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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活到三十岁(近代现代)——鹤衔笺

时间:2024-05-30 08:58:49  作者:鹤衔笺
  再说了,父亲当年给母亲辅导课业,不也是这样严厉的吗?这都是父亲自己说的,母亲从小顽劣,喜欢插花绘画,对书本一点兴趣也没有。宁愿去楼下弹一百遍《阳春三叠》,都不愿意把《楼东赋》完整的读一道。如果不是他每天每天押着母亲读书,怎么可能拿得到欧洲百年名校的offer,双双留学......
  可是阿醒并不是不懂事,上午说他的时候,阿醒都快哭了。
  要不然,去问问母亲是怎么调节心态的?
  楚白秋放下手,决定让裴醒枝先自己在房间里呆一会儿,消化一下情绪。他回房间换好了衣服,又走到裴醒枝门口,隔着门说了一声他去主楼找赵夫人了。
  里面果然没应答。阿醒的确是在闹脾气了。
  算了。
  楚白秋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转头下楼梯。
  赵夫人没出门,拿着一把雕花剪子,正在阳光里安安静静剪要做插画的枝桠。难得看见自己少年老成的儿子眉有郁色,赵夫人有些惊讶的捂住了嘴。
  楚白秋低声表明了来意,又向母亲讨教办法。
  赵夫人一边端详着花瓶,一边认认真真的侧耳听着。她脸上的神情从微笑,渐渐蹙起了眉头,惊讶之色慢慢浮了起来。直到她听到儿子说“阿醒虽然能忍受,但是”时终于没忍住,很不礼貌的打断了儿子。
  她说:“你为什么觉得阿醒能忍受?”
  楚白秋顿了顿,在他的家庭生活中很少这样被打断,这对于楚董和赵夫人而言,都是极不体面的行为。
  他没怎么犹豫就脱口而出:“因为他喜欢我,我们两情相悦,他知道我是为了他好!”
  赵夫人几乎没忍住笑,她转向儿子:“首先,你为什么觉得阿醒喜欢你?其次,就算他知道你是为了他好,他就该这样忍受你严厉的叱责和坏脾气吗?”
  楚白秋怔怔的看着母亲明亮的眼睛,四十多岁的女人,依然有一双清凉如水的眼。
  “他、他那么依赖我,只要我一句话,他就再也不和顾北知往来,难道不是喜欢我吗?”楚白秋喃喃道:“您对我父亲,不也是这样顺从驯服的听了二十年吗?当年,父亲也是这样教导您的啊,你们一起去欧洲留学——”
  赵夫人点了点头,第二次打断了儿子:“是的,阿醒喜欢你、依赖你,这个大家都看得出来,不然你裴叔也不可能放心把他放在我们家好几年。但是,白秋,你得知道,喜欢是手心里的沙子,你对他好,就会多添一把;你对他不好,就会从底下漏一些。抓得越紧,越患得患失,就越容易失去;松松盛着,每天看它一眼,反而更加健康。”
  楚白秋第一次觉得母亲的话能听懂,但是无法理解。
  他习惯性端出大少爷的气势,下巴抬得高了一些:“不对,母亲,喜欢和照管,就是相辅相成的。如果我和阿醒没关系,他就算考不上大学我都不会看他一眼。正是因为我对他有感情,才会不遗余力的照管他。阿醒懂事晚,心思单纯,容易被带上歪路,我应该对他负责。所以我对他严厉一些,就和父亲当年对您一样,纵然他现在不理解,以后晓事了,就会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了。”
  赵夫人这次没笑。
  她放下了剪子,完全转过了身子,双手优雅的交叠在身前,凝视着楚白秋,眼睛里全是认真:“你为什么会觉得,当时的伤害会因为过后的‘晓事’而自动愈合呢?你难道不觉得,在后来的岁月里每一次回想起来,只会在这条伤口上越撕越开吗?”
