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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夜莺(近代现代)——唐泽泉

时间:2024-06-03 07:44:33  作者:唐泽泉
  不过几百米的路程,车硬生生在路上堵了二十分钟才抵达演唱会场地后方,傅斯舟拿起后座一束银纱包裹的蓝色玫瑰,和助理林森一起从专用通道往演出后台去。
  演出已经开始了,傅斯舟却没有听到想象中粉丝的尖叫声,尽管和舞台隔着些距离,但能感受到那边很安静,只能隐约听见断断续续的歌声,不分明。
  走廊的墙边靠着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他在四月底已经有些热度的天气穿着一身严严实实的黑衣,头发剃得很短,黑色的口罩将脸遮了大半。
  “傅首长!”阮绥音的助理陈帆从男人身旁的化妆间走出来,一转头看见傅斯舟便连忙小跑上来接过他怀里的花。
  见傅斯舟略显困惑的目光落在那个男人身上,陈帆便为他介绍了一下:“这是Mercury的贴身保镖先生,我以为傅首长您见过呢。”
  “没有。”傅斯舟说,实际上他和阮绥音都没见过几面,更从没见过阮绥音身边的这个保镖。
  男人始终一言不发,紧盯着傅斯舟,那眼神很古怪,说不上友好、但更说不上是敌意,那是一种谨慎的端详、审视,挑剔万分却又要克制自己别表现得太苛刻,像忠诚的骑士,在衡量眼前这个人究竟是否配得上被自己保护着长大的玫瑰。
 
 
第0008章 偏见
  “为什么一直戴着口罩。”傅斯舟开口。
  “啊…”陈帆连忙替他回答,“其实是因为……”
  陈帆话还没说完,男人便揭下了口罩,沉默着用自己狰狞的疤痕回答傅斯舟的问题。
  “他的声带也在火灾里受损了,不能说话。”陈帆说,又指了指耳朵,“但能听见。”
  傅斯舟顿了顿,有些意外,在于阮绥音想要什么样的保镖都有,却偏偏选了一个这样的。
  “抱歉。”傅斯舟收回了目光,道。
  男人摇摇头,做了个“请”的手势,指向舞台的方向。
  “啊对,”陈帆开口,“演出已经开始了,我带您去前面看吗?”
  “好。”傅斯舟应。
  走近舞台时,那朦胧的歌声才逐渐清晰。傅斯舟踏上台阶,现场的蓝色光线逐渐溢满视线范围,如弥散游动的雾,而他在高潮部分扬起的歌声仿佛冲破迷雾的辉光,又激引胸腔的震荡,长久回响。
  傅斯舟站停在幕后的台侧,远远看向台上的人。
  他身穿轻薄飘逸的雾蓝色织银衬衫和宽松的白色长裤,拿着话筒的手上缀满银光熠熠的饰品,而其中最灼眼的莫过于无名指的那一枚戒指,上面镶嵌的海蓝色钻石是傅斯舟着人在斜阳号的拍卖会上拍回来的,来自极洲的宝石之国泊裘。
  他微阖着眼唱得投入,而台下的观众只是安静地挥动蓝色的荧光棒,神情竟显得虔诚,甚至有人已经泪流满面。
  阮绥音风格很独特,唱的多是一些哀哀戚戚的悲歌,节奏舒缓、曲调愁绪缠绕、忧思凄楚,让人的心都跟着震颤,最后却又能在波涛汹涌中复归平静。
  作为凭借美貌和一把天籁之音走到今天的位置的联盟顶级歌手,阮绥音的家境其实也不一般。
  以前有人觉得他的原生环境与他总唱些悲歌的风格有些违和,但傅斯舟认为这才合理。
  只有自己生活富足美满的人,才会有闲心去对别人施舍怜悯,才有底气站在高高在上的地方俯瞰着人们的苦难,流那悲悯却虚无的泪。
  可偏偏阮绥音能唱进这么多人心里,老实说傅斯舟始终很难想明白这件事情,但不论如何,他觉得阮绥音不过就是只唱着人间疾苦、却根本不懂人间疾苦的金丝雀罢了。
  但别人并不这样认为。一直以来阮绥音总深得那些知名乐评人的宠爱,每每有公开舞台,他们总要发表长篇大论来剖析描绘。
  虽然是男性,但美貌且有一头长发的阮绥音被一位乐评人戏称为“夜莺歌姬”之后,这个称号也逐渐流传开来,只不过平日里粉丝更喜欢称呼他的艺名“Mercury”。
  一曲唱毕,台下才爆发出潮水般的欢呼尖叫声,而他像是感应到什么,突然回过头来,看向傅斯舟这边。
  他明显愣怔了一下,随即微弯起眼睛,还没等傅斯舟做出反应便很快又将目光移回台下:“谢谢你们今天能来看我。”
  “Mercury是对您说的吧。”旁边的陈帆笑道,“虽然他今天心情不太好,但您这么忙也能抽空来看他演出,他一定很开心。”
  虽然今天一整天阮绥音根本没有提过傅斯舟半句,但在他面前,陈帆还是要为阮绥音的漠不关心稍作粉饰。
  阮绥音心情有哪天好过么。傅斯舟腹诽着,一脸关切地问道:“心情不好?发生什么事了么?”
