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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夜莺(近代现代)——唐泽泉

时间:2024-06-03 07:44:33  作者:唐泽泉
  他发怒时,那尖锐的怒音总像无数锐利生冷的冰刃,直直刺进人的五脏六腑,令人瞬间失去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任他贬斥。
  “你应该很清楚,你需要我,而且必须是我,只能是我!!”
  傅斯舟从他身上得到了这么多,却连一点爱都不肯给他,实在吝啬至极。
  “别的候选人有背景、有靠山、有家世,你呢?你只有我,难不成你以为你现在的支持率是靠你自己拼来的吗?”
  “没有我,你就是第一个从公选出局的人。”
  阮绥音弯起眼睛下颌微扬,摆出了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手指却在身侧攥紧了衣角。
  他一遍遍强调傅斯舟需要他这件事,既是在提醒傅斯舟,也是在安慰自己。
  撑起一具强硬的壳,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胆怯和不安。
  “你不满也好、嫌恶也好,离婚——”阮绥音讽笑道,“你敢吗?”
  傅斯舟通红着眼睛看他,紧攥的拳头几乎要将指甲嵌进掌心,却又突然松开来,整个人也脱力地松弛下来。
  他笑了笑,这次是在笑自己。
  【你一个寄人篱下的替身、满脸丑陋胎记的孤儿,真的把自己当金尊玉贵的顾家小少爷了吗】
  【没有我,你又打算怎么重回信鸽汇演,难道指望那个懦弱的段奕明去帮你和徐可阳斗,难道保镖能为你出谋划策,难道顾闻景可以光明正大顶着哥哥的身份为你去争?】
  【离婚,你敢吗?】
  傅斯舟原本也可以这样轻而易举地中伤他,刺痛他最敏感的那根软肋,来报复他对自己的恶言恶语。但是没有。
  就像自己曾出于固化的偏见而对他说出的那些可以说得上是恶毒的话,傅斯舟只当自己和他扯平了一道。
  但之后还会不会继续纵容他,傅斯舟也未可知。
  “我不敢。”傅斯舟大方地说。
  阮绥音得到了他的屈从和妥协,却并未获得任何成就感,就连脸上的讽笑都渐渐淡下去。
  他突然朝傅斯舟迈近了一步,试探性地,仿佛突然卸了一身的刺,踌躇着伸手拽住傅斯舟的衣角:“对不起…我一时冲动…说的过分了…其实我没有那个意思……”
  像打一巴掌又给块糖。
  而傅斯舟不吃这套。
  “不用道歉。”傅斯舟不轻不重地撇开他的手,后退了一步,拉开疏远的距离,“我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没有义务照顾对方的情绪。”
  阮绥音垂了手,那刚刚放软的目光立时染上了戾气。
  “只要互惠互利、少做点有损我们双方的事情就够了。”傅斯舟说,“或者说得再直白一点——”
  “不论你和别的男人在外面怎么乱搞,只要别被狗仔拍到,别破坏公众眼里完美夫妻的形象,我都无所谓。”
  “我不干涉你,也希望你别干涉我。”
  没等阮绥音发作,傅斯舟便转身大步回了房间。*
  【黑子真的别太离谱,就算绯闻是真的,哥哥喜欢和弟弟长相相似的就代表对弟弟有那种感情吗?】
  【只有我觉得裴路跟Mercury根本就不像吗?】
  【早就想说了,裴路从出道开始就一路蹭着Mercury上位,现在还给Mercury招黑,敢再挂着Mercury的名字营销试试呢?你迟早要完】
  【皮相是有点相似吧,但差之毫厘缪以千里,没有人能代替Mercury】
  【现在Mercury要拓展影视领域,这个冒牌货真的可以滚了】
  【既然又躺枪了,那就期待Mercury的电影首秀吧,季幕执导影帝高泽琛主演噢】
  【说真的,有Mercury这么一个弟弟,哪儿还看得上别人啊,Mercury和傅首长昨晚那么急匆匆地赶去顾家,很难不怀疑……】
  【一定是顾老爷子发现两个人关系不对劲,才那么着急把Mercury嫁给一个面都没见过几次的人,爱到骨子里又不得不强忍克制,只能把自己不能言明的爱寄托给一个替身,阴暗爬行的禁忌之恋我嗑一大口】
  【这不比奕锤定音和表面假夫妻好嗑?】
  【质疑哥哥,理解哥哥,成为哥哥】
  阮绥音退出了热搜,又看了眼刚刚通过陈帆加上他帐号的裴路发来的消息:【我们可以见一面吗?】
  【理由呢?】阮绥音回复了他。
  那边没再回复。阮绥音扯扯唇角,关了手机。
  化妆师让他稍微仰仰头,用细节唇刷叠涂上第二层颜色。
  脸上的伤疤刚刚消下去,他就第一时间被安排到这儿来补拍Van的美妆支线的秋季新品,临近立秋,一天都耽搁不起。
