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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使唤他,真的(近代现代)——骨女

时间:2024-06-02 11:24:36  作者:骨女
  “宁作,你……我、我加班,你们……吃、吃完了吗?”
  对面静了静:“早吃完了。”
  宁作态度冷淡,话里带了些不明显的抱怨。
  其实他有许绵绵的联系方式,知道周旋久在加班,完全可以收起这些锐利,毕竟萌宠乐园离餐厅也就几站,等人过来花费不了多少时间,但听着周旋久茫然无知的声音,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不爽。
  好像在周旋久的世界里,他的事永远可以排在最后解决。如果周旋久不是住在他家,需要整理的是他妈的工作间,那他是不是会先忙完其他工作,再打电话过来找他?
  对于不可能的情况,宁作极端地想象着,越想越烦躁,越想越不想看到周旋久,更何况对方不是晚了一点,而是三个多小时,他们账都接过,准备走了。
  “你不用来了。”
  “我现在,就在来了。”
  他和周旋久的声音同时响起,对冲在一起却不杂乱,互相准确地传递到对方耳朵里。
  宁作扯了下嘴角,神情只有微小的变化,正准备开口,旁边何须听到他的话,忍不住插进来。
  “怎么不用来了,让他来呀,我们又不急着去哪。小久你来,我们在店门口等你,哎哟,你推我做什么……”
  周旋久没有回答,对面何须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听到宁作说:“随便你。”沉默了会儿,“……没事挂了。”
  周旋久点了下头,反应过来是在打电话,说了句好,过了会儿又说;“我上车了。”
  对面没回应,两秒后挂掉了。
  -
  余光瞥到跑动着的身影,头偏过去,视线微降,宁作先看了眼周旋久空无一物的双手,等人气喘着站在面前打招呼解释来迟的原因,他移开目光嗯了声,好像无关紧要一样。
  他的表情有点糟糕,周旋久观察着,抿起唇,也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他挪着步子站到旁边垂眼盯着地面,默默数着上面的花纹,不再吭声,至于宁作为什么一个人站在门口,他也没有心思去想。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觉得呆站在这有些奇怪,而且还少了两个人,周旋久抬眼看了看四周:“他们呢,何须,甘子柯。”
  管得还挺多,宁作没打算理,背后却刚好传来说笑声,结伴去卫生间的两人出来了,他回头看了眼,就当是回答。
  何须搂着甘子柯,本来还一副难分难舍的模样,看见周旋久,一秒抛弃前者,朝后者飞奔而去:“小久儿!你可算来了,”他瞄着宁作,靠过去悄声说,“你没来吃饭,有些人脸色铁青,明明是过生日,却跟欠了钱一样。”
  里面太多指代词,周旋久没怎么听明白,但还是懵懵跟着看向宁作,何须单纯为了好玩,他故意调侃,换了对方一脸黑,心里别提多爽,这个贱每次都得犯一犯。
  人齐了往外走,逐渐靠近人潮拥挤的大道,何须反倒觉得寂寥,便提议去酒吧,想最后浪一晚。
  “刚才不是喝了酒?”宁作说。
  周旋久闻言缩着鼻尖嗅了嗅,在饭店门口不明显,现在能明确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
  “那点酒对你来说算酒么,酒味的水而已。”
  几瓶啤酒对宁作来说确实跟喝水无异,只是跟酒没关系,他今天实在兴致缺缺,却又说不出拒绝的话,他知道何须心里在想什么。
  见人没吭声,何须也妥协:“不过今天寿星说了算,你真要不想去,那咱就这么散了?”
  甘子柯一个肘击给过去:“什么叫散了,说得好难听。”
  何须不服:“哪里难听了,那句土土的话怎么说来着……奥!”他打了个响指,朗读似的,“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早散早成星啊,这不挺好,你说对不宁少爷。”
  宁作笑了下:“对,你快上天吧。”
  -
  车停在面前,甘子珂分别跟他们抱了下,转身走过去,握着门把的手一顿,又松开,垂着眼眸有些失神,像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片刻后转头叫了声小宁。
  他声音轻,宁作没听到,周旋久倒是倏地看了过来,两人目光相对,甘子柯又看了眼边上满脸不快的宁作,勾起的嘴角带着几分释然,将原本要说的话咽了下去,转而跟周旋久说:“我发现好像每次我叫小宁,你就会看过来,之前吃饭的时候也是。”
  周旋久回忆了下,重重点头,他走到甘子柯旁边,欲言又止,最后小声提醒道:“你不要,叫他小宁啦。不喜欢。”
  甘子珂眸中带着疑惑,“谁不喜欢?你么?”
  周旋久摇头。
  “他跟你说不喜欢别人叫他‘小宁’?”
  周旋久点头。
  “那他有没有跟你说他喜欢别人叫他什么?”
