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祁秋年更想笑了。
最近,两人在边城,四处都有李国公的眼线,没少窝在屋子里看电影。
两人闹了一通,才悄悄说回正事。
“陛下这一招,把十万兵马调走。”祁秋年说,“我们在这里的压力就小了。”
晏云澈颔首。
今天还是晏云耀做手术的时间。
他道:“等李国公走了,我们也得开始行动了。”
祁秋年说好,“晏云耀在这里,刚做完手术,没有了李国公的庇佑,李国公的这些儿子侄子,怕是也不敢轻易动我们,至少说,兵权不在他儿子和子侄手里。”
没有兵权,身为李国公的儿子子侄,也有官职,小规模调动兵马,这点儿权力还是有的。
但是不可能大规模调动兵马,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李国公出去打仗了,家里的子侄调动兵马,想要围困安北王爷和他这个使臣。
这无异于也是想要造反呢。
李国公出去打仗,后面的家被自己子侄卖了?
但凡李国公的子侄稍微有点儿脑子,也不可能动他们。
只不过,还有一点很重要。
如果在李国公府邸把晏云耀给拿了,李家同样要背上勾结封地郡王的罪名。
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祁秋年琢磨着,“我们还是等他手术完,离开边城?在路上动手?”
反正他们之前拍到的视频,已经送到陛下面前去了,足够佐证晏云耀无诏离开封地了。
而且,那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他就不信了,陛下这回还会放晏云耀一马。
上回晏云耀还有个母妃,能救他一命,现在还有谁能救他?
晏云澈琢磨了一下,“或许等不到他离开边城。”
祁秋年反应过来,他们还要把林生救出来呢。
到时候必然会打草惊蛇。
他们也要提防晏云耀有没有后招。
祁秋年想了想,“李国公这两天就要离开,多半还是会在半夜三更去找晏云耀,我们要不要再让煤球特工出动一下?”
晏云澈觉得也可以,顺便能看看晏云耀这次手术有没有成功。
除了这些,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关于谈判了。
晏云澈问起,“年年是准备多少数量达成合作?”
“三千匹骏马吧。”祁秋年叹息着说,“如果两年前谈判,价格还能更高一点,但是现在这三种粮食,全国都有了,产量这么高,确实是不值钱了。”
三千匹骏马,换九千斤粮种,大晋也是不亏了。
要是咬死不松口,把蛮夷逼急了,狗急跳墙,到时候也不好收场。
不过嘛。
祁秋年笑容里带着几分奸诈,他摆出地图,“阿澈,你看这里。”
他指的这个位置,是边境外的一片草原,目前是属于蛮夷的地盘。
但是这片草原离大晋的边城太近了,平时也没有蛮夷的牧民过来,牧草十分茂盛。
晏云澈沉思片刻,“年年是想找完颜鹤把这片草原要过来?”
在三千匹骏马的前提下,再加这一片草原,确实是很划算了。
蛮夷也不亏嘛,祁秋年都承诺过了,要给他们送全套的种植手册呢。
祁秋年说,“三千匹马,我们也需要养马的场地,这北方,以后李国公凉了,还不知道陛下会派谁过来呢。”
如果就养在边城,祁秋年并不想要被别人摘了桃子。
当然了,三千匹马都是属于国家的。
不过,祁秋年的打算,是让这三千匹马跟本地的马儿杂交,进行培育,看能不能改善一下本土马儿的基因。
不是要让这三千匹骏马去冲锋陷阵的。
再则,如果直接把三千匹马儿全部都送到京城去,在京城培养,或许在路上,会有一定的损耗。
同时,也要考虑马儿的身体情况,短时间内能不能适应其他地方的生活。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就地养殖培育,都是最合适的。
或许,以后这里可以成为他们大晋的养马基地呢。
晏云澈也感慨他家年年的周全。
但是现在,要如何让完颜鹤同意将那一片草原让出来,这也是个问题。
此刻的完颜鹤,回了行宫,正在与大臣们商议。
“那祁秋年简直是狮子大开口。”一位蛮夷大臣说,“大王,您可一定不能答应他们的要求啊。”
完颜鹤的脸色很难看,他当然不可能答应。
他知道,这场谈判,大晋占了主动权,他们草原本来就很被动。
但是祁秋年开的那个价格,他们必然是不会同意的。
只是,完颜鹤答应了祁秋年的一千匹骏马,应该是跑不掉了,否则,他们草原的面子里子都要丢完了。
想到这里,不管是大臣,还是大王,都握紧了拳头。
这祁秋年,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完颜鹤叹息一声,“恐怕,我们给出的两千匹骏马,他们也是不会同意的。”
“这……”博尔夜犹豫了一会儿,“那是否要降低一些我们要的数量?”
