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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夜莺(近代现代)——唐泽泉

时间:2024-06-03 07:44:33  作者:唐泽泉
  然后阮绥音发现,自己已经不再能清晰地忆起她的脸庞,但毫无疑问的,她是那么温婉、美丽,如同春日的微风,挟着浅草的清香和白丁香的芬芳。
  走出大厅,傅斯舟在一个佣人的指引下来到了庭院,要带阮绥音回家。
  庭院没什么人,但仍灯火通明,一个个小小的金色的灯隐在花丛中,挥洒层层金纱。
  通过一条被琉璃花架包裹的小径,傅斯舟听见另一头传来细碎的动静,他走过去,阮绥音安静地坐在蓝色风铃草丛间,垂眸看着手中的信纸,长睫凝着金色的微光。
  他去到哪里都要随身装几封信,有时傅斯舟觉得那些信就像是他的精神食粮,令他餍足、平和、甚至是愉悦,明明是在自己家,他却还不如在新月大厦时松弛。听见脚步声时,他像一只被惊扰的枝头鸟,有些慌乱地扬起眼睫看向傅斯舟,冰冷的夜风撩起他肩头的银灰色长发,折射的金属光泽掩映着他靛蓝色的眼眸,微颤的眸光仿佛夜海之上的波澜。
  直到看清是傅斯舟,他才平复下来,问傅斯舟:“聊完了?”
  “嗯。”
  直至此刻,傅斯舟已经无法忽略事情的不对劲。
  他终于意识到了阮绥音身上的种种古怪应该如何形容——边缘感。
  傅斯舟不知道他该归属哪里,但很显然,他不属于顾家。
  傅斯舟与顾崇谈了许多事情,但除非自己主动提起,否则顾崇便不会说起阮绥音半个字,而他也没能在管家和佣人那里拥有一个称谓,没有人关心他婚后的生活,没有人关心他的伤势,他只是被遗忘在这个角落,甚至即便旁边就有一座被无尽夏簇拥的秋千椅,他却坐在了花台边沿。
  很突然的,傅斯舟想起他搬进新月大厦顶层公寓的那天,他听不见其他、也看不见其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露台花园里被玫瑰藤簇拥着的秋千椅,小心翼翼地问自己:“我可以坐吗…?”
  “当然可以,它就是为你而搭的。”傅斯舟无比庆幸自己当时那么回答了,“我想你或许会喜欢。”
  “谢谢你,我很喜欢。”阮绥音弯起眼睛说。
  现在回想起来,那是阮绥音对自己展露的为数不多的真挚笑颜。
  傅斯舟经历过很多苦难,也看过很多人经历苦难,因此他其实很少对别人产生同情的情感,因为在他看来,大部分人都是无病呻吟。
  但面对阮绥音的时候,许是他长得太过凄苦相,许是那两颗泪痣让他即便笑着也仿佛下一秒就要落泪,望进他眼睛时傅斯舟总能感到一种凄楚的哀戚,即便直到今天傅斯舟对他几乎仍然一无所知,却经常会萌生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但那不是同情、不是怜悯,而是仿佛与他共感,被那种悲伤沉郁的氛围淹没,就像他演唱会观众席里的听众一样,没来由地感到疼痛。
  因此傅斯舟没有问他为什么不坐秋千椅,只是走上前,和他一起坐在了花台边,跟他一起看完了他手里的那封信。
  信里写道:【你一定收到了很多很多信吧,其实也不一定会看到我这封,但我还是想要写给你。
  就像你得到了那么那么多的爱,我的喜爱对你来说可有可无,但我还是想要喜欢你。】
  其实如果有机会,傅斯舟很想告诉他不是的。每一个人的爱对阮绥音来说都不是可有可无。即便得到再多的爱,他仍然会把每一份爱都当作最珍贵的宝物。
  然后阮绥音折上信纸塞回信封,和傅斯舟一起回家,回那个他可以安心坐上属于他的秋千椅的家。
  傅斯舟不知道的是,即便他们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但在第一次去到新月大厦露台花园的那天,傅斯舟对他说“当然可以”的那一刻,第一次坐上了秋千椅、而且还是比顾家这架还要更漂亮的秋千椅时,阮绥音是发自内心地感到幸福。
  其实他的幸福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如果曾经真的有人问过:“你愿意嫁给他吗?”
