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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令酣春失守(近代现代)——暮绥

时间:2024-06-03 07:50:57  作者:暮绥
  听到答案的俞冀安将人抱得更紧,一遍一遍情难自抑般喊着对方的小名,这个熟稔于心的名字他曾以兄长的身份喊过无数次,眼下却带着爱与欲,犹如迷醉人的乐音,环绕在邢望的耳畔。
  而他只能求饶似地喊着哥哥,尝试捂住人的嘴巴,爱意却从那双眼睛里流了出来,有什么东西倒塌决堤,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小希。”
  这个称谓一遍遍地让俞冀安回忆起久远的事。
  他是在十岁那年被邢长空夫妇收留的。
  四岁之前,他拥有一个完整的家,有着温馨的房子、温柔的双亲以及足够幸福的生活,在这之后,他的身边却只剩下一个疼爱他的父亲。
  他被邢长空夫妇收养后未曾更改姓氏,就是因为他的父亲——俞朗。
  他的父亲俞朗,仿佛天生的浪漫主义者。
  幼年富庶和谐的家庭环境让俞朗接触到了丰富的艺术资源,但是其中他最着迷于文字。
  由于家境不俗,他年轻时候也是豪门贵公子,可是后来家门不幸破产,父母支撑不住、双双离去,于是贵公子成为了潦倒编剧。
  少年时期,俞朗通过学校文学社,结交了当时的文学社副社长闫馨,二人谈论诗歌散文,谈论小说名著,俞朗相貌出众,举止风度翩翩,加上家庭富裕,闫馨很快就喜欢上了他,而俞朗因为和闫馨有许多相投的话题,也在闫馨告白后,很快接受了这个女孩儿。
  只是自从俞家破产后,闫馨口中所谓的爱河就迅速干涸了。
  俞冀安是在俞家破产前出生的,等他三四岁的时候,家里已经不堪重负了,也是在那个时候,闫馨遇到了杜懋。
  当年俞朗在经历了家庭巨变之后,事业上又四处碰壁,他以为闫馨能照顾好俞冀安,所以不常在家,但是事实上,小俞冀安时常独自在家,在很小的年纪就学着努力照顾自己,洗衣服做饭更是基本功,为了不让父亲操心,还不肯将这些事儿说出去。
  生活仿佛蒙了一层晦暗的阴翳,日子就像望不到头。
  直到俞朗在四处碰壁之时,结识了小他几岁的邢长空夫妇,高山流水觅知音,他们渐渐成为了挚友,俞朗的事业也渐渐有了起色。
  但是闫馨出轨的事实很快击垮了俞朗,并且以自己怀上了对方的孩子为由,想要离开,那阵子俞朗的情况很不好,小有起色的事业再次跌回到了谷底。
  尽管如此,俞朗还是很疼爱自己的孩子,只是他的出生太优越了,完全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加上心里状况不能支撑他给儿子一个好的成长环境,所以便委托了邢长空夫妇代为照顾。
  俞冀安在幼年时期就喜欢上了小提琴,最开始是因为俞朗在他面前演奏过,自然而然迷恋上了小提琴的音色,后来邢长空夫妇知晓了他的兴趣,便替他找了老师。
  他儿时性格孤僻,因为冷漠的母亲和破碎的家庭,沉默寡言是常态,但是邢长空夫妇对他很热情也很耐心,所以小孩儿渐渐从童年阴影中走了出来,只是他的父亲没有从一系列动荡中出来,反而越陷越深。
  俞朗自杀之前,已经早有征兆了。
  那时候他总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一个人写剧本,一个人创作,他开始抽烟,好像要将溃败的情绪点燃,让它们烟消云散。
  邢长空不是没有替俞朗介绍过渠道和人脉,只是俞朗似乎一直心不在焉。
  他渐渐减少了和邢长空夫妇的联系,也减少了和俞冀安的会面。
  情绪崩溃仿佛只要一个恰当的时机,俞冀安记得很清楚,当时冯照影怀有身孕,听他说想爸爸了,便带他回了俞朗的住所,邢长空当然陪同在侧,因为工作原因,加上冯照影需要安心养胎,所以邢长空私下里很低调。
  他们顺利来到了俞朗的住所,发现门竟然没关,邢长空像是在担心什么,让冯照影带着他先待在门外,然后自己走了进去。
  后来的一切发生得很忽然,冯照影在听到屋内传来响动的时候急忙捂住了他的耳朵,但是他还是能听到几句模糊的吼叫。
  许久过后,邢长空打开了门,对他说:“你爸爸想见见你。”
  俞冀安看见邢长空一向熨帖的衣服起了褶皱,头发也乱了许多。
  他满腔疑问,可还是走进了屋里,扑鼻的酒气让没满十岁的他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
  他在沙发上找到了他的父亲,俞朗玉树临风的姿态不复存在,他佝偻着背,面上很多胡茬,看向他的时候,眼底的红血丝很是醒目。
  但是他没有害怕,走过去,喊了声:“爸爸。”
  俞朗将他抱进了怀里,力道很凶,不停地说:“对不起,小安,爸爸对不起你……”
  俞冀安不知道邢长空对他父亲说了什么,让一向对他满是笑容的父亲抱着他痛哭流涕,言辞之间均是愧疚。
  是因为把我抛下了那么久才觉得抱歉吗?
