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我真没想寻死啊(近代现代)——一束香菜

时间:2024-06-02 11:19:38  作者:一束香菜
  一捏,没厚度。
  打开,没数量。
  陈妙妙压根不想看里边是什么,扯嗓子拍案而起:“哥——”
  但后一秒,她又嚎了一声:“这是演唱会门票?!”
  分贝堪比汽车鸣笛。
  “轻点喊。”陈跃掏掏耳朵,即使有心理准备,也被她一惊一乍吓失魂了。
  那是张打印下来的票根。
  最底下写着行歪七扭八的小字,是来自哥哥给小妹的允诺。
  “还没那么快买到票呢,明年。”
  陈妙妙蹦起来:“哥——”
  陈跃打断她施法,且又附条件:“诶,但前提是你下一年度的考试,必须要比这次进步十名。”
  有人调侃:“诶你这么说,那她要是刚好第十名,是不是得考到第一名才行啊!”
  有人宽慰:“就是啊!妙妙,我们尽自己努力就好了……”
  耳畔都是欢声笑语,喉头酸涩。
  又抿了一口荔枝水,温南星察觉自己有些头痛。
  物理层面的痛,像是有人用锤子,一下又一下敲着他的脑壳,钝重得连他起身走出门的步伐都有些虚浮。
  只能像蜗牛一般缓慢挪着步子。
  一步,一步,又一步。
  迈出缓慢,落地郑重。
  推开门,风铃声顺着微凉的冷风直直灌入他的衣领,不由分说且蛮横地钻进皮肤。
  温南星却舒服得眯起眼睛。
  “怎么在外面吹风?”
  几位叔们难得一聚,又都是爱喝老酒的性子。
  岑黎拿了几瓶酒的功夫,就见温南星一个人坐在沙滩围栏边上。
  听见声音,温南星偏头,修理适中的黑发于空中飘扬。
  顿了一下,岑黎暂且搁置那一箱子酒,坐到他旁边,问:“不冷?”
  温南星摇头:“热。”
  远处小木屋里突地灭了灯,静了一秒后,室内亮起一盏莲花灯,接着欢闹声、唱歌声此起彼伏。
  “他们在唱生日歌?”温南星听出旋律。
  岑黎看了眼:“嗯,陈妙妙生日。”
  温南星怔愣:“今天吗?”
  他没听说陈秒秒说起过。
  “那我什么都没准备……”他突然慌忙,伸手去摸自己口袋。
  口袋瘪得仿佛回到刚来那天。
  岑黎笑:“你准备什么。”
  “距离她真正生日还有半个多月呢,”他说,“只是一直以来都是今天过。”
  温南星疑惑:“为什么?”
  “她妈是生她的时候难产走的。”仰望星空,岑黎沉声。
  她的生日是生日,可也是忌日。
  除了缄默还是缄默,一时间没了说话声,风声便显得喧嚣。
  岑黎侧着身子,在看他。
  这个角度望过去,能看出温南星眼神有些朦胧,泛着水雾气,以及稍显沉重的呼吸声。
  都看得一清二楚,听得一清二楚。
  即使是那天在天台,也没见他向外展露过情绪。
  “想家了?”岑黎犹像他肚子里的蛔虫。
  间隔了许久,温南星才捏起两根手指:“一点点。”
  岑黎心里恍惚间升起一种微妙的感受。
  总是寡言的青年,这会儿更添了两分落寞,孤独。
  就像昙花一现,保不准哪天就不见了,回去……
  “还没问过你,你是从南方过来的吧?”岑黎不清楚他先前的情况,也不知道他打哪儿来。
  闻言,温南星稍顿一下。
  岑黎大抵要问的是他的家乡,但真要说,实际上他是从国外飞回来的,中欧南部,山地国家。
  中和一下,他模棱两可回答:“算是。”
  岑黎又问:“想过什么时候回去没?”
  温南星却将脑袋晃成拨浪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
  “啊,有小螃蟹。”赏完星空,他突然望地。
  没有逻辑关系的两句话,岑黎沉默片刻,福至心灵般看了眼被落在一旁的饮料罐:“……你喝的是酒啊!”
  “唔……”
  是吗?
  明明是饮料,荔枝味的。
  头晕。
  “你……刺猬。”温南星转身,正对岑黎,手指摇摇晃晃抬起,“一只大黑刺猬!”
  指尖却犹如脱轨的列车,偏离十万八千里。
  点在岑黎耳朵上。
  察觉到醉鬼的动作,岑黎侧目瞥了眼,失笑:“什么?”
