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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没想寻死啊(近代现代)——一束香菜

时间:2024-06-02 11:19:38  作者:一束香菜
  连壁虎都怕,胆子指甲盖大小还跑这么远的地方来。
  温南星头一回打断他:“我二十三了。而且……也不是离家出走。”
  毕竟他压根不是从家里出发的,应该,称不上离家出走吧。
  岑黎一哽:“二十……”
  居然只比自己小四岁?
  岑黎脑子乱糟糟,正思忖着,只听温南星停顿一下,半托出说:“我在休学中。”
  ……
  “大餐来咯!”
  老板端着一盘又一盘烤串、海鲜上桌,迫使这场对话结束。
  “不谈了,得对大餐尊重一点。”岑黎回转两人之间的微妙氛围,直觉告诉他这里边绝对有故事,而且不小。
  他俩只能算刚相识三天的陌生人,温南星也不是傻子,不可能什么事都跟他这位半生不熟的陌生人聊。
  不知怎地,岑黎心底压着口气。
  满打满算,从修手机开始,自己也算是帮了他三次。
  实际连朋友都算不上?
  再回神看,温南星眼下正瞧着堆在他面前的一盘大壳蹙眉。
  “生蚝,”岑黎解释,“生的生蚝。能吃,很嫩。”
  温南星不喜欢刺身,总是觉得有种滑溜溜,黏糊糊的割裂感,并且觉得如果小摊处理不干净,会有细菌。
  岑黎只是觉得他大少爷脾气,特讲究。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岑黎替他挤上几滴青柠汁,“吃吧,要进医院我们也是邻床。”
  “……”
  温南星觉得,他说话的方式很特别。
  已是晚间七点,落日逐渐褪去朝霞色彩,夜空换上黑白皮肤。
  只是今晚没有星星,仅仅是黑,唯有月光冷白。
  白日里持续放晴的天空,现今却又像浸染了悲伤情绪一样,不作美。
  此刻,乌云大片大片朝他们头顶移动,颇有局部阵雨的势态。
  一顿饭吃得实在不算活跃,突地,轰隆一声,猝不及防的雷声引得众人纷纷抬眼。
  “下雨了?”岑黎偏头。
  雷声大雨点小。
  温南星伸出手,一滴雨珠正好掉在手心,溅起涟漪:“一点点雨。”
  话音刚落,又滚落一道惊雷,倾盆大雨似乎瞅准了时机,噼里啪啦往下落,外围很快形成了雨幕,将遮阳棚下的人们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小天地中。
  岑黎:“嚯,现在大了。”
  温南星:“……”
  看温南星蹙着眉头一直在盯着外头雾蒙蒙的雨幕,颇为担忧的样子,岑黎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下,习以为常似的:“没事儿,阵雨而已。”
  “只会越下越大的。”温南星不认同。
  据往常他的观察,突如其来的暴雨总是会挑他外出不带伞的日子袭来,毫无征兆,野蛮得不讲一点道理。
  前几次温南星还会抱有侥幸心理,等上那么一会儿,他向来有耐心。
  但是老天爷比他更有耐心,暴雨一下就是一整夜,被困多次后,温南星已经能做到波澜不惊,听着雨声在琴室练习一整晚了。
  听着雨声,岑黎突地说:“要不要打个赌?”
  温南星转回脑袋,问:“赌什么?”
  岑黎随意又笃定地开口:“就赌……这场雨到底会不会停。”
 
 
第8章 
  暴雨如注,铺天盖地又声势浩大。
  烧烤摊老板颇有先见之明,早在淅淅沥沥小雨时,就将顶棚侧面的挡风塑料布放了下来。
  砖块一压,这处地方便成了庇护所。
  雨点子噼里啪啦,但檐下的人们依旧不紧不慢享受美食,烟雾朦胧里多了几分小镇的惬意。
  海鲜大餐简单粗暴,全是大鱼大肉。
  温南星其实不大喜欢吃这些需要一道道工序流转的食物,比如小龙虾需要先去头尾,将虾肉从硬壳中剥离,再剔除虾线,最后沾汁……
  过程极其繁复。
  温南星对待小龙虾异常认真严肃,但效果却不尽如人意。
  真是……祖宗。
  岑黎看他费半天劲,吃到嘴里仅仅一小搓虾肉,忍不住上手:“祖……不是,照你这个速度,咱们这顿晚饭得吃到明天看日出。”
  温南星茫然抬眼。
  祖?祖什么?
