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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令酣春失守(近代现代)——暮绥

时间:2024-06-03 07:50:57  作者:暮绥
  俞冀安脸色稍沉,他还在担心邢望的手,此刻他的心神也全部被邢望的伤口所占据,所以一路无话。
  可对于情意相合的两人来说,缄默是暧昧最好的催化剂,也是惴惴不安后的心之安处。
  俞冀安在用自己的行动让邢望安心,邢望也在用自己的顺从让俞冀安宁神。
  邢望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医院了,他平日里很少生病,生病了家里也有专门的家庭医生,可在父母去世的那一年里,他几乎一直待在医院里,空洞的白色不免让他回忆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但现在,俞冀安牵着他的手,带他走进医院里,他却没有感觉到太多不适,反而心底泛起了些甜意。
  接诊的医生是个中年女人,眉目慈爱,问话温柔,也没有让邢望感觉难受,可是诊断的结果不太好。
  那一刀劈下去虽然没有伤及筋骨,但开出来的刀口比较深,医生建议缝针。
  途中俞冀安还问过医生,这伤会不会对邢望日后的生活以及拉小提琴产生影响,得到医生“不会”这个答案的时候,俞冀安才松了一口气。
  邢望缝针的时候,俞冀安短暂地离开了一会儿。
  当理智全部回归的时候,俞冀安自然要了解一下事情的后续,更何况他贸然将邢望带离了剧组,他还得向刘英维解释一下。
  继而俞冀安又是打电话去询问楚勤那边,看看案件有没有进展。
  待到最后,俞冀安才沉着眸色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
  电话那边的声音懒洋洋的,透着一股随意:“俞总,又出什么事了?”
  “邢允琛。”俞冀安淡淡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然后沉声问道:“你最近还有在注意付霖的动向吗?”
  当俞冀安和邢允琛说完话之后,邢望那边的伤口也缝合好了。
  “哥。”
  邢望用没受伤的右手扯了俞冀安的衣服下摆一下,他现在正在坐着,要和俞冀安说话的话不免要抬起头。
  于是俞冀安低头时,便看到自家小孩用着无辜又有些疲惫的眼神看着他,之后小孩说出的话更是让他心软了几分:“我想回家。”
  “好。”俞冀安唇角微扬,语气轻嗓音却沉定:“哥带你回家。”
  路上,邢望精神不济便靠在俞冀安的肩上睡着了。
  邢望的意识有些混沌,许是今天发生的事和记忆里的某些事情有了契合之处,导致他做梦的时候又梦见了俞冀安。
  少年时期的俞冀安在他身前蹲下,然后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面容青涩俊逸,笑容温柔。
  “想听哥哥拉小提琴?”俞冀安温声问他。
  邢望想自己应该是回答了“想”,因为俞冀安停顿了一会儿又蓦然站起了身。
  与此同时,俞冀安微微倾身,然后从他身侧拿起了小提琴。
  少年俞冀安右手拿着小提琴的琴弓,左手搭在琴弦的位置,他们应该是在室外,或许就是在粼海华苑的小院里,那四根琴弦在阳光下像发着光一样。
  回忆在梦境叠加下显得有些朦胧模糊,但邢望还记得俞冀安演奏的那只曲子。
  应该是克莱斯勒的Liebesfreud,因为平日里温和且矜持的俞冀安难得露出那样的笑意。
  院子里正巧有薰风吹过,短小青绿的草叶蹭过邢望的脚踝,耳旁沙沙作响,院子里开得比太阳光还灿烂的向日葵,像是明媚的油画,油画又在下一刻变得生动起来。
  喜悦且悠扬的小提琴声撩过耳旁,宛若一首繁花盛开的诗歌,色彩在空气中浸染着,让周遭的一切都变得热烈起来了。
  琴身的木质纹路折射着微光,俞冀安的嘴角是陶醉似的笑,邢望一时分不清是俞冀安的笑容更动人,还是屋外的阳光更明亮。
  他的目光落到了俞冀安的左手手腕处——那里青筋微起,皮肤完好,还没有一点损伤。
  这让邢望心底微酸,至少在梦境里,他的哥哥还是那个在为梦想努力,可以毫无顾忌地演奏小提琴,且被小提琴界称为“明日之星”的少年。
  他的记忆被层层荆棘缠绕,它们一齐淹没于鸦声响过的黄昏,稠密的雾色让往事变得斑驳起来,惟有俞冀安和他的初心让大雾散去,令他从中窥见一方明亮净土。
  这便让邢望在梦境的最后,感受到的,依旧是宛若暮春微风般的温柔。
 
 
第46章 城墙
  粼海华苑里,家庭医生在替邢望检查完之后,又交代了俞冀安几句,然后才静静地退出了邢望的卧室。
  俞冀安垂眸看着床上安心入睡的邢望,眼底的波澜终于被温柔全部覆盖。
  他就这样盯着邢望的面容,像是要将少年的脸牢牢刻进心里。
  不知不觉中,邢望已经长大了。
  可是当年那个敢肆无忌惮扑进他怀里的小孩的面容,在他心里也依旧鲜明至极。
  “哥,我只是……喜欢你而已。”
  邢望今天早上对他说的这句话仿佛还在他的耳边回响。
  ——不敢置信吗?
