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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夜莺(近代现代)——唐泽泉

时间:2024-06-03 07:44:33  作者:唐泽泉
  绥音一直很体谅我,他从来没有把这件事情对我说过,生怕让本来就事务繁忙的我再为他操心。但现在我想让他知道、也想让所有人知道,在我这里,他永远都是第一位,不论发生什么事,不论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我都不会再容许任何人伤害到他,也不会姑息任何已经造成的伤害。】
  这是一篇极尽真诚、没有任何冠冕堂皇的公关痕迹和官方用语的声明,不仅坐实了徐可阳的罪名,还平息了一部分他与阮绥音关系疏远的言论,更表明了他要追究到底的坚决态度。
  而他的态度,也号召着公众的群情激愤,让他们士气愈发高昂,仿佛扯着一面大旗、提枪上阵的军队,誓要辅佐阮绥音重回属于他的王位,将罪魁祸首碎尸万段。
  阮绥音坐在秋千椅上,将这篇声明来来回回看了不知多少遍。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阮绥音想。
  如果这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出自傅斯舟的真心就好了。
  但事实是,他们再一次陷入了冷战。
  说起来也很可笑,他们之间的冷战并不是不说话、不交流,只是回到刚刚结婚那时的状态,不争执、不激烈大吵,只是各自相安无事、相敬如宾。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但他们都很清楚,事实并非如此。
  “傅首长。”
  林森抱着一沓文件推门进来,而几份文件顶上却是一本时尚杂志,封面就是前不久为Van的美妆支线“Siren”拍摄的宣传照。
  照片或许很美,但比不及那晚傅斯舟站在温泉池边时亲眼看到的美。当一个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美不胜收时,不论如何精心挑选,截取出来的那一帧都显得片面。
  傅斯舟有些无言地将那本杂志拿下来,他不知从何时开始林森养成了这个将阮绥音出镜的所有杂志都送来的习惯,实际上那些杂志往往刚刚发行便会被售空,并不那么好抢。
  “以后不用送来了。”傅斯舟说,但还是把手头这一本扔进了已经放了十几本杂志的抽屉里。
  林森看了他一眼,点头:“好的。”
  傅斯舟拿起烟盒,站起身走到落地窗边想透口气,可目光一撇向外面便又看到对面商厦的大荧幕已经十分迅速地换上了阮绥音的这套新宣传照。
  见他肉眼可见的烦躁,林森适时开口:“现在舆论走向不错,您也可以松一口气了。”
  “松口气?”傅斯舟笑笑,“很快又有得忙了。”
  “您是说…”
  “现在舆论几乎是压倒性地倾向我们这边,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怎么可能就这样安然坐着看他重回信鸽汇演。”傅斯舟说,“他们拿不住阮绥音的黑料,只能转而攻击我了。”
  “幸好我们早就准备好了应对措施。”林森说,“可…您真的要……”
  “我只是…”傅斯舟深吸一口烟,“不想拖累他。”
  三天后,傅斯舟要以军科部首长的身份做一场发布会,宣传他促成的军校助学项目,地点直接选在了述京科学院大学,而阮绥音也会到场。
  原本是傅斯舟的演讲,但抵达学校时,外面已经被阮绥音的粉丝围得水泄不通,好在后援会私下已经提醒过今天不是阮绥音的主场,加之是在学校,去现场的粉丝绝不能太过招摇,因此没人举什么横幅灯牌之类的。
  阮绥音和傅斯舟选举团队的一干人一起坐在台下,前排除去一些高层人士之外还有不少知名媒体的记者。
  说来说去不过就是些场面话,演讲很顺利,观众反响也不错,提问环节有许多是事先安排好的人,有些不是,但傅斯舟都对答如流。
  “傅首长您说自己能一路走到今天也接受过别人的帮助,现在也想为需要帮助的孩子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可以请问您都接受到过什么样的帮助吗?”台下一个女记者问。
  傅斯舟顿了顿:“很多,不仅有高军团长这样人生导师一样的存在,绥音这样相互扶持的伴侣,也有一些人只是短暂地从我人生中路过,却给我留下了深刻久远的影响。”
  女记者又问:“那其中,是否包括您不为人知的亲生哥哥呢?”