  周旋久又摇头:“没有。”想了想,“但是前几天,宁作让我,叫他哥哥,可是我,比他大,不能叫他哥哥。”
  “嗯,你是对的,”甘子柯忍不住笑起来,“他故意欺负你呢,怎么都该他叫你哥哥,你可不要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周旋久垂眼,摸了摸鼻尖,想不明白这怎么走,但对方是朋友,不会骗人,于是问:“那牵手,可以么?”
  甘子柯被他问得一愣:“我说的‘牵’不是……”他打算解释,又觉得算了,大概是真的意识到自己失去了得到的权利,突然就想小小报复一下,他挑起眉,瞟了眼宁作,转而说,“牵手可以,但是要让他叫你哥哥,不然别跟他走。”
  周旋久似懂非懂地点头,张嘴还想问,车里的司机回头打断,说这里不能停太久。
  “记得哦。”甘子柯再次强调,朝对面两人挥了挥手,坐进了车里。
  看着车渐渐远去,一阵沉默后,何须撞了撞宁作肩膀。
  -
  迈进家门,周旋久走在前面,宁作面色冰冷地跟着,张妈正在打扫客厅,抬眼见人回来,扬声道:“少爷,下午有不少你的快递,我都替你签收了,跟其他礼物一起放进你屋里了哈。”
  她话音刚落,走到楼梯口正要上去的周旋久猛然定住。
  他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不死心,又翻了翻根本装不下那一大袋东西的小挎包,缓缓发出一声惊呼:“啊……”
  “知道了。”宁作回了张妈,也要上楼,见周旋久木头似的停在那,皱起眉说,“别挡路。”
  周旋久耷着眼角,回头看了眼宁作,默默让开,宁作没什么表情地瞥他一眼,迈步上楼,交换位置,变成周旋久跟在宁作后面走。
  到了卧室,宁作开门进去,周旋久跟着停在门口,正好站在门框上,让人想关门也关不上,硬要关就会打到他。
  宁作收回扶着门把的手,转身问外面的人:“有事?”
  周旋久揪了揪衣摆,又扣了扣手指,面露羞赧:“礼物,我……”
  宁作静等了几秒,也没等出个所以然,不耐道:“没准备就算了。”
  “准备了!”周旋久急忙否认,“准备了。”
  “是么,在哪?”
  周旋久声如蚊蚋:“忘、忘在店里了。”他并不是在害怕宁作,只是过于羞愧和内疚,第一次给宁作过生日,不仅错过,还忘拿礼物,想到他心里就揪成一团的难受,感觉自己好笨。
  通过周旋久的神情,宁作知道他没有撒谎,心里的火气却没减去一丝一毫,忍不住钻牛角尖,为什么别的事都没忘,到了他的事,就这也忘那也忘?
  察觉到对方情绪不好,还有越演愈烈地趋势,周旋久赶紧尝试弥补:“我明天——”
  “上次说的条件,还记得么?”宁作打断他。
  周旋久愣了两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但还是回答:“记得的。”
  那是去秦织羽那上课的前一天晚上,周旋久问宁作学费的事,他想记下账,之后好交攒钱交过去。宁作说这不是他应该操心的事,秦老师开班的目的不是赚钱,一节课也不贵,也就百来块,他会直接从他工资里扣。
  周旋久很感谢宁作帮他处理这些事情,换成他自己,肯定要晕头转向的。他记得当时宁作跟他说,真要谢我,就答应我个条件。
  “学了什么,跳给我检查。”
  -
  “这么多天就学了这些?”
  找了间空屋子,椅子反放,宁作坐在正中央,托着下巴看周旋久,二十分钟过去,对方只做了些重复动作,称不上舞蹈。
  “秦老师,让我练基本功。”周旋久干巴巴地解释,他自己也觉得这些用来展示还不合格。
  宁作直起身:“那就跳之前你在村里跳的那种。”
  “奥。”周旋久明白他的意思,回想着过去的感觉,摆了几个动作,依然不太顺利,片刻后说,“我好像,在水里,才会。”
  宁作冷笑一声:“难道你以后都泡在水里?”态度是这样,说也是这么说,他看向窗外想了想,起身往外走,“跟我过来。”
  下楼往后院去,那有个露天游池,边上环着植被,夜色浓稠四周寂寥,从氛围上讲,真有点像溪水村的水塘。
  宁作看向周旋久,扬了扬下巴:“在这跳。”
  看到泳池的瞬间,周旋久眼睛亮起来,他很久没下水了,很怀念那种漂浮的感觉,听到宁作这么说,他乐意至极,手一抬,顺畅地脱.掉上衣,接着弯下腰,准备脱.裤.子。
  宁作耳根一红,出声阻止:“不用.脱.裤.子!......就这样直接下去。”
  穿裤子进水里,周旋久担心游动的时候会受到阻碍,但现在宁作还在不开心,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停下.脱.的动作,扶着扶手缓缓下到水里。
  泳池的水有股消毒剂的味道,不像水塘,充满了阳光和树木等大自然的香气,周旋久有些不习惯,但同样是水,仍有着熟悉的漂浮感,慢慢的,自如很多。
  他先在怀念已久的触感中游了一个来回,然后才按照宁作的要求跳舞给他看。
  宁作站在泳池边,视线自上而下,观感很差,俯视远不如平视。
  他绕着外围走,看着水里专心舞蹈的人,突然眼眸微动,双眉挑起,视线扫过对方背后的空地,看似漫不经心地跟人聊天:“上课上得开心么?”
