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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有点暧昧了(穿越重生)——海崖无涯

时间:2024-06-02 11:13:21  作者:海崖无涯
  医生说道:“在饥饿的条件下,小狗也有可能吞食自己的粪便。”
  “充足。”梁津回答道,Cooper的饮食大多由他负责。
  “两位的工作是不是很繁忙啊?”
  “嗯,”蒋云看了看梁津,说,“他在家时间很少,我如果不加班五六点到家,加班的话八点以后了。”
  “这样……”医生摩挲着下巴,看了眼梁津,目光又回到蒋云身上,“两位家长要是有条件,可以每周抽出一些时间多陪陪它。每只小狗的性格不同,Cooper是一只很渴望得到关注的小狗。”
  梁津接过蒋云手里的狗绳,避开打针的位置,十分小心地将它抱在怀中:“谢谢医生,我们会注意的。”
  Cooper趴在他肩上,伸着舌头哈气,一副很开心的模样。
  梁津也很开心,蒋云看着他收不回去的嘴角弧度,不知道他是在礼节性微笑,还是因为医生的那句“两位家长”而暗自窃喜。
  最后一桩心事告一段落,哪怕此刻立马启程蒋云也没什么不舍的了。
  他的行李还在魏疏家,但梁津显然在往反方向——临近松江的大道上开。
  “你有几件衣服落在我那了,”他直视前方,语气淡淡的,“似乎家里还有多的行李箱呢。”
  蒋云闻声笑了一下,没点破梁津的心思。
  明明再过一晚就要离开,他心底半点别离的情绪也没有,平静得像不起风的湖面。
  抱着狗开了门,Cooper舒舒服服地躺进它的小窝,蒋云鞋都没换,上身一轻,整个人坐上玄关的置物架,下一秒一个吻铺天盖地地压了过来,亲得他有些窒息。
  “梁津……唔……”
  秋冬交替,他们都穿得很多,梁津披着一件大衣,黑色的,和内里的西装是一套。
  大衣被脱下来垫在蒋云身后,仿佛天鹅交颈,他抚摸着梁津滚烫的耳根,舌尖一退再退,还是被人勾缠着不放。
  唇舌分离,梁津擦去他眼角的生理泪水:“不舒服吗?”
  “不是……”蒋云磨蹭着那片薄唇,揪紧面前的衣领,“别停。”
  他实在很喜欢和梁津面对面地相拥。
  有关前世的记忆里,也不是没有背对着做的经历,但他总会没安全感地把床单抓得乱七八糟,或者反手在梁津的臂膀留下长长的挠痕。
  屋外天色渐暗,屋里的灯一片漆黑。
  蒋云盯着天花板,感觉它好像塌下来了一般,碎裂的砖瓦压在梁津身上,然后梁津和砖瓦一起将他埋进柔软的被褥里。
  再没有哪个时刻比现在更密不可分了,梁津的鼻尖蹭过他的侧脸,低喃道:“阿云……一起走好不好,你带我一起走。”
  蒋云空白了一会儿,心想这太不现实。
  离开是下策中的下策,是他迫不得已的选择,梁津刚被委以大任就想撂摊子走人,集团董事会成员第一个举双手反对。
  思绪转回来,梁津未必不清楚这一点。
  动/情时说的话不能当真,尽管他也很想带着梁津私奔。
  他将梁津的脖颈拉近,轻轻吻了吻那颗眼下痣。
  蒋氏的发布会在第二日早上八点,蒋云五点半起床,提着昨晚扶腰围观梁津帮他收拾好的行李箱,上了专程过来接他的那辆白色商务车。
  “白港机场。”
  “请系好安全带。”司机侧过脸叮嘱道。
  听到这个声音,蒋云下意识地抬起头,在后视镜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容:“郑思勤?”
  “梁总不放心,所以派我把您安全送到机场。”郑思勤笑道。
  路上很安静,郑思勤专心开车,他也不出声打扰。
  当时梁津把机票交给他,蒋云以为目的地是美国、加拿大这些国家,结果他定的是去香港的机票,不过不出国也挺好。
  他投资的一家俱乐部的老板目前就在香港,刚好过去跟他谈谈下一步的合作。
  开出市区后,蒋云察觉到郑思勤愈发紧张的情绪,他中断与那名老板的线上商谈,问道:“怎么了?”
