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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没想寻死啊(近代现代)——一束香菜

时间:2024-06-02 11:19:38  作者:一束香菜
  “还扎。”他抿唇,评价。
  岑黎:“……”
  这天没法聊下去了。
  可温南星不觉得,朝他抛出话匣:“你会唱歌吗?”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
  海风迎面吹来,却并没有吹散凝滞与燥热。
  “唱歌?”岑黎脚步稍顿,“我唱歌……也就儿歌勉强能听。”
  一听,温南星就起范了,说他第一次练音准就可以做到随机抽取,一个都不出差错,第一回记琴键,给钢琴老师惊到要请老师的老师前来观赏。
  叽叽喳喳,王婆卖瓜似的夸了自己好一通。
  岑黎就听出三个事实:家境不错,脑子不错,教育不错。
  前途一片光明,那哪能说休学就休学,跑这儿海边小村庄来了呢?
  “其实我除了这些什么都不会。”酒劲上头,温南星开始困乏,嗓音愈发轻,“上天给予的天赋,如果不努力,就会收回去吧?”
  “所有人都说我会像……”
  声音已经被大风席卷入海,但岑黎听见了。
  ——像他母亲那样,出色。
  ……这下是真雏鸟情节了。
  家庭永远是割不断的奇妙关系。
  不仅仅是有关血脉相连。
  “那谁生的就像谁呗,毋庸置疑。”岑黎微叹。
  “但你就是你自己。”
  脚印在沙地上一深一浅,岑黎目光落在远处灯塔:“就算长相百分之千相似,但你就是你,独一无二,跟其他任何人都不同。”
  ……
  等了半晌没听到背后的声音,传递到耳畔的只有清浅的呼吸声。
  脖颈酥痒痒。
  “温南星?”
  岑黎搜肠刮肚才想出这一句相对鸡汤的话,结果一转头却发现人压根没在听。
  侧着脑袋,趴在肩膀上就睡过去了。
  说了一大堆漂亮话的岑黎差点气笑。
  至于温南星到底像不像他母亲这件事有待考究,但能确定的是:他一定不认床。
  在哪都能睡得跟小猪似的。
  -
  老破小既不隔噪音也不隔气味。
  窗外短促且欢快的鸟鸣声犹如群星演奏会似的,一浪接着一浪,情绪高涨饱满。
  若是能打分,那必定是九点九分,多零点一分怕“百灵鸟”骄傲。
  但温南星不是被它们的特殊闹铃叫醒,而是从厨房沿途一路飘进卧室的香味,使得饥肠辘辘的肚皮早已抗议许久。
  睁眼盯着头顶天花板,五秒后,他又闭上眼,接着再睁开眼,像是在回忆……他的房间好像魔盒。
  犹记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主角每天醒来都会变成不同的角色,有时候是龙有时候是原始人,穿梭到各种奇妙的世界探险。
  所以他变成什么了?
  头疼。
  温南星拍着嗡嗡不断地脑袋,像修复雪花电视机一般,使劲敲两下就能恢复原样。
  很是神奇。
  “吱——”
  木门有点年久失修的意味,需要用点力气转动圆形把手。
  “你起得还挺早啊。”
  厨房里,岑黎一手锅铲,一手餐盘,娴熟地将锅里滋滋作响的荷包蛋翻了个面,压两下,捞出摆盘。
  “嗯……早上好。”莫名出现在别人家里,温南星又变回拘谨小孩,神经突突跳。
  墙上的日历停留在六月下旬,可实际今天已正式进入八月,最炎热的夏日快要过去,即将迎来凉爽的秋天。
  岑黎稍侧了侧目光,有所察觉,更有经验,一眼定生死:“头疼?”
  温南星眼观鼻鼻观心,思忖一下:“还好。”
  “桌上有牛奶,能解酒。”厨师正忙着,随手一指。
  清醒时候的温南星明显听话了许多,过去坐下,小口抿着牛奶,然后一小眼一小眼,偷偷打量着这间屋子的布局。
  和他的小屋相似的点是,坐北朝南,环境好,视野开阔。
  而不同的则是……
  各式各样的杂物堆积,客厅角、阳台柜、卧室……大概也有,但温南星没注意。
  饭桌旁突兀地放着一颗多肉,状态很好,生机勃勃,好养活。
  绿莹莹一片,同时也衬得温南星皮肤白又嫩,眼睫自然温和下垂,整个人显得恬静也干净。
  岑黎偏头,抽空分出一丝神思问:“还记事儿吗?”
