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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夜莺(近代现代)——唐泽泉

时间:2024-06-03 07:44:33  作者:唐泽泉
  他噙着的眼泪溢出眼眶时,恐惧似乎也随之流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大的悲伤和委屈。
  有时人是很坚硬的,流血不流泪很容易,但那层壳总是吃软不吃硬,只要有一个人伸出手,轻轻触碰哪怕只是一下,所有的自我保护和强装都会被瞬间卸除。
  对此傅斯舟深有感触。
  就好比十五岁的他在看到挂在吊灯上上吊而死的哥哥时、在警视厅守了三天三夜都等不到一个结果的时候、被揍个半死扔在暗巷时都没流一滴眼泪。
  但是当那个老警察为大雨中的他撑起伞、拉着他进屋把饭盒塞到他手里时,他把里面已经有些坨成一团的面条塞进嘴里,突然就一发不可收拾地哇哇大哭,哭得整层楼都不得安宁。
  傅斯舟没有道歉、也没有刨根问底,只是缓慢地抬手,手指轻轻擦过他湿润的脸颊,又顺到他发顶,托着他后脑将他拥进自己怀里。
  有那么一瞬间,傅斯舟觉得自己与真实的阮绥音相拥了。
  不是千娇百宠的豪门少爷,也不是舞台上星光熠熠、被所有人追捧着的顶流巨星。
  他只是恍惚看见了一个与曾经的自己一样倔强地伪装着、却又在疯狂地渴望着有人能伸来一只手的孩子。
  在无边的夜色中奔跑,在绵长的噩梦里追寻,直到撞进彼此的世界里。
 
 
第0030章 蜚蜚
  等阮绥音平静下来一些,傅斯舟才到外面借口阮绥音胃口不太好打发了张姨,又回来把阮绥音抱到露台花园的秋千椅上,坐到他身旁替他拆开一封信递给他。
  夜来香不见踪影,晚风却携来它加浓带毒的香气。
  阮绥音坐得很深,踩着拖鞋的两只脚悬空了些,光裸的小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荡着,脚踝的骨骼过分突出,几乎要撑破那白得透明的皮,傅斯舟无意识看了几秒,觉得那腿也就跟自己的手臂一般粗。
  在看粉丝的信的时候,傅斯舟能感受到他真实的平和,眉眼间不再有散不去的浓云密雾,只有很纯粹的、被爱包裹的幸福和满足感,像一个被妈妈抱在怀里哄慰的孩子,眼睫翕动间波光流转,就连那泪痣都显得灵动。
  “他们会在信里和你说些什么?”傅斯舟突然有些好奇。
  他停顿片刻才缓慢地抬眼,看了傅斯舟足有三四秒。
  “嗯。”他无意义地应了一声,还带着些鼻音,“说爱我。”
  傅斯舟笑:“千篇一律,有必要每一封都看吗?”
  他再次停顿了一下,道:“你要看看吗?”
  傅斯舟没说话,只是接过他递过来的一张信纸。
  这封信的笔迹很清秀工整,大抵来自于一个年轻女孩,她的文字很安静,没有太多热情外露的言语,只平缓地叙述阮绥音的歌如何陪她走过术后康复的一段时间,表达自己诚挚的谢意和喜爱。
  他把信递给阮绥音,又拆开一封。
  这个信封里面没有文字,只有一张明信片大小的淡铅画,画的是阮绥音在某个mv里经典的天使造型。
  再拆开一封,这个粉丝也很特别。他和阮绥音分享了自己最近读的一本书,并简单概括了一下书的内容,又谈了谈心得体会,仿佛把阮绥音当作一个朋友在闲谈。
  “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都不一样。”阮绥音接过他手中的信,没抬眼,“不是千篇一律。”
  傅斯舟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他又顺手拿起一个黑色信封拆开,看清信纸上张牙舞爪的红色字体时神情却凝滞了一瞬,蹙了一下眉。
  觉得这封黑粉来信没必要让一点小打击就要自残的阮绥音看到,傅斯舟折起信纸,不动声色地又拿起一封信,遮掩着要将那封黑色的信塞进自己的口袋。
  可一直垂着头没抬眼的阮绥音却突然开口:“这已经是他送来的第三封了。”
  傅斯舟将信塞进口袋的动作顿了顿,看阮绥音反应不大,觉得或许他作为一个顶流明星大抵也习惯黑粉骚扰了。
  只是这信的内容,未免也太荒唐了些。
  “丑八怪?”傅斯舟忍不住笑了一声。
  如果一个人长得很丑,那被骂丑八怪的时候倒是可能恼羞成怒;但如果一个人天生丽质,那被骂丑八怪大抵只会觉得好笑,因为所有人都很清楚这个辱骂是无稽之谈。
  而阮绥音,傅斯舟想没人能否认他是美的,不论盛装出席还是简单披件睡袍、妆容精致还是不施粉黛,他与“丑”这个字都半点沾不上边。
  可阮绥音却微微蹙起眉看向他,眼神有些古怪,甚至透漏出一丝被击中痛点之后的慌乱惊惶:“你笑什么。”
  傅斯舟的笑凝滞了一下,很难相信竟然有人不觉得这封信很可笑。
  “如果我是你的黑粉,给你写信的时候就不会用‘丑八怪’这个词。”傅斯舟耸耸肩,“因为你分明就很美。”