  为了应和这次的主题“Siren”,品牌方场务提前花高价租用了月沼庄园一个装修十分豪华、被各色从阿斯兰德空运来的异种花草围绕的露天温泉池,在水里拍摄。
  阮绥音穿着一件剪裁繁复、面料飘逸的轻纱长衣下了水,在银蓝色的打光下,薄纱上织构的纹样反着微冷的荧光,与他挑染了几缕墨蓝的银灰色长发相勾连,随着水波浅浅涌动。
  “真是绝了……”陈帆听到一旁拍过无数明星的摄影师情不自禁地感叹,“南意老师最近挺在状态啊,是前阵子被骂怕了吗。”
  “南意给Mercury做的妆造都是能载入时尚史册的级别,但给别的艺人做出来就要被他们的粉丝骂到关账号,你品、你细品。”
  “南意的妆造很大胆,但太挑人,没几个能驾驭。”
  傅斯舟刚刚结束一场演讲,抵达拍摄现场接阮绥音时,还没走近便听见了清脆的锁链碰撞声。
  很稀罕的,今天没有人发现他来了,所有人都安静地盯着水池中的人,甚至忘了眨眼。
  他纤白的脖颈和细瘦手腕上都坠着锈迹斑斑的沉重枷锁,眼尾的两颗泪痣上盖了蓝色的碎钻,上了妆的嘴唇比平日里看上去更莹润饱满,温泉水将他皮肤蒸得微红,扑了过量银色闪粉的绯红脸颊绽开一片璀璨的玫瑰星云。
  他撩动水波,回眸时目光与傅斯舟交汇一瞬,太过短暂,但傅斯舟非常确定他看的是自己,尽管或许是错觉,但那一眼给傅斯舟的感觉相当微妙。
  那是一种原始的兽性,如同饥肠辘辘时胡乱扑咬目光所及的猎物,他将欲望写在每一个眼神和呼吸声中,但那不涉及任何情感,只是最纯粹的本能——他要傅斯舟,要傅斯舟的人、要傅斯舟的心、要傅斯舟的爱。
  考虑到阮绥音的身体不能在里面泡太久,中间调整灯光、稍作休息时,阮绥音赤脚迈上台阶,离开水域。
  他拖着被浸湿的衣服和沉重的锁链,脚步有些蹒跚,像初初用鱼尾换来双腿、开始学步的人鱼。
  “你来啦。”
  直到阮绥音柔声开口时,周围的人才发现傅斯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
  傅斯舟没说话,只是走上前,而他踏出一地水渍,抓住傅斯舟衣袖的手也湿漉漉的。
  傅斯舟微笑着,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却冷得像层冰霜。
  “小心着凉。”傅斯舟不着痕迹地轻轻挣脱他的手,随即过分利落地脱下了被他弄湿了的西服外套罩到他身上。
  在外人看来该是傅斯舟温柔体贴、细致入微,但阮绥音却将他那仿佛沾染上了什么脏东西、急于甩干净的架势看得分明。
  下一秒,阮绥音突然晃了晃,体力不支似地软下去,傅斯舟下意识伸手扶他,他便顺势倒进了傅斯舟怀里,发尾和衣服上的水渍浸了傅斯舟一身。
  “……嫌我脏吗?”
  怀里传来他带着笑意的挑衅话音。
  傅斯舟咬咬牙,藏在他长发之下的手狠狠拽住他脖子上的锁链,想把他从自己身上扯开,却碍于周围人的目光不好发作。
  也怕那铁锈磨了他脖子。
  他从傅斯舟怀里抬起头,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扬起唇角,那倨傲目光嚣张得丝毫不加掩饰,甚至带有些许恐吓的威势。
  “我就是要把你也弄脏…”
  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每一寸皮肤、每一滴血液。
  推不开、甩不掉、永远也别想洗清。
  【作者有话说】
  【容祖儿《痛爱》,作词:黄伟文】
 
 
第59章 我现在就要
  “Mercury没事吧???”
  陈帆、保镖和几个工作人员都迅速围上来。
  “Mercury身体本来就不好,还在这么热的水里泡了这么久,快喝点饮料补充一下体力吧……”
  “可是Mercury吃不了甜啊…”
  “不管怎么样,傅首长先带他去休息一下吧!把这些小点心小零食拿去尽量吃点!”
  工作人员在月沼庄园离温泉池最近的三号公馆开了间房,傅斯舟抱着他进去,把他放到沙发上,等其他人都退了出去,便很快放开了他,退到一旁。
  “人都走了,不用装了。”傅斯舟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没再多看他一眼,只是习惯性地掏出烟盒,烟都差点抽出来了,突然意识到什么,又悻悻放了回去。
  阮绥音没吭声,良久,傅斯舟忍不住用余光扫了他一眼。
  他一动不动蜷缩在沙发一角,傅斯舟那件太过宽大的外套几乎将他整个人罩住,他脑袋半埋在靠枕里,呼吸仿佛也被掩埋进去,过分的寂静令傅斯舟顿生不安。
  “……阮绥音。”傅斯舟出声叫他。仍然没回应。
  傅斯舟缓慢地站起身,走上前推了推他:“阮绥音…”
  “阮绥音——!!”
