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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没想寻死啊(近代现代)——一束香菜

时间:2024-06-02 11:19:38  作者:一束香菜
  “你真的不考虑回来吗?我们真的真的可需要你了,他们想你想得整夜整夜都睡不着觉。星宝星宝,别人的水平我都信不过,而且你愿意看我们团逐渐没落吗?舍得吗?你不舍得的对吧对吧……”
  周燚小嘴在模仿机关枪叭叭,温南星脑袋里仿佛中弹突突。
  “没有你,我的生活,失去了信仰!”刚全球环游回来的周燚痛心疾首如是说。
  温南星:“……”
  遥想去年的这个时候,他们其实还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比如有多少多少粉丝,跻身过多少次现场,短暂地尽情地在天马行空之中交汇过后,最终还是会回到现实中。
  温南星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回答,周燚能理解。
  所以他拍拍温南星的肩膀:“毕竟你刚寻回来的亲情,弥足珍贵,那个年代能理解现在这个年代的作风,也确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沙沙作响的梧桐叶在耳畔响起,温南星微微抬头,桂花飘扬,橘黄色笼罩了整个城市。
  炎热的夏天似乎真的要过去了,秋天不知不觉地到来。
  “不过他知道吗?”
  “谁?”
  周燚大喝一口提神醒脑冰美式,眼珠一动,斜去岑黎身上。
  温南星了然:“知道。”
  马甲早就掉完了,岑黎还问过他们有没有签公司之类的。
  温南星抿嘴笑,等着他买水回来。
  周燚平静地开口:“也知道你在外有很多老公老婆。”
  温南星勾起的唇角一瞬间打直。
  “那个就是一种称呼……”
  现代人对美丽事物的尊称。
  周燚:盯……
  你也不想让他知道你在外面……
  温南星躲开他的视线,假装看风景。
  岑黎转头,两道幽幽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为什么他会觉得危险呢?
  送机前,周燚还在一个劲地搂着他,哭天怆地地喊‘我的宝’。
  “我只不过是去看了看外面的世界,怎么回来之后我的宝就没了?”
  岑黎眉心频繁跳动,不是想打断两人联络感情,但真的:“快要赶不上了。”
  “那我走了,什么时候回来记得提前跟我说,我给你组庆祝会,顶帅的那种。”周燚失落地松开温南星。
  温南星:“……那倒不用。”
  送走周燚这尊大佛,两人回去继续刨坑,给楼顶的花园种上花花绿绿的植物。
  温南星本来是想种花的,但是之前的过敏岑黎仍然心有余悸,他不让。
  甚至义正言辞地告诉温南星:“仙人球也能开花。”
  “真的,你再养两天,说不定家里那株就真的开出漂亮的花了。”他说,“撒哈拉的仙人球,花苞跟莲花一样,长得很大。”
  温南星:“……”这是大不大的问题吗?
  没养上花,倒是种了很多仙人球,温南星心情称不上美丽。
  但好消息是,辛愿联系他们说他的贝斯经过一番折腾,基本复原了。
  不过驱车去琴行有些不便,辛愿便打算寄给他们。
  温南星接到快递电话的时候,小哥在电话里气喘吁吁地表示快件过大,他一个人搬不上楼,最后还是岑黎下去帮忙。
  由于最近小花园已经初步成型,温南星想把它布置足够温馨,于是家里的快递积累得越来越多,岑黎的那间屋子基本成了他们的杂物间。
  给植物们浇完水,温南星兴高采烈地下楼去拆箱,虽然东西多,但是所有的快件他都按照大小区分,叠放在一起,目的是为了节约空间。
  他就坐在玄关门口的毯子上,先从小的箱子开始收拾。
  拆到最后的大箱子,温南星没去看上面的快递信息,猜想应该就是他的琴,于是动作格外小心。
  直到拿出里面的一个又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温南星秀气的眉毛困惑地拧成一个八字。
  前几天的时候,周燚给他发消息,说给他寄了一些东西,是他在巴黎买到的一些纪念品,觉得很适合温南星。
  所以是礼物?
  看上去很贵气很精致。
  温南星想也没想,径直扯开上面的丝带,打开,抓起上面的类似chocker模样的项链,扯出来……
  下面是几块绸缎面料的布,配套的是网袜。
  “宝贝儿,挡门口了,让我过去——”
  岑黎搬砖搬了一手灰,准备下楼来洗一洗,顺便找工具箱,走过去便看见家门敞着,温南星背对着他,一块挡路石似地坐在那。
  听见声音,温南星下意识扭过头,手里还保持着先前的动作,脖颈僵了一瞬。
  四目相对。
  岑黎视线下移:“你……手里拿的……”
  晕开的潮红从锁骨漫上耳尖,温南星把布料塞回去:“…………”
  “不是你想的那样!”