  傅斯舟可以担保,他这会儿绝没有讨好恭维阮绥音的意思,事实上,他很不喜欢说谎。
  他的夸赞没有太多感情色彩,语气很平和,但也很诚恳,就是在陈述一件客观事实。
  真正的美丽是无法被忽视的。
  阮绥音不同于任何一位普通的明星,只需放眼看一看整个首府所有投放他海报的悬浮大屏、为他而疯狂的千千万粉丝,争相抛枝的高官财团,就能知道他是当之无愧的国民宠儿。
  傅斯舟想没有人能很准确地说出人们对他的狂热究竟是因为那空灵轻渺的嗓音还是那能令人醉生梦死的美貌,如果在那档让他一炮而红的选秀节目中,从一开始就让所有选手都戴上面具,或许才得以分辨,但不论如何,舞台上穿着一身白衣的他用那么纤细轻盈的身躯发出那直击心灵的吟唱时,每个人都能预见到,他将得到所有人的爱。
  只要得到他的助力,傅斯舟定然能在下一轮公选中稳操胜券。只能是他。
  娱乐圈无数艺人,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得到阮绥音的位置。除去那一把天籁之音以外,美貌就是他最有力的武器。
  没有人可以否定他的美。
  可听到傅斯舟直白的夸赞,他的眼神却不知为何有些复杂,像是不甚认同傅斯舟的话——即便那是毫无异议的事实。
  但那情绪转瞬即逝,他扯出个笑:“谢谢。”
  不只是为傅斯舟这句夸赞,也是为他今晚给自己的拥抱。
  阮绥音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一连响了好几声,他掏出来看收到的消息,很快皱起了眉。
  傅斯舟正要问他怎么了,手机便也收到了推送。
  #水星娱乐总裁段奕明餐厅遇袭#傅斯舟迅速扫了一眼,段奕明是在离开一家餐厅下楼时被一把推下了楼梯,臂骨骨折,伤势不轻,而袭击者当场就逃了,监控画面也无法锁定身份。
  令傅斯舟在意的是这个袭击者袭击的手法,这很难不让人想起前天阮绥音也是这样摔下舞台上的台阶,而网上的爆料声称阮绥音是因为和段奕明有争执才精神恍惚。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袭击者多半是阮绥音的粉丝,因此才会用这种以牙还牙的方式报复段奕明。
  而之前在阮绥音床底翻出来的信更印证了这一点。
  傅斯舟紧接着接到了段奕明的电话,事实上,从他们礼貌互换联系方式以来这是段奕明第一次联系他,他看着手机上的名字,停顿片刻才接起来:“段总。”
  闻言,阮绥音抬起头看向他,这才想起自己忘了把段奕明的电话从黑名单里拖出来。
  “打扰了,傅首长。”那头的段奕明开口,“请问您现在在…?”
  “我在家。”
  “能不能麻烦您让绥音听一下电话。”段奕明平淡地说。
  傅斯舟迟疑了一下,心想段奕明不直接打给阮绥音,多半是阮绥音不接他的电话、甚至是直接把他拉黑了。
  在傅斯舟看来,闹脾气拉黑这种行为很幼稚、很像小孩子。
  他把手机递到阮绥音面前:“段总让我把电话给你。”
  阮绥音伸手接过手机,慢吞吞凑到耳边:“…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别担心。”段奕明说,“你在家好好休息,别想太多,工作也有蒋楠处理,什么都不用你操心。”
  阮绥音没再说话,只是抿紧了唇,段奕明又絮絮叨叨叮嘱了一堆,却始终没得到他的回应。
  “绥音?”段奕明以为他没在听,“今天胃口好点了么。”
  “……吃了。”阮绥音小声说,“又吐了。”
  他对段奕明连这种事都说实话。傅斯舟有些意外。
  段奕明沉吟片刻:“我真的很抱歉。”
  “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阮绥音闷声说,“我不想再听了。”
  闻言,傅斯舟诧异地看向阮绥音,他手指攥着睡袍的衣带,语调有些弯拐,脸上也是傅斯舟从没见过的神情,甚至连那清冷的声线都绵了起来。
  他在对段奕明撒娇。
  阮绥音瞟了眼傅斯舟,“他很忙,不要再打给他了。”傅斯舟挑眉。
  “当然,如果你能把我从黑名单里拖出来的话。”段奕明说。
  “我知道了。”阮绥音轻轻叹了口气,有些疲惫地捋了把头发,“我没想到会这样。”
  “没关系。”
  “我应该早些为你澄清的。”阮绥音垂下头,“不,我现在就发一……”
  “不要发。”段奕明说,“没必要,对你没影响。”
  “那你呢?如果再有人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我不在乎。”段奕明淡淡道,“除了你,我什么都不在乎。”*
  “段奕明宁愿自己承受所有谩骂和攻击,都不肯让阮绥音发一条澄清稿。”警队副队长楚宴拄着下巴,神情有些玩味,“他真的很爱啊——”
  梁亦驰甩了个眼神过去,示意他严肃点,又问陈帆:“那在你看来,阮绥音对袭击段奕明的这个人是否知情?”