  那么现在阮绥音想自己可以回答:“我愿意。”
  【作者有话说】
  杨千嬅《小城大事》,作词:林夕
 
 
第0037章 我疯到自己痛也不晓得
  “当年的医院也去查过了,夫人和顾闻景的的确确都是阮薇的亲生孩子没错。”林森站在傅斯舟办公桌前,递给他几张纸页,“还有一些以前的照片。”
  傅斯舟接过来,里面有几张顾家一家四口的全家福,还有阮绥音小时候的几张照片,从出生、幼稚园一直到中学、大学的都有。
  “这是他?”傅斯舟盯着一张他小学时的照片,照片上被阮薇和顾闻景搂在中间的孩子有些婴儿肥,身上有种浸泡在爱里而顺其自然辐散的娇矜纯真,让傅斯舟觉得有些不像阮绥音。
  从相貌来说,骨相倒是看得出一点影子,但五官看上去更浓一些,又说不上来,总觉得哪里有些偏差。
  “不太像。”傅斯舟说。
  “那时候夫人才七岁,没长开,看着和现在不太像也很正常。”林森说。
  傅斯舟不置可否,又翻到下一张阮绥音高中运动会时被校园小记者拍到的照片,道:“这张倒是像了。”
  两张照片放在一起时对比就尤为强烈,一张溢散着明艳的暖色,而另一张的他独自坐在操场角落,脸上没了无忧无虑的笑,显得黯淡。
  “我还查到,夫人这几年一直在资助洛城的一间很小的孤儿院,但没公开,媒体那边也没报道过。”林森说。
  “他做慈善不稀奇。”傅斯舟微微蹙眉,“但正规的大型福利院这么多,他怎么想起来要跑到离这里十万八千里的洛城资助一家孤儿院?查。”
  “好的。”林森点头,停顿了一下,又问,“那那天谢瑜和您说的……”
  傅斯舟将照片随手夹进了桌角的时尚杂志里,嗤笑一声:“我现在连路边的狗叫都要搭理了吗。”
  “如果他真的把当年的事情捅给媒体…现在公选在即,我们很被动。”
  如果亲生哥哥是个十恶不赦的强奸犯这件事被曝光,傅斯舟目前大好的公选形势和支持率必然一落千丈。
  “所以你是觉得我应该按他说的,把手无缚鸡之力的阮绥音送到他这个变态手上,去压这件事么。”傅斯舟淡淡道。
  林森被他这话吓得连咳了好几声:“傅首长,我——”
  “行了。”傅斯舟摆了摆手,“我现在不想谈这件事,你先去查清楚阮绥音的事情。”
  从高泽琛那里得知阮绥音答应考虑一下的消息,制片方那边很快就把剧本发到了段奕明这里来。
  这部双男主电影的情节其实很俗,是个英俊高大的上将爱上十八线小明星的故事。但情感刻画很细腻,为了应和男主角的心境,电影从头到尾都将在夜晚拍摄,阮绥音倒不用害怕晒到太阳了。
  两个男主定了高泽琛和另一个二线演员,片方想请阮绥音演的配角是一个超人气歌星,倒的确是本色出演,段奕明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但一个令他犹豫的点在于——电影中的男主角曾遭受过校园霸凌,并且有具体的场景刻画。
  虽说男主角不是阮绥音演,但段奕明还是有些担心这会影响到阮绥音原本就极不稳定的情绪。
  “你帮我拒了吧。”阮绥音说。
  其实他那晚就想拒绝高泽琛,但又不好把话说得太绝,便只能迂回一下。
  段奕明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里面有些情节……”
  “不是因为那个。”阮绥音打断了他,“我只是想专心准备汇演,没有时间去做别的。”
  “嗯。”段奕明看着他,突然问,“今天很冷吗。”
  现在是初秋,天气还有些闷热,阮绥音却穿了件高领针织衫,捂得严严实实。
  阮绥音下意识摸了摸脖子:“晚上风凉,得保护嗓子。”
  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了,他哪句话真哪句话假段奕明一看就知道:“你脖子怎么了。”
  阮绥音避开了他的目光,段奕明很快走上前来,朝他伸出手,阮绥音知道瞒不过他,也没躲,只是任由他拉下自己的衣领。
  看见青紫色淤痕和斑驳的血点,段奕明皱了一下眉,脸上显出愠怒:“谁干的?”
  “……顾闻景。”阮绥音说。
  “顾闻景这个人渣——”
  “我不明白他。”阮绥音打断了段奕明,撇过头淡淡道。
  其实最近很多人和事情都让他不明白。
  “我和傅斯舟结婚这件事,值得他这么失态吗。”
  顾闻景素来厌恶自己,这阮绥音是知道的,但厌恶归厌恶,他几乎从未在自己面前这样情绪失控,更别说对自己动手。
  段奕明沉默了,阮绥音也不想再谈顾闻景,便开口:“关于袭击你的人…”
  “怎么?”段奕明问,“你想到了谁?”
  阮绥音沉吟片刻,道:“那个从高中时起就给我写信的人。”
  “倒是很像他的做派。”段奕明扯扯唇角,“只是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变成他的目标。”
  “前两天他来信时,还提到了‘那个人’。”阮绥音说。
  “那个人?”