九千斤,对于他们草原的耕地来说,绰绰有余。
少一些也没关系,哪怕只有一半。
他们也可以集中种一季,然后再进行民间推广。
完颜鹤却不这么想。
他们草原,每年冬天都要病死饿死一些百姓,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耕地不多,他是想要扩展出更多的耕地的。
这祁秋年,有开荒的办法,第一年都能肥地,也不怕浪费了。
最后,他们商量着,或许可以把马匹的数量提到三千匹,这是他们最后的底线了。
其中一个武将也在说,“即便是他们有三千强壮的马匹,组建骑兵队,也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博尔夜却是有不同的看法,“依老夫所见,他们应当是要用我们的马儿跟他们的马儿进行交。配,培养更多的马儿出来。”
可是他们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
真要跟大晋开战,是不划算的。
特别是那火。药,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摸清呢。
贸然开打,他们也没多少胜算。
不过,那李国公或许有机会弄到火。药了,完颜鹤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入夜。
果然如同祁秋年他们想的那样,李国公去偏院找晏云耀了。
煤球特工再次出动。
晏云耀白天刚做完手术,还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
“国公爷又来做什么?”
李国公脸色有几分得意,“老夫或许有办法拿到那火。药了。”
晏云耀十分诧异。
李国公又把圣旨的事情解释了一下。
晏云耀却不是这么看好,这一切好像都太巧合了。
“国公爷还是小心一些吧。”
李国公嗤笑,“郡王殿下就是做事瞻前顾后,才导致了如今的结局。”
晏云耀脸色漆黑。
如今,那火。药就像是吊在李国公面前的胡萝卜。
哪怕是有那么一些不对劲,他都忽略了。
他心中满是想着,如果能拿到黑。火。药,那日后起事,定然能如虎添翼,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了。
他手握二三十万大军,居然不敢轻易动弹。
到现在,他都还没研究出来那堆药材如何配比才能进行爆炸呢。
是的,他到现在还坚信不疑。
否则,祁秋年那烟火是怎么做出来?总不可能那烟花是凭空出现的吧,必然他来边城购买的那些东西配比在一起的。
他哪里知道,祁秋年的烟花,都是他自己空间里拿出来的。
不过,李国公也不是个蠢的,他也给自己留了后手的。
晏云耀见劝不动,而且人心隐秘的弱点就是:万一是真的呢?
于是便没有再说什么,毕竟他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说完了这件事情,李国公又问起了晏云耀,“郡王爷准备什么时候离开边城?老夫应该明日就出发了,郡王爷继续留在边城,怕是会节外生枝。”
晏云耀沉默,今天他醒来之后,林生告诉他,手术很成功,但是至少要卧床休息半个月,不能轻易颠簸。
可是现在,显然是不行了。
李国公不在边城,这府邸,也不安全了。
祁秋年还要和蛮夷谈判,还要在这里留一段时间,万一出了岔子,被祁秋年发现,他们的计划,全部都功亏一篑了。
“本王会想办法尽快离开的。”这个时候,晏云耀心中其实是感谢祁秋年的。
如果不是祁秋年,这一路即便是官道,也是坑坑洼洼的,他肯定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赶路。
但是,现在全都是平坦的水泥路了,马车里面,布置舒适柔软一些,行车谨慎一些,慢一些,应当也没有大碍的。
到时候,离开了边城,再找个安全的地方,修养一段时间,应该也是可行的。
但晏云耀同样也给自己准备了后手。
他戏谑地看着李国公,“如今,国公爷有机会拿到黑。火。药了,那国公爷与那完颜鹤的合作?”
