史，病历本里面还夹着心疗科的单子，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症，习惯性逃避，认知偏差，在药物辅助下被催眠和虐待过……
病人来的时候精神看起来还不错，但不排除是伪装，患者受到巨大刺激时也会下意识伪装自我来逃避现实，病历上还如实写着别的患者表现，控制不住地说谎，产生莫名其妙的负罪感，对自己身体状况没有正确的认知，伤口被反复撕开展示导致的麻木，可能还有点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唉。也不知道这年轻人经历了什么。
警察是群众眼里可靠和秩序的代表，与其相对的，在黑色地带受到的恶意也最重，甚至那些人更钟情于精神更坚韧的。病床上躺着的那个就是个例子，施暴者反反复复对他造成伤害，好不容易把人救回来后，罪犯还是蠢蠢欲动谋划着下一次，直到把受害者玩死为止。
而警察的身份也不允许他无期限地躲藏，只能不断地站出来，被伤害，重新站起来，直到精疲力尽。
……这次会是最后一次吗？
家属萩某在外等到天亮，中间在小床上睡了半晚，中间做了几个张牙舞爪的梦，再惊醒的时候就看到自家恋人体贴地拉上半截窗帘防止阳光闪到他的眼睛，又回头和金发同期在互瞪。
到处缠着绷带的松田阵平做口型：让萩再睡会。
降谷零则是用口型辅佐手语大肆吐槽：警校时期就开始担心你小子兼顾吃你和研二的狗粮，怎么毕业这么多年了还是完全没变啊！
松田阵平失语过一段时间，手语也能跟上，两个人打得和结印似的虎虎生风，只可惜打了不过几分钟松田阵平就比了个暂停，停下缓冲。
虽然因为上面的命令，田纳西没有针对拆弹警精细的手部结构下手，但人类不是互相独立拼接的模型，运动幅度一大，腹部和背部甚至腿上的伤势都会被牵扯到。
还好没有裂开。
田纳西下手也很平均，为了真实，伤口都是冲着折磨人痛的地方来，因为动手之前给人打了麻药，最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隐隐作痛还是需要消化一下——卷毛倔强地熠熠生辉，保持着靠在摇上去的病床的姿势闭眼忍痛，开始习惯性地找幼驯染的手掌，伸到一半就被温柔地迎合，纤长的手指一点点蹭过他的指节，直到缝隙被填满，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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