  傅斯舟明显愣了一下,阮绥音也有些讶异地看向那个女记者。
  虽然对傅斯舟哥哥的事情了解不多,但记者自己也说了是“不为人知”,却还刻意在这种场合当众揭露,显然不怀好意。
  “……抱歉,我不太了解你所说的亲生哥哥指的是什么。”傅斯舟微微蹙眉,神情困惑。
  “据您所在的孤儿院前院长透露,您和亲生哥哥傅斯醒一起被送到孤儿院,相依为命,后来他被向家领养,改名向斯醒。”
  听到这个名字,现场的窃窃私语声突然放大了许多,一些人甚至毫无顾忌地议论,而另一些则是不解地向身旁的人疑问,得到解答后又煞有介事地掩面惊呼。
  阮绥音整个人都呆怔住,仿佛一尊凝固的塑像,目光直直盯着台上的傅斯舟,几乎要将他看穿。
  “那么关于您的亲生哥哥向斯醒在仰辰私立中学夏令营中强奸女同学后畏罪自杀,您有什么看法呢?”
  “您对外从未公开这件事,是害怕公众知道您有一个强奸犯哥哥吗?”
  “从小和您一起长大的人成了强奸犯,您觉得自己的心理健康有受到他的影响吗?”
  台上的傅斯舟脊背仍然挺得笔直,平淡的神情像是一个旁观的局外人,阮绥音却仿佛看见无数柄尖锐的利箭刺向他,将他扎得千疮百孔。
  而他即便在内里歇斯底里地哭喊、嘶吼,却不得不被迫套上一具事不关己的躯壳,将所有的伤痕和翻出的血肉都埋藏于其下。
  “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傅斯舟面无表情,就连声线都过分平静。
  “我是孤儿,没有父母,更没有什么哥哥。”
  【作者有话说】
  【陈奕迅《黑暗中漫舞》,作词:林夕】
 
 
第68章 因为是如此脆弱而不完整的两人
  傅斯舟在一片混乱中将阮绥音护在臂弯里匆忙离场。
  直到坐上车,阮绥音还有些发懵,车开出去两个路口才缓慢转头看向傅斯舟:“是真的吗…?”
  傅斯舟没回头,只是直视着前方:“你认为呢。”
  “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有意义。”傅斯舟淡淡道。
  反正在阮绥音眼里,他比不上向斯醒的一分一毫。
  亲兄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正直纯善一个唯利是图,的确很讽刺。如果不是现在被强行曝光,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告诉阮绥音,不会再让阮绥音多一个讥讽自己的把柄。
  阮绥音停顿了一下:“……你们不像。”
  傅斯舟扯扯唇角:“不用你说。”
  “我的意思是…”阮绥音微垂了眼,“他少年意气,而你更沉稳。”
  不知今天阮绥音是怎么了,那张嘴竟然也能说得出半句夸自己的话,但傅斯舟没敢往心里去。
  阮绥音总心血来潮释散他的温柔体贴,就像想起来就抛个鱼钩,只不过近来池子里只有自己一条鱼。
  又或者,阮绥音根本没有夸奖自己的意思。
  毕竟,阮绥音从不需要任何人在他面前沉稳、克制,他要的是奋不顾身的少年意气、义不容辞的无私献祭。
  回到新月大厦,傅斯舟鲜见地没急着关心现在的舆论风向,只是径自走到露台花园,点起一支烟。
  他还能清楚记得向斯醒被向家夫妇看中的那天。
  “哥…”他死死拉住向斯醒的手,“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我绝不能和我弟弟分开。”
  面对苦口婆心劝了向斯醒良久的孤儿院院长,向斯醒的态度始终很坚决。
  “除非同时领养我们两个人,否则我哪儿都不去。”
  起初,傅斯舟庆幸自己在被父母抛弃后没有再被哥哥抛弃。
  可后来,傅斯舟却又不愿拖累那么好的哥哥。
  向斯醒是那么聪明、善良、正直,在傅斯舟看来,他值得一切最好的,而自己实在不该成为他光明前路上的那块绊脚石。
  于是,傅斯舟最终还是放开了他的手。
  “如果你没有跟他们走,我会永远内疚的。”
  傅斯舟没想到后来自己会为当时的决定追悔莫及。
  如果他没有让向斯醒走,向斯醒就不会进入仰辰、不会遇见阮绥音,不会背着一身污名那样惨死。
  而到今天,傅斯舟却还要为了保全阮绥音、维护自己的名誉和利益撇清和向斯醒的关系,就这样将他剔除出自己的生命里。
  耳机里传来阮绥音轻轻的歌声,这首歌叫《失魂》,表达的是幻想死去的人能变成幽灵依然守护在自己身边的心情。
  【如果我不能再触碰你,你的魂魄亦能慰藉我心】
  傅斯舟有些出神,猝不及防被燃尽的烟头烫了指尖,下意识松开了手,停顿了一下,随即又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
  戴着耳机的他没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直到腰间突然环上一双手臂才被惊了一下。
  “……做什么。”傅斯舟稳住声线。
  “一定要这样吗。”阮绥音脸颊贴住他后背,轻声开口,“和他撇清关系。”
  而傅斯舟一时竟分不清他究竟是真的心疼自己,还是为向斯醒而感到惋惜。
  “怎么。”傅斯舟不冷不热道,“我的冷血程度又一次超出你的想象了么。”
  傅斯舟扒开他的手,转身面向他,却猝不及防撞上他微颤的眸光。
  又是这种眼神。傅斯舟咬咬牙,试图提醒自己别被他迷惑,却又无可自拔地沉进去。
  “没有。”阮绥音说,“我只是很难过。”
  傅斯舟愣了半刻,随即撇过头避开他目光:“别这么看着我。”
  “——之前还恶狠狠的,现在又在这里装什么?”