  记事儿?
  要问什么事。
  实际温南星也心知肚明。
  但他切实不知道自己喝完酒之后的状态是……亢奋的,以及认错人。
  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心里朦胧的异样翻涌,温南星抿唇:“……谢谢你背我回来。”
  说罢,滞了一下又补充:“还让我睡床。”
  岑黎语气随意:“是啊,我够大方了,次次都睡沙发。”
  “不过我不是说这个。”
  “嗯?”温南星惘然抬眼。
  脑子里的那根进度条再倒退了些。
  依稀模糊的一些片段,电影桥段似的,突然一帧帧播放,温南星眼皮猛跳,忽而缄默,缓缓睁大眼睛——
  “为什么你的头发我的头发,它们不一样?”
  “为什么我好像变高了?”
  “……”
  瞬间化身十万个为什么。
  这还没完。
  “……我想吐。”
  “!!忍一会儿别现在吐!”
  幸好晚上吃得少,只是胃里泛酸水,没真不顾及背他的这位大善人的感受。
  然后,他趴在人背上,一直蹂躏对方的脑袋瓜,边揉边说他像大黑一样,回来后又觉得他是巨型玩偶,信誓旦旦要给所有玩偶一个家。
  一路磕磕绊绊回到家,可艰难险阻仍存。
  “钥匙呢?放在哪?”
  “钥匙……芝麻开门!”
  好,没带。
  钥匙和手机全部留在那间小木屋里。
  ——回忆至此结束。
  记起所有,醉鬼温南星面如熟桃:“……”
  偏生这位受害者不计较:“还好,发量够,不至于被薅光。”
  “给所有玩偶一个家……”岑黎笑两声,听不出意味,但渗人。
  温南星:“……”
  想找块地缝钻进去。
  ……
  这里的饮食习惯偏向咸口,早餐偏爱碳水。
  桌上两盘撒着芝麻的抱蛋煎饺,橙黄色金灿灿,令人充满食欲。
  “刚回来开火,第一次没掌控好。”岑黎给他换了一盘,“吃这个,溏心没破。”
  温南星这会儿压根不想回想昨晚的事情,打算把自己像屯屯鼠那样,一股脑将食物全丢进嘴里。
  满满一口煎饺,腮帮子鼓囊着。
  岑黎将他游离不定的神情看在眼里,忽地说:“你长了颗痣。”
  温南星知道,在眼下,泪痣。
  他含糊不清说:“嗯,有一颗。”
  “不是。”
  岑黎带着他的手一块移动,温南星手指触到温软的唇瓣,听他说:“是这里。”
 
 
第21章 
  嘴唇上有痣?
  照了二十多年镜子的温南星狐疑地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下意识去舔了一下,舌尖蓦地碰到点东西。
  顿了顿,将那一小点卷入嘴里。
  什么痣。
  品了品,是芝麻。
  撒在煎饺上的黑芝麻而已。
  岑黎“呀”一声:“大痣被你咽下去了,完了,快再粘一颗上去,不然就真的没大志向了。”
  什么啊……
  又不是胸口,胸才无大志。
  温南星决定专心吃饭,不和他聊。
  看他对自己的玩笑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岑黎也不恼:“不逗你了。”
  接着一副正正经经提问的态度:“你知道泪痣代表什么意思吗?”
  嗯?
  话题再次跳跃。
  关于泪痣的传言,温南星是听说过的,都是有关面相的说法,他犹豫着模棱两可道:“感情线不好……嗯……容易流眼泪。”
  要说准确点,那就是……今生今世为爱所苦,被情所困。
  “你那是哭痣吧,也没见你哭过啊。”岑黎却蹙眉不同意,什么感情不好,明显和自己听过的版本不一致。
  温南星上下滑动着喉结,想开口但琢磨了一下又闭上。
  你没见过的事情多了,总不能在你面前哭,他在心里道。
  岑黎哪知道他心里活动,自顾自说着自己的见解:“老一辈通常会说:啊……凡生有此痣者,是因前世去世时,爱人的泪水滴落在脸上,从而形成的印记,以作三生重逢。”
  神叨叨的。
  迷信。
  可听了半截心痒痒,总得听完,于是温南星问:“然后呢?”