  -
  海边的午后阳光明媚,纱帘随着微风轻翩起舞。
  岑黎站在床沿换衣服,温南星睁着眼睛在出神,然后他闭眼,再睁眼,看见岑黎捡起地上的猫耳朵,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腿疼。
  “在想什么?”岑黎俯下身,蹭蹭他的鼻尖。
  温南星抬了抬视线看他。
  不是说其实健身的人大多数都是大树挂辣椒吗?
  不是说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吗?
  ……都是假的。
  温南星长相温软,又是个搞艺术的,气质绝佳,属于那种柔柔笑着弹死亡重金属的乐手。
  反差极大,这点也是岑黎后面才发现的。
  每一次挖掘所谓真实的温南星都像在开盲盒,宝藏一般带给人惊喜。
  所以如果不是温南星误打误撞喊了声‘哥哥’,然后感觉世界晃得更厉害了,他还一点感觉都没有。
  周燚给他寄的还都是小裙子,省布料,但不省钱,质量极差,基本都是一次性,但扯坏了有人还不舍得扔,这让温南星非常愁闷。
  内敛的性格让温南星即使在国外待了数年,也没有成功熏陶至极度开放的程度,更因为他真有一个亲哥,所以平日里温南星并不会那么喊岑黎。
  但只要喊了,任何时候都是绝杀。
  浮光掠影细密地映射在地面,温南星看着能撑起一片天的宽阔脊背,他不想想了,在起床与否这个问题上,温南星默默扯过被子。
  他选择装死。
  “还很累吗?”岑黎又贴了一下他的额头,温度正常。
  接着就见温南星指着他手上的猫耳,抗拒地说:“……把它扔掉,扔外面的垃圾桶。”
  “这不是你朋友送的礼物吗,是人家的心意,扔掉不好。”
  温南星咬牙切齿:“他不介意!”
  “给你按按,”岑黎忍着笑意,“是不是缺少锻炼,改天我带你去爬山吧。”
  温南星反嘴就是一口,咬上去。
  崩牙。
  很讨厌。
  温南星张张嘴,又闭上嘴:“……”
  恼火地背过身,准备继续睡大觉。
  齿印一点儿不深,可能是一觉醒来还没吃饭的缘故,浅浅的,有点过于可爱了,以至于岑黎笑得很大声。
  温南星勉强吃完早中饭,这一觉睡醒又错过了晚饭。
  听见头顶来回走动的脚步声,他才想起岑黎似乎临走前跟他说过自己去布置小花园了。
  到现在吗?
  打开门的一瞬间,温南星又听见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琴声。
  温南星换了衣服,走到楼顶才明白这声音并不是来自楼下,而是来源于陈妙妙手里的尤克里里。
  新种植的绿植生意盎然,晚风一吹就都闻见青草清香的味道,老宅的音响被搬来,放着轻柔的钢琴曲,陈妙妙似乎是在和弦。
  ……穿透性的噪音,实在是太糟糕了。
  为了不吵他睡觉,岑黎在楼顶烤肉,陈跃是来帮工的,顺便蹭一顿饭。
  岑黎看见温南星又没穿外套,抄起旁边摇椅上的蓝色绒毯给他披上:“怎么起来了,饿了吗?”
  小花园即将竣工,设施应有尽有,小灯在黑夜里熠熠生辉,甚至频闪是一种设计,模拟蜡烛的火焰,显得更加温馨。
  “好香。”温南星不可置否,眼巴巴地盯着烤架上的羊排。
  岑黎笑笑:“来吧,老奴给你准备好”
  简易搭建的小铁锅上正咕噜噜烧着水,岑黎在煮面,他放进去一堆食材,模样看上去像极了部队火锅,随后只听‘刺啦’一声,一道尤为干巴的音符从陈妙妙手底下溜走。
  陈跃转头警告小姑娘:“陈妙妙,你是不是要摧毁大家的耳膜才甘心!”
  “不好听吗?我学了很久的!”
  “你在侮辱我的耳朵。”
  陈妙妙气鼓鼓,固执地去问她旁边的温南星:“小温哥哥,没有那么难听的对吧?”
