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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使唤他,真的(近代现代)——骨女

时间:2024-06-02 11:24:36  作者:骨女
  休息室不大,进门就是沙发,周旋久坐在上面,垂着脑袋,愣愣地盯着地板。比起他失落的神情,先进入宁作眼睛的,是他膝盖和手肘上难以忽视的紫红色,这药水涂上去,显得伤更重了。
  周旋久看着像在发呆,宁作也以为他正出神,注意不到外界的声音,却没想到恰恰相反,周旋久好像比平时还要敏感,几乎是他一脚迈进休息室的同时,就抬眼看了过来。
  宁作没见过周旋久如此消极的模样。他眼皮半耷着,眼中满是疲惫,和之前在溪水村他坐在水塘边误以为自己要离开的那种落寞根本不是一回事。
  就好像他受伤的不是腿和手,而是其他肉眼看不到的地方。
  眼睛都不亮了。
  出了萌宠乐园,正好路过家手机店,宁作问周旋久要不要进去看看。周旋久摇着头,看起来对什么事都失去了兴趣,低声说不用,他还有另一部备用的。
  远处传来闷雷,恐怕马上就会下雨,两人都没带伞,宁作便没再勉强。
  一路沉默到家,各自回了房间。
  宁作洗完澡,却没有焕然一新的感觉,他沉重地躺在床上,愣怔地思考,变成这样他是否有一定的责任。如果当时他能听进秦织羽的提醒和建议,周旋久就不会面对这种残酷的、赤裸裸的、将他从里到外地刨出来,完全暴露在外界现实中的面试,也就不会有现在这种局面。
  算了算时间,十五号正式开课。
  也就是说,他们今天面试,后天舞蹈班就开始上课,秦织羽将时间安排得非常紧凑,看起来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宁作不禁想,他这么帮助周旋久,真的是明智的吗?真的不是他自作主张自以为是吗?先前秦织羽答应给周旋久机会的时候,他还有些沾沾自喜,此刻才真实地领悟到,机会和成功之间是划不上等号的。
  可到了现在,录取与否或许重要,却已经不是关键了,关键的是周旋久的状态。
  他无声地将自己缩进了壳里。
  所以独处到底有没有用?下午给人时间独自消化,反倒摔了一跤……想到这,就想起那显眼的紫红色药水,宁作莫名焦躁难解,他翻来覆去变换着躺姿,不知如何是好,怎么都静不下来,更别说呼呼大睡。
  看了好几眼紧闭的门,片刻后,终是从床上翻身坐起。
  正打算穿鞋,门被敲响了。
 
 
第五十章 脉搏
  周旋久站在外面,手里抱着的枕头和毯子摞在一起托得高高的,只露出一双同时含着期待与忧虑的眼睛,闷声问宁作能不能一起睡。
  他手指紧攥着寝具往上抬了抬,示意自己已经将要用的东西全部带了过来,甚至给人一种感觉——如果条件允许,他会一并把床挪过来。好像这样就只是需要暂时占用宁作卧室一小部分无用的空间,而不是非要对方勉强让出点什么,也不会显得他太麻烦。
  如此小心翼翼,让宁作又想笑又生气,他理解,却又想不通周旋久怎么就肯定他会拒绝。现在的情况,他说什么他都会答应。这个想法突然蹦了出来,很快宁作就被自己这一刻的纵容惊到。
  他也想不到,继嫌弃,抗拒,适应之后,竟然是不知所措。无数次同床,今晚恐怕是宁作心思最重的一次。
  不仅是因为在意周旋久的情绪,还有对方及其强烈的存在感。
  过往不熟时不自在很正常,怎么相熟后依然不自在?明明两者中间的那个时间段,他一直十分坦然。
  学着周旋久的睡姿平躺着,宁作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却像不同颜色的毛线纠缠在一起,乱得找不到线头。
  窗外狂风刮过玻璃,摩擦出沙沙声,连屋里唯剩的呼吸声也被盖了过去,一旦闭上眼睛,对周边的情况就会一无所知,这种随风飘浮在空中的下坠感让他无法长久丢弃视觉,双眼不断开阖,最后开始对自己感到不耐烦。
  畏畏缩缩不是该他的性格啊,宁作鄙夷着,状似无恙侧过身,床头睡眠灯发出微弱的蓝色灯光,在黑夜中足以照亮视野,对面的人眼睛也是睁着的。
  周旋久望着天花板,时不时缓慢眨动睫毛,目光一瞬不移,好像上面有什么值得观察的东西。
  宁作跟着看过去,头顶除了吊灯无其他,再看回去,才发现周旋久的视线其实是虚的。
  平时他可能要多猜一会儿才能知道对方神游去了哪里,现在却是不假思索。
  最先他以为周旋久想过来睡是怕雷,又或者是跟程月他们同居久了养成了新的习惯,结果答案近在眼前。
