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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他视线扫到和五条悟一起的狗卷时，又马上收起了鬼脸，整个人显得有些局促。
这一细小变化没能逃过五条悟的双眼。
他大大咧咧的坐到古屋裕太的身旁，抬手捏住他的后颈：“昨天的事你还没有回答我。”
古屋裕太缩了缩脖子，躲闪着想要挣脱：“什么呀！我不记得你说了什么！”
“那我帮你回忆回忆。”五条悟扳着他的脑袋，强迫他看向狗卷，“你认识他吗？”
狗卷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贴在裤线上的手悄悄攥了攥。
“叔叔，你是被地震震坏了脑子吗！”古屋裕太对他翻了个白眼，随后将头转向一边，“你们是第一次来吧？我怎么可能会认识。”
话虽这么说，但昨天晚上的那张画，五条悟绝不会看走眼。
“你们应该饿了吧。”古屋裕太找准时机，从五条悟的钳制中挣脱，“我妈妈给我们留了吃的，我去准备——你们快去洗洗手，马上就可以吃了。”
古屋裕太跑进去后，两人又在原地小坐了片刻。
远处的村民正在一起合力布置村落，将祭祀所需的物品一一摆放。
他们有着自己的五官面容，彼此或交谈，或欢笑，遇到摩擦冲突，还要亮出拳头想要打一架。
每个人都那么真实，那么自然，根本不像是在虚构的幻境里。
可若是真实存在的，他又怎么会见到裕太呢？
而且他的年龄也明显缩水。
更奇怪的是，狗卷认识的那个裕太，根本不是出生在这个村庄。
还有五条悟。
狗卷忍不住看向他。
他为什么要问裕太认不认识自己？
是他发现了什么，察觉到什么了吗？
对了——
昨晚那个咒灵现身时，裕太好像是在保护什么东西。
当时距离不近，情况又紧急，狗卷看的不是那么清楚。
只隐约感觉是幅画。
裕太上学的时候就喜欢画画，时常带着个涂鸦本利用课余时间涂涂画画。
狗卷以前和他做同学时，没少看到他现场作画，自己当年的国语课本里，还夹着一张裕太送他的画。
所以是那副画让五条三赛察觉到了什么？
画上有什么？
……自己吗？
*
午饭是很简单的日式料理。
没有多丰盛，但是很可口。
饭毕，五条悟伸开两米二的大长腿，懒洋洋的瘫在座位上。
狗卷不忍心让一个小孩子忙来忙去的伺候他们，便挽起袖子，帮着一起收拾桌上的碗筷。
洗刷碗具时，狗卷总隐隐觉得有一道目光盯在自己的背后。
可每当他小心翼翼的回头，那道慑人的视线又悄无声息的无影无踪。
下午，五条悟提议出去逛一逛。
狗卷知道自己就算反驳也会被驳回，只好顺从的跟着。
临出门的时候，那个被目光注视的感觉又来了。
这一次，狗卷赶在对方移开之前，准确的抓住了对方。
“金枪鱼？”
被抓包的古屋裕太眼底闪过一瞬间的慌乱。
他回避着目光，不敢看狗卷，唇齿翕动，仿佛有话要说。
“走啦，棘！”
五条悟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
狗卷最后看了一眼仍旧不敢看他不肯说话的古屋裕太，终于一点一点的放开他，准备离开。
“……等、等一下！”
才被放开的手，在下一刻猛地被抓紧，古屋裕太看着狗卷，万千情绪混杂着蕴含在眼中。
“你们走吧……不要再继续待下去了。”古屋裕太眼中波光闪动着，愧疚与痛苦交缠着浮现在他的脸上，“离开吧，永远都别再回来了……”
“求你……”
声音落下的同时，一道身影无声无息的拐了过来。
五条悟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双手，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成了他的眼罩。
第24章 网恋奔现第二十四天
后山，天然温泉池中。
狗卷慎衣襟半敞，湿漉漉的倚靠在光滑的池壁上。
“我可真是搞不懂了。”一个留着刺猬头，半边脸上画着奇怪咒文的男人愤愤的跳下水池，故意溅了狗卷慎满脸满身的水，“你要想带走你那位麻烦哥哥，那就赶紧动手！躲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你是在忌惮他身边的那个人？你害怕他？打不过他？”
狗卷慎微微扬起一边嘴角，随即抬手抹掉挂在脸颊上的水珠。