  “向斯醒。”阮绥音垂了眼,深吸一口气。
  太久没听到这个名字,段奕明一时有些愣神。
  但段奕明至今仍记得,在阮绥音被徐可阳拽着头发按在烈日照射下的操场上时,只有向斯醒从一群冷眼旁观的人里冲出来制止,并且义正词严地斥责徐可阳。
  即便他因此在放学后被徐可阳的几个跟班拖进小巷教训了一通,后来阮绥音被欺凌的时候仍然是他一次又一次站出来保护阮绥音。
  只是好人有好报的论断往往只在影视作品里成立。
  没过多久,他在学校的一次夏令营结束时被警方当众逮捕,罪名是强奸和故意伤害。
  没有物证,但在受害人和多方证人的指控下,即便他本人坚称自己不是真凶,这罪名也早已钉死在了他身上。
  没有奇迹出现、没人为他申冤,甚至没能等到开庭,他就在自己家中自杀身亡。
  “最近谢瑜对我似乎很感兴趣,我想…”阮绥音深吸一口气,“借此接近他,在他那里探到事情的真相,我知道他一定和向斯醒的死有关…”
  “我不同意,这太危险了。”段奕明立马否决。
  阮绥音抿紧唇,手扶上额头:“他是上吊死的,段奕明…我接受不了…”
  “绥音…”
  阮绥音声音带上了些哽咽:“我到现在还会做噩梦,梦见他上一秒站在我面前对我笑,下一秒就挂在天花板上…”
  段奕明手覆上他肩膀:“那不是你的错…”
  “如果不是为我出头,他就不会被谢瑜他们盯上…”阮绥音咬咬牙,“当年是我没用,即便去警视厅做证供也没能被采纳,但现在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我不会放过谢瑜——”
  “绥音!”段奕明突然拔高了声调,“你有没有想过,向斯醒只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如果没有他,我早就已经死了——”
  门突然被敲响,陈帆开门进来,说傅斯舟到楼下了。
  阮绥音很快收了声,平复了情绪,段奕明也站起身。
  “……好了。”段奕明说,“我送你下去。”
  车停在地下停车场时,坐在车上的傅斯舟看见段奕明和阮绥音并排走出来。
  “还需要傅斯舟保证?”段奕明扯扯唇角,“你参加信鸽汇演本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有几个投资商就是冲着你来的。”
  阮绥音顿了顿:“可是徐可阳…”
  “徐家再势大,也要顾及顾家和傅斯舟的面子,徐骋那个人可不会因为徐可阳的私怨公然不让你参加。”段奕明揽了下他肩膀,“总之你不用为汇演的事情担心,专辑也还有很多时间筹备。”
  傅斯舟打开车门下了车,走上前去:“段总。”
  段奕明看向傅斯舟:“傅首长。”
  傅斯舟的目光掠过他揽着阮绥音肩膀的手,又很快移向他另一只还打着石膏的手:“段总的伤不严重吧。”
  “不碍事。”段奕明这才松开了阮绥音,耸耸肩。
  傅斯舟颔首,伸臂揽住阮绥音的腰:“走吧。”
  阮绥音回头看向段奕明,段奕明突然抬手,理顺了他披散在肩头的长发:“去吧。”
  傅斯舟忍不住皱了一下眉,而段奕明原本柔柔望着阮绥音的目光挪向傅斯舟时带上了某种挑衅的意味。
  即便自己和阮绥音之间不过是做戏,恐怕他也不该这么明目张胆地对阮绥音动手动脚。傅斯舟腹诽着,一把收紧了手臂,将阮绥音带进自己臂弯里。
  气氛有些古怪,陈帆觉得傅斯舟箍着阮绥音把他弄上车的架势颇有些像是在押解犯人。
  而段奕明似乎也察觉到了傅斯舟的情绪,站在原地目送傅斯舟的车离开时,陈帆清楚听到了段奕明一声冷冷的嗤笑。
  回到家,傅斯舟从厨房走出来,将手里的热毛巾递给阮绥音,让他敷在脖子上。
  “一直忘了问你。”阮绥音开口,“那天你和谢瑜谈了些什么?”
  正翻找着医疗箱的傅斯舟停顿了一下,觉得不妨直接告诉他实话,反正谢瑜的荒唐已经是众所周知。
  “谢瑜说,只要我把你送给他几天,他就能给我选票。”
  只不过,傅斯舟巧妙地隐去了谢瑜用傅斯舟的哥哥来威胁他的那一部分。
  阮绥音微微睁大了眼睛,傅斯舟很快又接了自己的话:“当然,我不可能会——”
  “好啊。”阮绥音打断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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