  温南星嘴里嚼着羊排,含含糊糊地说:“嗯……还好?”
  陈妙妙一脸‘我就说嘛’的骄傲表情。
  岑黎幽幽道:“你觉得他说还好是不是在安慰你幼小的心灵?”
  陈妙妙不相信,气呼呼地朝温南星投去可怜巴巴的目光。
  温南星摸摸鼻尖:“要不我们试一试画画吧?”
  陈妙妙:“……”
  “当个画家,我觉得不错,再不济念完去当个清闲的美术老师啊!”
  “我拒绝!我拒绝!!”
  几个大人笑得很猖狂,但是没人反对她未来选择哪一方面。
  花园一半室内,一半室外的区域铺上了一层人工草坪,他们坐在一块吃了顿饭,楼下胡奶奶腿脚不便上楼,陈妙妙和陈跃回去的时候便顺便给奶奶带去了一份吃的。
  岑黎收拾残局,温南星就擦擦桌子。
  月色高悬,云层厚,但挡不住繁星的光辉。
  “冷不冷,你先下楼,我把这里的东西放好。”岑黎从他身后伸手绕过去,感受温度的方式是贴贴他的脸。
  很热,并且温南星呼吸间都能闻到酒味,果酒,度数只有百分之三。
  “我不想下去。”
  他坦然地躺到玻璃房里的小型沙发床上,然后端起手边的橙汁抿了一口,像在品红酒。
  “那你今天准备在哪睡觉?这里?”
  “嗯!”
  温南星躺得特别好,双手放在胸前,盯着头顶的星月。
  岑黎俯身过去捏捏他的脸,配合他:“好吧,那我们今天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委屈一下吧。”
  被子,是岑黎下去抱了一床上来的。
  枕头,是沙发自带的。
  能躺下两人,不过有点拥挤。
  “明天我们做什么?”温南星身体躺平,但是精神躺不平,今天还未过去,就开始问明天。
  岑黎掐着他的腰,往左边一提,让他窝自己怀里。
  “你想做什么?”
  “拼积木。”
  他的乐高买来还没拼几次呢。
  ……去哪了来着?
  温南星仰头眯眼:“你看见我的乐高了吗?”
  岑黎紧急转移话题:“诶那什么,你想看日出吗?”
  温南星的思维果然被他带跑偏了:“去哪里看?”
  “山顶?”
  “这里也能看到,前面是海,”岑黎说,“明天不下雨,早上肯定是个好天气。”
  两人说了一小会儿话,温南星有点困了。
  “那等日出的时候,你要喊我起来……”
  声音越来越轻,然后他就睡着了。
  岑黎楞了一下,这就睡着了?!
  他咂舌,感叹温南星入睡的速度,也有可能是最近把人折腾得太累了,岑黎一想到猫耳少年的模样,惭愧了一下下,但也只是一下下而已。
  或许以为是有蚊子,岑黎戳戳他的脸颊,被温南星一巴掌拍开。
  然后他就老实了,珍惜地给人抱了个结实,盖上被子也闭眼睡觉。
  等到早间四五点,世界开始明亮了。
  岑黎没怎么睡,在这种露天的环境下,他习惯性保持警惕,以随时应对突如其来的事件。
  光亮逐渐驱散黑暗,他先睁开眼睛,温南星歪着脑袋,倚在他肩膀,睡得很熟。
  岑黎有些不忍心叫醒他了。
  就再等五分钟。
  但日出太过耀眼,四处玻璃透光的室内挡不住疯长的光辉。
  没过一会儿温南星睡意朦胧,半眯半睁着一只眼睛问:“早上了吗?”
  岑黎拢了下他的头发,撩去耳后,随后吻上他的发顶。
  “嗯,睡得好吗?”
  温南星在他颈窝里蹭蹭,不言而喻,他最近的睡眠质量确实越来越好了。
  岑黎抿出一个笑:“宝宝,日出。”
  温南星揉了揉眼睛,模糊的双眼慢慢聚焦,视野变得清晰。
  第一缕红霞将海面渲染成一幅油画,偶尔有几只海鸥飞过,橘子海一片火红。
  一切似乎都被笼罩在温暖的阳光下。
  温南星忍不住感叹:“太阳好美。”
  岑黎牵住他的手:“阳光确实不错。”
  每日的阳光升起都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夜晚的星光温南星见得次数很多,但日出则不然,面对如此绚丽的景象,他有些入迷,弯弯的眼尾似月牙,完全没注意到身旁的人不知从何处摸出来一个小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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