  楚白秋怔怔无言。
  “以前,你还很小,我和你父亲从来只对你说以前的事情里,积极温和的那一面。是希望你恪守清正的门风,不要搅合同龄人那些乌七八糟的纠葛,身心如玉的等待你的伴侣出现。后来阿醒来了,他是个单纯的孩子,我们都很放心,也就更不会对你说这些负面的事了。但是没想到,终于有一天,还是要告诉你这些。”
  赵夫人看着楚白秋,语气很淡漠。
  “我不爱你的父亲,他自己也许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
  “我从来就不喜欢当楚家的赵夫人,我也不喜欢插花和绘画,我不喜欢读英国古典文学,不喜欢吟诵《旧约》。”她的眼睛很平静,像一片湖面:“我从十二岁起,就只是想做偏远小城的富户赵家的女儿,以后接手我祖上的工厂,在南北铁路上奔波,谈生意、喝酒、打麻将,就和男人一样。我喜欢听戏,言语鄙陋的街头小调、咿咿呀呀的昆曲正台,我都喜欢听。我喜欢骑马,就南方那种小矮马,跑不快但是很机灵,上了山坡会自己绕弯。”
  楚白秋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冰凉。
  “但是没办法,我家的工厂跟不上时代的浪潮,我必须要被带来锦市,放在你父亲身边作为少夫人培养。英国古典文学、《旧约》、玫瑰花,这些都是楚家的女眷必须学会的。在你父亲身边,我走了很痛的一段路,虽然最后终于成为了楚家夫人的样子,但是那种痛,深入骨髓。以至于这么多年了,我看着他,还能记忆犹新。”
  “这不怪你父亲,他已经尽力做到了最好。他的照管和鞭策,让我成为了无可挑剔的赵夫人,从礼仪谈吐到行为举止,整个锦市都几乎以我为标向。我也得到了你祖父祖母的认可,顺顺当当和你父亲当了这么多年的夫妻。”
  “我爱过他的,在最早我还是笑起来会露两颗虎牙的赵清音的时候。”
  赵夫人轻轻抬手,碰了碰自己两颗修整得雪白无暇的烤瓷牙,那里经历了拔牙又种牙,现在已经没有一星点儿虎牙的影子了。笑不露齿,明眸善睐,完完全全是一位中式贵妇的形象。
  但是每次碰一碰,当初的剧痛好像又重新浮起。
  “为了爱他,我忍着一刀一刀把自己剔成了现在的样子。剔完了,爱也就没有了。他或许知道吧,或许不知道,总之他是不会正视的。”
  赵夫人微微笑起来,看着儿子,眼神又蓦然柔和了:“后来对他的爱,便不足以成为支撑我前行的动力了。差着最后几步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有了你,我可能会放弃。走得远远的,重新做回我自己。”
  楚白秋已经完全呆住了。他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好像刮起了一阵飓风,惊涛万丈、铺天盖地,一切认知都遽然粉碎,被推到散落成碎片,呼啸着刮上天去。
  “白秋,爱欲于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阿醒对你的每一点喜欢,都有灼伤他自己的可能。如果你不多加呵护和珍惜,迟早有一天,你必然会失去他。”
  赵夫人的语声既轻且冷:“到那个时候,你们只会是一对怨偶。再过分一点,连怨偶都做不成。”
  作者有话说:
  今天更新早一点。
 
 
第30章 | 30
  【这一缩,好像就刺激到了他。】
  我被放在楚家门口的时候,只觉得双腿一阵一阵的颤抖。顾北知很好心的扶了我一把,我咬着牙狠狠推开了他的手,却实在是抵不住大腿根的酸痛,猛然摔在了地上。
  楚白秋从门里快步走出来,紧锁着眉头冲到我身边,神情罕见的带着一丝慌乱。
  他将我扶起来,冷冷的看着顾北知:“留阿醒做客,也不必磨蹭到这个时候。再晚上半个小时,我就要让警察去找人了。”
  顾北知摊开手,很无所谓的笑了一下。大概是动作幅度太大,他牵扯到了侧颈,手臂几不可察的僵硬了一下,但依然被他很好的掩饰过去。
  “人还给你了。”他笑着说:“我回去了。”
  “好走不送!”楚白秋揽着我就转身往里走,眼睛都没抬一下。
  我和楚白秋回到小楼里,关了门他才流露出真切的慌张,把我放在沙发上,蹲在我面前,担忧的看着我:“阿醒,你下午去哪里了?和顾北知在一起吗?他不是个好人,上次就跟你说了不要和他往来。”
  我刚张开的嘴顿住了,看了他几秒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我一进门就先要迎接来一顿教训呢?他看不到我走不稳的步伐吗?看不到我疲惫的眼睛吗?
  楚白秋说着说着,站了起来,提到顾北知,眉宇间又浮起一股戾气。等待已久的惊慌、下午对话的震撼、患得患失的烦闷混在一起,他脾气上来,语气又变得恶劣:“他今天来的时候怎么回事?给你打个电话你就跟着人走了?我问过了保安,都说没看见你的人。你真是长本事了,单词背不会,保安的换班表倒是一清二楚,专门掐着点溜出去,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如果不是查了监控,我真的会去报警......”
  “你也不接电话,顾北知也不接,你们到底去哪里了,干了些什么?都说了他是个放荡子弟,不能跟着他呆久了,到时候给你也沾上坏习惯......”
  我听得他语气越来越差,人也从蹲着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又是那股熟悉的不耐烦和倨傲。我只觉得腿根酸软,身后肿痛,脑袋里一片空白,前额的青筋突突的跳,越来越坐不住,也越来越不想听他说话。
  但我还是想挣扎一把。
  我低着头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确实是自己去找的顾北知,但是我们之间没做太多事。我控制住了,白秋,你要信任我。我并不是任人摆布的傻子,我——”
  楚白秋也许是见我还敢还嘴,并且别开了目光,下意识的伸手掐住我的脸,将之抬起来:“裴醒枝!我在跟你说话,你至少要直视我,这也太不礼貌了——”
  他掐到了我下颌骨的两块淤青,疼得我尖叫了一声,下意识把他一把推了出去。他也没防备,直接摔在了地毯上,看到了我脸侧的淤青、颈侧的吻痕,瞬间怒火上头,一把就冲了上来,将我抵在沙发背上,声色俱厉道:“你身上这是什么东西!顾北知对你做什么了!”
