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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活到三十岁(近代现代)——鹤衔笺

时间:2024-05-30 08:58:49  作者:鹤衔笺
  我转过身去,他下意识移开目光,几乎不敢看我的脸。
  “楚白秋。”我的心情意外的平静,使得声音听起来都温和许多。
  他的睫毛迅速抖动了两下,然后才低声道:“......阿醒。”
  “你还没回去吗?”
  “父亲催我了,但是我,我想留下来,陪你找到裴叔。”他说,似乎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才抬起眼睛正视我。
  何必呢?事已至此,何必呢?
  我没什么笑意的勾了勾嘴角:“谢了,但不用了。”
  他颤抖了一下,声音更低,有种呼之欲出的恳求在里面:“阿醒,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和以前那样逼你了。你就当,就当我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让我留下来,好吗?你一个人在这里,我怎么能回去?”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只想苦笑:“楚白秋,我已经一个人在这里很久了。”
  从半年前来到矿谷,我已经一个人在这里,很久了。
  为什么半年之前你没有想着来找我?在我艰难跋涉的走进伊犁的时候,在我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在擂台上挨打搏命的时候,在我被祁之晨欺辱折磨的时候,为什么,那个时候你没有来找我?
  哪怕仅仅是出现一次,仅仅是一次!
  可是你没有。
  而现在,也不需要了。
  楚白秋怔怔地看着我,瞬间苍白了脸色。
  “我在等诺苏的消息。”我最终还是不忍欺瞒他,低声道:“他跟着祁之晨去找我爸了。等他的消息传来,我会自己去,找到我爸......了结我和祁之晨的一切。”
  最后一句话里,杀意几乎溢出来。
  我不会杀祁之晨,毕竟他还是诺苏的靶向药。可是,一个半死不活的傀儡家主,也并不是不可以。
  诺苏也是祁家的血脉,祁之晨当得这个家主,诺苏为什么当不得?他欠诺苏的一切,我会一一讨回。
  楚白秋咬了咬牙,急急道:“阿醒,你不要冲动,祁家在新疆就是无冕之王,你是斗不过祁之晨的!你听话,我带你和裴叔回锦市——”
  我笑起来,脸色苍白,嘴唇却红润得犹如择人欲噬的鬼怪:“楚白秋,没这个可能了。事已至此,你以为我还有得选吗?要么,你留下来帮我,等到我和祁之晨分出胜负;要么,你现在就走,权当世界上没有裴醒枝这个人。”
  楚白秋死死的盯着我,目光复杂至极,好像从来没认识过我。
  我却不躲不让,坦然任他打量。
  他记忆里那个纯然无害、白纸一张的裴醒枝,早就已经在不知道哪个角落里死掉了。
  死寂如潮水蔓延,病房内落针可闻。直到楚白秋的手机响起,他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接起来电。
  顾北知的声音隔着模糊的电流,也能听出那片阴冷:“楚白秋,我还有十分钟到矿谷。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阿醒的眼睛是怎么一回事!”
  楚白秋猛然抬头看我,我却别开眼,看向窗外那片模糊的晚霞,和远方连绵无际的沙丘。
  顾北知,来了。
  我赌对了。在他亲口逼得我上擂台和穆则帕尔生死相搏之后,我知道,我已经是扎在他心里的一把刀。只要我愿意,就可以让他痛得心口鲜血长流。
  我就是要利用他和楚白秋,明晃晃的利用。
  到了这一步,只要能达到目的,什么招数我都敢用。
  这就是真实的世界。物竞天择,弱肉残食,人和人之间的胜负,只在于谁更豁得出去。
  我已经没有什么不可失去的了。
  作者有话说:
  开始反杀。
 
 
第49章 | 49
  【都没有必要。】
  车队在夕阳里摇摇晃晃开往汗腾格里峰,我在阳光里竭力眯起眼睛,勉力聚焦眼神去看手里的地图。即便是越野车,开在金黄色的沙漠也难免如船只航行般颠簸,摇摇晃晃的,我更加看不清楚了。
  楚白秋把我往他的怀里按了按,什么也没说,拿出手机打开后置闪光灯,用掌心托着在我正在看的那一片地方照亮了点。
  顾北知的脸色如寒冰一般,从见到我的第一眼就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楚白秋为我照明这会儿,他的脸又黑了几分,却把脸一扭过去看着窗外,什么也不想说的样子。
  我知道他心里是有气,这股气从我摆了他一道孤身远赴新疆就开始了,在我当着他的面上去和穆则帕尔搏命的时候达到了顶峰。他被我逼得来来回回几趟,几乎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而我显然又一幅把利用他摆在了明面上的姿态。
  这让心高气盛的顾北知怎么忍?