“不过是五条家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还不足为惧。”
“哦？”男人挑眉，斜睨着他，“我可听说那家伙很强！天生自带六眼——至少目前来看，还没人能是他的对手。”
“呵，六眼。”狗卷慎眼皮掀了掀，表情突然崩坏，“打不过，弄瞎他不就好了？”
男人眼睛闪了闪，一抹亢奋渐渐在眼底浮现：“这么说的话，你已经有计划了？”
*
祭祀庆典还有几天的时间，不过村内已经有了不少有意思的摊位。
狗卷棘沉默的跟在五条悟身后，见平日里看什么都新鲜的五条三岁，今天突然一反常态，黑着脸，快步穿梭于摊位之间。
从步行街的这一头一直走到那一头，五条悟原地转个身，又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狗卷棘轻叹口气，从后面抓了抓他的衣摆。
“鲑鱼。”
被五条悟选择性装傻：“干什么？听不懂。”
“鲑鱼鲑鱼！”狗卷棘挥了挥手，又从后面绕到前面，拦住他的去路，随后指向旁边的一个摊位，“金枪鱼！”
那是个卖棉花糖的摊位。
摊位的摊主是一个笑容灿烂的大叔，看到狗卷二人在铺子前停下，似乎有意来买棉花糖，笑着跟他们打招呼：“两位小哥，要来个棉花糖尝尝吗？”
狗卷没等五条悟松口，拽着他的衣角直接把他拖到铺子跟前，笑眯眯的对摊主伸出两根手指来：“鲑鱼！”
“好嘞！”摊主一边应着，一边取出两根木签，然后打开机器，往里舀了三勺糖。
狗卷深知五条悟是个甜党，这会儿又在莫名其妙的闹着别扭，便从不知什么地方找来一支笔一张纸，写道：摩多摩多！！~
后面还配了个双掌合十，拜托了的小人表情。
摊主被他可爱到了，激情又往里面舀了好几勺糖。
因为糖多的缘故，这一个棉花糖做的无比的巨大。拿起来比狗卷的头都要大上好几圈。
狗卷一拿到棉花糖，就马上送到五条悟面前去献宝。
“鲑鱼鲑鱼鲑鱼！”
五条悟盯着眼前的那一大团云朵一样的棉花糖，莫名的，内心最为柔软的一片地方突然就被轻轻地戳了那么一下。
“？”狗卷等了大半天，没见五条悟去接，微微探出头来表示疑惑。
这时，旁边的棉花糖摊位上突然爆发一阵巨响。
两人同时扭头去看，发现方才的那位摊主大叔头上、脸上都沾着白花花的棉花糖，而他制作棉花糖的机器却在滚滚冒着黑烟。
“哎呀，实在不好意思，机器好像坏掉了。”摊主大叔遗憾的挠了挠头。
“大芥。”狗卷指了指手中的那个加量版棉花糖，意思这一个就够了。
两人捧着个巨大的棉花糖也不好走路，索性胡乱的穿进一条小巷子里，随意的在一个花坛前的石阶上落座。
“怎么办，棘第一次请我吃东西，有点舍不得吃。”
狗卷想了想，把身上所有的现.金全部掏出来，摊开，指指外面那些摊位。
“什么？你打算把所有钱都拿来给我吃吗？哈哈哈！”五条悟被他逗笑了，拿开手里的棉花糖，和他拉近彼此的距离，“要是把你吃穷了怎么办？”
狗卷眨眨眼睛，指了指五条悟。
“把你吃穷了还得要我来养你？你怎么那么会啊。”
狗卷弯着眼睛，比了个“耶”。
棉花糖太大了，时间一久，稍微有些融化。
两个人便就着五条悟的手，从两边一起往中间吃。
“要比赛吗？”五条悟提议，“后吃完的人，要向先吃完的人坦白一个秘密。”
“鲑鱼。”狗卷欣然同意。
“那我数三二一。”五条悟道，“三……二……开始！”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已经耍赖皮的先吃起来。
“木鱼花！！！”狗卷惊异于他这么大人居然还耍赖。
嘴角偷偷一扬，也抓住他的手，大口大口吃起来。
比赛的结果，没有丝毫悬念。
等五条悟吃完了最后一口，狗卷从他的手中抽出那根木签，蹲在地上，用小漫画的形式，给他讲述了一段有关于自己过去的故事。
第25章 网恋奔现第二十五天
晚风吹过屋前的风铃，带过一连串清脆的响动。
狗卷棘揉了揉眼，恍然发现天已经黑了。
原本蹲在地上的双腿已经因为发麻而变蹲为坐。而原本坐在石阶上的五条悟也已经把屁.股挪下来，伸开长腿，坐在狗卷身后，几乎将他半包在自己的包围圈里。
“然后呢？”五条悟下巴搭在他肩头，见狗卷突然停下不画了，问他。
狗卷：然后我的肩膀就被压住了，画不动了。
他在心里暗暗吐槽，随后用脚将地上土抹平。
接下来的事情，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讲。