  傅斯舟托着他后脑从靠枕里扶起他脸,他脸色煞白,连那层厚厚的妆都掩不住的虚弱,紧闭着双眼长睫轻颤,却还是用仅剩的力气伸长手臂搂紧傅斯舟的脖颈,往他怀里钻,身体冰冰凉的。
  “……去医院吧。”傅斯舟有些抗拒,微微皱起眉头。
  他轻轻摇摇头,用气声在傅斯舟耳畔说:“你抱抱我吧…”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相拥着入眠了。
  傅斯舟沉吟片刻,最终还是没推开他,只问:“你今天吃过东西么。”
  他没说话,只是在傅斯舟怀里蹭了蹭,不用猜,看他这心虚的反应,傅斯舟就知道他又靠营养剂过活了。
  但傅斯舟没有诘责他,只是把工作人员送来的吃食拿过来,问:“现在吃得下么。”
  “——放心,如果不想吃,我不会逼你。”他补了一句。
  阮绥音停顿了一下,小声说:“吃得下…”
  傅斯舟伸手找了找,翻出的却都是些甜口小点心。
  “我出去找点别的。”傅斯舟要起身,却被他一把抓住。
  “没关系…”阮绥音看着他,缓慢眨了下眼,眼尾的碎钻伴着眸光忽闪忽闪,“只要你喂我,吃什么都没关系。”
  傅斯舟什么都没说,也不想说,只是拆开一个撇成小块,伸手喂到他嘴边。
  他只当自己是在大发慈悲,也没什么救世的远大志向,只救一救眼前这个再不吃几口东西恐怕就要当即升天的饿死鬼。
  甜腻的味道在鼻息间溢散,阮绥音忍住了没皱眉,慢吞吞地张嘴。
  甚至没过舌头,生怕尝出半点甜味,很快强行咽了下去。
  傅斯舟从没见过有人进食跟他一样像是在受刑,甚至能让人萌生“如果真的这么痛苦还不如饿死算了”的想法。
  他把食物咬进嘴里时,柔软的唇舌与傅斯舟手指触及一瞬,傅斯舟很快撤了手,但等他再吃下一口,却不仅没多加注意,反而咬得更深了些,甚至含.住了傅斯舟指尖。
  傅斯舟下意识抬眼,对上他无辜的目光,只能骗自己他不是故意的。
  “还要么。”傅斯舟问。
  阮绥音被他喂了口水才好不容易咽下去一口,语气黏黏糊糊道:“要…”
  傅斯舟又拿起一块送到他嘴边,他却撇开傅斯舟的手,紧盯着傅斯舟缓慢凑近他颊边,嘴唇抵着他耳根轻声说:“我要你……”
  话音未落,傅斯舟红着眼将他死死按在沙发上,粗粝的手掌摩挲他突出的肋骨,顺到腰际带过一阵细微的颤栗。
  阮绥音能感知到他。被湿冷衣料之下的炙烫抵着,让原本有些发冷的阮绥音突然有了热意,一种不具名的渴求像火苗一样在身体里四下飞窜、将所到之处都燃起亟待填补的空虚。
  他有些难耐地攥紧傅斯舟的衣襟迎上去,傅斯舟盯着他的目光已经有些发蒙,但仍透漏出隐约的怨气,怨他蓄意引诱,怨他放荡挑衅,也怨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太难免俗。
  他一手紧紧攥住阮绥音潮湿的发尾泄力,一手制住了阮绥音缓缓下滑的手。
  “怎么。”阮绥音轻笑,“你不敢吗?”
  傅斯舟咬咬牙,垂首时原本该落在他脸颊的吻却变成了几乎要刺破他肩头皮肤的咬痕。
  “——我不喜欢别人碰过的东西。”
  阮绥音愣怔住,原本玩味的目光霎时黯淡下去,像收拢尖牙利爪、委屈地折起耳朵的狼,那双受伤的眼睛凝起一触即碎的泪光。
  后来傅斯舟想起,才发现那时阮绥音的目光其实与自己让他不要和徐可阳斤斤计较、与自己夸赞他天生丽质时的目光别无二致。
  但傅斯舟想,那未必就是自己的错。
  毕竟,阮绥音的痛点实在太多,密密麻麻挤在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上,任凭是谁,都太容易在不经意间戳得他痛彻心扉。
  而此刻,并未意识到这些的傅斯舟只是短暂地心软了一瞬间。
  “尤其是……”他甚至又不依不饶地补了一刀,“被很多人碰过的东西。”
  他希望阮绥音能怒不可遏地反驳、辩解,但是没有。阮绥音只是噙着眼泪笑笑,随即撇过头,松开了勾着他脖颈的手,不再缠着他不放。
  傅斯舟也立刻从他身上翻下来,喉咙有些发干,傅斯舟背过身,拿起一瓶水灌了几口,却压不住已经烧起来的火。
  甚至直到继续拍摄时,在旁边通着电话处理事情的傅斯舟都只是将目光停留于墨蓝夜空中银闪闪的水星、停留于池旁随风摇曳的花格贝母、停留于虚空中旋绕飞舞的草絮,也没再多看一眼水下的阮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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