  “有人跟车。”
  车速加快,郑思勤打着方向盘:“您坐稳,我试着把他们甩掉。”
  蒋云朝车窗后看去,不出所料,后面一左一右跟着两辆车,前后距离控制在十米内,根据郑思勤的反应,应该跟了他们很长时间。
  尾随的车辆穷追不舍,考虑到蒋云的安危,以及梁津在出发前的多次嘱托,郑思勤不敢把车速拉得太快。
  “可能要耽误您登机了。”郑思勤说。
  其实蒋云早有预感他不会走得很顺利,霍蔓桢与李时联手,几近摊牌地逼他站位。蒋丰原死因尚未查清,幕后真凶不明,集团总部乱成一锅粥,这也是梁津为什么召开发布会的原因之一。
  就是不知后头那两辆车的雇主是谁,蒋云点开和魏疏的聊天窗口,淡然地打出一行字:
  【少和干妈对着干,她的出发点是好的,你确实应该多历练,见见大风大浪。】
  返回主界面,他又点进另一个置顶人的界面:
  【熬夜伤身,昨天忘记说,您的黑眼圈很重,脸色也不太好,记得抽空安排一次全身体检,得空了我去看您。】
  最后停在和梁津的对话页面,他编辑了几个字,手指顿了顿,删了改改了删,只留了开头的一个“你”字。
  须臾,仅剩的“你”也被他删了。
  上辈子那场车祸是他生命的句点,由于走得太匆忙,很多话都没来得及说,比如恭贺韩琦拿下电影节最佳导演奖,比如——
  空白对话框多了两个字。
  最后那个“你”正在编辑之际,车尾遭受了巨大的碰撞,蒋云被撞得身体一晃,文字就这么发了出去。
  两辆车一左一右夹击着两边车门,郑思勤拉开车门,已然冲出去和两名中等身材的男人搏斗起来。
  蒋云出门前吃得不多,低血糖带来的眩晕感一阵阵涌到眼前,他推了三次车门,到第四次,车门才被他推动,露出一条缝隙。
  模糊的视线里,一辆纯黑色的奥迪A8出现在道路的另一头,他只眨了一下眼,汽车飞一般地瞬移到了眼前。
  他轰然倒地,脑袋没磕到坚硬的水泥地面,反而躺进一个人柔软的手心。
  耳边的嗡鸣声将外界的所有声音屏蔽,他看见那个人在说话,但没听到他说的是什么。
  一道锐利的白光闪过,蒋云双眼被刺得眯了一下。
  昏迷的前一秒,梁津握着尖刀狠狠对准自己胸口的画面深深映入他的脑海,他飞快地伸出手抵在梁津胸前。
  刀尖穿破手背的皮肉,鲜血如串珠滚落,湿答答滴了他满脸。
  为什么?
  ……梁津为什么要自杀?
  他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第56章 
  他的意识时模糊时清晰,顶部白炽灯刺眼的光亮投射在眼皮上,眼珠轻微地动了动,但他依然保持着昏迷状态。
  据说人在濒死的时候,能看见一生的走马灯。
  蒋云也看到了。
  完完整整的,涵盖了他和梁津所有过往的走马灯——
  十四岁的蒋云做好事不留名,凭借一手英雄救美的壮举与“树叶”成为笔友,通信半年,因撞破蒋家秘辛被强行催眠。
  在医院做了一个多月的“康复治疗”,返校那天,他、魏疏、楚尽风三人并排走进校园,经过保安室,沿着围栏栽种的那一排香樟树在人行道上投出大片淡灰色的阴影。
  风吹林动,魏疏的嘴巴跟夏天的蝉一样聒噪个不停,叽里呱啦地分享他寒假出国游玩的见闻。
  楚尽风很少谈及他自己的事,只是微笑附和着,等魏疏讲完这个话题,他扯了扯蒋云背后的书包肩带,关切地问道:“阿云脸色有点差,寒假没休息好吗?”
  “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蒋云心不在焉道。
  这些天他记性很差,要做的事统统忘记去做,徐姨好几次跟他讲话,他也像神游天外似的隔了好一会儿才回应。
  魏疏拧紧眉头:“你进医院了?哪儿不好?”
  蒋云脑海中闪过零碎的专业名词,最后含含糊糊地说了句他可能最近压力太大了吧。
  围栏外的香樟树身粗壮,树影层叠,就算一个成年人躲在树后也不会有人发现。
  蒋云不安地朝最近的那棵树望了一眼——从在校门口下车开始,他总觉得谁在暗处偷偷摸摸地盯着他看。
  但一回头又找不到人。
  “怎么了阿云?”楚尽风的手搭在他肩头,把他往自己这边一揽。
  “没什么。”
  蒋云再次看向香樟树的方向,半晌迟疑地收回视线,说:“是我眼花了。”
  那里根本没人。
  平安无事地度过了初中的最后一学年、高中三年和大学四年,他毕业后不久,梁津被蒋丰原认回蒋家,成为这个庞大家族的一份子。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就不甚愉快,或者说,是蒋云单方面的不愉快。
  泡了几年健身房,他的手部握力很大,蒋丰原非逼着他和梁津握手,这不刚好为他给梁津一个小小的下马威创造机会吗?
  蒋云全身绷紧,使在手上的力气逐渐变大,一秒不到的时间,一股更大的力量回握回来,他吃痛地“嘶”了一声,五指一松,半截手掌被修长有力的指骨紧紧包拢。
  梁津唇边晕开一抹浅笑……不是,这人还敢冲他笑?