  “啊…其实就是收到了一封黑粉的信,被吓到了,我安慰他说我早上去的便利店收银员也是他的粉丝,正为没买到票难过呢,结果让他听了更伤心了!我可真是太笨了!”
  陈帆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傅斯舟听进去一些也不耐烦再听了。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这句话虽然很俗,但很在理。阮绥音有如今的人气和地位,被那么多人追捧着,自然就不可避免地要承受相应的诋毁和恶意。这意思并不是说恶意是理所应当的,但他也不是出道一两天的新人了,直到今天还会因为一封黑粉的信而郁郁不安,在傅斯舟看来还是要归咎于他那养尊处优、受不得一点委屈的大少爷脾性。
  傅斯舟没再说话,只是抱起手臂,目不转睛盯着台上的人。
  他在演唱过程中不会和粉丝互动,只有表演间隙才会闲聊几句,而其中大半部分都是感谢的话语。
  一直到演唱会结束时,他都在感谢观众、演唱会工作人员、一路随行的乐手、伴舞以及和声人员,甚至是演唱歌曲的制作人、作曲者和填词人。
  致谢结束后,他又对着台下各个方位的观众席深鞠躬,才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尖叫声中走下了舞台。
  傅斯舟虽然以极高的支持率被推为评议员候选人,但在招揽人心这方面,他承认自己还需要向阮绥音取经,毕竟他能一路走到今天的位置,让数千万人为他而疯狂,并不完全是凭借那天赐的嗓音和美貌。
  陈帆连忙打开保温杯递过去,阮绥音却摆摆手,直直走向傅斯舟,停在他身前弯起眼:“你来了。”
  不唱歌时,他的声音也是极好听的。清灵飘逸仿若携着溪泉叮咚乐章的山风,即便是谎言,也让人的心蓦地一轻。
  傅斯舟勾唇,十分自然地揽过他肩膀往后台走。
  巡回演唱会正式结束了,而阮绥音还需要接受一个短访,要分享关于巡回演唱会全程的感受以及新专辑的进展。
  陈帆带着阮绥音走到准备好的采访房间门口,转头对傅斯舟说:“傅首长进来等吧,不会超过半个小时,很快就好了。”
  傅斯舟颔首,和阮绥音一起踏进房间的时候,里面的记者和工作人员都愣了少时,正在交谈的人半张着嘴把后半句话哽在了喉咙口,调试设备的人也没再动作,像时间被静止。
  尽管阮绥音和傅斯舟的新婚已经是引爆整个联盟的爆炸新闻,但真正亲眼看到这两个人同框出现,还是会带给人不小的震撼。
  老实说,阮绥音不太喜欢这种感觉。他希望自己是因为是阮绥音而受到瞩目,而不是首长夫人,不是别人的附属品。
  “我在旁边是不是不方便。”傅斯舟开口打破了静默。
  “没——没有没有!”站在正中央的女记者开口,“您随意!Mercury坐这边。”
  傅斯舟坐到了一旁,接过工作人员端来的水杯:“谢谢。”
  阮绥音坐到她指的沙发上,仍明显能感觉到在场的人不像平时那么松弛,傅斯舟是一个气场极强的人,这种气场能不通过任何言语或肢体接触便不声不响地影响到周围的人,让压力笼罩。
  只有女记者杨彩状态还算自然,她是月下传媒的头牌记者,见过不少大场面,而这也已经不是她第一次采访阮绥音。
  在采访过的无数艺人里,她对阮绥音的印象相当好。阮绥音没有那么多采访不让提的禁忌点,采访时也对答流畅,最重要的是阮绥音没有什么架子,就像是一个闲谈的朋友,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其实大部分艺人面对他们这些记者、尤其是在镜头面前都会刻意地放下自己的架子,以此塑造自己平易近人的形象,但阮绥音不同。
  就拿杨彩前不久才采访过的徐可阳来说,他一直以活泼外放的形象示人,在采访中也很能炒热气氛,营造轻松愉快的氛围,但这些种种都很难掩饰他生而就带着的一些东西——高傲。
  不过想到了徐可阳,杨彩索性用徐可阳做了个即兴开场:“前两天采访可阳的时候,他说Mercury你巡回的这阵子他很想念你呢。”
  闻言,阮绥音突然定住了,半晌,才缓缓抬眼看向杨彩,有些僵硬地歪了歪脑袋,像一个活动卡住了的关节的机器人。
  “徐可阳…吗…?”
  “是呀。”杨彩说,“不过他说他很快就能和你见面了,是有约好了吗?”