  周旋久咧嘴笑开:“特别开心。”
  “在萌宠乐园穿玩偶服开心么?”
  “也开心。”这次答完之后等了会儿,身后没再有声音,周旋久回头去找,忽然咚的一声,正对面炸开一片水花,他本能眯起眼睛,等飞扬的水全部落回泳池,再睁开眼,水面上什么都没有,转动脑袋看四周,也没了宁作的身影。
  周旋久愣了两秒,很快注意到不远处有股小浪花正朝自己涌来,水底似乎有东西,他惊奇了一下,没多想,一头扎进水里。
  宁作脚下一蹬,正在加速前进,周旋久的反应在他意料之外,他本想吓唬对方,反倒被吓一跳,连四目相对的空档都没有,两人迎面撞上,宁作一下把人顶到瓷砖上,一声闷哼,对方张开了嘴,他急忙拉住胳膊往上拽:“没事吧?”
  呛了水,一时说不出话,周旋久摇了摇头,他咳嗽着,抬起眼皮看宁作,泳池的水顺着嘴角流出来,模样有些色.情。宁作忽然就想起那天在后台周旋久说他尝试过接吻,早就丢在脑后的火苗又窜了出来,他盯着周旋久湿润的嘴唇,本来还感到抱歉,莫名又生起气来。
  抬手扣着下巴把人掰正,目光走遍对方五官,周旋久一脸懵,泳池的水可不好喝,几下就咳出眼泪,泛红的眼角,看得宁作咬牙切齿,手上的劲又大了几分。
  他沉着目光问周旋久:“你之前说试过接吻,和谁试的?”
  担心对方想不起来,宁作打算简要复述一遍那天的情景,但周旋久很快作出回答,他好像就是有这种能将不用时间段的事件和当下无缝衔接的能力,情绪上也是,因此回忆起那天,周旋久也变得有点生气。
  他推了宁作一下,说:“你怎么都,都不认真听我,说话呢,我说的是好像试过,好像!”
  “我、我好像……唔在梦里,试过一点。但不是,那样那样的,”周旋久伸出两根食指,紧密地勾.缠,“是,这样这样的。”他换而将两根食指尖端对在一起。
  “在梦里……是和谁。”声音有点哑,宁作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语气里带了种默认答案的肯定,说出口甚至都不是个问句。
  周旋久的睫毛被水沾成一簇一簇的,轻轻眨动,掀起时湿哒哒的尖高高翘起,露出底下水汽氤氲的双眼。他看着宁作,想到接吻的过程,又想起那种互.换.口.水和呼吸的亲密行为,急急地轻喘了两下,颤巍巍地说:“我、我不记得了……”
  “你记性不是很好?”
  面对追问,周旋久的视线闪躲着向下,移到宁作锁骨下方,他观察了几秒那里的起伏,才说:“……梦又不一样,昨天的梦,我都想不起来,你能,想起来么?”
  想不起来,有时候再清晰的梦,醒来也会瞬间忘记,只能忆起当时内心的感觉,宁作也经历过,他被说服了,但没得到确切的答案,心脏就像凸起个小疙瘩,时刻让他知道周旋久在梦中跟人亲密接触过,尽管那人的脸一片模糊。同时他又觉得那个人不会是自己,否则周旋久怎么会不记得?
  泡在温凉的泳池里,思想也跟着起起伏伏,宁作想知道周旋久心里到底装了多少人,又有几个人到了可以在梦里接吻的程度。
  这时候周旋久又看得他说:“他们那样是不是,很舒服?程月全身,都变得红红的,声音也变得,像小猫一样,毛茸茸,软乎乎,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个样子。应该是,很舒服吧?”
  “我怎么会知道。”宁作垂眼看他,不自觉将那些描述带入了周旋久身上,“你不是试过么,应该比我懂。”
  “你没,试过么?”
  宁作从这话里听出一丝不可置信,好像试过就是什么非常了不得的体验。梦里一切都是假的,有什么可得意的,他蹙起眉,阴阳怪气的话还没来得及戳出口,就听到周旋久细声软调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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