  ——当然。
  俞冀安从没有想过,邢望会喜欢上自己。
  就像当初他的心思明明被文光咏瞧了出来,甚至文光咏还怂恿他告白,打算给他出谋划策,他却偏偏果断拒绝时一样,他没有想过邢望会喜欢上自己。
  邢望问他还记不记得那场晚宴,俞冀安是有些不敢回答的,那天晚宴上,他被斯特林先生拉进了一个圈子里,那些大人物们对他抱有好感,甚至有撮合他和名门千金结婚的意愿,俞冀安无奈,只好顺着那些生意上的话题聊天,避免有人给自己介绍那些千金小姐们。
  只因俞冀安很早之前就做好打算了。
  他在心里确定过很多遍,尽管听起来很荒谬,但这的确是事实——他喜欢上了比自己小八岁的邢望。
  而在他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以及认为它不可更改之后,他便已经做好决定了。
  他会做好邢望的兄长,庇佑他的少年一生顺遂。
  邢望不爱金融管理,他便不强求邢望接手那些公司;邢望爱小提琴,那他便陪邢望览遍小提琴的世界;邢望愿意进演艺圈,那他便为邢望做好筹谋。
  若是有一天,邢望遇见了自己喜欢的人,少年愿为那人戴上戒指穿上西服走向教堂,而他,作为长辈,终会成为第一个为邢望鼓掌表示祝贺的人。
  只因珍之爱之,所以想将最好的都给他。
  灯火迷醉的晚宴上,俞冀安再次与某位大人物碰杯,并简单商议了下一次合作的内容。
  文光咏陪在他身边,以防止他没有控制好酒量而失态,他趁碰杯的间隙望向邢望那边。
  黑发少年在斯特林夫人身边矜持微笑着,像是画中走出来的贵公子,俞冀安见此渐渐舒展了眉眼。
  他听着耳边嘈杂的声音,似是无奈般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
  文光咏曾“恨铁不成钢”地质问过他:“以前我就觉得奇怪,快三十了连恋爱都不谈,我还真以为你是断情绝爱了,没想到你是早就想吊死在一棵树上了,还什么都不肯说?我怎么不知道,原来在感情上,你竟然这么有奉献精神?”
  一向慵懒的人眯着眼,瞧起来有些混迹情场许久的风流精明,俞冀安不认可文咏光的措辞,只沉着嗓音回他:“光咏,注意你的言辞。”
  文光咏像是被气笑了:“你现在倒是沉得住气,等以后小孩长大了,我看你后不后悔。”
  后悔吗?
  俞冀安没有再回文光咏的话。
  实际上,这个问题他已经思忖过许多次了。
  他平复着胸腔传来的震动,告诉自己:不会。
  其实更多的,是不能。
  在不久后的将来,邢望可能会结婚、会成家,甚至还会有自己的孩子,这是属于邢望的圆满的人生,而他……既然动了不该动的心思,那就更加需要认清楚自己的位置——
  安安分分地待在“兄长”的位置上,不逾矩,不冒犯,他要走的这条路会很难走,俗世的眼光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得了的,他没理由让自家小孩来陪他走这一遭。
  毕竟他早就过了任性的年纪了——我喜欢他,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恰当的距离意味着另类的保护,及时止损才能有后路可退。
  可是当俞冀安面对邢望那声“我只是喜欢你”的时候,他却发觉,他苦苦建造的名为“理智”的城墙,被邢望称为庇护的城墙,竟然在这一刻露出了真面目。
  以往这城墙缄默守护着城内的珍宝,此刻这城墙却在守着一颗摇摇欲坠的心。
  温暖的春日仿若幻象,有什么比它更柔和的东西从身上穿刺而过,俞冀安回头一看,粉饰已久的卑劣与偏执便尽收眼底。
  邢望只是用了一句话,便让他情难自抑地、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
  只是一开始,他像是在跋山涉水的间隙里窥见了海市蜃楼一般,对邢望的那句“喜欢”贪恋而不确定,以至于他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邢望的意思。
  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邢望已经离开了。
  他一边担心着邢望的身体,一边犹疑着那是否又是海市蜃楼,他本来是要追上去的,但更为重要的事情阻止了他的脚步。
  楚勤的电话来得猝不及防,通话的内容事关邢望的安全,而在俞冀安心里,邢望的安全比确认那一份心意要更加重要,所以他选择了前者。
  剧组面临的问题,加上他安排楚勤去查的东西对邢望的安全有所威胁,所以俞冀安只好将表明心意这种事情放在了后面,可他没有想到,他离开了邢望还没多久,便见到了酒店发生的那场意外。
  那个时候,俞冀安感觉自己的心跳即将在下一刻消亡。