  当时俞冀安这样想。
  可是到了最后,俞冀安才发现,那是他父亲对自身懦弱和无能为力所造成的后果而做出的忏悔。
  那次痛哭之后,俞冀安以为俞朗的情绪经过宣泄,应该不会在像之前那样低沉消极,连邢长空都是这么认为的,他认为俞冀安能让俞朗开始重新对生活抱有希望,所以才会在那种情况下,让俞冀安进俞朗居所的门。
  但是他们低估了俞朗的决绝。
  俞朗最后还是选择了自杀,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面,窗户紧闭着,离开得悄无声息,流血的手边堆着剧本的初稿。
  命途多舛,潦草一生,他最后却只留下了一个俞冀安……以及《城春草木深》的部分剧本。
  闫馨早就已经同俞朗离婚了,俞冀安再没有其他亲人。
  那段时间俞冀安的确消沉了许久,靠着小提琴安静度日,邢长空夫妇看在眼里很是心疼,想着带他去散心,却没料到邢望的出生。
  婴儿的啼哭让俞冀安记得很清楚,小小的孩子睁着乌亮的眼睛看着他,冯照影手把手教着他姿势,最后让他将小孩抱进了怀里。
  他当时也还是个孩子,怀里突然多了个脆弱的新生儿,不谙世事的眸子正看着他,让他不知所措,何况他抱婴儿的动作本就比较生疏,但是将人抱到怀里后,他又不舍得松手了,然后小孩子便伸出小小的手,咯咯笑着摸他的鼻子。
  邢长空悄悄环起冯照影的腰,对妻子说:“阿影,给我们的宝宝取个名字吧。”
  “叫小希,希望的希。”
  冯照影看着正在捉弄自己哥哥的小孩儿,柔声说道,“刚好哥哥叫冀安,这样我们家就有两份希冀了。”
  俞冀安蓦然听到了这句话,怔愣了许久,他的心里还装着茫然,但是很快的,那种茫然成为了不确定的惊喜。
  他重新拥有了一个家,邢长空夫妇视他如己出,他还多了一个弟弟,弟弟的名字叫邢望,小名叫小希。
  ——希望的希。
 
 
第82章 灵毓
  次日由吕素琴发起,邢望和经纪人女士以及江莼一起开了个线上会议。
  “如果少爷你确实想接的话,我没有任何异议,只是我这里仍有一些需要考虑的问题。”
  “吕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邢望注意到吕素琴迟疑似的停顿,他下意识去关注第三个人的动静,江莼的界面自然只有空无一人的背景,想必是不愿出镜,看来单是一个视频会议就已经让他避之不及了。
  “我听江编剧的意思是,这部电影目前的主创团队只有他一人,加上小少爷你也才两个人,那么其他组成部分呢?”
  吕素琴单刀直入,即便有心关照江莼这个社恐,此刻也难以避免雷厉风行的行事手段,她紧接着对邢望说:“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作为您的经纪人,我无法确认这样一个剧组是否能保障您的正常权益,在这个问题解决之前,我亦是无法给出进一步的意见。”
  “原来如此……”邢望沉吟了片刻,给出了一个令人意外的应答:“但是制片人、编剧和主演不是都在这里了吗?”
  “什么?”吕素琴以为自己没有听清邢望的话,面露惊诧,“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来当这部电影的制片人。”
  邢望此时的神情竟然不算慎重,仿佛突然道出口的决定并不是一件什么大事。
  “我们国家正处于导演中心制过渡到制片人中心制的阶段,目前兴涌出来的电影制片人很多,但是拥有专业能力的只是一部分。”
  说到这里,他朝不远处的俞冀安挑了下眉,成功引起对方注意后,才带着笑意开口陈述出一个事实:“虽然我没有进行过系统的学习,但是我有一位很好的老师,更遑论我的父母都曾担任过电影制片人,他们留了很多东西给我,除了这些耳濡目染的知识,还有一笔对于电影制作而言绰绰有余的遗产。”
  吕素琴闻言哑然了片刻,邢望的话让她久久不能回神。
  而很显然,江莼也对此表示惊讶,他打字朝邢望发了消息:谢谢。
  又觉得这两个字不够郑重,便添了一句:因为这部电影属于现实题材,我预算出来的资金需求其实并不大,但是我相信它不会让你失望的。
  邢望垂眸扫了一眼,直接在视频里回了江莼话:“江编剧,在某种程度上我也算得上是一个商人,尝试当这部电影的制片人,既是为了能够呈现出更好的作品,也是为了获利,我相信它的潜力,也希望我们接下来能合作愉快。”
  那边的江莼没有立刻回复,吕素琴却是听明白了:“既然少爷您都这么说了,那么我这边也将倾尽全力——对了,导演有人选了吗?”