  我身心俱疲,浑身疼痛,实在是受不住他的质问,再好的脾气也磨出了锐角,加上又被牢牢抵着喉咙,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几乎说不出话来。
  “放、放手——”我挣扎着,他却越抵越用力,我实在是有点失控,用尽全力狠狠踹了他一脚。他被我当胸蹬开,但我也扯到了身后的伤口,再也没忍住,痛叫了一声,弯下腰蜷在沙发上,半晌说不出话。
  楚白秋站了起来,很慢很慢,脸上一片空白。他浑身僵硬,唯有一双冰冷的眼睛,从我的身后平移到脸上,整个人有种山雨欲来的压抑。
  “阿醒,他碰你了?”
  楚白秋的声音很轻,几乎没有情绪波动。我蜷在沙发上,疼得说不出话也抬不起头。事实上,我根本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我只是陷入了恐惧、惊怕和绝望之中,从进门到现在,我说的他一个字没听进去。
  楚白秋俯下身,按住了我的裤腰,慢慢往下拉。他的手很慢,但却在隐隐发着抖,手背上青筋暴起,好似这一个动作耗了极大的力气。
  他的手刚放上来,我却像是被烫到了一般,遽然尖叫起来,手忙脚乱地乱踹乱蹬。可是这一次,楚白秋有了防备,他力气比我大太多,都没怎么费劲,就把我牢牢的按住了手脚,像一只引颈就戮的小兽,在他手里绝望的被迫露出要害。
  “阿醒,我就看一眼。你知道的,我们家必须保持门风清正。”楚白秋眼睛都泛起了血丝,按着我裤腰的手一直在抖:“如果你......那绝对不行,我会杀了顾北知!”
  我已经痛到了极处,再也无力反抗他。
  楚白秋慢慢地,拉下我的裤子。刚拉下来一半,他就察觉到了问题,于是失去耐心,整个儿往下一捋——
  从小腹到腿根,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吻痕,青紫连成一片。内裤不翼而飞,鼠蹊的每一寸皮肤都散发着精液特有的腥味。楚白秋的手慢慢地从后腰滑下去,探入臀缝,摸到了红肿的、微微绽开的穴口。
  他的眼睛,彻底的红了。
  “贱人——”他咬着牙关,腮帮子都在发抖:“顾北知这个贱人——”
  “他竟敢碰你!”
  楚白秋咆哮起来,俊秀的脸都有些扭曲,在寂静的客厅里,宛如一头年轻的疯兽:“我要杀了他!我会杀了他!”
  我只觉得好笑。
  短短几个小时,我好似脱胎换骨,完全明白了少年情事。楚白秋强烈到不容置疑的掌控欲,顾北知放荡不羁的接近和调戏,现在,全都有了理由,全都找到了原因。
  他们想要我,却并不关心我。他们只想听我叫,却并不想听我说。
  “而你,竟然自己跑出去,自己送到了顾北知手里!”楚白秋厉声道,眼睛里全是恨意:“你就这么喜欢他吗?我跟你说了多少次,顾北知是个贱人,爬过他床的人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你居然还敢往他怀里撞!你不怕脏吗?你不怕得病吗?裴醒枝,你一丁点儿廉耻和底线都没有吗!”
  我闭上眼,懒得再听他发作。我真的尽力了,可是他情绪发作的时候,我一个字也插不进去。
  我真的太累了。
  和楚白秋在一起的这件事,本身就让人疲惫不堪。
  顾北知说中了。楚白秋在意婚姻之中形式的东西,更重于实质。他只要看一眼,都不会细想,就会开始发作。他根本不会问我前因后果,也不会究根问底,他只需要一个他理想中的伴侣形象,为此不惜扭曲我的本性和内里。只要他在这条塑造伴侣的路上磕绊了一点,他就会失控和暴走。
  他根本,不关心我。
  没人关心我。
  “只要你,放下那些落后的观念......”
  “向前一小步。”
  顾北知的声音喑哑温柔,细细密密语声渗入我的耳朵里,伴随着腿根高潮的余韵,我几乎听得醉过去,就此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电光火石之间,我想起了我爸。
  他是个没什么文化的粗人,街头混混、大头兵、煤老板,到后来,暴发户、泥腿子,接连不断的形容词,但他丝毫不以为忤,不管用这些词叫他的人是当面还是背面,他的情绪总是很稳定。
  “爸爸,你为什么不生气呀?那个叔叔刚刚还给你敬酒,背过身就和别人骂你啊。”
  他牵着我,站在楼梯间,嘴里叼着一根烟,却没点燃——有了我以后,他基本就戒掉了,因为别人说小孩子吸了二手烟不好。有的时候叼在嘴上过个瘾,但绝对不会点。
  我说完,我爸就噗嗤笑起来,眉毛一挑,五十来岁的人,满是风霜的脸,居然也还残留着二十岁才有的意气和不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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