  “我给你示范一遍啊。”
  于是温南星便欣赏到什么叫专业剥小龙虾,先扭再扯后拉,整只虾肉脱离只花费十秒。
  盯着盘中犹如高山般越来越多的虾肉,他禁不住咂舌:“好厉害。”
  岑黎原本气定神闲剥壳的手一顿,速度加快:“……这就好厉害了?”
  “你会的,我不会,”温南星说得诚恳,“就已经很厉害了。”
  岑黎觉着好笑:“照你这么说,那老板卖了将近十五年,岂不是无人能敌了?”
  “老板剥虾比你还快?”温南星问。
  岑黎面不改色心不跳:“他连壳一块吃。”
  温南星楞了一下,而后缓缓瞪大眼睛,似乎……真的信了。
  “……”
  空气中带着微妙静谧,岑黎沉吟,趁温南星再次说出炸裂的文字前,先堵上他的嘴:“赶紧吃吧。”
  然后就见温南星哦了声,慢条斯理夹起一颗龙虾肉,又慢条斯理开始咀嚼。
  “……你是猫吗?”
  没等也不准备等温南星回答,岑黎继续说:“算了,就当我是在喂大黄。”
  等会儿。
  他为什么突然开始给人剥起虾壳了啊?
  怪圈,这是个怪圈。
  岑黎愤愤往自己嘴里也塞了一只,但手里的活仍旧没停下,比脸盘大的五香小龙虾消耗得飞速。
  雨滴声逐渐变小,不知哪里的风铃声顺着风向叮叮当当透着清脆,混杂着滴答声,两者相融,形成了令人舒心的白噪音。
  这种时候很适合窝在被窝里,点一首迷幻的音乐,然后躺下睡一觉。
  “已经半小时了,”温南星看着地面积水说,“雨还在下。”
  手机就放在一旁,岑黎闻言瞟了眼时间,头也没抬问:“你怎么知道……”半个小时了?
  数秒数,一分钟一分钟计算出来的?
  真挺怪。
  岑黎瞟了眼,又在心里补充一句——
  还别扭。
  “这才哪到哪,你不还没吃完饭吗,”岑黎辩解,“说不定下一盘菜上的时候,雨就不下了呢?”
  温南星咀嚼的腮帮子停了一下,看向号码牌旁边放着的单子,确定后说:“已经没有下一盘了。”
  岑黎:“……”
  他倔强地扯过菜单,从上至下一字不落的盯完。
  四道硬菜,两道前菜,还有凉菜……
  温南星应景地打了个饱嗝:“嗝。”
  ……还真没有下一盘了。
  岑黎哽了一下,又自我疑惑,他是不是点太少了?
  放下结账单子,岑黎幽幽掀起眼皮,望向旁边依旧滴滴答答淌水,形成的小坑洼,佯装无所谓道:“行,算你赢行了吧。”
  他才不会跟一个离家出走的人计较。
  温南星面上倒是没有多少赢得赌注的喜悦,反倒是皱了皱眉。
  他不吭声,默默剥起小龙虾,好半晌问:“赌注是什么?”
  “你赢了当然是你想。”岑黎坐姿随性,身子往后一靠……
  即使岑黎二十三岁的时候已经进队一年了,但潜意识里还是将温南星归为“小朋友”那一栏。
  心思敏感还较真,跟陈妙妙似的。
  然而没等到温南星的回答,只等到他小声说:“但我觉得我没赢。”
  因为老板这时候把“帐篷”口撩起一条缝,隐秘的窥探一眼,温南星切实发现,刚才往下落的并不是天上掉下的雨水,而是积累在小摊上方的一堆污水而已。
  ……塑料小马扎,没靠背。
  差点一个踉跄栽倒的岑黎:“……”
  看看,看看,这别扭劲!
  “还是你说赌注吧。”
  温南星夹起最后一筷子,微微顿了顿,提醒说:“如果涉及到金钱的话,那可能还得缓一阵子。”
  岑黎气笑:“……我有那么庸俗吗?”
  再说了,他能拿一个全身上下只有二百五的人怎么样?
  “谈钱伤感情。”岑黎幽幽说。
  正当温南星思忖间,岑黎抄起单子,起身去结账,回来跟他说:“走吧,饭也吃了,雨也停了,是时候该回家了。”
  温南星“哦”一声,他这一趟来来回回的倒是不费什么劲,只用把屁.股从塑料板凳上转移至轮椅上就成,反倒是请人吃饭的这位,忙前忙后,还得给人送回家。
  简直是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做。
  等到家门口,温南星还在想,一个赌注而已,需要考虑这么久吗?