这瞬间,李国公如醍醐灌顶。
是了。
他还可以用完颜鹤牵制住祁秋年。
两人又偷偷摸摸地商量了大半夜,殊不知,全部被煤球录了下来。
到后半夜,李国公才离开。
煤球也想趁机开溜,可这个时候,一个暗卫突然闪身进来,直接把煤球给吓了一跳。
煤球再怎么聪明,他始终只是一只猫咪,一个不小心就发出了响动。
知道自己暴露了,煤球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奋力逃跑。
第一次,他都能躲到草丛里,躲避暗卫的追杀。
晏云耀眸色一暗。
那暗卫也瞬间明白,立马就追了出去。
煤球最开始还想故技重施,躲进草丛,可今日那暗卫却是不同,哪怕是草丛,他也要拔出长剑,刺上几下。
煤球吓坏了。
他耐心等着,直到他发现暗卫的一个视线盲区,飞快地往回跑。
那暗卫也发现他了,直觉不太对劲,于是便追了出去。
但这胖猫实在是太灵活了,哪怕是他轻功不错,还是没跟上,只能眼看着他跑进祁秋年他们住的院子。
祁秋年住的院子也是有暗卫的,他们不敢轻易靠近,也怕主子被暴露。
到时候耽误了主子的大事,他们才是真的没命了。
反正就是一只猫而已,应该没有问题的。
暗卫回去复命。
“王爷,只是一只花猫,没抓住。”
晏云耀的直觉,有哪里不对劲,“跑到哪里去了?”
暗卫:“就是那小侯爷他们住的院子。”
晏云耀的眸色更冷了,“你可看清了,是花猫,还是白猫?”
暗卫心说,我又不是瞎子,“殿下,确实是一只花猫,脖颈上还戴着项圈,不像是野猫。”
晏云耀虽然还有疑虑,但同时,他也觉得即便是那祁秋年有些诡异,也不可能指使猫咪来偷听他们说话吧。
就在这时,院子里又有一声猫叫。
暗卫出去看了一眼,“是一只野猫,王爷。”
林生这时候也过来了,听见暗卫说野猫,随口说了一句,“院子里有两株药材,叫猫薄荷,味道最是吸引狸奴了,这段时间,隔三差五就能看见几只猫。”
如此一说,晏云耀的心里顺畅了不少。
林生顺势,“王爷,该换药了。”
晏云耀颔首。
换药的时候,他问起了赶路的事情,“依照林大夫的意思,最快多久能出发?”
林生皱着眉头,“王爷,在下之前就说了,至少要躺半个月,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赶路,怕是老了之后,会骨头疼。”
晏云耀眸色颤了颤,“你是说,老了之后会疼?”
林生认真点头,“王爷,您短时间内也经受不起第三次手术了,这次还是多养一些时日比较好。”
晏云耀却只注意到了老了才会疼,他又确认了一下,“不会影响本王站起来?也不会影响走路?”
林生似乎很意外,“手术很成功,自然是不影响站起来的,但是走路嘛,日后还得好好复健,修养一年半载的,王爷,您也莫要怪我话多,这伤筋动骨一百日,王爷还是紧着自己的身体比较好。”
这话,说得也十分符合他的人设。
他因为之前那次手术成功,在晏云耀面前还算说得上几分话,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于是,便习惯性地,多叨叨几句,像一位合格的大夫。
晏云耀敛下神色,“林大夫都不好奇吗?本王身为岭南和琼崖州府的藩王,为何会来北方边境。”
林生直言不讳,“好奇。”
晏云耀嗤笑,“林大夫倒是直接。”
林生也不惧,“不过这跟我这个大夫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你是我的病人,当初你请我给你做手术,我本是不答应的,但既然答应了,做大夫的,就得对病患负责。”
晏云耀轻笑了一声,“还没问林大夫,最开始都不答应,为何会突然答应了?”
林生默了默,“说实话,我原是不想跟你们这些权贵扯上关系的,我师傅就因为和你们权贵打交道,一次手术失败,丢了性命。”
晏云耀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让他继续说。
林生叹息,“王爷,你也莫要怪我,我从前对开腹手术有些心得,但是对骨科,却是不怎么在行,平日里,也没有多少机会接触到骨骼这一类的手术。”
这话,明显是把晏云耀当成试验品了。
晏云耀不怒反笑,心情却是舒畅了不少,他知道,有些医痴,除了医术之外,对其他问题并不怎么感兴趣。
他顿了顿:“林大夫也下去准备吧,药品多备一些,本王要尽快回岭南,这次林大夫与本王一起奔波,劳苦功高,待本王回了岭南,定然会论功行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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