  陈帆很快摇头:“段总受伤之后,Mercury自责了很久,如果知道的话,他一定会制止那个人的…”
  “我想也是。”楚宴耸耸肩。
  “所以,”梁亦驰转着手里的笔,目光扫过手里顾崇和顾闻景的大致资料,“阮绥音受伤这段时间,他的父亲和哥哥一次都没有来看望或者是问候过吗?”
  事实上,目前梁亦驰这个小小的警队队长并没有权限调取这两位的详细档案,对他们的了解,他可能还不如陈帆多。
  “没有。”陈帆答。
  楚宴困惑地皱起眉:“外界不是说阮绥音是顾家最受宠的小儿子吗?”
  “如果真的宠爱,还会看着他被霸凌么。”梁亦驰说。
  “那为什么…?他是阮薇和顾崇亲生的孩子不是吗?就连他出生医院的记录我们都确认过了。”
  梁亦驰沉默了,总能从蛛丝马迹中一眼看穿案情疑点的他第一次觉得大脑一片混沌,太多谜团笼罩着,他什么都看不清。
  “——除了你,我什么都不在乎。”傅斯舟啪一声放下酒杯,收起手臂把怀里的人拥紧了些,“不论之后要面对什么,总之离婚、绝不可能。”
  徐可阳失踪第十六天。
  出身财团的一线歌星被爆出校园霸凌的丑闻,随即失踪足足半月,这过于富有戏剧性的热点新闻已经挂在网站热搜第一数天,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盯着警视厅,跟进每一个案情进展。
  “可是我在乎,你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我不想你被我拖下水。”阮绥音坐在他腿上,纤细的手臂挂住他的肩膀。
  秋千椅轻轻晃荡,带着他凉滑的发丝在傅斯舟颈间流淌。
  “你怎么就是不明白…”
  “明白的…”傅斯舟轻声说。
  “陈帆今天下午被请进了警视厅问话…”阮绥音说,“到现在已经足足五个小时了,我…”
  “警方如果想把事情按在你的头上,做再多也只会是无用功。”傅斯舟手顺到他后颈,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捏着。
  “——不出意外的话,现在他们已经被陈帆搅得一头雾水了。”
 
 
第0031章 演哪出破绽百出的心胸宽大
  在晚会上摔伤之后,阮绥音在家修养了一个星期,第八天时,在与阮绥音约定好的晚上七点,陈帆来到了新月大厦。
  受伤之后粉丝们都很担心他,加之他在家修养没机会露面,恰巧也有好一阵子没直播了,段奕明便让他有精力了就做个不用太长的直播。
  陈帆之前跟过一个网红出身的十八线小艺人,那位直播的阵仗相当大,化妆室、造型师、助理,布景也要花大功夫,为了试镜头前的效果可以换十几身衣服,就连补光灯都要打好几个,调试美颜数据和拍摄角度又需要很长时间。
  而今晚来帮阮绥音的只有陈帆一个人。
  来给他开门时,阮绥音看上去很迷茫,像刚刚睡醒,但事实显然不是这样,因为他手上还拿着签名笔,而来到客厅时,陈帆看见了堆在茶几旁的几箱专辑。
  陈帆把寄到公司的一箱信件放到那些专辑旁,看着只披了一件睡袍、头发胡乱绕了一下束在脑后的阮绥音又坐回了茶几前的地毯上,便开口问他:“Mercury你…待会就这样吗…?”
  阮绥音给专辑签名的机械动作停顿了一下,他缓慢地抬头看向陈帆:“待会儿…?”
  陈帆以为在家修养了几天他能精神些、至少能清醒些,但事实上并没有,他还是那样,不会记得任何事,甚至可能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
  “啊…”陈帆干笑两声,“直播…?”
  阮绥音静止了两秒,随即点了一下头,站起身回了房间。
  五分钟后,他便回到了客厅,换上了一件黑色的衬衫和黑色长裤,披散了头发,大抵没有化妆——有时他化了又像没化、有时没化又像化了,陈帆实在分不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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