  接着就听岑黎说:“明天给你把门修一下吧。”
  毕竟是他暴力破门的,怎么说都得给人把门修了,不然要钥匙有什么用。
  “啊……”
  温南星看向自己门上空空的小洞,不过脑般脱口而出:“这就是赌注吗?”
  岑黎一愣,旋即神情无奈:“是啊是啊,怕你不给修,只能用这种强硬的方式征得房主同意了。”
  这一番话听得温南星一怔一怔,反应过来才突地“噗嗤”笑出声。
  “谢谢。”温南星突地说。
  听见猝不及防的一句真诚道谢,目光蹙地撞进清透澈亮的眼底,岑黎发觉自己心跳都快了。
  “行,那……你早点休息。”别开眼睛,岑黎勉强稳住声线。
  任务圆满完成,看温南星单脚蹦进门,他又提醒说:“伤口记得不要碰水啊。”
  温南星偏头道好。
  岑黎摸了下后脖颈,一时间没想起下一句应该说什么,在楼道声控灯即将熄灭时,干巴巴道了句:“晚安。”
  温南星也轻声说:“嗯,晚安。”
  -
  岑黎几乎每天都是六点醒,今天也不例外。
  即使是正处于休假的状态,他还是早早就起来进行晨间锻炼。
  生物钟使然。
  说起来,昨天温南星说自己在休学中?
  休学和休假,概念差不多吧。
  大学生?
  高中休学应该不会跑这么远,更何况年龄摆在这。
  似是而非想了一圈,岑黎打了个哈欠,空腹做了几组有氧后走到堆放健身器材的角落。
  昨天被磕了一个角的哑铃被他单独放在高处,这还是当时参加消防演习获奖后,队里送的荣誉奖品。
  当然不仅限于奖品,他这玄关背后的面墙,挂着大大小小不一的奖章,什么浴火英雄,什么人民希望……
  几乎都是这几年,一半来自队里,一半邻里赠送。
  岑黎擦了一下奖章上边积累的灰尘,刚回家,所有的一切都是乱糟糟的。
  昨天虽然和温南星说好,要去给他修门锁,但是也没确认到底什么时间,上午还是下午,现在过去是不是太早了点?
  好比陈妙妙,一放假就跟没栓绳的大黄似的,睡到大中午,一到下午撒丫子就跑没影了。
  中午吧。岑黎告诉自己。
  臂膀带动哑铃起落,汗珠微微往下滚,落到地板上溅起一点小水花。
  练到微喘气,岑黎放下手边的哑铃,起身去冲个澡,换件衣服准备出门。
  他今天穿的是工装裤加马丁靴,出门一趟再回来的时候拎着一个明黄工具箱,看起来更像一个修理工了。
  上楼前照常跟楼下早餐店的大姨攀谈两声,岑黎大步跨上阶梯,到温南星家门口的时候竟然稍显紧张。
  仿若昨日如碧空洁净的眸子还萦绕在自己脑子里。
  十点多,应该起了吧。
  擦了擦手心的汗,岑黎敲了两下门,等待的过程稍许漫长,又敲两声,里边仍旧没有动静。
  门,没有门锁。
  岑黎小心推开,朝里面窥去隐秘的一眼。
  客厅也空荡,无人。
  “温南星?你在家没?”岑黎出声喊了两下。
  寂静得让人心慌。
  “温南星?”
  昨天才刚踏进过别人的地盘,但也只是在领地外转了一圈,隐私地带还处于未解锁状态。
  此刻的卧室门却大大咧咧敞开着,仿佛一道吸引人进去的黑洞,犹如陷阱。
  和先前帮人解决壁虎可不一样,非紧急情况未经人同意,怎么想都背德,更何况万一人家也有早上洗澡的习惯,要是看见点不该看的呢?
  脑中两小人正掐架,挣扎一番,岑黎视死如归般抬脚迈过了那道坎。
  拉倒吧!
  别出事才好,其他都算个锤子。
  岑黎站在房门口,窗外热浪率先占据了他的听觉,风声喧宾夺主地钻进岑黎耳朵,再顺势视线下移……
  草!
  岑黎暗骂一句,扔下工具箱快步过去,接着屈膝跪在他床边。
  床上的人侧卧着,整个身子蜷缩成蜗牛,睡得似乎很沉,嘴唇微微翕张着,呼吸有些急促,显露在被窝外的半张脸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所谓的“边界感”早已被刨除于脑外,手背覆上滚烫的额间,岑黎心下一紧。
  “温南星?温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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