  周旋久睡不着,也根本不想独自消化。
  淅淅沥沥的雨声让记忆走远,宁作恍然想起,那一整个暑假,溪水村都没下过大雨,只偶尔会遇上阴天或者毛毛雨。
  如此说来,这好像是他们共同经历的第一个雷雨天。
  虽然没什么实际的纪念意义,但它正好撞上周旋久的低迷期,让一切带上了些戏剧性的诙谐和仪式感,而这恶劣的天气又将对方衬得湿漉漉的,惹人怜爱。
  看着想着,不知不觉,手就伸了出去,触碰到的那片皮肤微微发凉。
  宁作蹙起眉,早前还没躺下的时候,周旋久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空调温度太低,周旋久冷也不说,他看出来便关掉了,怎么还是凉的。
  “你还冷?”宁作问。
  脸颊突然一热,周旋久下意识往反方向缩了缩,然后反应过来,但他的注意力始终是飘的,他只看见了宁作,却没听清对方问了什么。
  安静的,头朝侧面转,紧接着身体也转过去,自然地将宁作的手压在了脸下,同时也留住了对方掌心令他舒适的温度。
  像是要再加一层保护锁,他又抬手搭在人手腕上,轻轻圈住,指腹紧贴皮肤,不自觉地抚摸,看着眼前的人,慢慢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目光似水般柔软。
  宁作仿佛被定住了身体和呼吸,只有手腕上似有若无的酥痒让他知道自己没在梦里。
  “……问你冷不冷,你笑什么?”他的语调都被手腕的触觉神经带动得颤巍巍的,咬字也有点重,可神情又显得冷漠。
  这时候周旋久才答:“不冷。”又讷讷地说,“不知道。”他话音刚落,一道闪电透过窗户打进屋内,几秒后轰隆一声巨雷。
  震天的声音好似要将天空劈开,即便不怕也本能抖了下,搭在腕上的手随之微移,周旋久神色一滞,视线慢慢从宁作的脸移至手腕。
  雷声褪去显得屋内更加安静,他定定地盯着两人肌肤相合的地方,片刻后忽然喃喃道:“好快。”
  宁作没听清:“什么?”
  周旋久没吭声,指尖在宁作手腕上点了几下。
  他想起小时候去看病,田爷爷总要摸他手腕,然后很神奇,摸一摸就知道他哪里不舒服。有一天终于问出了口,田爷爷说他摸得不是手腕,而是脉搏,脉搏可以告诉他很多事情。
  那时候周旋久沉迷了好一阵子,每次他去换药都会学着田爷爷的动作,摸着自己的手腕琢磨,但每次都听不到任何声音,脉搏也没告诉他出了什么事。于是周旋久便觉得田爷爷在逗他玩,毕竟这位老人家总是这么做。当时他气呼呼地控告对方骗人,结果反因这事被笑话了一周。
  后来周旋久知道他听不到是因为懂的东西没田爷爷多,也知道脉搏和心跳是连在一起的。好几次他紧张得砰砰狂跳的时候去摸,都感觉像是摸到了自己的心脏。
  如今摸着宁作的手腕,也像摸到了宁作的心脏。
  感受着手底皮肤下隐秘的跳动,周旋久重复道:“好快。”他抬眼看人,“跳得,好快。你的,脉搏,你的心脏。”
  只不过是陈述事实,宁作听后却愣了几秒,期间周旋久的手指又开始点来点去,像个老道的中医,想要探寻他身心的秘密。
  即便知道对方并不通晓医术,宁作仍然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在此之前,他完全没觉得自己将手放在别人脸颊上有什么不对,现在被人点破,又猛地清醒,一下将手抽了出来。
  他扭着身体换回平躺的姿势,视线乱得找不到落点。
  空调已经关了有三十分钟,室外渗进来的新鲜空气早就替换掉了原先存着的冷气。
  关的时候宁作觉得雷雨天热不到哪里去,却未曾想夏天终是逃不过炎热的魔咒,雨水最多不过是给干热的空气添加了点湿度。
  他先前没体会到,现在充斥在房间里的暖烘烘的潮气才像是变成实体围了上来,裹得他呼吸有些沉重。
  这时候周旋久给了他一个喘息的机会。
  “宁作,你是怕打雷吗。”他心思简单,除此之外还想不到别的原因。
  “……是有点。”宁作踩着这个台阶,认命地承认。
  “那你要不要,靠过来一点。”周旋久声音很缓,“我不怕,我可以保护你。”
  宁作听得有些耳热,心脏重重往下坠了一下,他掀起衣摆扇了扇:“不用,热。”
  他不知道他的话在对方听来根本没有婉拒的意思,而是真的在表达热。
  周旋久思考得更加认真,他抿着唇,目光在宁作身上滑来滑去,倏地又是一声巨雷,周旋久眼珠一晃,赶忙拉住了宁作的手,他像安抚小孩一样,用大拇指搓着他的手背,做完这一切,才想起询问:“那我牵着你的手,好么?”