  “…悲伤的人本来就是有特权的。”阮绥音说。
  “悲伤?”傅斯舟冷笑一声,“我没你那么脆弱。”
  阮绥音一言不发,只是仍然用那种疼痛又柔软的眼神凝望他,仿佛温热的水流,丝丝缕缕灌注进人的血脉经络,让人不自觉地松弛下来,卸掉固若金汤的盔甲。
  “至少今天…可不可以…”阮绥音抬手,掌心覆上他颈侧,满目涩楚地抬眸望向他,“不要这么逞强。”
  “至少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他走近了一步,将傅斯舟眼底压不住的情绪尽收眼底。
  悲伤、胆怯、防备。
  “你知道的…我们是一体的,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阮绥音仍然在缓慢逼近,动作轻巧,却给傅斯舟一种攻城掠地的所向披靡感。
  原来他才是胜券在握,而自己败局已定。
  反应过来时,傅斯舟发酸的眼睛已然有些湿润。
  然后他无意识地抬臂,抱住阮绥音,俯身将脑袋搁在他颈窝。
  “其实没那么容易…”傅斯舟声音发闷,有些哽咽。
  要那么平静地和哥哥撇清关系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
  “我明白的…我都明白…”阮绥音也回抱住他,手指陷进他发间,柔软的指腹轻轻顺到后颈脊骨,像抚摸一头受伤的猛兽,他在傅斯舟面前仍然显得那么弱小,手里却牢牢把持着他的命脉,能轻而易举地驯服他、操控他、最后杀死他。
  两天后,傅斯舟便在一场直播记者会上和阮绥音一起回应了有关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
  “化妆间那条视频的存在我不知情,更无从得知是谁上传的,但我原本无意将这件事情闹大。”阮绥音说,“关于我和徐可阳之间,我不想说太多,但我可以确定,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不利于他、伤害他的事情,正因如此,面对突如其来的无端恶意,我感到很茫然,不知所措,也没有向任何人说起,害怕大家会为我担心。”
  “……只是我也没想到,他会变本加厉,甚至多次行凶…那两次如果不是有哥哥和斯舟在,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阮绥音停顿了一下,适时与身旁的傅斯舟对视一眼,傅斯舟握紧他的手,递了个安慰的眼神。
  “真的非常抱歉,让大家为我担心。”阮绥音垂了眼,很快掉了眼泪,“我原本想自己处理好这些事,是我能力不足,最后让身边的人不好受,还占用了这么多公共资源…”
  场内短暂地安静了片刻,甚至一些记者都忍不住放低摄影机,安慰台上的他。
  “这不是你的错,Mercury!”
  “公众有权利知道真相。”
  “那现在主办方宣布徐可阳因不可抗力原因退出信鸽汇演,你希望自己能顶替上他的空缺,重回信鸽汇演吗?”
  记者这句话一出,直播的实时评论很快炸了锅。
  【顶替?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在说什么】
  【那个位置本来就是Mercury的,顶替的人是徐可阳那个杀人犯好吗???】
  【我们Mercury是本来应该最先被邀请的一番嘉宾!!!】
  主办方大张旗鼓地宣布徐可阳退出汇演,但又迟迟不宣布顶上的人选,其实是给阮绥音一个台阶下,既能让他重回汇演,也不至于让之前做出决策的评议院脸上太难看。
  但作为亚联盟唯一的顶级歌星,傅斯舟认为阮绥音不该要、也不屑要这个台阶。
  “绥音不会顶替任何人的空缺。”阮绥音正要说什么,傅斯舟就开口,“他从不是替补,也不会是替补。”
  言下之意,他们不会妥协、不会后退,除非评议院先低头。
  见傅斯舟开口,媒体索性把话头引到了他身上:“那关于您近来被讨论得沸沸扬扬的‘亲生哥哥’,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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