  阮绥音动了动嘴唇,似乎要说什么,最后又没说。
  陈帆微微皱起眉,傅斯舟也摩挲着下巴困惑地看着阮绥音,感觉他呆呆的,像宕机了。
  是太累了吗。傅斯舟暗自思忖着,又觉得阮绥音好像总是很累。
  见他一直不说话,杨彩来不及疑惑他今天不太理想的状态,只是自己又把话头捡起来:“不过他见到你巡演一趟回来瘦成这样的话得担心了吧。”
  比之上一次见阮绥音,他的确又瘦了不少。
  “听他说你中学的时候就很瘦,还老是不吃饭,所以他总想着给你带很多好吃的呢。”杨彩说着就笑起来。
  阮绥音看着她,表情凝滞着,漂亮的蓝眼睛一眨不眨,似乎不理解这有什么可笑的,直到她的笑显出一丝尴尬的意味,阮绥音才扯起唇角:“他的确经常给我带很多好吃的,然后…”
  “逼我全部吃掉。”
  原本是个轻松的话题,他的尾音却不知为何重重往下压,那原本轻灵的嗓音都显得有些低沉。
  “可阳真的很关心Mercury呢,有这种朋友大家都会很羡慕吧。”终于被接了话茬的杨彩暗自松了口气。
  “不觉得Mercury今天状态不对吗?”
  “有吗?在镜头下状态明明很好吧。”
  “诶!脸的状态当然没得说,我说的是他整个人的气氛,总感觉无精打采的。”
  “肯定是因为太累了!刚刚巡演回来,新婚没出三天就要跑通告。”
  陈帆拿着保温杯去给阮绥音倒热水的时候,还不忘听一嘴几个工作人员小声的闲谈。
  阮绥音的反常其实显而易见,可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地将其归咎到“他太累了”,但凡有一个人愿意——比如陈帆自己,可以开口问一问他:“你还好吗?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后来陈帆总是会这样想。
  可惜到今天也没有时光机能够坐。
 
 
第0009章 嫌疑人二号
  “遗憾肯定是有的。”
  被问到这次巡回演唱会有什么遗憾的时候,阮绥音答杨彩。
  “遗憾在于…我没有能够和所有喜欢我的人见面,没有能够让大家都在现场听到我唱歌。”
  杨彩点点头:“Mercury的演唱会一直都是一票难求,没能抢到票的大有人在,这也是难免的。”
  这就是阮绥音和徐可阳的不同之处。杨彩想起几天前她对徐可阳的采访。
  彼时杨彩和徐可阳正在走采访中读粉丝留言的流程,一位粉丝写到她在就职公司遭到职场霸凌、一度非常沮丧的事情。
  杨彩想自己直到今天都不会忘记那时徐可阳脸上诧异又天真的表情:“那为什么不辞职呢?”
  “——既然这件事情让你感到痛苦了,那为什么不停止呢?”为什么不呢?
  这件事情从徐可阳口中说出来似乎变得格外轻松,既然感到痛苦,那就停止好了,听上去很简单。
  但他说出那句话时,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气氛都凝滞了少时。
  因为事实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不想做就可以不做,大部分人的生活都充斥着“不情愿”和“不得已”,并没有选择的权利。
  这个片段最后在他的经纪人要求下被剪掉了,但杨彩想从小养尊处优的徐可阳自始至终都不会意识到他这句话有任何问题。
  因为站在他的立场上而言,他永远都拥有选择和退路,他永远都有在感知到痛苦的时候便可以不用逼迫自己去做、而是立刻停止的权利。
  就像疑惑贫民“何不食肉糜”的君王。
  而阮绥音不同。
  其实作为一个顶流歌星,阮绥音的演唱会票价完全算不上高。但因为粉丝数量庞大,最后票价还是会被炒到天价。
  “我知道…”阮绥音轻声说,“我知道要来见我一面很难…”
  而阮绥音,似乎认为这些都是他自己的错。他仍然笑着,眼波流传间却溢散真实的悲伤,他平等地疼惜每一个因为种种原因没能来与他相见、却深深爱着他的人,并为此感到歉疚不已。
  不知为何,杨彩也在那一个瞬间感受到了一股沮丧的浪潮,细想回来这也不是第一次,她总是会轻易被阮绥音的情绪感染。
  听到这里,陈帆才意识到刚才阮绥音不高兴的原因。
  意识到气氛低沉,阮绥音又开口:“所以即便这么难,大家也愿意来看我,听我唱歌,我真的很开心,也希望没有能够见面的大家不要难过。”
  “没错,其实想听Mercury唱歌随时随地都可以听啦。”杨彩引入了下一个话题,“那下一张专辑Mercury又会带给大家什么样的作品呢?”
  “关于下一张专辑…一开始我和制作人Klein老师讨论过后,原本是想基于上一张的环保主题做一个幻想中的美好新世界的概念,但过后了解到极洲那边的状况,我的想法有了一点改变,想做和原本的想法完全相反的现实反战主题。”
  杨彩点点头:“我也有看到战地记者从极洲发出来的报道,战争实在是太残酷了,反战的主题的确能引发很多的思考。真的很期待Klein老师会为你制作出什么样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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