  “有了。”一直没有出声的江莼此刻忽然开口,“邢先生,我想向你推荐一个人,他的拍摄风格同电影的整体基调十分适配。”
  也许是许久没有说话了,江莼说得很慢才不至于磕磕绊绊,声音沙哑、带着一点沿海城市的口音,只是他不敢停顿:“他叫孔灵毓。”
  “孔灵毓?”吕素琴乍一听见这个名字还有些惊奇,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分贝陡然升高了许多,“他不是已经退圈隐退了吗?!”
  “他是谁?”邢望近日或多或少对国内演艺圈进行了更深入的了解,只是眼下的这个名字却让他有些耳生,“这位导演有什么代表作吗?”
  “当然有,只是少爷你估计还没有看到他拍摄的那部作品。”
  吕素琴之前帮邢望列出了一份观影名单,厚厚一叠都是近些年国内的优秀影片,还记录了相应影片下有参考意义的影评、该影片产生的商业价值以及对于国内影视行业的影响概况,近日小少爷一直有在看,只是大概还没有看到孔灵毓的作品,不然肯定记忆犹新。
  “他应当算是国内昙花一现的天才导演。”想到这里吕素琴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年少成名,一部作品就包揽了当年的各大奖项,可惜就拍了这么一部,后来就因病退圈了。”
  “退圈了?”
  邢望蹙了眉,不由问道:“所以他现在已经不再拍电影了,江编剧是跟他还有联系是吗?”
  “是的。”江莼吐字缓慢却尽力保持着清晰,“我可以试着将他请出山。”
  吕素琴语气激动:“有几成把握?”
  江莼那边的声音停了停,最终肯定地回复了吕素琴两个字:“七成。”
  “需要我一起吗?”邢望心里想着等会儿就把孔灵毓的作品看了,要是有机会能拜访一下导演本人更是再好不过了,“……如果他不介意外人登门拜访的话。”
  “以他的性情,我大概要先征求他的同意才行,但是我猜测他不会拒绝。”
  听见这话,吕素琴不由问道:“江编剧和孔导相熟?”
  “是熟人。”犹豫了一下,江莼才将真实情况告知了二人,“他拍摄的那部《荒郊月亮》就是我写的,我和他是多年好友。”
  “难怪……”吕素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蓦然朝邢望说:“如果是这样,那么少爷,我这里有一个演员想推荐给你,演技没话说,如果你有意的话,届时我会让他来试镜。”
  “吕姐看中的人我当然放心。”邢望眼下其实并不好奇吕素琴口中的演员,毕竟导演的事情还需详谈,“那么江编剧你得到消息了告知我一声,我好做准备。”
  江莼回复地干脆:“好的。”
  会议结束,邢望想要舒展一下久坐的上身,温热干燥的大手却先落了下来,邢望回头一看,便见俞冀安站在自己身后,正抬起手,打算帮他揉按疲劳的肩颈。
  邢望弯起眼,喊了一声:“哥,刚刚你都听到了吧,这两天我可能要出趟门。”
  俞冀安颔首示意自己听清了。
  “孔灵毓?”他意味不明地琢磨了一下这个名字,随即低头看着邢望的眼睛,轻声说道:“需要投资吗?”
  “当然要!”邢望没有拒绝,只是有些好奇,“但是哥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事儿了?他很贵吗?”
  俞冀安帮邢望按肩的手没有停下,反而放轻了力道,他说:“孔灵毓还好,他似乎不缺钱,但是他引来的人却未必……便宜了。”
  “引来的人?”邢望复盘起方才开会时谈到的所有内容,片刻后恍然大悟,“难道是吕姐推荐的那个演员?”
  “如果和吕姐相关联,又身价高昂的演员……”邢望转过身,拉过俞冀安帮他按肩的手,抬起头望向兄长,目光如炬,“是影帝邵寒森?”
  俞冀安闻言露出了一丝肯定意味的微笑,眼神中带着温柔的赞赏,邢望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之后却没再多问,因为他迟早会全部知晓。
  当天晚上,邢望收到了江莼的消息,意思大概是可以和他同行,孔灵毓那边十分乐意接待访客,只是对方将地址发过来那一刻,邢望难以避免地感到惊奇——孔灵毓退隐修养的地方,竟然就在青竹镇。
  看来青竹镇还真是汇聚了不少有缘人,邢望心想。
  然后他打开了外婆的朋友圈,二老现在还在北欧旅游,得到年底才回来,看样子这次青竹镇之行无需滞留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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