  还没等岑黎想明白他和刺猬之间有什么联系时,温南星又开始莫名其妙发言:“我没见过你,你是什么品种的刺猬,为什么有两个头?”
  “……”
  岑黎看他盯着自己头顶,总算懂了。
  这是在拿他做比喻呢。
  “什么品种都不可能有两个头。”岑黎无奈,“有两个头的那是基因突变。”
  温南星求知若渴:“你突变了吗?”
  “……你突了我都不一定突。”岑黎又好气又好笑。
  小醉鬼听不懂他说的什么意思,觉得渴,就去拿自己的那瓶饮料。
  甚至还没尝到,就已经咂巴咂巴嘴唇,回味过来舌尖上都是甜滋滋的果味。
  岑黎伸手,抢先他一步夺走那瓶果酒。
  一晃,里边都空了!一罐子全进了肚!
  酒量太差。
  连瓶口都没摸到,温南星突然有些气恼,什么都顾不上了,直接上手过去争对方手里的东西。
  可醉鬼没有危机意识,一个不注意,身子便往后仰,差点倾倒往下摔。
  也幸好有岑黎及时拽住他,但温南星仍然保持着下巴抬起,脑袋腾空,若不是有人拖着他,早就四仰八叉,倒地不起了。
  岑黎看他完全没有一点准备起身的自觉,自己手腕处的酸软感倒开始发作,难以忽视。
  手……要断了!
  他咬了咬牙,用劲把人捞起。
  “坐好啊,别再倒了。”岑黎提醒他。
  顺走已经见底的果酒,他站起身:“差不多了吧,该回去了,起风了。”
  温南星郑重地“嗯”了声,但是……一动不动。
  岑黎半天没等到他的动作,索性趁人醉着平直且大胆地打量。
  眼睛水灵,扇睫更过分,他还是头一次发现有人睫毛能做到又卷又翘。
  不是科技与狠活堆砌出来,而是自然形态。
  呆头呆脑的样子,不过打理了一下头发,总算是看上去清清爽爽,不拖泥带水。
  “还真是醉了……是不是感觉整个脑袋都轻了不少?”岑黎调侃,忍不住上手碰了碰发梢。
  一触即收。
  手感和他这种粗硬发质不同,温南星的头发更加细软,也更加黑亮。
  就像是家养的花,和野性的草。
  对比可太明显。
  或许是动作过于轻柔,以至于温南星压根没察觉到什么,他挠挠脸,目光往上抬了抬,刚修理过的头发,没有与睫毛并齐的长刘海,视野都开阔了不少。
  掀起眼皮,仰视。
  太高啦,脖子酸。
  所以温南星稍微低了低脑袋,目光所及之处是对方喉间一块凸起。
  盯了两秒,他忽地问:“你能背我吗?”
  “嗯?”
  岑黎指尖一滞,下意识去看他的脚踝,想问他是不是又扭到了。
  可接触到的却是如星夜般璀璨的眸子,双瞳剪水,最是无法掩饰,也不会说谎的眼神。
  小木屋的灯适时又亮起,陈妙妙不知何时和他哥出来了,小个缠着大个,或是要抱或是要背。
  一大一小的身影在暖黄光晕下拉长,影子映照在沙滩,跟随他们同行。
  温南星这时候不是问句,而是一种央求:“我也想你背我。”
  路灯忽闪忽闪,明暗交替。
  岑黎稍顿,问他:“不想走路?”
  温南星“嗯”了一声,轻声问:“可以吗?”
  他喃喃道:“哥哥。”
 
 
第20章 
  岑家这代枝不繁叶不茂,只有岑黎一个。
  旁支嫡系,不论关系好坏,都跟他差了辈。
  他出生实在过早,上学也早,也不像陈跃失去父母后,还需要独自抚养小妹长大。
  他是名副其实的独生子。
  虽说陈妙妙能平安长到现在,也有他一份功劳,但小姑娘也就在年纪小、没有自我思想的时候,喊过他几声哥。
  后来年龄逐渐上来,再出生的小小孩同自己的辈分差得可就大多了。
  更不知从何时开始,陈妙妙也像找到发泄口似的,被怼不乐意的时候就爱拿“叔”出气。
  即使岑黎压根还没成家,担不起这一较显苍老的称呼。
  然后,直到温南星出现,打破了这项不符规矩的规矩。
  哥……咳。
  若是小醉鬼这时候清醒着,定能叫他知道,有的人表面如钢如铁面不改色,实则背地里耳尖都弥散着血色。
  夜色静悄悄。
  不知是被惊到还是吓到,岑黎就这样直挺挺站在原地,脊背僵硬得宛如七八十岣嵝的老爷老太。
  可醉鬼是彻彻底底醉了,上一秒提出要求,下一秒便抛之脑后,旋即像只刚学会踢踏走路的雏鸟,迈着醉醺醺的步调左晃右晃。
  “不、咳咳……不是背吗?你干什么去?”