  就算视力退化这么多了,我也能感受到他那张臭脸。勾了勾嘴角,我什么话也没说,假装什么都没察觉,默不作声继续看地图。
  忍不了也得给我忍着。
  这是他自找的。
  我倒没觉得他欠我。他凌辱我、强迫我、威胁我,挑拨我和楚白秋,这都是真的;但是他从顾翡手里救下我,陪我走过了那么多难过的孤独日子,像个兄长一样尽心竭力的陪伴我,也是真的。说不上原谅不原谅,在我下决心和他两清以后,我就是真的当自己和他再无亏欠了。
  上擂台,是我自己的选择,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对当时的我来说,我选择了用拳头去给自己挣尊严,那就势必要承担一点伤痛。平心而论,这不怪顾北知。
  他还愿意来帮我找我爸,我很感谢他,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我不会为了这份感谢付出任何回报的,因为顾北知是个打蛇顺杆爬的人,他现在被我瞎了一只眼的事实冲击到,一时半会回不过神,等他察觉到了我现在非得借他的力量找我爸、非得借他的势制衡楚白秋的时候,那就晚了。
  我不会让自己有把柄再一次落在他手里的。
  矿谷之所以叫矿谷,是因为这一片是整个新疆难得的平整地带。其实矿产并不在这里,但是矿工们必须要在这里生活,矿工聚居,所以才叫矿谷。
  矿谷本身是一片谷地,它是伊犁河谷的一小部分,被南天山和北天山夹在中间。而天山山脉本身又是印度洋板块和亚欧板块碰撞过程中形成的,板块相撞的远程效应产生了陆内造山的现象,因此,天山山脉一带,在高压、高温的特殊环境下,形成了丰富了矿产。和盛产彩宝的昆山山脉不同,矿谷附近的矿脉大多是贵金属矿,像和田玉那样的宝石并不多见。
  汗腾格里峰就是天山山脉上一座著名的雪山,位于矿谷之北,大概在博罗科努山和阿拉泰山的交汇处。我做了好几天功课,发现也不怪祁之晨在新疆经营这么久,却没发现这座金矿。实在是这座金矿的坐标太古怪,恰恰好卡在汗腾格里峰的地下河古河道上,自从地下河改道后,那一片就慢慢化作了沙漠。加上汗腾格里峰离其他矿脉的距离都非常远,正常开采确实很难想到去勘探那一片。
  也不知道我爸到底是走了什么运气,居然真的让他把这座被祁家错过了一百年的金矿找到了。但是,这座矿脉的地标实在是太偏僻了,它本身位于荒漠之中,背靠伟岸高大的雪山,周围基本都是风蚀地貌,方圆百里渺无人烟,恐怕我爸他们就是被困住了,所以才一直没有音讯。
  快半年了......如果他们真的在开采过程中出了什么危险......我不敢再想,捂了捂额头,继续在地图上圈圈画画。
  一路循着祁之晨车队的痕迹,走到差不多第三天,两边的距离恐怕不足五十公里,我不敢再往前,怕打草惊蛇,于是指挥着人暂时在原地驻扎。
  这一片尚且还能见到一点绿色,再往北走就真的纯粹是沙漠了。无论是楚白秋还是顾北知,带来的人都是自己心腹中的心腹,做事手脚麻利。
  我拿着对讲机发出“原地驻扎”的指令后,排成一条长龙的车队立马停了下来,司机们同时调转车头,从一条线变为一个圈,把主车围在最中间。然后打开车门跳下来,两人一组开始拉着帆布扎帐篷。尔后钻进各自的帐篷,人手一份单兵自热口粮,开始用饭。
  一路上没有条件生火,我们吃的都是自热口粮,加热包往水里一丢就开始发热,然后把密封的食物放进去就行。这种口粮基本都是热量极大的肉类、粳米,一小份就能供一天的能量,基本上一天也就吃一顿。
  第一天吃的时候,我虽然知道怎么做,但因为隐隐泛痛的纱布一直在影响我的专注力,撕开包装的动作难免显得笨拙。顾北知走过来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把我手里的加热包接过去往水里一丢,动作飞速的把口粮热好,拿了双筷子端给我。我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他一眼,他还是黑着脸,什么也没说,就是冷冷的把东西往我手里一塞,转头就走了。
  第二天,我刚拿出来口粮,他人就过来了,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观察我。又是一撕一丢一塞,然后端着自己的饭走了。那会儿我们没扎帐篷,下车吃完饭就赶紧上车赶路。我吃得快,有点胀得慌,爬上车的时候晕车和伤口痛一起发作,整个人都很难受。顾北知不知道从哪里又钻出来,从另一侧开了车门,默不作声爬上来,把我的头往他腿上一拖,低头就开始给我按胸口缓解不适。
  我俩还是一句话没说。
  第三天,楚大少爷应该是终于学会了怎么操作自热口粮。我刚下令停车驻扎,他就从另一边车门跑了。五分钟不到,拿着两包口粮跑过来,要我跟他去他那边的帐篷吃饭。
  我看了看他,说:“你别把自己烫了。”
  在做家务方面,楚白秋连我都不如,我真怕他做个自热口粮被烫成伤残。
  “不会。”他倒是十分笃定:“我已经自己试过一次了,我昨天就是自己热的。”
  行吧。
  我无可无不可点了点头,准备跟着他过去吃饭。楚白秋拿着两包口粮,顿时眼里就泛出了笑意。恰就这时候,顾北知不知道又从哪个角落里阴暗的冒了出来,手里还抱着两包单兵自热口粮,正巧撞上了同样抱着两个深绿色包装的楚白秋,顿时脸就黑透了。
  楚白秋脸上的笑意也烟消云散,下意识挡在了我身前:“好狗不挡道。”
  顾北知二话不说,上来一步就推了一把楚白秋:“滚开!”