弟弟的突然出现，是带了怎么样的目的？为什么他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要这个时候在自己的面前现身。
先前提到的那个“欲天”跟他到底有什么关系？他们破坏结界，寻找天元，又究竟是想做什么？
还有现在。
他们身在的这个空间显然应该不是真实的。
根据狗卷棘的猜测，大概率和外面的那片花田一样，也是个结界。
那么他将自己和五条三赛关在这里，又想做什么？
为什么五条三赛的六眼看不穿结界？瞬移也无法离开？
种种谜团萦绕在心里，打了无数个死结，怎么都解不开。
狗卷微微侧头，见五条悟还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于是顿了顿，继续在地上画起来。
“这里跟我小时候来过得那个村庄一样。而裕太就是当年被慎亲手害死的我的那位挚友。”
五条悟问：“他当年死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么大？是……住在这个村子里的？”
“木鱼花。”狗卷摇头。
裕太的老家是在另外一座城市，这一点他记得很清楚，绝对不是在这个村子里。
五条悟抿了一下唇，似乎想到了什么。
“？”狗卷睁了睁眼睛，急切发问。
“我是想到了一种可能，但不确定对不对。”五条悟想了想，还是决定将一闪而过的想法告诉他，“这里的人都是真实的，不是伪造出来的幻象——这一点，我用六眼是可以确定的。”
狗卷随着他说，手指不禁蜷了蜷。
白天的时候，他与裕太有过肢体上的接触，那种触感，也的确不太像是幻觉。
五条悟目光掠过他的手指，突然大力将他握住，修长的手指极为不爽的在那上面搓了搓，这才接着道：“不仅是人，包括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能感觉到它们是真真正正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但是很奇怪，明明是存在的，又与我们的认知相悖，和我们以前得到的线索有所出入。”
话说到了关键的部分，狗卷棘越发认真的看着他，期待的等着真相的揭发。
五条悟却嘻嘻一笑：“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狗卷一阵无语，总觉得自己大概率是被他忽悠了。推开他，起身想走。
“哎呀~别走嘛！”五条悟连忙上前，抱住他的一条大腿，“我说！我告诉你！”
狗卷站在原地，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不怎么相信的挑了下眉。
“真说。”五条悟放开他的腿，勾住狗卷的手指，让他坐回到自己身旁，“当年乱世时，咒术师家族还没有得到统一的管辖，各类家族百花齐放，场面空前绝后。当时在众家族中，除了御三家之外，还有一个非常稀有且优秀的家族，他们的术式是‘切分空间’。”
切分空间。
狗卷无声的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这种术式，可以将宇宙空间中随便的一片空间切分，再按照他们的需要移到任何地方。”五条悟道，“举个例子，有AB两块蛋糕，A蛋糕吃掉一块，现在想要把A蛋糕补全，那么他们就会从B蛋糕上随便切一刀，在完完整整的移到A蛋糕的缺口上，这样一来，除了他们本身，没有人会知道这一块缺口是用别的东西打的补丁。”
例子举的很鲜明直白，狗卷很轻松便听懂了。
五条悟接着道：“如果是用这种方式，直接切分过来一个空间放到这里，倒是的确可以瞒过我的六眼。只不过……”
拥有这种术式的岩藤家族，早在八百年前就已经遭受灭门处决，倘若真的是他们……那就只能说明当年的处决出了问题，有人暗中将岩藤家的某个人掉包，协助出逃，并一直保护着他们，令其繁衍至今。
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大不妙了。
“对了，中午出门之前，那个小鬼缠着你是在跟你说什么？”
五条悟到底还是在介意这件事情——不仅是看小鬼头吃他家小朋友的豆腐让他不爽，更因为他曾看到那小鬼的画里有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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