  “然后等遇上命中的人,得还给他。”岑黎神秘,语气分辨不出真假。
  要还?
  温南星不太明白:“怎么还?”
  他真诚发问:“哭给他看吗?”
  岑黎一噎:“……你很幽默。”
  温南星:“谢谢?”
  岑黎又结实一哽:“……”还真敢接。
  牛奶的的确确能解酒,半杯下去,像灵丹妙药,什么头疼脑热都给治好了。
  温南星是个温吞的性子,不管是说话做事还是吃饭上,慢条斯理宛如在品鉴宫廷美宴。
  而对照物岑黎,说实话是个急性子,也是个随遇而安的人,脑子里一旦冒出个新鲜的想法,想做就去做了。
  “一会儿再跑一趟小木屋,给你手机拿回来,万一是掉半路了那就有点棘手了。”
  不知道是哪句话戳了温南星心窝子,他沉默片刻,把剩下半张煎蛋一起塞进嘴里。
  脸颊鼓起一块圆弧,像个泡泡,不知道戳一下会不会破。
  “你慢点别噎着,我收一下东西,这两天还没得空理这些箱子。”岑黎好笑地望着他突然加快的进食速度,提醒说。
  可温南星已经端着盘子去水池了,像模像样挤着泵洗洁精,搓两下盘子正面,再翻身搓反面。
  够勤快的。
  然后就没事干了。
  因为岑黎这会儿正在整理着家里的物件,以前住队里宿舍,这些东西放着也就放着了,但现在有客人在,总要收拾得干净些,不然像什么样子。
  虽然第一眼给人已经是乱糟糟,一塌糊涂的印象,且当是为扭转形象吧,他想着。
  “你要无聊就看看电视。”
  温南星眼见他从沙发窄缝里掏出一块长条板,并且颇为自豪地说:“我这记性够好的,几个月没开过电视机,还能找到遥控器。”
  “……没关系,我不看,你忙你的吧。”
  “成,那你等我会儿。”岑黎没强加硬塞。
  但自己家就在对门,为什么不干脆回去算了呢?
  啊……想起来了。
  没钥匙。
  温南星还没彻底清醒,脑子转不过弯。
  先前说让放松,醉过一次酒的温南星直接放飞自我,但也就这么一回,眼下十分里能松懈下一分就算不错。
  毕竟不能在别人家放肆,这是宗旨。
  所以乖小孩安静坐着,盯着机顶盒旁的照片瞧了又瞧,忍不住才会问一句:“这是你和家里人的照片吗?”
  老旧的木质相框有些发黄,四角包边不知是不是被虫蛀过,缝隙大,还掉了漆,一个框里贴着大约十一二张老照片。
  是按照时间顺序摆放的,即使外边的相框破损,里面的照片也仍旧色彩鲜艳。
  人物笑得灿烂,能看出当年的风采。
  “嗯?”岑黎应声回头,发现他在看老照片。
  胶带封箱口的手稍滞了一下,不可置否:“算是。”
  不等温南星继续问,岑黎便自行作答:“上面几张人多,热闹点的是零几年照的了,爷奶没过世的时候吧。”
  还小,个子也没现在高,小学开始就是个暴脾气,别人一碰就炸毛。
  除了俩老人家,谁说话都不好使。
  “那会儿又矮腿又短,还能骑人脖颈上,后来就不行了,”迎着温南星的目光,岑黎温声,“他们年纪上来,腿脚就不利索了。”
  最后甚至是换他背。
  回想起过往种种,岑黎淡然:“人一旦和时间赛跑,必输。”
  温南星唏嘘,生离死别人生无常,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他也记得曾光彩耀目的外公,最后躺在病床时全身插满管子的颓态。
  忧郁的气氛蔓延,但岑黎没让这股子情绪继续侵蚀。
  “翻到一副拼图,压箱底都起灰了。”他展示手里的巨型拼图盒。
  温南星偏头,忽而一下陷入沉默——
  从玄关门到客厅,地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物品,不知情的还以为家里进过小偷。
  他强迫症不严重,但现在隐隐有发作的倾向。
  “算了,左右一天时间也整不完这些,”岑黎起身,毫不在意地拍拍手上的灰,“你玩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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