  蒋云气得牙痒痒,顶着众人的目光,挤出一抹很不情愿的笑脸,伸手冷冷道:“蒋云。”
  此后,他短暂的一生被划分成了两个阶段:离开蒋家前,和离开蒋家后。
  他和梁津尚在同一屋檐下的那段时间,不知为何,他们常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蒋云嫌烦,眼不见心为净,每天非必要不在主宅用餐,晚上基本凌晨后到家。
  但不管是凌晨一点、凌晨两点,还是凌晨六点,他永远会在亮着灯的厨房与下楼倒水或咖啡的梁津不期而遇。
  就像一场蓄谋已久的巧合。
  他与蒋丰原断绝关系,即他被宣布与蒋家再无任何关系的那天,下的雨比他这辈子见过的每一场都大。
  之前他忘记了很多细节,比如他是怎么扛着四十度的高烧从主宅打车到魏淳亭的医院,比如住院期间是谁在他身边亲自照料。
  如今他也一一想起了。
  那件厚重的,被清爽的柑橘味包裹着的外套从他头顶降落,把人围了个严实。
  他额头靠着一片宽阔的胸膛,意识烧得混沌不清,露在袖口外的指尖温度烫得惊人。
  “师傅,北川大学附属医院。”
  蒋云宛如归巢的鸟般将自己缩成一团,手指碰到了什么,他贪恋这冰凉的触感,攥住之后便不肯松手。
  “新康……”
  那人声音轻轻的:“说什么?”
  “去……新康。”
  谁都可能不管他,魏淳亭不会不管。
  出租车在道路尽头掉头,可能是梁津搂他太紧,蒋云没感受到该有的颠簸。
  他本就高烧,又淋了雨,反反复复折腾了三天体温才慢慢降下去,在魏淳亭的新康医院躺了一个星期。
  药是苦得难以入口的,营养餐是寡淡无味的,蒋云病中脾气大,说什么都不肯吃药,闭着眼把被子提过头顶,缩成了一个人形鸵鸟。
  梁津只有中午和晚上会来,一进病房,首先把这个不遵医嘱的“鸵鸟”狠狠制裁了一番。
  蒋云被压着喝光了每日的剂量,苦得五官皱成一团到处找水喝。须臾,两根手指凑到他嘴边,指尖一递,一颗圆滚滚的水蜜桃硬糖落在唇舌间,甜味迅速化开盖住了苦涩的味道。
  “坐着吃完再躺下。”梁津手往回抽,指腹沾了层透明的晶亮。
  “知道了知道了。”
  蒋云半眯着眼,很不耐烦地朝某个方向一歪——太阳穴习惯性地贴着他的颈窝,硬糖在口腔里滚来滚去,糖体被含得融化不少。
  他喝了感冒药就犯困,一阖眼能睡大半天。第七天办出院,他溜去魏淳亭办公室,问这些天是谁天天到病房照顾他,魏淳亭笑了笑,递上早已商量好的回答:“你连魏疏的声音都分辨不出吗?”
  魏疏?
  想起他钱包落在病房,和魏淳亭聊完,蒋云折返回去取,不光在枕头底下找到了他的钱包,还拎起一件散乱堆叠在靠椅上的外套。
  很厚实,蓝血品牌今年的冬季秀款,蒋云低头轻嗅,一股没散干净的柑橘味。
  一贯骚包把蔚蓝和桀骜当空气清新剂喷的魏疏会用这么清爽的香水?
  出院后,他也实打实颓靡了一阵子。霍蔓桢的援助来得恰逢其时,一个有能力有魄力的人,想东山再起并不难。
  可惜后天成长终归比不得先天优势,梁津在集团总部如日中天,许是蒋丰原授意,他两在生意场上经常站在彼此的对立面。
  诺大一个集团何必死抓着后起之秀不放?
  这就有点欺负人了,蒋云想。
  他不屑用拙劣的手段报复回去,而是让秘书以他的名义约见梁津,尽管他知道这么一个大忙人,日程排得挤不进一只蚂蚁,怎么可能腾出一个晚上的时间陪他吃顿饭?
  但邀请发都发了,也收不回来,蒋云下午六点准时下班,后脚跟刚迈出公司大门,秘书仓皇追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蒋总!蒋总留步!您不是约了梁总一块吃饭吗,我开车送您过去吧。”
  蒋云:“啊?他答应了?”
  “对啊,”秘书掏出手机,“梁总亲自回的消息,你看——”
  【可以。我会把六点之后的行程清空。】
  蒋云把这几个字连在一块读了又读,喃喃道:“……见了鬼了。”
  他们的博弈有来有回,但关系真正发生历史性进展,还是在圈内一位二代过生日那天。
  梁津顶着私生子的名号上位,不少人对他颇有微词,这群天天被爹妈指着鼻子骂“能力不如一个私生子”的富家子弟们尤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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