  直到邢望结结实实地落进他怀里的时候,俞冀安才明白,即使他所担忧的那一切在他身后追赶着他,他也要想尽办法留在邢望身边。
  哪有什么恰当的距离和另类的保护,那只不过是他想要待在邢望身边而找的狼狈又仓促的借口。
  哪有什么及时止损和退路可言,恳切的爱意本身没有对错之分,他自然舍不得放手,故而当这份感情在他身上萌发之时,就注定了他没有退路。
  邢望的那一声“喜欢”敲碎了俞冀安的所有顾虑,在城墙倒塌之后,俞冀安踏上了瓦砾碎石,走出了城墙,便看见城门之外,站着一个邢望。
  ——自此之后,对于俞冀安来说,义无反顾变成了最顺其自然的事情。
  在邢望的床前,俞冀安看向邢望的目光专注极了。
  熟睡时的邢望看起来十分乖巧,俞冀安却记得他告白时眼睛里的“坚决”,想到这里,俞冀安便控制不住地觉得欢喜。
  他微微躬下身子,看着邢望的睡颜,弯唇呢喃道:“是真的……长大了啊。”
  邢望醒来的时候,屋外阳光正好。
  是清晨,太阳光像是被轻薄的白色纱幔裹起的碎裂黄金,它们落在邢望的黑眸里,将里面朦胧的水汽尽数驱散。
  邢望无奈似地看了一眼受伤的左手手背,昨天他的身体状态说不上很好,又贸然和别人争斗了一番,这便导致他这一觉睡得很沉。
  然后他又低头看了看身上换好的睡衣,他昨天已经睡过去了,衣服当然不是他换的……
  那又是谁呢?
  邢望不免多想起来。
  须臾,等邢望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猜测抹去之后,他才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打算先洗个澡。
  至于伤口……
  邢望瞥了一眼床头柜——有人早就将东西准备好了,
  于是邢望处理了一下左手,以防待会洗澡的时候沾湿绷带,其中邢望还稍稍庆幸了一下,幸亏伤的不是右手,不然连日常起居都会变得困难。
  等到邢望洗漱完,他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待会他要怎么面对俞冀安?
  虽然按昨天的情况来看,俞冀安并没有因为他的告白而疏远他,但邢望不免会猜测,那是因为昨天陡然发生了那场意外,让俞冀安无暇思忖。
  可是邢望一想起昨天俞冀安对他的态度,他的心里又有一了种强烈的心动,他想知道俞冀安究竟是怎么想的。
  那次俞冀安醉酒后,邢望也曾在心里问过自己,什么时候酒量差,还能成为强吻别人后不用负责的理由了?
  可是一想起那时自己的顺从,以及那时逼仄的距离、近乎近在咫尺的气息,还有抬手即可触到的身躯……
  邢望就陡然清醒了过来。
  如果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后面又该如何收场?
  在俞冀安眼里,他或许还是那个叛逆期延迟到来的弟弟,所以俞冀安能够容忍他的任性,以及不计报酬地为他打理一切。
  可在他眼里,俞冀安已经不是那个他可以任意依赖的哥哥了。
  没有哪个弟弟会在被自己兄长亲吻后,感觉怦然心动的。
  当邢望满怀心事来到客厅之后,他才发现,慧姨好像不在,他疑惑地朝厨房走去,便见到了与厨房格格不入的俞冀安。
  俞冀安穿着极为日常休闲的衣服,甚至还系着围裙,围裙应该是慧姨的,是很朴素的风格,可是再朴素,那围裙上的粉白碎花,也还是十分不适合于一向沉稳的俞冀安。
  邢望却在厨房门口看愣了。
  俞冀安应该察觉到了邢望的到来,于是他带着笑意转过了身,碍于身上的烟火气而没有向邢望走过去,只如往日一样问候了一句早安,然后便说道:“慧姨家里出了点事,所以她暂时回老家了,今天哥给你做早餐好不好?”
  邢望微怔着点头,然后便又听俞冀安对他说:“那你先去客厅等会吧,早餐快好了。”
  于是邢望又顺从地退回到了客厅。
  他坐了下来,然后感受着胸腔里传来的砰砰直跳的心跳声。
  围裙当然不合适于俞冀安,厨房也是,但是邢望一看到那个画面就不由觉得欢喜。
  他好像也会做些不合实际的幻想了,比如在未来,在每一个轻松又明朗的早晨,他醒来的时候,就能看到俞冀安,在外人面前严苛稳重的俞总,在家里却是他一个人的俞冀安。
  这种能够余生相伴的未来,不由让邢望开始憧憬起来。
  只是用餐的时候,俞冀安却没有和邢望提及昨天的事,他们在堪称静默的氛围里用完了早餐,待到邢望感觉这件事情即将在俞冀安那儿翻篇的时候,俞冀安却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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