  楚白秋显然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当场把口粮包装一扔,非常直接的就冲过去一拳往顾北知身上揍。后者闪身躲过,回头又推了他一把,楚白秋这次是真生气了,两个少年人抱着开始在光秃秃的地面上打滚。
  ......
  我深呼吸了几口,压抑火气,用仅剩的那一只眼睛翻了个白眼,随手捡了一包口粮就走了。找了个空帐篷钻进去,坐下来就开始热饭。等到这两人打完了架开始到处找我的时候,我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两个人摸索到了我的帐篷门口,透过白色的帆布,两个高大的身影清清楚楚。两个人在门口默不作声的徘徊了好几分钟,楚白秋又忍不住扯了顾北知一把,很小声的说:“你进去看看阿醒是不是在生气,还是吃饱了睡觉了。”
  顾北知的声音也压得很低,但仍然压不住的火气:“为什么不是你进去?你先动手的!”
  楚白秋有点气急败坏:“他现在看到我就有点生气,不利于伤口愈合,要不然我早就进去了!”
  “呸,活该。”顾北知又嘲讽了他一番,然后才磨磨蹭蹭站到了门口,又在原地站了几十秒,等他掀开门帘的时候,已经是神色从容了。
  “阿醒——”
  我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有事说事,没事快滚。”
  他呆了一下,又扯出一个笑,那种小心翼翼的哄孩子的语气:“你眼睛疼不疼啊......我帮你看看啊。”
  自从那次差点被穆则帕尔打死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记忆里他的出现,也都伴随着欺骗、掠夺和背叛。他这种语气,我已经快一年没听过了。
  每一次,我被楚白秋骂得狗血淋头,拿着一堆划得乱七八糟的试卷去找他,他就是这样的笑,哄孩子的语气:“你吃不吃冰激凌啊......我帮你看看啊。”
  很久了,真的是,很久了。
  帐篷里倏然安静下来,我捏着地图边缘的手指都有点颤抖。
  顾北知显然也是想了起来,好半天没说话,我仍然是不抬头,他慢慢走到我面前,盘腿坐了下来,试探性的伸手碰了碰我额角的眼罩。
  我没说话也没躲开,抬起眼睛,淡淡的看着他。
  顾北知迎着我的脸,手指碰到我眼罩的一瞬间就像是碰到了炭火,闪电般躲开了。我看见他那双碧绿色的眼睛从眼角慢慢地泛起一点点潮意,在逆光里闪动着粼粼的水光。
  他就那样凝视着我,手指似触非触,声音很嘶哑,仿佛与身同感似的,又问了一次:“......疼不疼啊?”
  我知道他不仅仅是在问眼睛。
  也许还有当年跳下冰河的时候,有被楚白秋强暴的时候,有在擂台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时候,有......被以为是挚友的人挑拨陷害的时候。
  我长久的沉默了,直到顾北知慢慢地低下头去,一滴水花从他低下的脸上落下,在昏暗的帐篷里晶莹剔透。
  “我忘了。”
  沉默很久以后,我淡淡地说:“都过去了。”
  顾北知猛然抬起头,左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目光紧紧的盯在我脸上,透露出不可思议。
  但是,对我而言,确实已经过去了很久了。
  我不想再沉溺往事了。
  我也不会,再沉溺旧人了。
  我没有原谅,我只是选择了放下。没有多少恨,却也没有多少爱了。
  可是顾北知没听出来,显然也没看出来。他身上有种横冲直撞的率直,对他来说,恨的对立面就是爱,好像我说不恨了就是爱他。
  他几乎是压抑着激动凑过来,把我慢慢抱进他怀里,连肩膀都在发抖。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却又怕碰到我的眼睛,想束紧怀抱又忌惮着伤口,抱住我以后就一直在发颤。
  “阿醒,我、我以后都听你的。”他的声音都有点变调:“我们忘记以前的事吧,好不好?我带你去意大利,我们不再回来了......真的,这一次,我只会对你更好。”
  我的脸躲在顾北知的怀里,他看不见我无波无澜的表情。
  我也不会说话,解释、反驳,都没意思了。
  都没有必要。
  作者有话说:
  (扭动)修完文了(旋转)乌——蒙——山——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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