  突如其来的紧张,惹得岑黎一口唾沫差点呛着,结结巴巴。
  才刚跨出两步,便被扯着衣领提溜回来,温南星咕哝:“洗手间……”
  “……上厕所?”岑黎深吸一口气,视线左右绕了两圈。
  距离海滩最近的厕所,就只有这家烤肉小木屋里有,不是公用的,但借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
  索性岑黎就领着人过去,不用进屋,而是在后厨那块,又隐蔽又豪华。
  带淋浴设备,可不就是酒店的阔气标准。
  闭眼又睁眼,看见眼前的莲蓬头,温南星恍惚,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实际是猫在哪一处酒店里住着,躲人。
  长久养成的习惯难改,比方说他必须要在进淋浴室之前把脏衣服换下,丢到脏衣篓里。
  在浴室除了洗澡还能做什么?
  总不能是玩水,你洒我,我洒你,无厘头。
  于是温南星理所当然地打算脱衣服,但衣角刚掀起,就听见一个大嗓门吼他:“诶!别脱!”
  门没关呢!不对……上厕所脱什么上衣啊!!
  这可真是要把人急死。
  被制止脱衣,温南星迷茫扭头:“唔?”
  看他迷离无法聚焦的眼神,岑黎顿觉,醉鬼是没有思维能力的,丝毫不怀疑为什么洗手间会多出一个人。
  于是好声好气跟他解释:“这儿不是咱自己家,不要脱衣服,等回去再洗澡,知道吧?”
  一个字一个字掰碎了往他脑子里塞。
  醉鬼“哦”一声,也不知道到底听没听懂。
  差点看见点不该看见的,岑黎暗骂一句,确保他能站稳才出去。
  “你……自己可以吧?”关上门前又犹豫着问了一嘴,“我就在外面啊,好了就出来。”
  温南星被他拎小鸡似的转了个回旋,眼下正正好好面对洗手池,指腹来回摩挲两下掌心,他才想起来——
  啊……刚摸过沙子,得洗手。
  打上泡沫,冲过水,仅仅用时一分钟,干净舒适的触感让温南星无比满意。
  等他拉开门出去的时候,岑黎还诧异:“这么快,你……”
  话道出半截,又止了声。
  想什么呢,又不是那种快,真有病,岑黎暗骂自己一句。
  “行,玩得也差不多了,回家。”
  他也进去洗了个手,出来后准备往外走,却发现温南星仍停在原地。
  眼眸都多了两分委屈。
  岑黎又退步回去,不明就里:“……走啊?”
  温南星眼睫一动,对面高个站得笔直,比一旁的电线杆还直,由于迟迟没有弯下腰,以至于他心如急焚。
  指尖一动,抬手就在岑黎肩上拍了两下。
  轻如小猫幼爪,挠两下,一点感觉都没有。
  之前说要背,还没忘呢。
  距离拉近,岑黎心头一跳,呼吸下意识放轻。
  见他依旧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温南星微微蹙了下眉,显得更加愤然。
  再次作出重复拍肩动作的下一秒,却手腕忽地被圈住。
  带着湿意的手指覆盖在他的经络之上,粗糙,毛躁,这种触感和他常年练琴的指腹又有少许不同。
  一个为前程,一个为生活。
  岑黎自行转了个身,稍稍屈膝弓背,可抓着的手依旧没松。
  轻柔,一握便是全部,甚至指尖能感受到跳动的脉搏,那是生命活跃的迹象。
  温南星被他朝前一带,顺势将另一只手也攀住肩颈。
  心脏贴着脊背,隐隐发烫。
  “背你,我没忘。”岑黎压下胸腔激荡,佯装镇定,“骗人是小狗,你看我像吗?”
  温南星不假思索:“像。”跟大黑长得一模一样。
  都说酒壮怂人胆,温南星说着,见人不反驳也没把自己从背上丢下去,愈发放肆地将掌心落在对方头顶。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