  宁作看着他,手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抽出来。
  就这么过了半个小时,宁作逐渐有了睡意,他打了个哈欠,转眼看向旁边,周旋久又开始盯着天花板发呆了,看起来精神抖擞,好像准备瞪一整晚的眼睛似的,可说是发呆,他手上安抚的动作又没停,仍然一下一下地摸着。
  宁作顿时觉得好笑,心说你自己都什么样了还管我,笑完心里又一酸,周旋久魂不守舍的,他也有点不好受。
  怎么才能让人乖乖睡觉?要不继续看恐怖电影?不行,上次好像就是他先睡着的……
  哄人睡觉他一窍不通,安慰人的话术也实在匮乏,但主意却是要多少有多少,他稍作思考,就想出对策。
  一声雷起雷落,宁作拽了下周旋久的手,对方没反应,等他要把手抽出来,周旋久又被吓到似的,一下攥紧握了回去,声色有些慌张地问怎么了。明明刚才是他夸口要保护宁作,说起话来反倒更像害怕的那个。
  宁作闻言没再动,淡声道:“其实我没有很怕。”
  周旋久垂下眼没说话,沉默半晌后小声问:“那你,不要牵了吗?还是要牵的吧……”
  宁作张了张嘴,没说要不要,他像是没听到对方的问题,自顾自往后说:“我知道什么时候会打雷,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就不会被吓到。”
  周旋久惊奇地看过来,宁作也没再解释,之后雷声响起前他都会提前告诉周旋久,结果真如他所说,几秒后天空便开始轰隆作响,反复几次,错误率为零,周旋久完全被宁作迷住了,悄悄宣布这超过了脉搏在他心里的神奇地位。
  又一次被说中后,周旋久哇了声,半支起身体看向窗外,又回头看着宁作:“你怎么,知道的呀?”换作平时他的眼睛已经亮得发光了,可此时他只是睁大了眼睛,完全不像往常那般炯炯有神,红血丝从眼角往中间蔓延,一看就是明明很累,却被心事压得神经紧绷无法入眠。
  宁作收回视线,撇撇嘴说:“不告诉你。”
  “啊……”周旋久悻悻躺下,片刻后还是止不住地好奇,侧躺过来勾了勾宁作的手指,“那怎么样,你才会告诉我呢?”
  嘴角向上弯了弯,宁作没回答,反而闭上了眼睛,他说:“我们比赛吧,你赢了我就告诉你。”
  “比什么?”
  “比谁先睡着,”宁作说,“你先睡着的话,明天一早我就告诉你。”
  “真的吗?”
  “骗你干什么。”
  “你不是,老骗我。”
  ……
  “不想知道就算了。”
  周旋久立马回正躺好,双手合在肚皮上,说想知道想知道。
  五分钟后宁作再睁开眼,周旋久的呼吸已经变得均匀,这么短的时间就能睡着,足以说明他真是疲惫到了极点,却一直硬撑着。
  宁作缓了口气,他希望周旋久睡醒过来能像往常一样被别的事情吸引注意力,忘记今天的面试,也可以减轻一些他心里的负罪感。
  可这次的打击非比寻常,不是一觉睡醒就能忘记的。
  周旋久再傻再笨,发生的事情在心里也有主次,他只是比别人慢了半拍,又不是没心没肺。他的这种钝感就像一把双刃剑,很多时候能使他避免受到伤害,但伤害一旦发生,就如同钝刀割麻绳,磨着他敏感的神经,速度越慢,时间越长。
  -
  周旋久的摔倒被许绵绵归为工伤,她给他放了几天假。其实休息休息也好,可谁也想不到会弄巧成拙。
  手上没活,周旋久没法分散注意力,就只能胡思乱想,全身心投入自我怀疑的挫败感中,完全违背了放假的本意。
  呆在家里,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出神,不在房间里,就在客厅沙发上,他不爱电视也不研究什么,就安静地坐着。吃过午饭宁作去公司帮忙,他离开家的时候周旋久是怎么样的,回来的时候对方还是怎么样。
  长时间这样能行么,人不得更呆了。宁作想找点事情给周旋久做,原本他聘人过来是为了整理严瑾的工作间,但这些天公司太多事,严瑾每天忙完懒得回这边,基本都住在公司附近的那套房子里,没人进工作间,自然就没什么可整理的。
  可周旋久这样宁作又看不下去,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悄悄去了趟工作间。
  第二天上午周旋久推门进去,再没精神也被眼前的场景吓一跳,简直像被强盗入侵了一样,抽屉柜子全被拉开,里面空空如也,原本叠放好的布料全部自己跳楼躺在了地上,不同材质不同颜色掺在一起,桌子上的针线软尺无一幸免,大混乱。
  要想整理完,至少两天起步。
  “这,这……”周旋久发着呆也时刻没忘履行自己的职责,他每天都会来检查一遍的,怎么会这样,他吃惊地回头,告诉宁作,“昨天,还好好的。”
  他还想提醒对方看一看家里有没有丢东西,是不是真有小偷,但宁作毫不在意地跟他说了句加油就走了,神情颇为满意。
  作者有话说:
  什么?!(花容失色)你们怎么知道快要有亲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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